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八八節 第三條路 文 / 鉛筆刀
第二八八節第三條路
這些人影都是血瞳最熟悉的人。
有羅比，雙子，還有潘多拉，朱爾斯……麗兒……
在無盡的漆黑中，血瞳看到他們就好像陌生人一樣，死於未來。
羅比是在一場戰鬥中被機槍掃成篩子，直到最後還捧著一本聖經。他那英俊的臉上還保持著陽光板的笑容，然後被一隻大腳踩進了地面。
雙子姐弟是被僱主出賣，死於一次暗殺之中。當時她們被數以千計的敵人包圍。苦戰了一天一夜後力竭而死。姐姐米雅被吊在了一隻腳手架上，渾身赤裸的滿是青紫。弟弟波希就倒在她的腳下，被生生砍去了頭顱。
兩個女孩的眼睛無神的睜大著，就彷彿一對死魚。
潘多拉被抓上了手術台，然後在血瞳的眼前被肢解，露出胸腔裡密密麻麻的光路機構。一群穿著白色密封衣的人影在她周圍忙碌，還不時對她的體內器官議論著什麼。
朱爾斯……夥伴中只有她是正常死亡的。但死亡的時候卻在一口口噴著鮮血，看樣子還不到三十歲。
還有血瞳從羅特星帶出來的專屬戰士，巨王將萊特。他們在宇宙中遊蕩，然後被發現了和克羅迪爾有關，遭受了數不盡的圍剿。最後死於一片無人知曉的星空。巨王將帶領著百名專屬戰士一直戰鬥到最後，被數百門艦炮正面轟擊，徹底泯滅成空間粒子。
最後……是麗兒……
她又恢復了x35時那弱弱的模樣，就在血瞳眼前被黑熊剝光了衣服。吊在一個木架上供人觀賞。血瞳看著她哭喊，哀鳴。身上黑紫色的疤痕流出惡臭的濃汁。一群末世匪徒卻在她的周圍瘋狂大笑，評頭論足。最後又被黑熊找來一個被感染的男子，當著所有人的面……
「不！這不是真的！！」漆黑中，血瞳劇烈的掙扎，就好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發出瘋狂的怒吼。
「住手！！」
「我發誓，你們都會死！一定會死！！」
「滾！！滾開！！」
血瞳咆哮著，掙扎著。可是他依舊動不了，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都彷彿被凍結在一塊永不融化的堅冰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最親密的人一一死去。死的慘不忍睹。
他憤怒，他絕望。可不管他如何。結局都不會改變。
直至永遠………………
而這個時候，虛擬現實的平原上。赫克正靠在一個草坡上看著天空，在他前方赫然是閉目顫抖的血瞳。
赫克的表情很平靜，目光更是隨著天空的雲彩移動，看都不看血瞳一眼。就彷彿不知道此刻的血瞳正在遭受人生最痛苦的折磨一樣。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這樣做，他會承受不住的。」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黑衣男子突然從虛空中走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正是當初在赫剋星和赫克交談的黑衣青年。
不過赫克還是沒有回頭。就好像早就知道對方會出現一樣。懶洋洋的回答。「不經歷這些，他又怎麼開啟彗星之始？不要忘記了，當初我們也經過了這些。而且『她』也同樣沒有手下留情。」
「她當初已經手下留情了。」黑衣青年冷冷回答。「當初你接受的是厄俄斯之淚和我接受的阿努比斯之詢都是為我們量身定做的。可你現在給他的是什麼？」
「阿波菲斯之夢。你這是要殺了他！」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赫克擺擺手。目光始終盯著天上的雲彩。「事實上我沒有做過什麼，只是給了他一個引子。是他自己開啟了這個始端。」
「可這個始端是能力系的。」黑衣青年冷冷說道。「能力系鍛煉的是精神，而肉搏系鍛煉的是**。他本身是一名肉搏系戰士，你卻把他引向能力系，到底為了什麼？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如何開啟肉搏系的始端。」
「**和精神任一都可進入彗星。你為什麼要給他選擇了一條相反的路？」
黑衣青年直指赫克的行為。言語中甚至透出絲絲不滿。不過赫克卻知道他是為了血瞳好，所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輕聲說道。
「你想的太多了。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難道你不覺得，他現在的**已經夠強大了嗎？」
說著，赫克從身邊抓起一根草梗，順手彈了出去。
草梗在撕裂了空氣，瞬間在血瞳身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鮮血猛的噴射出來，但轉眼之間就停住了。就在兩人的眼中，血瞳身上的傷口開始快速癒合，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了吧？」赫克淡淡說道。目光平靜。「超強的自愈能力。他的**已經超過了流星級的階段，甚至達到了彗星級的地步。我敢打賭，就算沒有彗星之始，他的**也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進入彗星級。」
「這不是很好嗎？」黑衣青年冷冷回答。「不用考驗就進入彗星級。說明他是一個天才。」
「這話當然沒錯。不過這太便宜他了。」赫克微微一笑。「好的天分不是用來偷懶的，而更該轉化為進化的動力。所以我覺得，也許現在的考驗才最適合他。彗星級是**與精神的分離。在過去，從來都是選擇其一。但你有沒有想過同時選擇兩個的結果？」
「同時選擇兩個？精神與**一同進化？」黑衣青年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會才搖搖頭。「這很難，赫克。你是在玩火。我不認為一名肉搏系傭兵的精神堅韌度可以達到進化的水準。」
「更何況，他還要將兩者分離。」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赫克哈哈一笑。目光終於轉到場中的血瞳身上。就好像在看著一件好玩的玩具。「你都說他是天才了，總要給他一點天才的待遇。」
「…………」黑衣青年也不再說話了，轉頭望向血瞳。
看著血瞳在原地劇烈顫抖的身軀，他的目光從冷漠漸漸緩和下來，甚至帶上了些許擔心。
只有他們這些經歷過進化人才知道，彗星級雖然號稱進化的成熟期，其實卻是進化中最重要的一環，直接決定著進化的最終結局。一般來說，不管是依靠**還是精神踏入進化之路的，都要在進入彗星級時承受一次考驗。一次關係到未來的絕對質詢。
質詢**，質詢靈魂。得到的結果將決定未來的一切。
像赫克接受的厄俄斯之淚和自己接受的阿努比斯之詢。直到現在還影響著他們的戰力發揮。
只是血瞳接受的考驗比他們更加可怕，也更加痛苦。
阿波菲斯之夢，本就是彗星級考驗中最痛苦的一個。也是號稱任何人都難以通過的最強考驗之一。在宇宙戰士的漫長歷史中，有無數人曾經那個挑戰了這個考驗，卻最終只有兩個人通過。而這兩個人最後都無一例外的進化到了恆星級！！
那是帝王一般的存在，君臨天下！
不過結果雖然美好，可過程卻是無比艱難。而且最讓人擔心的是，血瞳並不是能力系戰士。這個阿波菲斯之夢卻是不折不扣的能力系考驗。他能通過嗎？
又或者說，他用什麼方法通過？
黑衣青年知道，進化考驗並不是只有一種通過方法的。一般來說有兩條路，一種是順從。根據考驗中的內容修改自身特性，以達到精神高度契合的目的。這個方法好處是比較簡單，但壞處卻是通過考驗的收穫不大。
因為修改自身特性等於放棄了自我。說白了就是考驗的奴隸。又談什麼戰意與堅持？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辦法就算通過了也等於沒有通過，今後在進化的道路上也將舉步維艱。
另一種方法就困難了。那就是對抗。
以自身的意志，強硬對抗考驗的壓迫。如果能夠達到平衡或者勉強進入僵持。那麼就等於通過。這樣的戰士在今後的進化中將得到莫大的助力。也會一點點將考驗的經驗吸收到自身。形成獨有的風格。
這才是大多數宇宙戰士的選擇。據黑衣青年所知，那兩個通過阿波菲斯之夢的恆星級也選擇了這條路。
平原上漸漸起風了……一股股微風吹拂，在平原上掀起了草叢的波浪。不知不覺中，陽光開始減弱，一朵朵雲彩密佈在天空中。
赫克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輕聲說道。「就要結束了。」
「是。就要結束了。」黑衣青年也冷聲回答。
這裡是虛擬現實空間，所以使用者的精神也可能影響到周圍環境。雖然這個空間並不是血瞳建立的，但如果血瞳真要通過這次考驗的話，那麼瞬間爆發的意志風暴一定會對周圍造成影響。就是赫克都阻止不了。
黑衣青年還記得自己當初通過考驗的時候，可是差點粉碎了那個虛擬空間。
那麼血瞳呢？他能通過嗎？
漸漸的，兩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緊緊的盯著場中的血瞳。
血瞳卻依舊閉目顫抖，只是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濕透。
「咦？」赫克突然驚疑了聲，意外的說道。「不是順從，也不是對抗？」
「他要幹什麼？」
「等等，這個意志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