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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靈堂弔唁 文 / 紅粟

    第二百一十六章靈堂弔唁

    「方良,有沒有同時約束雙方的蠱?」葉繁郁卻很是執著。

    「這如若王爺確實想要,也不是不可,只需再給王爺種下子蠱,你們就可雙方契守,共度白頭之恩了。」郭方良心裡暗歎,什麼人物能夠讓當世的三王爺癡守這等情思?

    「好好那就請方良施蠱吧!」葉繁郁想到自己可以與侍藥共度白首,心中的欣喜自是有若狂之勢。她遲疑著不敢搶奪侍藥,就是怕搶過了,反而招了他怨恨。直到不久前,她才探知太醫院裡有郭方良這麼個深藏不露之人,也才下了決心。

    「王爺要卑職現在就施蠱?」郭方良有些遲疑的詢問。

    「就是現在!」葉繁郁則回答的異常乾脆爽快,彷彿盼著一刻,已經盼了太久

    鳳棲閣。

    連翹的外傷被青羽修復。那幾個男人更是將什麼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當成清水,給她餵了下去。

    連翹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濁流挾裹著,喘不上氣,憋得胸膛幾乎暴咧開來。她想要張口,一口水灌進來,苦苦的,堪比藥汁。

    心裡恨恨的咒罵一句,怎麼自己溺個水,還溺進了苦水潭中,真是命苦啊!

    心思恍惚間,似乎憶起了侍藥,那個小東西,挺著個大肚子也不安分,這次是不是也是他使得壞?哼,看她出去怎麼懲治他!

    正在掙扎沉浮之間,只聽得耳畔有個小小的糯糯的聲音在輕輕呼喚:「媽媽」

    接著另一個軟糯的聲音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笨死了,叫個媽媽都不會。」

    連翹似乎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抽泣,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媽媽,你的傷都好了,就不要這麼貪睡了,你再不醒來,藥爹爹就被人家搶走了啊」

    藥爹爹?藥兒?侍藥被人搶走了?

    心思瞬間清明,受傷暈厥前的情景,紛紛浮現。

    「侍藥,侍藥,為什麼傷我?」

    大聲呼喝,喊出聲來,卻是一聲蚊吶般的低吟,但是守在床畔的人兒,卻已經醒過來。

    「連兒」糖糖撲過來,望著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的人,眼淚早已如雨,從那早哭成桃兒的眼睛裡湧出,落下。

    「哼,毒女人,還不快醒來,你再不醒過來,侍藥就跟了人家了。還有哥哥他們,就要去找人了」木蓮明明心裡欣喜若狂,可是或許是習慣使然,說出口來的話,居然仍舊是這般毫不留情。

    連翹緩緩地睜開眼睛,迷濛的眼神掠過圍在她周圍的幾個大小面龐。一一確認之後,心裡升起一片焦急。

    只有木蓮糖糖和兩個孩子。凌忘塵和綠意都不在身邊,難道,他們真的是自己去找侍藥了?

    可是,她知道,那是極度危險的啊!侍藥如今尚不知生死,她怎麼可以讓那幾個再涉險境?

    伸手握住身側的一隻小手,輕聲而堅決的要求:「叫他們都過來,我有話說。」

    木蓮被她握住手,心裡一震,只覺得有一股電流從那手上傳遍了全身。略一遲疑,看著糖糖轉身欲走,急忙將手從那握住他的手中抽離,拉住糖糖,輕聲說道:「你留下,我去吧。」

    眾人正圍在連翹床邊,敘述當日之事,李虎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稟主子,孝王爺過府探望主子病情。」

    木蓮與糖糖臉上閃過一片焦灼,忘塵輕聲說道:「已經準備妥了。你們換上孝服吧!」

    綠意點頭,從一旁拿過數套素衣,遞給大家穿上。

    「蓮兒,你在這裡守著連兒,看著兩個孩子,我們先下去了。」綠意換好孝服,又輕聲囑咐,轉身領先向門口走去。

    躺在床上的連翹心裡明白,卻苦於無力,只能任他們行事,只是伸手拉住了將要離開的忘塵。一個小小的藥包放進了忘塵的手中。

    「撒到她身上。」

    忘塵點點頭,跟隨凌和綠意出去。

    一樓大廳裡。

    陳設依舊,只是不復往日的歡聲笑語。黑白相間的綢緞花球,將整個大廳裝點得肅穆莊重,但也溢滿了濃濃的悲痛和哀思。不時有低眉斂目的小廝侍人出入,卻也都是身著全白的素服。

    大廳中央,一口黑紅色的壽棺停放在百花叢中。壽棺前邊的靈堂正中,一塊牌位上寫得清楚

    亡妻連翹之位。

    葉繁郁被李虎引到此處,看到李虎等人身上的孝服,就一再追問,眾人卻都只是掩面低泣,什麼話也回不上來。

    腳剛剛邁進大廳,看到大廳正中的牌位,和那口大大的紅木棺材,立時面如土色,僵立在當場。

    半晌,那緊緊盯著牌位棺材的美目中,淚水成串的滾落。

    「連翹,你,你怎麼就撇了我一人?」一聲悲呼,讓聞者心神俱是一痛。

    葉繁郁已經撲到了靈前,大聲嘶吼:「不,這不是真的,連翹怎麼可能死了呢?還沒有找回侍藥,你怎麼就這麼離開了呢?你醒醒啊」

    嘶吼著,葉繁郁似乎是悲傷過度,不理會綠意忘塵等人的勸慰,繞過靈堂,一把把那尚未釘棺的棺蓋打開。

    滿臉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淨,只是臉頰邊那道長長的傷痕似乎仍舊往外滲著血珠。身上的血衣已經被換下,但是,仍舊有隱隱的血跡透了出來。兩隻手被巾帕包裹著,但是露出來的手指指端,皮肉已經被燙掉,隱約露著森森的白骨。

    葉繁郁一臉深切的悲痛,眼中卻有一閃即逝的笑意閃過。

    那大皇姐已經被連翹殺死,只有遠在南疆的二皇女葉繁胥,想必來不及趕回來了。她也已經拿到了女皇的遺詔,只不過還差一枚玉璽沒有到手。按照寒煙皇位繼承的慣例,是需要傳國玉璽和遺詔一同現世,方才能確認繼承人的身份。這也是,她假借女皇傳旨給大皇女,並且留女皇至今的原因。現在她完全把持了宮中的事務,只需要找到玉璽,就是她登基之日了。

    本來若不是侍藥有孕,她還真想著讓連翹給她再出幾天力,只是當她看到侍藥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時,被她自己強自掩蓋下來的悲憤和嫉妒,讓她無法再忍受。想要得到侍藥,她首先就要把這個人除掉。所以,她才設計了這一出一箭三雕的戲。

    事實進展的很是順利。連翹終於除掉了,剛才看到靈堂,她還有一絲懷疑,但是如今她親眼見到了屍體,才算終於放下心來。

    她已經讓郭方良給她和侍藥下了雙向的一心蠱。現在就差侍藥還未醒來,等他醒過來,就完全是她自己的了。她們終於可以相親相愛,相攜到白頭了。

    現在,她盯著棺中連翹的青白面容,眼前卻似乎浮上她攜著侍藥登上那九五之位。俯視天下蒼生,唯我獨尊的豪邁感覺,絕對不是她連翹能給侍藥的。那種無上的容寵和富貴生活,是她一個小小的毒醫給不起的,而侍藥,不,現在已經不叫侍藥了,她叫他瓏兒。瓏兒那麼美好之人,當得起世間最最高貴的地位。

    往日這個人就像一塊磐石,盤橫在她和瓏兒之間,如今大石得除,她的胸口都覺得一陣輕鬆,彷彿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心裡面欣喜難當,但是臉上卻仍舊是一副涕淚橫流之態。

    她哀哀地把著棺材,淚眼望著棺材裡躺著的人,慟哭失聲。

    忘塵悄悄走上前來,伸手拍了拍葉繁郁的脊背,輕聲安撫:「師姐,連兒已經去了,你不要太傷心了」說著自己先哭得說不出話來。

    葉繁郁回頭,見忘塵往日清冷的面孔,也哭得淚水橫流,那一雙清澈的妙目,早已經哭成了一對爛桃兒,雖然是過來安慰她,卻在看到棺材中的連翹時,早已經忘卻了這個初衷,深切的哀痛,卻不能像綠意那般痛哭妻主,畢竟,如今他在連翹身邊連個身份還沒有。只能深深地抽噎,任憑心中的悲慟隨著肆意橫流的淚水奔湧。

    這時,靈前的綠意和糖糖也都難抑悲慟,就連冷情的凌,也是癡癡地望著棺中的人兒,默默流淚。

    葉繁郁又哭了一會子,終於收斂了眼淚,緩緩地轉過身來。伸手扶起趴在棺材上慟哭的忘塵,輕聲安慰:「塵兒,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突然靈前傳了糖糖的疾呼:「意哥哥,意哥哥,你怎麼了?」

    葉繁郁扶著忘塵急急的走了出去,只見綠意已經哭得暈厥,倒在了糖糖的懷裡。凌排開眾人,上前將綠意抱起,急急送回樓上。

    忘塵和糖糖等人也哭得站立不穩,葉繁郁吩咐幾個小侍,將他兩個扶了,走到那靈堂旁邊設置的休息區裡。

    喝了口小侍們送上來的茶,看著忘塵和糖糖的情緒都稍稍平靜了,葉繁郁也終於開口說話:「塵兒,連翹已經這樣了,你在此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跟我回去吧。等過幾天,連翹入殮之後,你願意留在京城,就多住些日子,如果不願意留下來,我就派人送你回祁山。你在這裡住著,畢竟」

    葉繁郁的話未說完,忘塵與糖糖皆紅了眼,也紅了臉。他們平日早就將自己當成了連翹的夫郎,也把連翹身邊當作了自己的家,但是,如今這個情況,他們再長期留在這裡,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畢竟沒有名分,感情有些時候真的是虛的。

    人活著可以談感情,死了呢?和誰說感情去?

    忘塵和糖糖又開始默默垂淚,心裡卻都不動聲色的聽著葉繁郁將要說什麼。

    「曲公子,今天過來,我帶了些人和錢來,你收了吧。另外,在京城的東郊,雲蔚山腳下,我有塊好地,風水不錯,就將連翹好生安葬了。萬事有急緩,既然去了,還是讓她入土為安吧!」

    忘塵與糖糖迅速的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明白,她這是看著孤兒寡夫的,想著將事情盡快壓制下來。

    糖糖猛地站起來,曲膝跪倒在葉繁郁的身前,哭訴道:「王爺,連兒生前與您交情深厚,這次又是皇家的人傷了她的姓名,還望王爺能夠給我們主持公道,手刃害死連兒的兇徒,替連兒報仇,給她一個公道,讓她死也瞑目啊」

    葉繁郁聽到糖糖咬牙說到「手刃兇手」,那刻骨的恨意,從骨子裡絲絲冒出來,沁入她的體內,讓她端著茶杯的手,抑制不住的一個顫抖,茶水潑灑了出來。

    眼中一絲不耐閃過,卻很快的恢復了一臉的憐憫。伸手將糖糖攙扶起來,溫聲說道:「曲公子,雖然連翹的死,確實是大皇姐的過錯,但是,大皇姐和那參與陰謀之人,都被連翹毒殺了。母皇為此也氣憤不已,要為大皇姐追查兇手,還是本王在中間周旋,才將此事壓了下去。這,真的沒有什麼仇人可追了,難道曲公子的意思是要將母皇查辦治罪?」

    糖糖見她故意混淆事實,推脫責任,心裡氣恨的恨不能將她當場手誅,可是侍藥還在她的手中,倒是不怕她傷及侍藥的性命,怕就怕她一時心動,傷了侍藥肚子裡的孩子。也就裝著無助的哭泣道:「王爺說的哪裡話,草民怎敢追及皇上的罪,只是,只是,連兒如此死了,我們實在是」

    說著哀哀的哭泣著俯進忘塵的懷抱。

    忘塵伸手摟住糖糖顫抖抽泣地身子,抬起一雙淚眼看著葉繁郁道:「師姐,您不要怪罪糖糖,他也是傷心糊塗了。」

    「怎麼會,本王怎麼會與他一般見識。對了,塵兒,你還是跟師姐回去吧。這裡」葉繁郁的話未說完,忘塵輕輕搖頭,卻態度堅決的說道:「師姐,莫說連兒屍骨未寒,忘塵不能撇了一家幼弱。就是等連兒安葬了,只要綠意一天不說趕我走,我就給連兒守著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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