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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涉紅塵 028.蘇淺淺 文 / 孟婆

    028.蘇淺淺

    齊浩天怔怔地任由白靈奪過自己手中的小白兔,仍在猶疑地想著,剛才的那一幕,是自己眼花了麼?

    直到此時,姚宜景才騎著馬回到了空地上。從馬背上下來,她臉色不佳地看了姚宜景一眼,便轉身向東方毅微一屈身,行禮道:「皇上,臣妾輸了,心服口服。沒想到靈兒妹妹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

    這本是一場毫無懸殊的實力之戰,她原以為自己會是贏家。怎麼也想不通,那個原本不會騎馬的白靈,怎麼會在瞬間變得如此厲害。而那一箭正中頭盔,將頭盔分裂之力度,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看不出來,原來她也跟自己一樣是習武之人麼?只是不知,一個屠戶家的女兒,又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力量?

    白靈再笨,也察覺到了姚宜景話中的用意。一轉身,眼神接觸到了東方毅同樣猶疑複雜的眼神,她猛地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忙心虛地笑笑,掩飾道:「宜景姐姐,你多想了。我哪有什麼功夫呀,只不過這頭盔那麼大,當然能射中啦!再說,你忘了我爹是屠戶麼?我從小就跟著我爹,幫他殺豬,我連一頭豬都能扛得起來呢,何況這小小的一支箭!」

    「原來是這樣?竟是我誤會妹妹了呢。」姚宜景沖白靈呵呵一笑,目光閃動。

    東方毅卻是清了清嗓子,輕咳一聲,道:「好了,今天的狩獵到此為止吧。相信大家剛才都看到了,一個女人尚且有如此之大的能力,大家身為男人,是不是更應該練好武藝,騎馬射箭,保家衛國?」

    一千多兵士在將軍的帶領之下,頓時肅然,人人高舉著拳頭吼道:「習武練箭,保家衛國!」

    響聲震徹雲霄,東方毅滿意地看到,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士氣昂然。他目光如電,掃視了一圈,又道:「近來,西方天獵國派出虎狼坐騎。屢次進犯我柴玉關,騷擾百姓。朕有心與天獵國一戰,以揚我鳳耀國威。奈何天獵國騎兵能征善打,故而一再示弱。各位都是忠君愛國之士,隱藏在這南灣山中習武騎射,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夠大敗天獵國!你們,都是我鳳耀王朝的好男兒!若要開戰,你們可有信心,打敗天獵國的狼騎部隊?」

    在魏東華的帶領之下,眾士兵群情激昂地宣誓:「必敗天獵國狼騎部隊,揚我鳳耀國威!」

    東方毅點頭,滿意地一笑。

    齊浩天目光閃爍,心潮澎湃。眼神複雜地看著站在他前面的那個人,他一身黑色勁裝,孤傲地站在人群之中,卻仍舊不失王者風範。他寥寥數語,就能讓士兵們眾口一心,勵志成城。

    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荒『淫』不羈,每年都要大肆鋪張浪費地選妃,擴充後宮,以致老百姓們人心惶惶,國力日下。不顧三朝元老的反對,固執己見。若不是他殘暴荒『淫』,父親身為兩朝元老,鎮守邊關的威武大將軍,又怎麼會連番上奏,反對他年年選妃……一想到無辜枉死的父親,齊浩天清澈的眼珠中,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而他自以為掩藏得很好,但他的表情變幻,卻始終沒有逃過兩個人的視線。

    一個人是東方毅。他背著手,不動聲色地看著齊浩天,唇角彷彿還若有若無地勾起了一絲笑意。

    另一個則是姚宜景,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人群中的齊浩天,暗自點頭不語。

    唯有白靈,站在東方毅身後,恍然不覺周圍的變化。只是細心撫摸著那隻小白兔,溫柔地說:「小白兔啊,你想不想睡覺?你累不累?」

    東方毅轉身,好笑地看著她,道:「你在跟兔子說話?畜生怎麼能聽得懂人語?」

    白靈板起臉,不悅地瞪他一眼,道:「要你多管閒事!」

    什麼畜牲畜生的,哼!他自己殘暴不仁,反而還來責怪自己!畜生怎麼了?我是一隻小狐狸,我也是……算了,白靈忿忿地想著,轉身走開了。

    東方毅看著白靈走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

    旁人只以為,今日他故意將頭盔擲到三百米開外,為的是一時興起想看兩位娘娘的比賽。只有他知道,他更是想試探白靈。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真的為了一隻小白兔,絲毫不顧自己的生死。東方毅彷彿看到了她那顆純淨剔透的內心,如同死去的蘭兒一般,美麗璀璨。

    當然,東方毅同時也是在檢驗白靈,是否真是屠戶家的女兒。他同樣不相信,就算白靈可以因為勇氣而克服騎馬的恐懼,又怎麼可能一箭便射穿了那只頭盔。對於白靈的解釋,就算姚宜景相信,他卻只是笑了笑。

    白靈,你究竟是不是王屠戶家的女兒,當逐月回來之時,一切就有了答案。

    白靈一手抱著小白兔,一路行至無人的寬闊河邊,這才彎下腰來,將懷中的小白兔放到草地上,沒好氣地說:「喂,快別裝死了,醒醒吧!」

    那隻小白兔立即豎起兩隻耳朵,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瞪著白靈,滴溜溜亂轉著。

    白靈好笑道:「看什麼?再看,再看我就把你送給那個景貴妃!」

    小白兔四腿一蹬,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兩條後腿一前一後亂踢著,三瓣嘴一張一合,一個頑皮可愛的女聲傳入白靈的耳朵:「不是我裝死啦,是人家走火入魔一時入了迷途,還沒到時辰,不能變成人形!」

    「啊?」是這樣?白靈不可置信地瞪著小白兔,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掩嘴笑道:「哎呀,看來,你是一隻修行道行很淺的小兔子嘛!」

    小白兔忽地從地上彈跳而起,兩條腿一蹬站立在草地上,另外兩隻腿在白靈身上胡亂抓著,還一個勁地點頭道:「是啊是啊,漂亮姐姐,所以你別怪人家了嘛!很感謝你剛才救了我,那麼,我這就走了哦!」

    什麼?自己冒著危險救了她,這傢伙居然一聲謝謝就要走了?白靈情急之下,連忙一把抓住小白兔短短的尾巴,喊道:「不准走!」好不容易遇到一隻兔子精,雖然不是狐妖,但好歹也同是妖類,白靈怎肯輕易放小白兔離開。

    小白兔轉身,眼神迷惑地看著白靈,眨巴著眼睛,無辜地問:「為什麼啊?漂亮姐姐,你又不是壞人,難道你也要抓我當寵物養嗎?」

    白靈鬱悶地翻了翻白眼。她低下頭,認真看著小白兔,問道:「你要走去哪裡?」很明顯,這小白兔雖然修行尚淺,卻能感應到自己的妖氣。一般來說,等級低的妖族是無法感應比它級別高的妖族,就像白靈無法感知到談無真的氣息,但談無真卻能來就很矛盾了,明明這小白兔就連修煉都會被人抓的……

    白靈渾然忘卻了,自己也曾經被人類抓捕過……

    小白兔耷拉著腦袋,眼圈紅紅的說:「爹娘都被壞人抓走啦,淺淺現在也沒有家可以回。可是淺淺一定要努力,努力修煉成仙,這樣以後才不會被壞壞的人類抓走……」

    白靈聞言動了惻隱之心,想到自己也是遠離師傅,在這人心叵測的萬丈紅塵中修行,頓覺心酸。那個姚宜景,一看就不是好人。還有那個暴君東方毅,也不安好心。有個同伴也好啊。白靈忙道:「我叫白靈,是一隻小狐妖。潛伏在人間是為了修行,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淺淺,我叫蘇淺淺。漂亮姐姐,你就叫我淺淺吧。」小白兔舉著兩隻手,咧開嘴繞著原地轉了一圈,顯得無比興奮。

    白靈摸了摸蘇淺淺柔軟的毛茸茸的皮毛,柔聲道:「你也別叫我漂亮姐姐,叫我靈兒姐姐吧。淺淺,你留下來吧,留下來跟我一起做伴,好不好?」

    蘇淺淺一跳一尺高,在半空中微微翻身。明顯很高興,可是落地之後卻又苦惱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來陪你呀?人類都是壞壞的,你為什麼要跟人類在一起呀?」

    「這個……」白靈笑瞇瞇地看著她,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眉開眼笑地說:「因為我的級別比你高呀!我可以幫助你修煉,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家了,跟著我,我罩著你!至於我為什麼要跟壞壞的人類在一起……這個,說來話長,我以後再告訴你。」

    蘇淺淺似乎不相信白靈:「你怎麼幫助我修煉呢?」

    白靈中指微屈,手指翻飛,結了一個奇怪的結印,閉眼唸了一聲:「去!」,一道真空結印打在蘇淺淺身上,蘇淺淺嚇得閉上了眼睛,渾身皮毛顫抖著。

    白靈見狀,不由好笑:「喂,蘇淺淺,你怎麼這麼怕死啊!」

    「當然怕死啊……」蘇淺淺說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沒死。同時,她已經變成了人身。

    看著自己身上簡潔卻又不失可愛的白色羅裙,蘇淺淺高興地轉了一圈,興奮地笑道:「哎呀,靈兒姐姐,我變成了人類啦!你真厲害,竟然可以幫我解開禁咒。好吧,既然你又一次幫了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陪你一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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