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涉紅塵 027.比就比,誰怕誰啊 文 / 孟婆
027.比就比,誰怕誰啊
東方毅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口氣淡漠:「朕什麼時候答應過送給你了?」
「皇上……」姚宜景驚訝地看著東方毅,後面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口。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白靈竟在這短短幾日之內,就奪走了東方毅的心。誰都知道,東方毅流連花叢,卻從來不會為任何女人動心。自己在後宮中獨寵五年,不僅依靠自己善於察言觀色,更得益於父親在邊疆的功勳,可是這女人,她憑什麼……
似乎看透了姚宜景心中的怨念,東方毅收回眼神,看著白靈,面無表情地說:「靈兒,如果你也喜歡這隻小白兔,那你就跟宜景來賽一場吧。誰贏了,這隻兔子就歸誰。」
馬背上的白靈聞言驚訝轉身,小腦袋又對上了東方毅深邃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意圖,白靈只好耐著性子出聲相問:「皇上,你讓我跟宜景姐姐比什麼呢?」
東方毅一字一句地蹦出兩個字:「騎、射!」
什麼?白靈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暴君、昏君,他是腦袋被驢踢了嗎?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太會騎馬,竟然還慫恿她去跟姚宜景比賽騎射!
東方毅看著白靈咬牙切齒的樣子,好笑地用骨扇挑起白靈的下巴,戲謔道:「怎麼,不敢了?」
「哼,比就比,誰怕誰啊!」
白靈說完這句話,一手按在馬背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翩然一躍下了馬背,穩穩當當地落在草地上。裙裾飛揚的瞬間,東方毅有一種錯覺,彷彿這個女人是江湖俠客,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救身處危難之中的小白兔。
用的著麼,那只是一隻小兔子而已。東方毅深邃的眼眸裡隱隱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這個女人,那麼害怕騎馬,卻會為了一隻小白兔而欣然比賽。勇氣當真不小,只是不知,她能否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懼……
姚宜景本來正為東方毅沒有袒護自己而暗自惱怒,但聽了東方毅說出比賽項目之後,她唇角慢慢浮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可是本朝邊關守將姚邊晟最為寵愛的大女兒。誰不知道她姚宜景從小便跟著父親習武,慢說是騎射,就是刀槍劍戟,她也絲毫不比這些士兵差。而白靈,想起她之前差點落馬的一幕,姚宜景便要偷笑。看來,皇上也並不是一味偏袒白靈,明知她不會騎馬,卻仍是要她跟自己比賽騎射。這結局,不明擺著是向著自己麼?
只是,姚宜景不明白,既然東方毅向著自己,那為何不直接判決將小白兔歸由自己?
此時,只見白靈偏著頭,用眼光搜索著在場的馬匹。眼珠咕嚕一轉,她得意地指著東方毅的坐騎道:「皇上,我喜歡你這匹馬,我就用這匹馬來跟宜景姐姐比賽,你肯借我一用嗎?」
哼,這個昏君,既然存心要看自己笑話,那自己不給他找點麻煩,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但白靈懵然不知,為何她說出這句話,其他人便臉色大變,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東方毅。
普天之下,誰都知道,只有東方毅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敢要過他的東西。東方毅會同意嗎?而白靈這麼大不敬的話,又會不會觸怒東方毅?魏東華不敢想像,急忙翻身下馬,牽著馬兒走到白靈面前,道:「娘娘,微臣這匹馬雖不是烈駒,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千里寶馬。若娘娘不嫌棄,微臣願借娘娘一用。」
白靈卻絲毫不懂他的用心,仍舊指著東方毅垮下黑馬道:「我就喜歡他那匹馬。」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白靈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不知道為什麼壓抑得很。
直到東方毅微微一笑,這種感覺才好了許多。他翻身下了馬,牽著馬,走到白靈面前,看好戲似的盯著白靈的臉蛋,說:「朕的馬可以借給你,不過,你若輸了,又當如何?」
白靈顧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如果我輸了,那我心甘情願給皇上你當牛做馬,行不?」
東方毅點頭,認真地說:「這個主意不錯。那就這樣吧。」說罷,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白靈。
魏東華、齊浩天等兵士再次大跌眼鏡。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本朝冷漠殘暴的皇帝東方毅,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只有姚宜景,雖然微微動容,卻彷彿是早已料到這結局似的。她騎著馬走到齊浩天面前,換上了溫婉的笑容,朱唇輕啟:「那麼,齊副將,煩請你先幫我看好這隻小兔子,行嗎?」
齊浩天一怔,遲疑地接過姚宜景遞過來的小白兔。將小兔子的皮毛撫順,溫暖而乾燥的大掌貼著小白兔的肚皮。小白兔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滿足極了。眼睛半睜著,看了白靈一眼,這小白兔似乎知道這場比賽的結局,竟在齊浩天的掌心中放心地呼呼大睡起來。
白靈用腳一蹬馬轡,那馬轡竟向外了幾步,害得她差點摔跤。東方毅好笑地走過來,大掌托著她的翹『臀』,語氣曖昧地說:「讓朕來幫你一把。」說罷一用力,就將白靈送上了馬背。
白靈坐在馬背上,鬧了個大紅臉。哼,混蛋東方毅,該死的男人!不就是騎馬麼?誰不會啊!竟敢藉機當眾調戲本仙姑!要不是怕你們這群凡夫俗子害怕,本仙子直接就騰雲駕霧了!想是這麼想著,她卻仍是朝右側的姚宜景天真一笑,問道:「宜景姐姐,你準備好了嗎?」
姚宜景淡然一笑,說:「我隨時都可以開始。不過,皇上,請問我和靈兒妹妹這比賽,要如何才能分出勝負呢?」
東方毅想了想,便招了招手示意身側的魏東華,道:「把你的頭盔給我。」
魏東華不解地脫下自己的頭盔,雙手呈給了東方毅。
東方毅將手中的頭盔猛一用力扔了出去,這才拍拍手掌,不緊不慢地說:「看見前方三百米處,樹枝上的那個頭盔了麼?你們倆誰先騎馬過去,用箭射下那個頭盔,並且拿著頭盔最先跑回來,誰就贏了。那小白兔自然就歸勝者。」東方毅話音剛落,就有兩旁的士兵走過來,將弓與箭分別交到白靈與姚宜景手中。
白靈眨了眨眼睛,訝然失色。什麼?這暴君一擲之下,那麼重的鐵頭盔竟然飛出了三百米?若不是自己身為妖族,視力比較清楚,他們那些凡人恐怕都看不清楚頭盔了。
姚宜景卻彷彿一點也不驚訝,只是面帶微笑道:「靈兒妹妹,可以開始了嗎?」
白靈這才收回視線,點頭道:「好。」
「那麼——」東方毅看了看白靈,又看了看空中的某個點,向追風確認隨時都能跟著白靈,這才一揮骨扇,道:「比賽開始吧!」
話音一落,兩匹馬同時仰頭嘶鳴一聲,立即向前衝去。
哼,東方毅,想看我的笑話是麼?我就偏偏不如你願。白靈馳騁在馬背之上,一掌輕輕貼在馬背上,悄悄動用了迷幻之力,令黑馬暫時失去知覺,只聽自己指揮。她紅唇微張,嘴角翕動,快速掠過了騎在她前面的姚宜景。姚宜景詫異抬頭之時,白靈已經取箭搭弓,瞇起左眼,瞄準了樹枝上的頭盔。
那頭盔被東方毅一擲之下,竟以內力生生嵌進了樹幹之中。這箭就算射中了,若沒有幾分力道,只怕那頭盔也是跌落不下來的。東方毅,你這是故意挑釁我麼?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讓我得到那小白兔。
越是如此,白靈越發要得到那隻小白兔了。食指悄悄向鐵箭上注入了一絲靈力,瞄準了那只頭盔,將弓拉到最開,「嗖」地一聲,鐵箭劃過長空,以極速之力向頭盔飛去。
卻不料她用力過猛,鐵箭正中頭盔中間,竟讓那頭盔一分為二,碎裂開來。而箭靶則是穩穩地紮在了樹幹之上。眼見兩瓣頭盔就要落地,白靈騎著黑馬絕塵而去,竟坐在馬背上張開雙手,放開了鞍轡,同時接住了兩瓣頭盔。
一瞬間,東方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惱怒地看著三百米開外,那一襲白衣的女子,眼神中逐漸有了怒火。她是瘋了不成?為了一隻兔子不顧性命,難道她不怕騎馬了麼?
白靈將兩瓣頭盔同時抱在懷裡,右手再摟著馬頭,向正朝大樹駛來的姚宜景得意一笑,便快速返回到東方毅等人所在的空地之上。
當白靈翩然翻身落馬時,魏東華、齊浩天以及那些圍觀士兵等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東方毅沉著臉,大步走過去,凝視著白靈,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麼。
白靈偏著頭,巧笑嫣然:「皇上,我贏了。」
這時,那些圍觀的士兵們才紛紛交頭接耳,直誇娘娘厲害。不知是誰帶頭鼓掌,人群中有了三三兩兩的掌聲。白靈笑嘻嘻地笑著,對那些士兵揮手道:「謝謝,謝謝大家!」
然後蹦蹦跳跳地走到齊浩天面前,伸出雙手,露出孩童般的純真笑容:「謝謝你,齊副將,你該把這隻小兔子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