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零八章千古一吻 文 / 紅粟
第二百零八章千古一吻
「這個我似乎不能答應。」連翹笑瞇瞇的回答,聽在葉繁胥的耳朵裡,卻無異於嚴寒之冰。
她漲紅了臉,張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說出口來的卻是:「那麼,我就恭喜連翹又得新人了。」
說完,抓起桌子上的酒罈,仰頭向著嘴裡倒去。連翹嘿嘿一笑,也不管她,看著她直著脖子,一口氣,將那喝了沒多少的酒罈,喝了一大半下去。
那酒罈隨著葉繁胥的手臂落下,落到桌子上,咚地一聲,顫抖了幾下,卻也未破。
葉繁胥心裡氣悶煩亂,被這酒氣一逼,霎時間燒紅了臉,就連衣領處裸露出來的脖頸耳後,也都成了赤紅色。
想要對著連翹笑笑,那笑容還未展開,卻已經從兩眼中,淌下淚來:「呵呵,連翹,恭喜恭喜」
掛滿眼淚的笑容,讓那一抹躲在門口的翠綠色身影,心裡狠狠的一震。在不只不覺間,已經從那扇門中,走了出來。
葉繁胥流著淚大笑著對連翹拱手告辭:「連翹,今晚就先喝這些吧。明天,你弄了好東西,我再來叨擾。」
說著轉身向著大門走去。
那個綠色的身影從房中走出來,只看著這個一身黑袍的女子,滿臉的笑容,卻也滿臉的淚水,心底的痛楚那樣深沉,卻仍舊笑著祝福別人。這樣的心胸涵養,又怎能是一般女子能夠具有的??
下意識的,腳步向著這個踉蹌著的女子走了過去,卻只見,那個女子轉身之間,被一條垂下來的籐條一絆,本就踉蹌不穩的身子,向著一側的假山石,直直的跌了過去。
斐雪心中如山的悲痛,瞬間被焦急代替,他顧不得別人的眼光,更顧不得自小受教的禮教,就像當初救她一般,向著那個即將跌倒的身影疾跑過去。由於僅僅只是相隔了幾步,沒有絲毫武功的斐雪,居然真的搶在了葉繁胥跌倒之前,搶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將她抱住。
只是,斐雪這樣大力的拖拽,雖然免了葉繁胥頭顱撞上山石的危險,卻也因為他用力過猛,生生的將倒向山石的身體,拉到了他的方向,已經喝醉的,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葉繁胥,也隨著斐雪這個意外的大力拉拽,向著他倒過來,喝醉的沉重的身子,又怎是瘦弱的他所能承受,眨眼間,兩人同時倒地。葉繁胥更是全身壓到了斐雪的身上。
整個世界彷彿都靜下來了,只有一張醉紅的臉,還有一張羞紅的臉,近的呼吸出來的空氣都溶合在了一起。
連翹見到這種情形,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葉繁胥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終有一天,可以將這個人,抱進懷裡,還能是這等曖昧的體型。她只覺得頭惱中歡喜無限,神思卻因酒精的作用,漸漸迷離,理智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任由那如波濤洶湧的熱情,帶著她漸漸覆上那雙思慕已久的櫻花色雙唇
坐在行往煙京的馬車上,連翹想起那天的情形,仍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葉繁胥那天吻也吻下去了,親也親到了。就在斐雪被那熱情的吻羞怯軟化成水之時,這個不勝酒力,偏偏還想著借酒澆愁的王爺,終於也醉的一塌糊塗,唇齒相接之際,經歷了大悲大痛又大喜的神經,一經放鬆,居然就此被酒精徹底麻醉,睡了過去。
可憐斐雪嬌弱之人,哪裡能夠將矯健壯碩的葉繁胥扳動,只是付著她沉重的身子,又羞又急,卻不敢出聲。滿臉通紅,眼裡早已經淌下淚來。
那躲在暗處的連翹侍藥等人,見此情景,驚的瞪大了眼睛,旋即捂著嘴,憋笑幾乎憋到岔氣。
不多時,連翹見斐雪被那無良王爺壓得幾乎憋氣過去,這才揮揮手,讓五柳從隱身處,走了出去。佯裝不小心發現了地上的兩人,大驚之下驚呼一聲。門口的侍衛們一哄而進,卻都被眼睛看到的怪異情景,驚得呆在當場。
連翹此時,也趕了過來,忍著將那鎮南王爺扶起,交給她的貼身侍衛,一邊囑咐在場的侍衛,不得將此事傳揚出去。
但是,她雖然如此囑咐,但那一臉忍笑忍得辛苦的表情,卻早已經被侍衛們看到眼中。也就知道,此時被王爺抱在懷裡壓在身下的男子,不是連翹的親密之人,眼看著冷臉王爺,也終於有了開竅的一天,她們嘴裡答應著,心裡早就樂翻了天。先不說,王爺的風流糗事被自己看到,就是這王府怕是添個當家做主的王妃,也是她們這些跟隨王爺多年之人的心聲。
怎麼又會不說出去,讓軍中的姐妹們一同高興?
於是乎,待得連翹離開徐城北上之時,徐城內外,甚至南疆三城,都已經將王爺的風流艷事傳遍,不過的大多數人還是戲謔之意少,祝福和歡欣之意為重。
以治軍嚴整的鎮南王葉繁胥的光輝形象,在那一天徹底毀滅。不過,也從那一天,那悶騷多年的鎮南王爺,也終於得償夙願,抱得美人歸。
此次北上,五輛馬車仍舊由讕言無人驅趕。連翹與這五人熟識,也沒有推卻。只是連翹登車離開之日,豐葵也被葉繁胥送給了連翹,成了與五柳相同的的另隨身小廝。
馬車駛出徐城,經過南裡郡,再到河西府,隨著馬車離煙京日近,凌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冷峻。這一次回去,不知那個孝王葉繁郁將會對他如何處置,自己還能否像當初與連翹定情之時所說,生世相隨。
這一日,馬車來到距煙京不足二百里的青州。天色已晚,騎馬隨行的豐葵和五柳,早早的前行在城裡定了客棧,再返回來,接了車隊,向著青州城內最大的客棧雲溪客棧而去。
進的城來,天色已晚,青磚鋪就的街道,在街道兩旁人家昏黃的燈光下,忽明忽滅。街上行人漸稀,許多店舖已經上了門板,停止營業。
寂靜的街道上,馬蹄踏踏與車輪轔轔的聲音,也就格外的清晰。
馬車上,大人孩子,一路辛苦勞累,都是倦怠到了極致,也沒有人說笑,只有路上睡過覺的青羽和安康,也不理會倚著軟墊休憩的綠意和木蓮,自己趴在兩個大人之間,嬉鬧玩耍。不時的從車廂裡傳出咯咯的笑聲。
雲溪客棧。五柳和豐葵仍舊包了一個小院,讕言等人直接將馬車趕進小院,停住。
連翹第一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雖然她也感到一路有些辛勞,卻仍舊笑語嫣然的將侍藥綠意糖糖等人,一一抱下,安排店家將燒好的熱水奉上來,讓眾人洗去一路的風塵。又吃了飯食。她才挽著綠意和侍藥,五柳和豐葵抱著兩個孩子,走進最大的房間。
夜色深沉。在小院的西廂房中。一個挺直玉立的身影,正負手站在窗前,聽他身後之人回報。
「少主子,小的離開祁山之時,恰逢吟霜國和沉霧國的人,同時到達。小的本想回去看看形勢,卻被主子安排的人,攔住了上山之路。看情形,山莊裡怕是有些麻煩,」說到這裡,身後女子再次回道:「小的且認為,此事,定於招親之日,那場動盪變亂所致。」
「哦?沉霧國的三皇女?雷飆?」站立在窗前的忘塵,很是有些詫異。
思緒也隨著這個問號,將時隔了三個多月的那段未被忘卻的記憶中。雖說,那場鬧劇中,雷飆和吟霜國的李涵,都受過傷,但是,依他看來,雷飆雖然心機深沉,卻不是那等背棄信義之人。
只是那個李涵,其興狡詐,確實不堪相交。若說,此時,吟霜和沉霧同時到達山莊有什麼圖謀的話,忘塵更會多多懷疑李涵的行事。
思及此,忘塵轉身,對著房中人問道:「你離開祁山多久了?」
那人似乎沒有想到忘塵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略一遲疑答道:「小的離開祁山三日了。」
忘塵臉上的表情,幾不可察的微微一冷,旋即平靜吩咐:「嗯,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少主子山莊危機,還請少主子盡快謀定,速下決斷」那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忘塵揮手阻斷。
「下去吧,我自有打算。」
那人張張口,望望忘塵清俊的背影,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對著忘塵的背影施禮,從敞開的窗子裡,躍了出去。
窗外,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忘塵輕輕擊掌三聲,一個暗影出現在他身後:「著渡緣跟蹤下去,並派人回山莊查探具體情況,速速回稟。」
身後的黑影沒有聲音,就像來時一般,再次無聲無息的離開。
屋子裡靜了下來。
窗外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欞,投射到忘塵清俊欣長的身影之上,青衣冷峻,讓人升起一陣憐惜。
「你覺得如何?」默立許久,忘塵緩緩轉身,在房中坐了下來,對著那帷帳之中,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