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宛若新生 第85章 陳墨 文 / 墨不停歇
第85章陳墨
穿上了背心的乞丐不那麼乞丐了，雖然……大家第一眼還是會認為這是個乞丐，但至少看到第二眼會覺得，咦，這個乞丐真不乞丐！他的頭發出賣了他，沾染了泥土和灰塵的頭髮，衣服倒也蠻乾淨，配上他還算帥氣的臉蛋也就一騙錢的假乞丐。
落拓黑衫單人行，夢隨煙雨敲紋枰。詩書佐酒君莫笑，社稷切作杯中吟！
徐小琥氣喘吁吁的追上他，卻不知道要幹嘛來的，於是繼續跟在後面深思：我幹嘛來的？乞丐似乎身上有傷，腿彷彿抽筋一樣，不過還是蹣跚挪動著。這是一條小吃街，街道兩旁不是買著蘋果的大嬸就是搗鼓著黃色雜誌的燒烤大叔，邊上的人不斷和徐小琥打著招呼，她是這條街的名人。
乞丐聽到這個女孩說話，轉身看了一眼，恰好迎上徐小琥抬頭的視線，頓了頓，扭頭繼續前行。徐小琥不明就裡，不知道這一眼是認出她了還是沒認出來，不過這一扭頭倒是發現這個男人蠻好看的，不算太帥看了卻很舒服的那種。乞丐終於停了下來，是一家髮廊，看著店門口那些迎賓女郎，他彷彿猶豫了下繼而走上了台階。徐小琥一驚，她在這條街這麼久，熟得半夜閉眼都能摸到街道辦，早上不睜眼睛就能從床上跑到廣場。
她自然是清楚這家髮廊是做什麼生意的，想跑過去提醒下他卻又不敢邁動步伐，小女生有的不僅僅是多愁善感和善良，還有敏感和羞澀。
乞丐彎著腰對著鏡子撥了撥頭髮，兩個迎賓對視一眼，誰都不願意過來驅散他，不是憐憫同情而是厭惡和鄙夷。乞丐卻不管別人的視線，把臉上和頭髮上的泥土弄掉以後轉身就走。徐小琥沒跟這兩個眼高手低的女郎打招呼，她們都是外地來打工的女孩子，本來相貌和外在都不錯，奈何太勢力了連她們房東都不待見她們。幸運的是這倆妞嘴巴好用，所以她們的老闆還是挺喜歡她們的，特別是夜晚她們見證嘴巴好用的時候。徐小琥看到乞丐又停下了腳步，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網吧邊上的招聘廣告，也愣住了，隨即覺得挺欣慰的。不知道為什麼乞丐此時已經沒有乞丐樣子了，頭髮撥弄好了，挺有那麼點待業青年的模樣。眼神裡的恍惚漸漸退去，變成了一種徐小琥看不懂的光芒。他挺直腰板，掀開網吧的簾子走了進去。親眼見證一個乞丐瞬間上進的徐小琥愣了好久，然後也追了進去，找了半天沒找到他，然後走上二樓才看到他和網吧的老闆娘薛月月說著什麼。
「……老闆」彷彿不太適應說話，他輕輕的咳嗽了下，聲音很好聽：「你們這裡招聘嗎？」
薛月月歉意的笑了下：「不好意思，已經招到了，等會就去把牌子撤掉。你可以去左邊那條街的第二天堂看看，他們也在招聘」他聽完沖薛月月點點頭，轉身下樓，看到在樓梯第一層最上面的徐小琥，沒說什麼，繼續下樓。徐小琥拉拉薛月月的手臂，往邊上靠了靠說：「薛姐姐，你們這裡不要人了丫？」薛月月的父親算是最早一批做網吧的，這個新月奇緣網吧有足足有十多年高齡了，從最開始的任天堂遊戲機到現在的高清寬屏，從她爸爸的心血到她的繼承。薛月月和徐小琥的媽媽很熟悉，剛要和徐小琥打招呼沒想徐小琥倒是先說話了，像和諧號一樣起先和諧然後就沉寂了，見小丫頭奇怪的問話不由得好奇問：「要啊，怎麼了？」
小丫頭又奇怪的問：「那你剛剛怎麼不要那個人呢？」說著，手指著即將走出門的乞丐，可惜抬手間乞丐撤退了。薛月月這下明白徐小琥的意思了，不好意思挑明了腹黑告訴這個大小姐她看得出乞丐眼睛裡有點恍惚，傻呵呵的，而且還是個乞丐。既然是乞丐，就必定有做乞丐的緣由，而這些緣由多半是對網吧不適合的。試想，一個網管要是個間歇性精神病，哪天興致來了一拳一台，把機子全砸了怎麼辦？傻子是這個世界上很例外的有一類人，他們不受法律約束，雖然不確定，但薛月月還是寧願等幾天招聘別人也不會要他。輕笑著問：「小琥，你怎麼有空問這個？」
徐小琥吶吶的說：「沒什麼沒什麼！薛姐姐我出去玩了，拜拜」說完，一蹦一跳的下了樓梯。薛月月搖了搖頭上樓巡視了。
徐小琥出了門發現找不到他了，思索了下，應該是在胡同裡，於是她每到一個胡同都伸頭望一望。終於，在一個胡同裡看到他，不過奇怪的是他也扭頭看向徐小琥，臉一下漲紅了。徐小琥被胡同裡的一個老磨盤擋住視線，好奇的走過去，走進了一驚一羞，趕忙扭過頭走到胡同口。心裡不斷暗罵，這個傢伙居然在噓噓，還一副神秘的樣子勾引自己過來，真不要臉！徐小琥看到他在噓噓，氣得幾乎發瘋，斷定他是故意騙自己過來的！
走到胡同口再回頭時，卻看不到他了，怔怔出神。然後想通了，快步跑了回去，果然，看到他走到了胡同那邊的街開始晃蕩，每到一家店看到招聘就要進去試試。毫無例外的，看到灰頭土臉的他，店主們不是開始勒工資，就是不用他。乞丐失落的走到一個池塘邊上，還是那張不笑不哭不變皺眉的臉，卻看得徐小琥一陣哀傷。
乞丐臉皺得弧度越來越大，彎腰看著池塘裡的清水，他想不起，自己是誰，想不起自己以前。一個人完全失憶的時候，是很奇妙又很難過的，無處可尋卻隱隱可知。好比一個妙齡女郎腰間的白色輕紗。用池塘裡的水拍了拍臉，決定先解決生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險些掉池塘裡，這讓後面的徐小琥看得一驚，幾乎就要衝上去美女救英雄。好在乞丐同志外功不行內功卻不賴，一個千斤墜站住了腳，視線好像掃到了站在牆角賊賊的徐小琥，沒在意，轉身離開。
洗乾淨臉的乞丐終於撥開蔽雲見天日了，臉蛋看起來有二十五六的模樣，好看得很有那麼點仙風道骨的味道。徐小琥這個小妮子正在花季雨季的年齡，是絕不愛絕世美男和極醜大漢的，卻是之類中上的男人比較順眼些。當然，徐小琥沒深邃到這一步，她就是想看看一個乞丐變身之後會幹嘛。
乞丐那雙賊眼四處掃蕩，像電雷達一樣邊看店舖邊看美女。第二天堂。這家網吧也是一家老網吧，屬於鎮上的第二家小網吧，也是彙集各路英雄。不過規模小一些，機子少了點，老闆不在，只有一個網管在。
這個網管染著黃發，個子高挑人卻消瘦，就好像一根細細的樹枝被掰出兩條腿撤出兩條胳膊。斜叼著香煙，坐在座位上仰頭問乞丐：「哥們，叫什麼？」熟識老道得就像八百年前一起去非誠勿擾那啥的兄弟，讓人不覺親切很多，繼而想起自己左手的墨色繩子……「我叫陳墨。」乞丐的名字早就想好了，繩子、墨色、陳墨。這必定有關他以前的生活，陳墨的視線被吸引了，從他的站位可以斜視到黃毛網管機子上的一個遊戲。「沉默？槽！奇怪的名字。」黃毛不愧是在這間網吧晃蕩了兩年的大佬級人物，跳躍性思維之大令人歎為觀止，他說：「老闆等會回來，你問下就好。給你透露個底，我們網吧的確缺人，所以你多半會被錄取，如果不被錄取，那你肯定就是短期工。」說完，腦袋回位，繼續操作手裡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