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6 須彌結界 文 / 不萌不俏
在雪地上坐久了,蒙美俏感覺到屁股底下一陣濕潤,回過神來,才知曉自己在雪地上坐了很久。
拱腰起身,恰好一陣寒風襲來,頓時感到屁股上一陣寒氣貼著週身,不覺打了一個寒戰。
寒風陣陣襲來,將樹上的積雪吹起落到地面,與雪花不一樣的是,這些雪有些厚度,打在人臉上生疼。
蒙美俏伸出手接著雪,落在手上的那瞬間便融化,她將手放在眼前,原來的雪白色已化為透明水滴,心裡感歎著:就像她與風澤一般,愛情剛剛有了答案,卻不能廝守相伴。
人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捉住雪卻已經融化,那因為手心的溫度高。想捉住幸福卻被迫分離,只因造化太弄人。
想廝守可不知道會不會再相遇,終於理解為何那麼多的愛恨情仇傳唱千年。
不一會兒,風大了起來,將浮在地上的雪花凌空吹亂,風聲呼嘯著掃過蒙美俏的後身。
濕了的衣服被這寒風吹過有些結冰而顯得乾硬,內表那塊肉凍得發麻逐漸發癢,這讓蒙美俏想起昔日與風澤一起在別墅的溫泉裡沐浴的場景。
每次,她身子沾染寒氣,風澤都將她抱進浴池。原以為是他自己喜歡泡澡才在屋子裡建的,但事實是他從未主動去泡過。
可是現在,不管她是怎樣,風澤都不會出現。
沒了風澤,沒了浴池,她蒙美俏憑什麼去感覺冷呢?全身上下只有內心的滾燙可以暫時抵擋無依無靠的冰天雪地,只有內心的滾燙提醒著她,思念皆由心而起。
命運總是在人的思緒混亂時更添堵,總是在明白之後卻天各一方。
想到這裡,蒙美俏貓著身子,將雙手放入雪堆之上,十指用力的將雪向手心裡攥。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風澤,她不一定會死,但一定會痛不欲生。
每到寒雪日,她都重複著這個動作,從手掌心傳來的刺骨冰寒湧入心窩,那個思念走火的心窩地帶,如果不被這冰寒稍微中和,怕是早已經焚心而燒。
她不再是以前任何時間段的蒙美俏,她除了風澤,還有兒子。
那個沒等她瞅一眼的小傢伙,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所以她非常想找到風澤、兒子,非常想走出這須彌結界。
她已經不想依附玉鼎真人的話活著了,試問一下,如果他真的能出的去,又怎麼會在這裡呆上這麼久。
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玉鼎真人問個明白,須彌結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蒙美俏將一雙凍得通紅的手從雪堆裡拿出來,胡亂的在衣袍上擦了擦,然後雙手插在袖子裡,原路返回。
而此時四腳朝天躺在山洞枯草上的玉鼎真人,手中拿著枯黃的杉樹葉放在嘴角,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讓蒙美俏心甘情願的給他捉麻雀吃。
一想起架在篝火上,上下來迴旋轉的外焦裡嫩的小麻雀,口水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若不是曾經那人誘騙他吃上一口這麻雀肉,估計自己終老也不知人間美味抵得過所有的道法心經。
說雖如此,但是卻落下了嘴饞、肚子餓的壞習慣。隨後玉鼎面帶愁容的摸摸肚子,老臉又皺吧在一起。
之前,隨著師父一起鑽研道法心經時,主張清心寡慾,幾年不吃不喝都無事,可自從唉,往事不能回頭,如今,惟有將道法心經如數篆刻於牆壁之上,方能抵過。
現在莫說刻字了,就是站著片刻都可能因為太餓而暈倒,自己非麻雀肉而不得下嚥?
幾十年來,自己只偏愛這一種東西,到底是麻雀肉香美,還是睹物思人?
不得而知呀!
想著想著,伸出一隻手掐算一番,良久,撫著辮子歎息道:「怕是這雀兒肉是要吃到盡頭了,小女娃也是時候離開了。」
說完,閉眼假寐,坐等蒙美俏回來。
這時,蒙美俏手裡提著兩個麻雀的屍體,向著山洞方向走去。
蒙美俏想,既然是問玉鼎真人,那就算是求人了,自是要拿些可以說得上話的物件,於是她用兩個鳥蛋換了兩隻麻雀。
雖有不忍,但是沒辦法,她也是一位母親,為了找到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走出須彌結界。
而突破口就是玉鼎真人,玉鼎真人的軟肋就是麻雀肉。
就算是方纔她用兩隻鳥蛋逼麻雀夫婦撞樹而死的情形,使她想起蘇狸將他們一家三口拆散的情形。
就算她想到了樹上鳥窩的兩個鳥蛋會被異類給殺害,使她想起自己兒子也會這樣。
她都沒有放棄要拿這個麻雀去賄賂玉鼎真人,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出須彌結界的方法。
惟有這般才能盡快找到他們。
蒙美俏望著手中的麻雀屍體,心裡一陣波動,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心狠?竟做了如同蘇狸一般的喪心之舉。
搖了搖頭,換了一種心緒安慰著自己,還是早點回去與玉鼎老兒周旋吧。
還未進洞口,就聽到如同雷聲一般的鼾聲,藉著洞頂的缺口照射進來的光,蒙美俏看到玉鼎真人翹著二郎腿躺在枯草上,蒙美俏知道他是在裝睡,就不做聲的將二隻麻雀處理乾淨,生起篝火,用樹枝將麻雀串起放在篝火上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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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待到火將麻雀的外皮烤的有點發黃時,蒙美俏用手將噴香的味道驅趕到玉鼎真人那邊,想讓他自動起身,這樣好與他周旋。
按理說,本就在離玉鼎真人不遠的地方烤著麻雀,就算不驅趕味道他也會聞到,可是現在,玉鼎真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鼾聲陣陣,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再說,整個山洞都充斥著麻雀的美味,這個時候不起來,怕是知道自己的意圖。
想到這,蒙美俏改變了作戰方案,將烤好的麻雀放在嘴邊,朝著玉鼎真人的方向說道:「這麼美味的食物,要是等待師父起來,怕是要糟蹋了,還是我吃了算了。」
此時的玉鼎真人,聽到蒙美俏這一席話,閉著眼轉動著眼珠,心想,反正她求的事情也是馬上要做的,就不與她去磨了。
想完,立刻從枯草推中坐了起來,嬉皮笑臉的走到蒙美俏的身邊,「徒兒,怎麼想起孝順師父了呀?」
蒙美俏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玉鼎真人說道:「呵呵,孝順師傅是應該的,只不過如果師父能傳我一招半式那就最好不過了。」
玉鼎真人將鼻子移到烤好的麻雀周圍,表情浮誇的嗅著,「真是人間美味呀徒兒,你剛剛說什麼呀?為師可以吃了嗎?」
說完就將手湊到烤的焦黃的麻雀上,蒙美俏眼疾手快,將他的手拍掉了。
「師父,你每次故意聽不到重點,這麻雀不吃也罷,反正你越吃越耳聾眼花。」
蒙美俏一邊說一邊將麻雀肉放到鼻前深深的聞了聞,繼而發出:「確實是很香!」
玉鼎真人一邊舔著嘴吞著口水,另一邊神情慌張的在蒙美俏身邊來回換著乞討的姿勢,「徒兒你想學啥,師父我教你。」
「喲,這不是沒聽見我說的話嗎?」蒙美俏繼續來回揮動著手裡穿著麻雀肉的樹枝,而玉鼎真人的眼神也跟著來回轉動。
「我是發自內心說的,真的教你!」
對於玉鼎真人的棄械投降,不予周旋,蒙美俏有點訝然,這其中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會,我敢保證!」
這談話對榮太過溫馨,大大的超出蒙美俏之前預計的各種威逼利誘。
面對蒙美俏遲遲不給予的麻雀肉與與疑惑不解的怪異眼神,玉鼎不好意思的解釋說:「天命所歸,一切看天意,天意讓師父幾時教你就幾時教你。」
轉念又說道:「但你也有點心裡準備,為師自從被困在這須彌結界之中,各種悟性已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除了命理之法還有點門道,其餘一概不行。」
「那為何天意會在我手裡拿著麻雀肉的時候,讓你突然頓悟教我道法?」
「為師說這是天意就是天意,你且相信就是。」
面對蒙美俏的尖銳問題,玉鼎一臉尷尬,一邊說一邊說一遍眨著眼睛。
「師父,拿去吃吧,不過,我想問須彌結界是什麼?你我為何會在這裡?」
得到麻雀肉的玉鼎像是殺紅了眼的惡魔一般,根本就沒把她的話聽到耳裡,一邊吃著還一邊砸吧著嘴。
那種享受的表情在蒙美俏眼裡,感到一陣熟悉,曾近林爽也這樣用浮誇的表情詮釋著燕窩的美好,可是現在卻連她生死也不曉得。
所以她要盡快出去,找到風澤,只有找到他,才能知曉一切。
「師父,你是不是想反悔?」
待到玉鼎差不多食完一隻麻雀肉的時候,蒙美俏問道。
「唔,我跟你說吧唧吧唧,須彌結界是一個女一個人為了困住我才設的,她好像是跟你來自一個地方吧,可是她比你厲害多了,就比如說這個結界的設定吧唧吧唧」
「你說什麼?你快點吞了嘴裡的東西,好好回答我!」
還未說完,就被蒙美俏情緒激動的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