第一卷 第七世界 第三十節 牧師之怒 文 / 鉛筆刀
第三十節牧師之怒
兩人上升的速度極快，轉眼就看見了上方洞口的亮光。可是當兩人剛剛升上斜坡腳踏實地的時候，血瞳的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寒光。兩柄光刀彈射出來。
下一刻，鋒利的光刀就以閃電般的速度斬向羅比。
「血瞳，你！」羅比呆呆的看著撕裂黑暗的刀光向自己斬落。驚訝下竟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他做夢也想不到，看上去非常可靠的血瞳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毫不留情。那瞬息斬落的刀光別說他此刻神魂不捨，就算是全神貫注的時候也難以抵擋。羅比想不通到底為什麼血瞳會這麼做。但他只明白一件事，就是他絕對躲不過血瞳這暴起發難的致命一刀。
在近距離上，血瞳的殖裝光刀就等於冥神的請帖。就算是主的光輝也要暫避一旁！
刀光……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放大，在羅比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掠過他的鼻尖。那近乎時間停止的一瞬幾乎讓羅比感覺到死神的召喚。
下一刻，羅比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嚎。一個敏捷的黑影如果觸電一樣從他身側的巖壁上掠出，狼狽的竄向洞口。其速度之快簡直如同閃電。
空氣中瀰漫起血的味道。一團猩紅的液體在空中飆射，濺的羅比一頭一臉。
「變異人！」羅比一聲怒吼，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支散彈鎗。抬手就是一槍。那個剛剛逃脫到洞口的身影頓時一滯，憑空炸成了一團四散飛濺的血肉。緊跟著洞穴裡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從巖壁，洞頂，各個黑暗的角落裡射出無數個黑暗的身影。從四面八方向羅比撲來。
變異人！全都是變異人！
這些外表和人類極其相似的生物非常可怕。它們都是強輻射下的倖存者。身體卻被輻射改變，不僅力量和速度堪比真正的變異獸，還擁有人類的智慧。在x35行星，變異人可以說是食物鏈的上層。很少有人可以從它們的手中逃得性命。
血瞳和羅比升上來的時候，它們一直隱藏在洞壁中準備伏擊。卻不曾想被血瞳野獸一樣的直覺發現了。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刀。如果不是血瞳，神智恍惚的羅比沒準此刻就已經死了。
槍聲轟鳴，轉眼間羅比雙手的散彈鎗就不知道發射了多少次。可是變異人卻不是普通野獸那麼好對付。它們不僅速度快如閃電，而且智慧極高。就算羅比那麼快速的槍法也殺傷有限。這些狡猾的傢伙借助了洞穴的岩石四處穿梭。稍不留神就繞到羅比的身後。長長的指甲上閃爍著幽藍的光澤。顯然佈滿了詭異的毒素。
不過十幾秒鐘的功夫羅比就頻頻遇險。要不是每在危機之刻都有血瞳的光刀閃過。他恐怕連一個照面都招架不過來。而在先前遇到金屬蠕蟲束手束腳的血瞳此刻卻發揮出難以想像的戰力。在他那極快的閃動和斬擊下不時響起一聲聲慘叫。光刀帶起一條條變異人的肢體。
在近身肉搏方面，顯然血瞳的能力比變異人還要強出一籌。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血瞳一刀將面前一個變異人斬成兩段，又回身一腳將一個試圖偷襲他的變異人踹的如同麻袋一樣飛射出去。皺了皺眉頭。「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變異人。我們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我怎麼知道？資料裡沒有的！」羅比狼狽的左右躲閃。同時開槍將一個靠近的變異人逼退。
「謝謝你血瞳，如果不是你……」
「別囉嗦了。快想辦法吧。」血瞳打斷了他的話，猛一個旋身，一腳將一個變異人嵌入洞壁中。又一手抓住一個剛撲過來的變異人的手腕順手一扭，卡嚓一聲，那變異人的手腕被他活活掰斷，露出森白的骨茬。變異人痛的大叫起來，血瞳卻連眼睛都不眨，順手就將剛剛掰斷的手腕塞進了對方大張的嘴巴。鋒利的指甲立即貫穿了它的喉嚨，在脖子後方穿出大片的血光。
看到這一幕羅比安心不少。隨後豪興大發。「好！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牧師的憤怒！」
話音未落，羅比的手已經伸向身後，伸向了那個血瞳一直很好奇，始終關注著的……黑色十字架！
卡噠一聲機括的輕響。十字架被羅比解了下來，放到了身側。在血瞳好奇的目光中突然迅速解體。一片片黑色的金屬從上面彈射擴展，露出下面銀白色的骨架。還有……被碼放的整整齊齊的各種槍械！
這個黑色十字架居然是一個微型軍火庫！血瞳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驚訝下動作卻也不慢，順手又是一個回身斬殺，將一個試圖從後偷襲的變異人生生斬成了兩段！腥臭的血液揮灑下，羅比也興奮了起來。
「主說，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從黑色十字架中取出一套金屬裝備穿在了身上。羅比的眼中第一次露出嗜血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居然露出了一個極度邪惡的笑容。
兩支黑色的高速步槍被他拿在了手上。緊跟著他身上的裝備也彈出兩隻機械臂，從黑色十字架中拿出更加巨大的鏈式機槍。長長的子彈鏈一直延伸到十字架的深處。接著又是兩隻機械臂彈出……轉瞬之間，羅比竟然變成了一個全身伸展出六支機槍的怪物。
「願主寬恕汝等的罪。火力堡壘……開！」
「嘶……」洞穴中響起電鋸割草的聲音。血瞳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想也不想就伏到在地。緊跟著他就覺得頭上的空氣被撕裂了。一陣密集的連成一片的槍聲在他的耳邊炸開！剎那間，血瞳就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座正在爆炸的火藥庫，到處都充斥著火光與尖嘯。狂風暴雨般的槍聲摧殘著他的耳膜，居然讓他短時間裡什麼都聽不到了。
那彈雨之密集，威力之強大。就算血瞳早就有心理準備仍然被嚇了一跳。只見黑暗的洞穴都被槍火照的如同白晝。無數子彈彙集成恐怖的金屬射流，瞬間覆蓋了兩人周圍數百米的每一寸角落！沒有死角！
威力強大的大口徑子彈撕碎空氣的聲音令人顫慄。僅僅一瞬間，彈雨就變成了彈幕。但羅比瘋狂的驅使下對變異人造成了可怕的殺傷。雖然變異人也很可怕，但在面對如此恐怖的火力時仍然顯得脆弱無比。密集的槍聲彙集成長長的嘶鳴，不管是堅硬的岩石還是變異人體表的鱗片都輕而易舉的被撕裂！血瞳耳邊立即傳來變異人淒厲的慘叫，鮮紅的血液就彷彿下雨一樣濺得他一頭一臉。
槍火撕裂黑暗，閃爍的彈雨將洞壁一層層削掉。紛飛的碎片中血瞳隱約聽見羅比瘋狂的大笑。
「死吧！死吧！在主的譴責下死去吧！這是牧師的怒火！是主最忠實僕人的憤怒！接受吧！哀嚎吧！」
鮮血和殘肢橫飛。勾勒出一副好似地獄般的圖畫。這一刻，羅比就如同地獄中的惡魔。散發出無比的暴虐與邪惡。英俊的臉孔扭曲著，雙眼射出嗜血的目光。與他身上純黑的牧師袍形成鮮明的反差。
短短的一分鐘時間，對於血瞳就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聽見槍聲停歇了。一顆黃澄澄的彈殼跌落在他的身邊，跳躍出幾聲清脆的音符。刺鼻的火藥味充斥著周圍。整個洞穴再也看不到一個活著的變異人。血瞳緩緩爬起。目光複雜的看了羅比一眼。
羅比靜靜的閉著眼睛，神態安詳。握住步槍的手指一點點鬆開。隨著一陣機括的聲音。他身上的機械裝置快速折疊回收。縮回到黑色十字架中。隨著一聲輕微的脆響。黑色十字架又恢復了原本平淡無奇的模樣。但是羅比的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隱約中，血瞳聽見羅比低聲的呢喃。
「殺戮，是一個循環。你在出生點，我在結束點。」
「鮮血，是循環的證，我在死亡的一端，你在生命的一頭。」
「沒有殺戮，也無所謂鮮血。我們只是重複一個過程。我不是殺戮者，你不是受害者。」
「仁慈的主，會接納所有迷茫的魂。死亡不是終點，生命也不是起點。」
「我只是一隻手，在主的驅使下行使主的權力。」
「主必赦我無罪。」
眼睛睜開，羅比的神態又恢復了淡然自若的模樣。伸手將黑色十字架背在身後。對血瞳微微一笑。
「我們走吧。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嗯。」血瞳點點頭。神情複雜的走向洞口。這一刻，他再次見識到了宇宙傭兵的可怕。雖然羅比僅僅是一個連見習傭兵都不是的附庸。但他正在走向通往傭兵職業的道路上。他的力量，讓血瞳從心底裡產生一絲敬畏……
洞口的光亮在兩人眼前放大。當再一次踏足峽谷的地面時兩人都鬆了口氣。感受著寒冷的風，血瞳頭一次覺得這刺骨的寒風那麼舒適。空地上兩人停放的機車已經被變異人拆解成碎片。到處都是破碎的零件。其中最重要的發動機和能量部分已經不見了。
變異人是具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它們和人類一樣懂得利用各種資源。
幸好兩人的行李並沒有全放在機車上，一些基本的補給還藏在宿營地。兩人只好走路回到宿營地，從一個岩石下挖出早先藏好的給養，對付的吃了一頓午餐。
天上的烏雲露出一絲縫隙，射出溫暖的陽光。羅比抬頭望了一眼，微微一笑。
「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我們太幸運了。」
「嗯。」血瞳沉默的點頭。身上將行李整理好，背在肩上。沒有了機車，他已經做好走路回去的準備。
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羅比卻在身後開口了。
「對了，可以問一下嗎？為什麼……那時你要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