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章 換日（下） 文 / 四鹹
偷天換日。
這自身那極高的劍法造詣，再加上長生訣結合曾經所見的情景，綜合出來的方法。
這是一個比單純的易容更為厲害的存在。
原本的岳緣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在見過師妃暄數次面後，他的心中便莫名的起了這個心思。在易容面具和鑄劍上面，哪怕是岳緣也認為自己也比不上天下第一情魯妙子。
來巴蜀的路上岳緣就想過這樣兒的問題，只是不過是在心底琢磨而已。但在成都見了石青璇後，這個念頭這才定了下來。
更不用說眼下秦王李世民已經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
起身，面色很嚴肅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徒弟寇仲，兩人對視了半晌，岳緣這才繼續問道：「你確定嗎？要知道這可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是的！
危險程度不容置疑。
若開始在說明的時候，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不過是腦海中想像，沒有見到可以實行的例子，但是眼下在見到有兩個做了實驗的人吼，其中的危險那麼就不得不慎重考慮。
因為這樣的舉措，比潛伏臥底還要危險。
畢竟他寇仲是寇仲，秦王李世民是秦王李世民，兩人的際遇不同，經歷不同，從而產生的行為也不會相同。陌生人或許瞧不出來，但是熟悉的人絕對會看出來變化。
旁邊，在岳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子陵的目光也落在了寇仲的身上。雖然徐子陵對寇仲的選擇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但是對於寇仲選擇的以後的去處，那裡已經不止是龍潭虎穴一詞可以形容了。
顯然，他也是十分的擔憂。稍微一細想，徐子陵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呵呵！」
「師傅，世間萬事不可能是沒有付出便能夠得到的！」
「秦王李世民落在師傅的手上，再加上我昨天所見到的秦王的那一些頗為憔悴的模樣，師傅想來也從他的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一些東西。結合起來，在加上師傅的教導困難不是太大。」
說到這裡，寇仲頓了一下，說道：「其實相比較起李閥來說，師妃暄那裡才是最為困難的地方！」
「若過不來師妃暄的那關，那麼事情……」
話沒說完，一邊安靜的聽著的徐子陵便已經明白了。慈航靜齋選擇秦王李世民為代言人，其行動是佛門所贊同的，畢竟李閥也是信佛之人，天下間像楊廣那般肆無忌憚的亂來的人沒有幾個。
顯然，秦王李世民並不是那樣一個會極端亂來的人。
而徹底進行考驗的正是師妃暄。
以慈航靜齋的劍典，再加上師妃暄的能耐，顯然容易發現問題。
女人，在這些方面都有著極為厲害的直覺。
所以，這個偷天換日的計劃面臨最大的問題便是女人。
「也是！」
徐子陵沉吟了半晌，很是認真的說道：「師妃暄是我們眼下面臨的最大問題！」
「沒事！」
面對這個問題，岳緣則是隨意的揮了揮手，微微一笑，道：「現在師妃暄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在為師身上，到時我在做些其他的事情，師妃暄想要扭轉注意力只怕是有些困難！」
聽到師傅的這句話，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同時扭過頭望向了岳緣，眼中都是探尋的目光。
「三天前！」
「我專門在一處僻靜的地方，與師妃暄見了一面，大家做而論道，她輸了！」
雙手負背，岳緣很是淡然的將那天論道的結果道了出來，道：「她的劍心通明已經出了問題！」
坐而論道！！！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聞言面面相覷，沒有想到師傅會與師妃暄專門辯論。
徐子陵微微瞇著雙眼，在腦子裡腦補了一下那純陽掌教與慈航靜齋傳人的論道場景，臉上流露出可惜之色，喃喃道：「不知師傅與那師妃暄究竟是論了什麼？」
「論道！」
「論佛！」
「還有論魔！」
面對徐子陵的疑問，岳緣側著頭，如此回答道：「最終的結局是她敗了，在我看來，佛就是魔，魔就是佛，而兩者都不過是道！」
「哈！」
寇仲聽到這裡不由的歎了一聲，說道：「多聽佛門渡人，看來師傅是想渡那師妃暄入道了！」
「不過可惜的是你我二人沒有見到師傅論道的場面，實為可惜！」
徐子陵接過寇仲的話頭，這般的感歎道，臉上儘是可惜的神色。
同樣。
寇仲也是一般的神情，贊同的點了點頭。
「呃……」
望著自己兩個如此的模樣與表情，岳緣微微的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高深莫測的兩個字眼：「呵呵！」
「既然師妃暄的問題會由師傅來解決，那麼剩下的事情便是小子寇仲的了！」
將有些偏的話題轉回了原來的路子上，寇仲很是認真
的說道。如果計劃徹底的實行了下去，那麼他面對的困難也絕對不小。因為這一件事情，那將是震古爍今的手段。
所謂偷天換日，確實是配得上這個名字。
「子陵，你先出去一下！」
「接下來的事情，為師不想讓你聽見！」
道公子岳緣的面色同樣變得嚴肅起來，目光落在了徐子陵的身上，道：「因為性子純淨的你不太適合聽接下來的這些話！」
「陵少！」
「出去吧，你聽了估計會憋得慌！」
目光也一樣的落在了徐子陵的身上，寇仲的面色也變得十分嚴肅起來，口中的話語十分的認真。
「……」
徐子陵聞言一愣，目光不由的在師傅岳緣與兄弟寇仲的身上來回掃了一眼，隨即聰明的他便反應了過來。三人彼此對視了半晌，徐子陵不由的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若是採取了這樣的辦法，那麼裡面的東西將是骯髒的，那樣的事情他並不喜歡看見。
徐子陵與寇仲不同，他的性子有些純善。
他的性子，身為兄弟的寇仲知道，師傅岳緣更是清楚。
而他在知道寇仲的選擇後，之所以不去阻止，那便是因為寇仲的這個選擇，一旦成功，將是整個天下的幸運。
一家，比起一個天下，誰大誰小，徐子陵一清二楚。
緩緩的走出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後，徐子陵便在不遠處的一處石塊上端坐了下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呆滯中。
因為在徐子陵的心中，他並不希望寇仲如此選擇。
可是瞭解寇仲性子的徐子陵卻知道自己眼下只怕是無法勸告對方，甚至在他的心底，也許也有一絲希望如此進行的感覺。因為眼下的師傅還有少帥軍的局面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好。
房間中。
岳緣和寇仲兩人都是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徐子陵的這種性子在平常的時候是好事，但是在某些時候，就不一定了。
「說吧！」
隨手指了一下旁邊的椅子，岳緣坐下來後，望著自己前面的寇仲，開口說道：「師妃暄那裡為師幾乎有絕對的把握，但是李閥……」
「因為慈航靜齋的選擇，秦王李世民原本與他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關係出現了差錯！」
「權利，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擋其誘惑的！」
面對師傅的問題，寇仲的神色非常的認真嚴肅，一邊沉吟一邊組織起語言說道：「歷朝歷代所爭奪那個位置的人，莫不如此！」
「這個偷天換日的計劃除去師妃暄那裡的問題，剩下的便是李閥本身內部的問題，例如那些與李世民太過近親的人。不管我如何瞭解的仔細，哪怕是知道了秦王的所有生平，仍然會露出馬腳！」
「所以——」
說到這裡，寇仲的語氣停頓了下，一雙眼睛越發的亮了，道：「想要從李建成的手中得到太子的位置，以李淵的態度，加上秀寧已死，和平的手段是不可能的。」
「為去除這計劃的缺點，唯有殺了他們，迫李淵退位！再以道家為國教，壓下佛門！佛門，對天下終究不是好事！」
隨著話語的一點一點的說出，寇仲的眼睛越來越亮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特的亢奮狀態，說道：「因為我無法保證自己不露出馬腳，這是小子寇仲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最熟悉你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對手或者是親人。
一旦這個偷天換日的計劃出現了問題，被其他人發覺的話，那麼其中的後果實在是難以想像，那將對純陽和道公子都是致命的打擊。
「師傅啊，我是不是變了！」
說完這些話後，寇仲的臉色從那種亢奮狀態中退了出來，苦澀無比的說道：「我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寇仲了！」
「不！」
「寇仲你只是成長了！」
「你已經合格，可以學成出師了！」
見寇仲又陷入了那種自責狀態，岳緣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這個由自己觀想的城主教導的徒弟其成長終於是讓人滿意。只是當初自盡在寇仲面前的李秀寧，只怕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死，她想要保李閥江山的死，終究給寇仲帶來了什麼樣的變化。
情之一字，最終還是難以讓人測度。
「雖然寇仲你的計劃中還有些紕漏，但是這不重要，其有方法可解！」
「對此，你之態度，終於讓我欣慰！」
點點頭，岳緣的臉色不知何時已經變作冷淡的模樣，給人一種極端的白雲飄渺之感。
一統天下！
一剿佛門！
再為她們的到來準備一個安好的環境！
這是一箭三雕的辦法。
「那麼從今天起……」
起身，岳緣的視線定格在寇仲的臉上，緩緩開口。
「我將是秦王！」
「李世民！」
 
同樣起身，寇仲迎著自己師傅的目光，補充了後面的那句話。
偷天換日的計劃，正式開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