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諾千金 第四十章 豐夜真的提議 文 / 則喜
第四十章豐夜真的提議
後背還是疼著,雖然清肅的藥一向很好用,不過挨打的第二天,實在是應該要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惜,我沒那個命啊。
我一邊往前廳走,一邊問幽韻道:「怎麼沒見清肅?」
「去辦你交代的事了,若是按主子推算,那馮紫菀沒幾天就能出來了。」幽韻在旁走著,一些小丫頭都笑著同她招呼,可見她混得不錯。
到了前廳門口,我見凌雲木正侯在一旁,見我走來,迎上我,道:「笑姑娘。七殿下已等候多時了。」
這幾日雖然沒少見他,但都沒怎麼說話。我看了看他的臉色,依舊古井不波,看不出是不是在記掛那一掌之仇。於是問道:「凌管家的傷勢可大好了?」
清肅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非死既傷。一言問完,我緊緊盯著凌雲木的眼睛,想從他臉長捕捉些破綻。
令我失望的是,凌雲木依舊面無表情道:「凌某多謝姑娘記掛。請姑娘快些入內,免得七殿下等得急了。」說完,轉身進去通報。
我任他進去,自顧站在門外,滿院的菊花都開了,一片金黃。慢慢走到一叢菊花旁,想起紅樓中那句:「欲訊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為底遲?為了孤標傲世吧。
心一動,我扯落一大朵菊花,纖細的葉子在我手中疏疏落落地墜下。我是個俗人,不知什麼為誰遲,我只知道,凡事,遲則生變。
「不歸真是難見。先是等了這些時候,好不容易等到你來,卻又站在院中不進來。而且,這些菊花又哪裡惹到你了?」豐夜真的聲音泉一般流進我的耳朵。
我將手中剩下的菊花瓣揚天一撒,眉眼瞇成細細一線,慢慢道:「昨日不歸受辱之事,想必殿下已經知曉。感激殿下的探望,不過不歸實在需要休息。請殿下包涵,他日不歸傷好,定會進宮與殿下長談。」
面對我如此明顯的送客行為,豐夜真居然沒有絲毫不快,只笑道:「既然傷得如此重,怎麼不在屋裡躺著,我去不歸房中談就是了。」
這人當真厚臉皮,我笑道:「其實也沒多嚴重。醫生也說多多走動才好。殿下既然來了,就陪不歸賞賞菊吧。幽韻,去廚房拿些點心來招待殿下。」
支走幽韻,我正色對豐夜真說:「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不歸斗膽問一句,七殿下今日到底作為何來?」
絕對不是對幽韻的不信任,我只是怕這個豐夜真不說實話,能不兜圈子的事,還是坦白說的好。
豐夜真來到我身邊,目光瞄一眼角門那邊的凌雲木,道:「一直聽說不歸聰明絕頂,心思七竅玲瓏,不若今日不歸就猜一猜我的心思吧。」
猜?猜錯了他嫌我沒用,或者會對我下手。猜對了難免被他利用。這兩頭划不來的事情,誰會幹?
於是我冷笑道:「殿下既然如此猜忌不歸,又何必來找不歸?恕不歸不奉陪了。」說完,就要往後園去。
豐夜真急忙伸手攔我,瞬間到了我面前。我眨了眨眼,雖然我不會武功,但這身法我可見得多了,就憑這,豐夜真的武功雖不至一流,卻也不俗了。
「不歸可真是性急。如此,我就坦率說了。」
豐夜真散步似的與我在院子中閒晃。也虧了這院子夠大。
「我今日來,是有一想法說與不歸,成與不成,還都請不歸守口如瓶。」
我一路走,一路扯著菊花,有的是一朵,有的是一瓣,地上零零落落地染了一地金黃。聽他如此說,我笑道:「不歸還是那句話,要是殿下不信我,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對不歸說。」
豐夜真哈哈一笑,道:「沒親眼所見,倒真不知道不歸原是這樣的性子。」說罷正色道:「夜真想與不歸談一筆交易。」
「殿下請講。」
「夜真聽聞,不歸住在王府,實際上是被逼無奈?」豐夜真試探地問我。
我一笑,尋一處椅子坐下,說:「那是不歸的私事。」
「私事」兩字出口,豐夜真的神色變了一變,想是想成了私情。的是。這種事總是很難啟齒。」
我耐心告罄,飛快地起身,往後園走去,口中道:「不歸累了。殿下見諒。改日再見,望殿下想好了說什麼再來。」
「不歸留步。」豐夜真這次沒攔我,只是出言相阻道:「不歸可願助我對付殤夙鸞?」
此言一出,早上殤夙鸞來找我的意思就很明瞭了。
一直受殤夙鸞的壓制,豐夜真想必十分不好受。到了別國應該很想依附幾個有用的後台。
顯然,他看中了我的錢,見早上殤夙鸞鳳來找我,心中生怕我被他拉攏了去,這才冒失地前來找。
只是不知道,殤夙鸞是在逼他?還是在逼我。
想了想,我道:「好處呢?」
「待我對付了殤夙鸞,他日登上大寶,必助不歸脫離宗政澄淵的掌控。」豐夜真見我動心,慢慢走上前來,將我圈在懷中,擲地有聲地道:「若不歸想要皇后之位,夜真也會給你。決不會嫌棄你。」
嫌我?我實在不知這人是靈是蠢,前半句說得滿是那麼回事,到了後面居然如此不著調。再說,殤夙鸞還未離京,他就敢來我這開條件?殤夙鸞會將這種人放在別國,又經過早上那一齣戲,我料定此中必有隱情。
也不知該氣他的無禮,還是該同情他身在別人的局中而不自知。我從他懷中掙扎開,後退三尺,道:「不歸聽見了,也會守口如瓶。殿下請放心。」
「那不歸的意思?」豐夜真緊緊看著我。
我一提裙角,道:「殿下說的什麼?不歸怎麼一點兒都沒聽到呢?」說完,迎向正向我走來的幽韻,一同回了園子。
進了房間,一如既然舒適的屋子,紅紗小帳,長絨地毯。茶壺有我最喜歡的金針,永遠是溫熱的,香爐裡的沉香似乎總也燒不盡。
可我今日的心情實在是亂糟糟的,一個接一個的人鬧得我心神不寧,後背的傷也好像裂開了,讓幽韻幫我上了藥。我懶洋洋地躺下,道:「讓人捎個信兒,讓玄鏡抽個空過來一下。」
幽韻點點頭,有點擔心地看著我,道:「要不要讓大哥過來看下?」
「不用了。又要訓人。」我痛苦地拒絕,抱著枕頭趴著。
「你怕也沒用,早晚會知道的。」幽韻笑笑,將門帶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