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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護犢情深 文 / 紅粟

    第一百三十三章護犢情深

    「連兒,你這麼著急的要醫藥箱,幹什麼啊?綠意哥哥怎麼不見了,他去了哪裡」神情仍舊懵懂的侍藥,嘟嘟噥噥著走了進來,卻在看到連翹抱著綠意,正對他做著禁聲的手勢時,伸手握住自己的嘴巴,掩了餘下的話語,旋即,彎了笑眼,對著連翹吐吐舌頭,靠了過去。

    那被完全忽略的母子兩人,很是驚異的看著這一幕,臉上卻浮現出了不同的神情。

    木庾信是驚訝和不敢置信;木蓮則是鄙夷的眼神裡,帶了難以掩蓋的嫉妒和些許艷羨。

    「綠意哥哥怎麼不在屋子裡睡,跑到這裡來睡了?我還以為,他偷偷的去」侍藥小聲的說著,卻突然摀住了嘴。

    他們商量的那個,說好了瞞著兩個女人的,怎麼讓他幾乎隨著嘴說出來呢?他的眼睛骨碌碌的打量了連翹幾眼,看她確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誤,方才舒了一口氣,笑笑道:「連兒,你的醫藥箱我給你帶來了,需要我幫忙麼?」

    「不用了。」連翹一口回絕。那種步步白骨的地方,還是不要讓侍藥去的好。察覺到自己的口氣有些生硬,她又急忙笑笑道:「你在家裡,好好看護綠意煒華和糖糖,別弄出什麼事來。特別是綠意和煒華兩個孕夫,不能過於劇烈的運動哦?」

    「我知道啦!」侍藥撇撇小嘴兒,笑嘻嘻的回答,「嘮叨!」

    連翹一隻閒著的手,輕輕地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嗔道:「知道,中午還和他們玩枕頭大戰?」

    「呃,呵呵」侍藥這才想起,自己睡醒後,似乎是很安穩的躺著,顯然連翹已經回去過了。

    他吐吐小舌頭,伸手將綠意抱了,對著連翹做個鬼臉,快速的去了。

    自從他煉成了九陰玄機功,這力氣也是原來沒法比得了。抱綠意這麼瘦弱的身子,已經很是輕鬆了。

    望著侍藥離去的背影,連翹這才彷彿想起,屋子裡還有兩個被她一直忽略的人。

    她回轉身,對著那母子兩個粲然一笑,很是溫柔的說道:「剛才老夫人說到,您是什麼南夷?那是個不開化的民族麼?」

    木庾信看著她那樣甜蜜的笑容,心裡正舒坦著,卻被她的一句話,將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咽之不下,吐之不出。

    卻只有那木蓮,瞪眼斥道:「死老女人,你胡說什麼?不要不知道,裝知道。我們羽翼的翼,南翼,不是南夷!見識粗陋!真是醜人多作怪」

    木蓮正罵著,卻驀地再次失聲。他突然記起,連翹曾經警告過他,想要永遠失聲,就儘管惹她。他眼神驚恐的看向連翹,手指哆嗦著,指著神態悠然,正在低首喝茶的連翹,張著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來。

    「蓮兒,你怎麼了?」看出情形不對的木庾信,卻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只是焦急的詢問出聲。

    木蓮手指著連翹,張張嘴,卻不能發出一絲兒聲音,只有紅了的眼眶裡,已經凝聚的淚水,在打著轉兒。

    毒手聖醫!毒手!

    直到此刻,木庾信才想起江湖上,關於連翹的種種駭人聽聞的傳說,那些毒辣的手段堪比勾魂閻羅。當時,她聽到那些傳聞之時,還曾嗤之以鼻,笑話都是些不實的傳聞。就在剛才,她見到連翹之後,看著她對綠意的溫柔繾綣,對侍藥的寵溺疼愛。又哪裡有一點兒毒辣之姿。

    但是,她和木蓮明明距離那個女子尚有十幾步之遙,並且,雙方都是安於一方,毫無接觸,她是怎麼給木蓮施的毒?

    這種施毒手法,堪稱極致,但是,也真的讓人感到催心摘膽般的恐怖!

    她很是有些驚恐的抬頭看向連翹,雖然竭力遏制,但仍然無法全部將眼中的驚懼掩去。那連翹仍舊神態極其悠閒地握著茶杯,細細的品著香茶,那神態彷彿,即使此刻天塌下來,也不會讓她有絲毫的動容。

    木庾信畢竟是究竟宦場,浸『淫』權屬多年之人。她的心裡雖然已經驚懼到了極點,卻也很快的將面上眼中的驚懼掩蓋了去。伸手將木蓮扶到身側坐了,又安撫了他片刻,方才再次抬起頭來,看著連翹,擠出一個笑容:「小兒被家夫寵慣壞了,難免有些嬌縱,還望連聖醫大人大量,不要與他小孩兒家一般見識。」

    連翹施施然放下茶杯,轉臉望向木庾信,嘴角浮上一個輕笑道:「哦,這麼說,老夫人的意思是,我只有任人辱罵,還嘴不得咯?呵呵如若還嘴我就是個小孩兒?小人?」

    連翹的話說到最後,臉上依然笑容甜美,但那軟軟的語氣,卻讓經歷過太多血腥的木庾信,也不自禁的微微打個寒顫。

    連翹緩緩起身,自己續了一杯茶水,復又坐了,不等木庾信做出反應,她捧著茶杯,看著那杯中淡綠色的旋轉升騰的茶葉,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別說是小孩兒,小人,即使別的什麼惡名,我連翹又什麼時候在乎過?看來老夫人和令郎,實在是太過不瞭解我連翹的為人了啊!」

    木庾信偽裝的鎮定,因為連翹這句語氣極輕柔的話,再也裝不下去。她的臉色本就因為受傷而發白,此時,更是慘白的毫無血色,卻只有那一雙眼睛,幽明間發著灼灼的光。

    房間裡的光線有了些黯淡,連翹狀若出身的望著門外的明亮。輕歎一聲!

    這樣詭異的時刻,卻發出如此的幽然一歎,讓木庾信母子,同時打了一個激靈。她們的眼睛,也再次死死的盯住連翹的行止,彷彿那樣,就能看清她何時施毒。也彷彿這樣,就能阻止那只毒手,對於他們生命的威脅。

    幽明的光線中,連翹的聲音彷彿來自天外的飄靈所發,飄渺而又空洞,彷彿只是這個聲音都能,將人的靈魂吸了去。

    「老夫人,你確實該管管你的令郎和家夫了。過去的既往雖然有人大度,不想與你們計較,但是,不代表著,現在和將來,還可以任他們道這裡,望著門外的臉驀地回轉過來,看向木庾信母子,粲然一笑道:「老夫人以後有事,仍舊歡迎你光臨寒舍,只是,我那夫郎,如今正值孕期,不能過於操心勞累,如果驚了胎氣,讓我失了這第一個孩子,我想,大家就都不好看了。呵呵,當然,你更是大人,也不止一次的為人母為人妻,自然比我更懂事些,也更知道進退些。連翹這裡贅述了半天,還望老夫人多多擔待啊!」

    說著,起身對著木庾信母子拱拱手,繼續說道:「老夫人,連翹囉嗦了半天,還沒有請教,老夫人攜了令郎,來我這寒舍,究竟為了何來?」

    說著,連翹的眼光在木蓮氣鼓鼓的臉上,和那瞪的溜圓的一雙怒目上轉過,然後彷彿忍不住一般,撲哧一笑道:「木老夫人領著令郎前來,莫不是看中我這布衣小民,要將令郎許配給我麼?」

    那木蓮聽了連翹這樣一句極其輕蔑的侮辱,哪裡還能坐住,騰地跳將起來,身形也快的沒讓木庾信拉住。瞬間已經來到連翹的身前,伸手向著連翹的臉打了過來。

    那邊的木庾信見狀早已經大驚失色,也顧不得什麼毒了,趕忙上前,想要抱住木蓮,卻不想,木蓮揮動的那隻手卻早已經讓連翹握住,看她望著木蓮輕輕一笑道:「哎呀,這位公子,你就這麼急切的想要撲進我的懷抱麼?你的母親可還在身後看著我們呢,咱們怎能如此失了禮數!要不,過一會兒,天黑了,你再來?」

    那木庾信看著木蓮受此侮辱,再也隱忍不住,劈手上前將木蓮的手,從連翹的手裡奪回,將木蓮擋在自己的身後,瞪著連翹怒道:「老身雖然不才,但是卻還不會教兒子做那等不知廉恥之事。同時,老身即使捨卻性命,也決不允許你這惡賊再次侮辱我兒。」

    見了木庾信這等捨卻性命,護著木蓮的模樣,連翹的心裡驀然想起曾經見過的一隻老麻雀,拚命從貓嘴中奪取自己孩子的情景。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木庾信,那再無嬉笑掩蓋的目光,讓剛剛震怒下鼓起勇氣的木庾信微微一個瑟縮,但是,終究還是護在木蓮身前。

    半晌,連翹彷彿疲累了一般,淡然的收回目光,輕輕坐了下來,同時,一個極輕的聲音,也傳進了木庾信母子的耳中:「今天之前的事,一筆帶過,但是,今後不論誰,以何種名義,再次傷害綠意,我都不會再次手下留情。還有,當你如此護著你身後這個兒子之時,你可曾想過,你的另一個兒子,是喝著自己和他人的鮮血長大,日日忍受著非人的的待遇和折磨。他所受到的侮辱,豈是這樣一兩句話?但是,他卻絲毫未想過向你祈求什麼,更不曾想過要恨你們。他甚至多次護著你身後的這個孩子,他真心維護的弟弟。也為了救你們夫婦,唯一一次開口向我請求。這些,你自己都好好想想。那個男孩子身上留著的血,也有你的一半。」

    說完,抬手輕輕一揮,低頭喝茶,再不理會那呆若木雞的母子兩人。

    木庾信的眼裡,由驚恐憤怒,漸漸地染上了一層難以置信。萬沒想到,那個人的兒子,居然為了她做了這麼多。雖然,面前這個女人心狠手毒,但是,她也知道,對於取她性命易如反掌的她來說,大概不屑於對她撒謊。

    片刻,見連翹確實再不理會,木庾信回身看向木蓮,方才想到,這個孩子的聲音,還被這毒手封著呢。

    她再次鼓足勇氣回首看向連翹:「既然既往不咎,那麼就請將蓮兒的聲音恢復了吧!」

    連翹並不抬頭,伸手輕揮道:「想要就診,明天上午請早。現在,不是就診時間,請多包涵。」

    木庾信母子恨得咬牙,但也毫無辦法,只得轉身相互扶持著離去。

    看著那一對身影從她的視野中消失,連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剛才,當她那樣侮辱木蓮的時候,是真的動了殺心的。可是正是木庾信那大無畏的母愛,讓她突然心軟,再也下不去手。

    那樣堅定的為了自己的兒女,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模樣,讓她不能不動容。不論他們過去對綠意父子做過什麼,但是,今天,連翹就是要放她們這一次。如果他們感念她的饒恕之恩,再不興風作浪,她也就打算這麼著,饒他們而去吧。

    只是,此時的連翹也沒有想到,她和木蓮一家的糾葛紛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坐了片刻,估摸著柳瑤玥搬行李,也該回來了。連翹起身,從西偏廳裡出來。

    還未走到門口,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地飄了過來,連翹一個側身,那黑色的身影,已經飄落在了房中。

    連翹就此止住腳步,緩緩的回轉身子,望向這個冰冷的毫無表情的人。嘴角依舊浮上一抹淺笑。

    「凌怎麼又回來了?」

    「情況緊急,孝王再次派凌前來傳信,請連聖醫即刻動身前往皇宮。孝王的轎子,很快就會來到門口了。」凌的身子也在他說話的同時,轉了回來。

    「哦?如此急迫?」連翹答應著,略一沉思,抬眼看向身前的人影道:「好,我去告訴家裡人一聲。」

    連翹轉身欲走,卻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伸手從懷裡摸出十幾個圓球樣的東西,遞到凌的面前:「這是我製作的信號丸子。你只要用一隻手舉起,一隻手拉動它上邊的細索,就會有明亮的信號升上天空。今後,我也會以此來召喚與你。你若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也可以用它來給我發個信號。」

    凌望很是驚異的望著那瑩潤的粉紅色手心裡托著的十幾個小小的丸子,略一沉吟,還是接了過去。

    連翹望著他將丸子放進懷中,笑笑說道:「我去皇宮,家裡,就拜託你了。」

    語氣裡,自然的帶了一份親暱,居然彷彿是一個將要出門的妻子,在叮囑自己的夫郎一般。

    凌的身子微微一震,眼光如炬,盯了面前的女人一眼,那如玉的面孔上,居然竄上了一抹緋紅。

    連翹微微一笑,不待他反應,伸手拎了醫藥箱,向著後院走去。

    這次進宮,倒是正好帶著柳瑤玥一起,去勘探一下皇宮的地形。說不定,她還會有什麼驚人的計策提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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