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文 / 席月暢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年年皺著眉頭,撅起了嘴。
「其實……」閻天賜遲疑的開口,然後慢慢的說,「我們要不要原諒爹地呢?這樣不就可以一家四口人在一起了嗎?這樣……不好嗎?」
「……」
「……」
閻天賜的話,引來了所有人的沉默!
原諒?
要怎麼原諒他?他值得原諒嗎?如果再一次面對他的話,她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呵……原諒……
說起來是那麼的簡單,只有兩個字而已,可是做起來呢?卻是千難萬難……
「好了,睡覺吧!」夏初音說著,伸手想要關燈,但卻看到窗簾忘記拉上。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戶前,手拉動著窗簾,眼睛卻意外的看到停在樓下面停置的黑色寶馬車。
那輛車,好熟悉,好像今天跟冰凝說完話也看到過,而且好像以前也見過!
是誰的車?
「是爹地的車!」閻天賜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一眼就看出那是閻之赫的車。
閻之赫?是他?
原來他從早上開始就跟在她的身後,那為什麼不出現呢?還特意派冰凝來轉告她。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了?不是一向都很霸道嗎?
心中莫名的生氣,她用力的將窗簾拉上!
「睡覺!」她生氣的命令。
閻天賜乖乖的躺回床上,年年也靜靜的一句話都沒說,而夏初音憤憤的將燈關上,然後躺在兩人的中間,雙目一直都沒有合上。
無眠……
車內
閻之赫一直盯著三樓的窗戶,從早上一直到晚上,而晚上亮著燈的時候,時不時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夜慢慢的變深,也該到了他們睡覺的時候,忽然的,三樓的窗戶出現了夏初音的身影,而她的雙眼也盯著他的方向。
一瞬間的欣喜,卻又有些憂愁,因為不能出現。
她盯著這裡很久,是不是發現他了呢?那麼是不是會生氣呢?果然……看到她生氣的拉上了窗簾,然後快速的關燈。
窗戶變的漆黑,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頭疼的皺眉,陣陣寒意用現在身上。
「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他勾起嘴角,自嘲的笑,「呵……呵呵……」
真是可笑!他閻之赫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明明背後的槍傷還沒好,而且好像還感冒發燒了,可是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坐在車裡一整天,傻傻的看著完全看不到人的窗戶。
白癡,笨蛋,傻子,他的腦袋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了,瘋了!
如果有人傳出去,說他閻之赫一臉癡心的出現在女人的樓下,傻傻的等待一天一夜,為的不是跟她見面,而是默默的看著的身影,這一定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他閻之赫什麼時候成了癡心漢?
可笑……真可笑……
「呵呵……咳咳咳……」笑著咳嗽,頭劇烈的疼痛,無力的閉上雙眼,他累了……困了……
「初音……」他輕聲的呢喃著,「初音……」
臥房內
夏初音無法入眠,閉上眼睛全部都是閻之赫的臉,睜開眼睛也全都是閻之赫的臉。明明是恨他的,她確定,但是那顆無法控制的心,卻是一次一次,甚至是無時無刻都想著他。
不要,不可以,不要再想他了,走開,走開,滾出她的腦袋,滾出她的思想!
可是……卻是徒勞。
突然的從床上坐起,手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控制不住的擔心他,明明身體還沒康復,為什麼不回家好好休息?都三更半夜了,坐在車裡的話一定會冷的,如果感冒了怎麼辦?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煩死了,他一定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去看看他好了,至少把他趕回去,就算是罵也要把他罵回去。不過她並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因是他在這裡,她根本就睡不著覺。
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從床上走下,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旁,撥開一個細小的縫隙,看向樓下。
果然,他還在!
猛然的皺緊了眉頭,然後輕輕慢慢的走到房門口,將房門打開,然後走出了臥房。
「卡嚓」
細小的關門聲響起,躺在床上的年年和閻天賜同時睜開了雙眼。
「哎……」
「哎……」
兩人一同歎氣,然後同時轉頭,看到對方都沒有睡著。
「你怎麼沒睡?」年年問。
「你不是也沒睡嗎?」閻天賜反問。
「……」年年突然的沉默,將頭轉回來,然後閉上雙眼,裝睡。
閻天賜看著她皺著眉頭的臉,突然的說,「你真的恨爹地嗎?真的不打算原諒他?」
「為什麼要原諒他?」
「其實那都是在你剛剛出生時的事情,你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要恨他呢?就算他做錯了,你也應該給他機會彌補,不是嗎?」
「我為什麼要給他機會?他可是要殺我的耶,而且這麼多年你知道我是怎麼……」她話說到一半,不想再說下去,七年的痛苦,除了她自己,沒人能體會。
閻天賜的雙目看著天花板,輕輕的說,「其實原因很簡單!」
「是什麼?」
「因為……他是你爹地!」
聽到閻天賜說出的理由,年年無法反駁,卻也不想要認同,沉默的也看著天花板,似乎有些亂。
閻天賜的頭微微的轉動,看著她說,「其實你很喜歡爹地對不對?」
「不是!」她立刻否認。
「其實你越是喜歡一個人,就會越喜歡耍他,凶他,捉弄他對不對?」
「不是!」
「你看,你就是這樣,喜歡說反話,口是心非。」
年年氣急,猛然的坐起來說,「你一定是奸細,你根本就不是站在媽媽這邊的,你是大壞蛋那邊的人。」
閻天賜無奈的聳肩,說,「我不站在任何一方,我只是想要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如果不是,剛剛為什麼不叫住媽咪?」
「……」年年沉默的不再說話,看似生氣的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要原諒他嗎?
其實想想,她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許……並不是那麼恨他……
樓下
夏初音一副氣沖沖的模樣大步的走到閻之赫的寶馬車前,看著躺在駕駛座上沉睡的他,她的心底有股莫名的心痛。
伸出手,敲了兩下車窗。
「咚、咚!」
「……」車子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閻之赫也沒有動彈一下。
夏初音皺眉!他睡的這麼死?沒聽到嗎?
再一次的伸出手,加大了力道敲,「咚、咚、咚!」
「……」依舊靜靜的沒有聲音。
夏初音有些疑惑,貼近窗戶去看沉睡的閻之赫,一邊用力的拍,一邊大聲的說,「閻之赫,你醒醒,要睡就回家睡,不要睡在別人的樓下……」
「喂,你聽到沒有,別裝睡了,快點醒醒,快點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閻之赫……閻之赫你聽到沒有……」
不停的喊著,不停的拍打著車窗,可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初音的心由疑惑轉為擔心。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就算睡覺睡的再死,也不可能這樣了還不醒啊?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喂,閻之赫,別鬧了,我沒時間跟你玩,快點開門!」夏初音著急了,伸手試圖將車門硬打開,沒想到車門根本就沒上鎖,沒有多費一點力氣,就「咚」的一聲打開了。
看著打開的車門,夏初音愣了愣,然後馬上回神,將頭伸進車內,手輕輕的推了推閻之赫的身體,說,「喂,你沒事吧?」
閻之赫的身體微微的晃了晃,依舊是沒有動靜。
夏初音看著他紅到異常的臉,著急的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
好燙!
她驚訝的收回手,心中一片的慌亂,生氣的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身體,抱怨的說,「天這麼冷,為什麼不回家睡覺,你瘋了,就算是找死,也去別的地方,別讓我看大啊!」
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閻之赫,夏初音的心隱隱的疼痛著。
既然病了,就家休息啊,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他這是故意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嗎?她才不會管他呢,她恨死他了。
皺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將頭伸回車外,對著靜悄悄的夜幕,大聲的說,「冰凝,你在嗎?你家少爺病了,快點帶他回去!」
「……」夜,依舊是靜靜的。
「冰凝我知道你在,快點出來!」她大吼。
「……」
真是的,為什麼她不出來,她一定在這裡,她一定就藏在附近。這也是他們串通好的計謀嗎?她才不會上當。
只不過是發燒,燒不死人的。她才不會管他,才不會關心他,隨便他病死算了。
手抓著車門,突然一用力。
「砰——」車門被關上。
「他是你家的少爺,就算病死了,也與我無關,隨便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大聲的說完,就大步的走開,頭也不回。
「……」
靜靜的夜空之下,沒有一點點的動靜,只有冷冷的清風不斷的吹過。
閻之赫昏睡在車上,眉頭微微的動了一下,唇輕輕的顫抖著,發出一個無人能聽見的聲音。
「初……音……」
夏初音氣沖沖的走回到房內,並沒有馬上回臥房睡覺,而是站在大廳的窗戶旁,偷偷的看著坐在車裡的閻之赫。
十五分鐘……
三十分鐘……
一個小時……
車子附近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一個人走過去。夏初音看的有些著急了,更是擔心車裡發燒的人。
怎麼回事?冰凝呢?她不是一直跟著她的人嗎?那也應該有人跟著閻之赫才對啊?怎麼會一個人都沒出現呢?
如果一個晚上都不管他,他的病一定會嚴重的,而且他身後的槍傷也會受到影響,如果病情嚴重就糟了。他還要管理閻殿那麼大的公司。怎麼辦?
她該去嗎?她要去嗎?她……不知道!
一樓最陰暗不起眼的角落裡,站著三個人,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個纖瘦的女人,三個人的臉上都擺著同樣的表情……冷!
「就這樣放著不管,真的行嗎?如果少夫人真的不出來,殿下的病就……」魍魎擔心,想要帶閻之赫盡快去看醫生。
「放心,少夫人一定會下來照顧少爺!」冰凝肯定的說,雙目充滿著自信。
「可是如果少夫人不下來怎麼辦?」魍魎問。
「她會下來,一定會!」冰凝堅持。
「但……」
「好了好了!」
雷霆打斷了魍魎的話,雙目看著停放在不遠處的寶馬車,說,「你們不用吵了,老規矩,就以兩個小時為限,如果少夫人不來的話,冰凝你就帶少爺回去,不過如果少夫人下來的話……」
「一定會下來!一千萬!」冰凝冷冷的下注。
「不會下來!一千萬!」魍魎也下注。
「那我……」雷霆遲疑了一下,說,「我跟冰凝一樣!」
三個人冷酷的下完注,就再也沒有聲音。
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寶馬車裡的閻之赫,面部冷漠了一片。
客廳
夏初音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心中的焦急慢慢的越來越重。看著樓下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不在堅持了。翻找了放藥的抽屜,拿出退燒藥,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再去浴室打了一盆冷水,左肩膀掛著毛毯,右肩膀掛著毛巾,急急忙馬關的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