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四節 我有個預感 文 / 鉛筆刀
黑暗，在光明中緩緩融化了……
那是一種奇異的現象，就好像並非是驅散，而是融合。而新生的黎明也並非人們想像的耀眼，只是朦朧的光暈，淡淡的光暈在虛空中萌生，又緩緩擴散，一點點的填滿每一寸空間。
宇宙黑子消失了，第四層的入口也出現在人類艦群面前。
沒有人再看見羅比，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已歸來……
伊甸的花園中，議長鬆了口氣，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
「這個臭小子，估計很多人會睡不著覺了。」
「最新數據表明，他的存在性達到黑洞級。」薩爾瓊斯在後面回答，手中拿著一份長長的報告。「恭喜閣下，我們的力量又增強了。」
「不，不只是他，估計血瞳也早就達到了。」議長回答，擺了擺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當初我第一眼看出了他們的潛力，以他們的素質和意志，達到這個層次也只是時間問題。」
「閣下的眼光當然是無可挑剔。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樣快。」薩爾瓊斯回答。眼中露出一絲感慨。
是啊，太快了……
雖然就宇宙戰士的等級，見習到恆星也不過是六個等級，可每一個等級之間的跨度可不是語言能夠形容的。許多人，甚至是某些家族的天才，一生也不能跨越一個等級。更別說恆星之上的黑洞級了。
在低級世界一個彗星級就可以稱為予取予求，足可見這種等級的跨度之大。可就是這樣巨大的差距卻被一夥年輕人在極端的時間裡超越，就算是薩爾瓊斯也覺得彷彿做夢。而羅比的進階，又意味著他們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將多了一副底牌。
「希望他能盡快穩固力量吧，這樣我們才能信賴他。」薩爾瓊斯平復了一下心境。然後對議長說道。「艦群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入下一層，議長閣下，我們這就出發嗎？」
「能量供給系統如何？」議長問道。
「一切正常，相關光規則已經補完。艦群現在處於正常狀態。」
「那麼，休整七個小時。」議長下達了命令。
「哦？」薩爾瓊斯一愣。「閣下，難道我們不立即進入下一層嗎？博卡和薩沙已經走的很遠了。再這樣拖延下去，我們的進度……」
「薩爾瓊斯！」議長突然出聲打斷了薩爾瓊斯的話。背對著他說道。「你真的認為，我們僅僅是追趕嗎？」
「呃？」薩爾瓊斯停住了。「您是說……」
花園中靜悄悄的，落葉在議長的身後飄下。議長的白髮在間隙中顯得那麼的刺眼。他站在落地窗前，默默的望著外面的朦朧白光。良久才說道。「其實，我們是在超越。」
「如果只是追趕，就用不著這麼賣力了。」
「這次大遷徙，僅僅是開始，不要以為到達永訣之門就是結束。我們都應該想到，門後有什麼？」
「議長閣下……」薩爾瓊斯沉默下來。作為人類議會的議員，他如何會不明白議長的擔憂？門後的世界。根據情報就是所謂的第一世界。可第一世界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哪怕是底蘊如博卡薩沙這樣的頂級種族，也不知道門後有什麼。
人類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拚命得來的，那血淋淋的腳印浸透了人類的苦難。正如議長所言。如果僅僅是為了一個位置，就不用那麼賣力了。他們想要更多……
「好好休整一下吧，薩爾瓊斯，我有預感，這恐怕是我們最後安寧的時光了，穿過這個入口，等待我們的將不再是平靜……像這樣的休整時機恐怕也會變得奢侈。」
「…………」薩爾瓊斯沉默了一會。然後鄭重點頭。「明白了，閣下，您的意志將會得到徹底貫徹。」
一聲令下，人類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七個小時之後，整裝待發的艦群就再次。
進入第四層的入口。
事實證明。議長的預感極其正確。
因為他們剛剛進入第四層就看到了一片戰場。
只見虛空中，到處都是粉碎的艦船殘骸，大量的船體殘件和屍體漂浮著，宛如屠場。其中有博卡人的屍體，也有薩沙族的戰士。但更多的，卻是跟隨博卡和薩沙的同盟種族。其中最大的一具殘骸是一艘數百萬公里直徑的圓柱形飛船，光是橫截面就比伊甸還要巨大，它橫於虛空，斷裂面可以清晰看到裡面的結構和無數屍骸。
不過幸運的是，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所以人類艦群進入戰場並沒有遇到敵人。
「看啊……那是什麼？」
「好大，是博卡族的艦船嗎？」
「天啊……它斷掉了……看看那裡，好多屍體。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被收走？」
移民艦船中，人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都看到了這地獄般的景象。大人孩子，男人女人擠在一起，泛起淡淡的恐慌。
對普通人來說，這種景象真是太恐怖了，彷彿預示著他們的未來。不過對於艦群的管理者，人類的最高統御機構，議會看到的卻是另一些東西。
「這種毀傷方式，不像是宇宙戰士。」議長默默的觀察著那艘圓柱體飛船，注意到一些微小細節。「不是某種強力的攻擊手段，而是無數次細微，但有力的衝擊。這種攻擊方式很少被宇宙戰士採用，倒更像是以數量造成傷害。」
「不過它們可以突破這艘移民飛船的裝甲，殺傷力也非常驚人。」薩爾瓊斯在後面補充道，手中的智腦正在劃過瀑布般的數據。
「我們的人正在分析，採樣工作已經進行。初步判斷，這並非是博卡族與薩沙族的戰鬥。」
「也許是奈落的本土生物。」
「你是說極孽？」議長望著那巨大的殘骸，過了一會點點頭。「也許，你說的對……」
「盡快拿出結果吧，我們要知道這些小東西到底有多危險，以及如何針對。我有個預感，很快我們就要和它們碰面了，我可不想遭到和博卡人同樣的下場。」
「最多一個小時，結果就會擺到您面前。」薩爾瓊斯斬釘截鐵的回答。
話音剛落，就看到窗外光芒一閃，一艘正在航行的偵查飛船爆炸成了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