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零七章做媒 文 / 紅粟
第二百零七章做媒
回到葉繁胥的鎮南王府,再次走進那個小院。眾人似乎都有些回家的感覺。斐雪斐詞兄弟兩人,都暗暗的心驚。沒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可以讓寒煙國的鎮南王親自出城迎接。
小院的一切陳設未作絲毫變動。彷彿一群人不過是上街逛了一圈,回到了家裡。
見連翹回來,門口的侍衛們,都紛紛上前請安,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主子,您終於回來了」
一個清瘦的身影,從院子裡搶了出來,幾步走到連翹面前,倒頭就拜。
本身就被侍衛們的熱情感動的連翹,被人這麼一拜,不禁一愣,旋即伸手拉起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呵呵笑道:「豐葵,我不過是離開了兩個月不到,不至於這樣吧!」
雖然如此說著,但是在看清豐葵臉上的流著淚的笑容後,連翹心裡的某個地方,還是柔軟了,融化了。這些人,不過是與自己相處了些日子,想起來,自己似乎也沒怎麼對她們特別好,卻得了她們這般無偽的感情。
「呵呵,各位姐妹們,今天趕了一天路,有些累了,就不和大家多說了,明天,我去弄幾頭野豬,咱們好好樂樂。」
連翹的話音落下,贏得一片鼓掌和喝彩。
連聖醫在此,她們可是沒少跟著吃好東西。這兩個月,連聖醫不在,她們被她養刁的饞蟲,可是早就鬧騰了。只不過,她們也沒想到,連聖醫還能回來。
「什麼事啊,這麼高興?」
隨著葉繁胥的聲音傳來,一干侍衛匆忙歸到自己的位置,巡邏守衛。熱鬧的小院門口,片刻間,安靜了下來。
「豐葵,去安排君爺們的房間去。」連翹吩咐了,轉身看向虎步生風走來的葉繁胥,笑著拱手道:「王爺,忙完了?」
「嗯,目前邊關平定,沒有什麼戰事,也就每日裡操練。有了你的藥物之後,軍營中的軍士,極少有人再中毒或者沾染瘴癘。倒是清閒了不少。」葉繁胥隨著連翹走進院子,自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坐了。
「哦,那客棧的事」連翹接過五柳奉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眼睛看著葉繁胥,幽幽的詢問。
「呵呵,那件事已經處理過去了。是雨林族一個巫蠱師所為。」葉繁胥喝著茶,淡然的說著,旋即又像想起了什麼,「連翹,你這次去南翼,玩的還算快活吧?」
「還好。不過遇到了幾個跳樑小丑而已。倒是很熱鬧。」連翹無辜的笑笑,將眼睛從茶杯中漂浮的清茶上抬起來,看向葉繁胥道:「王爺,連翹這次去了,倒是收穫不小。」
「哦?說來聽聽。」葉繁胥明顯的很感興趣。
「呵呵,嚴格的說起來,也不算我的收穫,但是我的小夫郎有個不小的收穫。他將他的商舖開到南翼去了。」連翹笑著看看葉繁胥,眼睛裡有嬌寵和縱容。
「呵呵,做什麼?藥物?」葉繁胥似乎有些失望,卻仍舊教養良好的詢問。
「呵呵,不止是藥物。」連翹緩慢的說著,讓葉繁胥也好奇的抬起了眼睛。
「還有什麼?不會是做珠寶生意去了吧?」葉繁胥有些懷疑的望著連翹。
「珠寶算什麼!」連翹甩過一個鄙夷的眼神,接著說道,「我們那個東西,比珠寶還要珍貴百倍呢!」
「是麼?哈哈,那連翹不是要發大財了?」葉繁胥好像終於意識到了連翹的戲謔,抬眼看看,搖頭輕笑。
讕言等人回來就向自己匯報過了。她也知道這一行人,雖說來回不到兩個月,回到這個寒煙南疆的徐城。這一路上,她們卻是險象環生。經歷了太多的考驗和謀殺,卻都是有驚無險,並沒有造成什麼人員的傷亡。
讕言當然也描繪了一路上連翹殺人的毒辣手段,更將她們一路上遇到的層出不窮的危險,向葉繁胥做了詳細的回報。當然,也包括她們在南翼遇到的驚天大事國師弒君,還有男帝登基。
連翹睨了一眼葉繁胥,撇嘴道:「王爺說話怎麼酸溜溜的?」
說著,卻將茶杯放下,稍稍俯身道:「不過,王爺,我那個生意可算是無本生意哦。並且,在這大陸之上,絕對是獨自一家的。不用害怕有人會來搶生意。怎麼樣,王爺有沒有興趣與連翹合作呢?」
葉繁胥笑笑,低頭撫弄著茶杯,卻沒有作答。
「呵呵,王爺不會是看不上我夫郎那點兒生意吧?」連翹乾脆坐直了身子,自失的笑笑道,「也是,幾千萬的生意,堂堂的寒煙鎮南王,又怎麼會上心呢?」
葉繁胥驀地抬頭,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連翹,口中喃喃道:「幾千萬?你做了什麼生意啊,有幾千萬銀子的收益?」
連翹正捻了一塊點心放進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望京黃金」
葉繁胥已經變了顏色。
幾千萬銀子,她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如今她還特別說明是黃金,這,這,究竟是經營了什麼東西,卻實在讓葉繁胥那裡猜測不透了。
「哈哈,你信不信也無所謂了,反正你也不參加。我還想著,你入股,我每年拿出一定的分成給你做軍餉呢。唉,王爺既然看不到眼裡」
連翹的話未說完,就被葉繁胥握住了手腕,盯著連翹的眼睛道:「你要什麼條件?」
連翹手腕一轉,柔膩細軟的手腕已經從葉繁胥手中滑出,眨眼,葉繁胥的手腕命脈已經被連翹握在了手中。
「王爺,你不需出資。而是,給我一條通暢的路,即可每年分得盈利的三成。如何?」連翹看看一旁的葉繁胥,眉彎眼笑,顯然是從心裡往外透著高興。
「哦?就這樣?」葉繁胥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的出言確定。
幾千萬兩金子的三成,也至少有一千萬兩吧,只不過,自己面前這個女子,談起幾千萬兩黃金,居然那般輕鬆模樣,實在讓她驚疑。她不過離開徐城不足兩月,究竟是做了什麼好生意,一年能賺幾千萬兩,而且,還是黃金?
「哈哈,怎麼樣,王爺還信不過我?」連翹笑著盯住葉繁胥的眼睛道:「王爺,你放心,連翹做得絕對是正當生意。你只需要穩定好邊境,給我一條通途,就等著分金子好了。喏,這是我們的合約,你先看看。」
看著連翹從袖口中抽出來的幾張紙,葉繁胥低頭細看。只聽得連翹的聲音吩咐一旁伺候的五柳道:「去收拾幾個小菜,我和王爺喝上幾杯。」
五柳答應著,聽得連翹又說道:「去將斐雪叫過來。」
遙遙的一個欣長玉立的淺翠色身影走來,搖曳如風中之竹,挺拔而不失搖曳的韻致和風姿。出塵的身姿,讓端方如葉繁胥,也有一剎那的失神。
「主子」斐雪上前對連翹恭謹一禮。
「斐雪,這位是鎮南王爺,快快上前見過。」連翹嘴角含著一絲微笑,語氣很是和藹。
「斐雪見過王爺。」斐雪對於連翹將自己介紹給這位鎮南王爺,雖然有些意外,倒是頗為鎮定與優雅。不卑不亢的微笑施禮。
葉繁胥笑著抬手免禮,心裡也在詫異。連翹從來未主動將她介紹給什麼人,哪怕是自己的夫郎,都未曾這般正式介紹過。怎麼,將這個男孩子介紹給自己呢?她葉繁胥心裡疑惑,卻也沒有問出來。
眼前這個男子確實美麗,不過連翹身邊的男子,又有哪個不是絕色人物?
斐雪施禮之後,默默地退到了連翹的身側侍立。
連翹也似乎忘記了這樣一個人兒,只是與葉繁胥談笑。
片刻,五柳送上來幾個小菜,連翹對著葉繁胥笑笑。葉繁胥也搖搖頭,揮手,早有一個侍衛匆匆出去,不大會兒,捧了一個小細白瓷壇過來。
「哦?又有好酒了?我在酒窖裡,怎麼沒見過?」連翹大喇喇的接了酒罈,拍去泥封。一股甘冽的酒香撲鼻而來。
「呵呵,梨花白?」連翹笑著看了一眼葉繁胥,也不等她說話,用手扇扇壇口的氣流,輕輕嗅著,片刻,抬頭大笑:「哈哈,王爺,你這酒窖裡,難道還有什麼機關不成,怎麼這麼好的五十年梨花白,我都沒看到呢?」
「呵呵,連翹啊,如果真的有,你哪裡會沒看到,那個酒窖本身就是給你預備下的。」葉繁胥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連翹的臉青紅不斷。沒想到,自己偷了若干回,居然都是偷的自己的東西。
她將手中的酒罈遞給身側的斐雪。斐雪上前為兩人斟了酒。當然,連翹很不小心的看到,葉繁胥在斐雪倒酒時,那略略緊張的表情,不由得浮上一個興味的笑容。
端著酒杯,連翹的手似乎一抖,一杯酒,已經潑灑在身上。連翹伸手入懷,卻發現自己沒帶手帕。只好將向著斐雪看過去。
斐雪不得已,拿出手帕,硬著頭皮上前。卻被連翹笑著阻住,只是含笑接過斐雪的手帕,自己擦拭。
淡綠雲羅手帕上,一叢翠竹,讓葉繁胥心中一震。
「呵呵斐雪啊,你還是只繡竹子麼?」連翹卻用手撐起手帕,淡笑著對葉繁胥笑道:「王爺,你看看,這叢竹子,卻是別緻的很那。」
沒有回答,那雙眼睛已經完全被那叢翠綠的竹子吸引過去。
連翹側首看看呆滯的葉繁胥,嘴角的弧度更甚。
「王爺?」連翹再呼,同時將那手中的手帕還給身側的斐雪,並擺手讓他下去。
「啊?連翹,什麼事?」葉繁胥的眼睛隨著那塊手帕,轉到那抹綠色的背影上,追隨著。
「王爺,喝酒啊!」
葉繁胥心不在焉的喝著酒,卻完全是酒不知味。
「王爺,好酒啊」
「連翹」葉繁胥欲言又止。
「怎麼了,王爺?」連翹一臉誠懇的表情,關切的詢問。
「連翹,這個這個人是從何而來?」葉繁胥說著,臉卻有些赧然。
「王爺說的是哪個人?」連翹吃著菜,愜意的抿口美酒,幸福的只想歎息。
「就是,就是剛才那個斐雪。」葉繁胥的臉,已經是一片通紅。
連翹抬眼看看,臉上有些詫異,轉眼又有些尷尬的笑笑:「呵呵,這個,這個是我逛繡樓時買回來的。怎麼了,不會這麼巧,也入了王爺的眼了吧?」
「嗯這個」葉繁胥思忖著,很是有些躊躇。
「那可不行。雖說這孩子是我從繡樓裡贖出來的,卻是品性高潔。絕非那等隨性之人。我將他兄弟贖出來,也絕對不是想著玷辱他們。帶在身邊,也不過是想給他們尋個合適的妻主。」連翹的話,讓葉繁胥又急又羞。
憋了片刻,突然開口道:「連翹看我可還合適?」
「啊?不是吧?」連翹看著葉繁胥瞪大了眼睛。
話說出來,葉繁胥的心裡反倒沉靜了。也平靜的望著連翹道:「我是認真的,還望連翹成全。」
「王爺,雖然斐雪是我贖回來的。卻沒想著讓他隨便做個什麼侍人。況且,說起來,斐雪也是大家公子,他母親是南翼獲罪之人,如今他落魄之時,也得尋個真心待他之人才行。」連翹也端正了神色。
「連翹,說起來,我和斐雪還有一段前緣。」葉繁胥抬頭看看斐雪走進去的房門,緩緩說來,「三年前,我去南翼偵察形勢。有一次在陽林遇刺受傷,混亂間,撞進了一乘馬車。被車上的人所救。當時的我傷重昏迷,也沒看清救我之人,只是被送回了我居住的客棧後,傷口上包紮著一塊手帕,上邊就繡著一叢翠竹。後來,我多方打聽,知道了救我之人的身份,卻也知道,他已經被賣身繡樓。正好你們在南翼,就傳信給讕言,讓她們去贖人。卻沒想到已經被人帶走。更沒想到,贖人的居然是你。」
說到這裡,葉繁胥看著連翹,認真的問道:「連翹,如果你也看好他,想著收了,我不勉強。但是,如果真的像你剛才所說的,我就請求你,將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