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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涉紅塵 043.要殺要剮,只管衝我來好了! 文 / 孟婆

    043.要殺要剮,只管衝我來好了!

    白靈點頭,毫無戒備地一笑,懷中的小白兔「喵嗚」一聲跳下,歡快地向不遠處的屋子奔了過去。

    「淺淺!」白靈急忙叫喚住,只是,哪裡還有小白兔的蹤跡?

    歐陽婉兒順著小白兔的視線看過去,笑道:「娘娘如果不介意,請過去我內苑裡坐坐吧。我猜,這小貓一定是聞到了青蒿餅的香味兒,肚子餓了,才會跑進我的屋子裡。」

    白靈不好再推辭,加上一個人悶在宮裡這許久,難得看見一個自己順眼的人,便點頭笑著答應道:「那就打擾你了,不過,她不是小貓,而是一隻小白兔。」

    「是小兔子嗎?」歐陽婉兒奇怪地問,明明看見像一隻小貓啊。這娘娘還真奇怪,竟然會養一隻兔子當寵物。

    「是啊……」白靈隨著歐陽婉兒進了槿汐苑內,赫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小白兔堂而皇之地坐在正中央的紅木雕花飯桌上,大搖大擺地將一隻香噴噴的青蒿餅舉起手來,塞到自己嘴邊,一口咬下了大半個。這蘇淺淺,真是欠揍!怒氣勃發的白靈一聲怒吼:「蘇、淺、淺!你給我下來!」

    小白兔回過身,見白靈伸出手臂準備捉她,忙向嘴裡塞了一口青蒿餅,又一手抓了一隻,飛快地向屋頂上爬去。哼哼,就算你是狐妖,現在你也不敢在人類面前上來抓我吧?小白兔蹲在屋子的橫樑之上,頗為得意地吃著手中的青蒿餅,眼神裡不無得瑟。跟著靈兒姐姐什麼都好,就是她自己修煉已到了不吃也不餓的境界,害得自己經常吃不上!

    歐陽婉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忙拉著白靈坐下,道:「娘娘不要生氣了,這小兔子倒是好生可愛。也只有娘娘如此可愛之人,才能撫養如此有靈性之物。」

    白靈見狀也只好作罷,笑笑道:「對了,我可以叫你婉兒嗎?你也是那個暴君的妃子嗎?那你為什麼會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她直覺地以為,這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是東方毅的后妃。

    歐陽婉兒掩嘴低低一笑,眉目間儘是溫婉之色:「靈兒姐姐說笑了,我現在還只是個小主。不像靈兒姐姐你,國色天香,令皇上寵愛有加,皇上還特意為了你,下令不再選妃了呢。」歐陽婉兒連去御花園賞花都要經過嬤嬤的同意,更別說隨意行走後宮,去太醫院內看重傷的姚宜景了。

    「哦……是嗎?」白靈並不知道這一節。當日在召和殿內,她離開之後,東方毅才下令讓秀女們各自回府。現在聽歐陽婉兒提起來,她忽地又閃現過東方毅那邪魅的俊臉,腦袋頓時暈暈的。

    「是啊。不過靈兒姐姐,你下次可不能再暴君暴君地叫了……這是在婉兒這裡,若是被其他有心人聽進去了,難保不會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到時候靈兒姐姐你可是會吃虧的。」歐陽婉兒好心地提醒道。

    她卻不知道,白靈便是當著東方毅,也是暴君混蛋地叫個不停。也許,東方毅對自己的確很容忍吧……白靈回過神來,呵呵地一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捉了歐陽婉兒的手,問道:「對了,婉兒妹妹,你剛才急急忙忙地出去,是有什麼事情嗎?」自己與蘇淺淺打擾了她,別是妨礙了歐陽婉兒的事情。

    歐陽婉兒失落地一笑,掩飾道:「也沒什麼事。只是,婉兒聽說表姐受傷了,想去看看她,卻難以進入太醫院一見。」

    白靈訝然打量著歐陽婉兒,出聲問道:「姚宜景……景貴妃是你表姐嗎?」

    歐陽婉兒點點頭,神色不無黯然地說:「婉兒聽說表姐陪著皇上去南灣山狩獵,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中了箭,想去探望她。可是婉兒畢竟只是個小主,便是出入都得請示嬤嬤,想要去太醫院看望表姐,沒有皇上的御准,那更是不能的。」

    「明天我帶你去!」白靈憤憤然地說。東方毅這個暴君,娶了姚宜景做妃子,還不放過人家的表妹。現在把歐陽婉兒安排在這裡當小主就算了,別人表姐生病了,竟然還不允許前去探望,真是太沒人性了!頓時不滿地嘀咕著:「這個昏君,真是嫌他後宮的妃子不夠多啊……」

    歐陽婉兒卻是淡淡一笑,低聲道:「那婉兒先謝過靈兒姐姐的幫助了!明早卯時之前,婉兒就去未央宮外等待姐姐。」誰又知道,進入後宮為妃,是她自己苦求表姐,多番花費心思的後果……

    次日,太醫院外,白靈一手抱著小白兔,身後跟著一身迤邐的歐陽婉兒,信步向太醫院走來。侍衛是認識她的,卻攔住了她身後的歐陽婉兒。歐陽婉兒委屈地看向白靈,靈動的大眼睛中流轉著求救信號。

    白靈惱怒地拉著臉問:「這是我帶來的人,她是景貴妃的表妹,不能進去看看景貴妃嗎?」

    侍衛雖然知道白靈正得寵,但畢竟皇上的話誰也不敢違抗,只得求饒似的說:「請娘娘不要為難小的,皇上有言在先,景貴妃的身體需要靜養,無關人員非經同意,不得擅自闖入,以免影響了娘娘休息。」

    哦——他就那麼關心姚宜景麼?心裡不知道為何酸楚極了,白靈乾脆撒潑:「我偏要帶她進去,你去告訴那個暴君,他要殺要剮,只管衝我來好了!」說罷走回來,拉著歐陽婉兒的手,氣呼呼地往裡闖。

    東方毅恰在此時趕到,望著白靈的背影,臉上不自覺地浮出一抹溫柔的淡笑。卻又在侍衛瞄到他的瞬間,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板著臉,朝侍衛點頭,侍衛這才鬆了口氣。

    白靈帶著歐陽婉兒進入了內苑,跨過廂房門檻。房間中除了為景貴妃治病的無憂先生外,還有一臉焦急的姚邊晟,以及幾名太醫。歐陽婉兒向姚邊晟曲了曲腿:「見過舅父。」

    姚邊晟淡淡點頭,只是意味深長地瞟了歐陽婉兒一眼,便扭頭去看臥榻上的姚宜景。

    這一幕恰好落入隨後入房的東方毅眼中,他忽地一怔。當日姚宜景不惜觸怒自己,懇求自己讓歐陽婉兒入宮,看上去姐妹情深,只是這姚邊晟似乎並不待見歐陽婉兒?東方毅不動聲色地走進來,屋內的氣氛便瞬間凝結了,白靈只覺渾身好似困於冰窖中。

    東方毅示意眾人不必行禮,走至床前,見無憂先生雙手各執一枚銀針,飛速向昏睡的姚宜景身上各處穴位飛去,一名太醫站在床前,手托銀盤,另外兩人不停地給無憂先生遞銀針。只見他雙手不斷來回穿梭,看也不看便向姚宜景渾身各處打去,一邊打一邊凝神屏氣,靜待著姚宜景的反映。

    片刻之後,無憂先生停下了手,鬆了口氣。太醫端著托盤讓開,屋內眾人這才敢開口說話。首先開口的便是白靈,她好奇地望著已經變成了刺蝟的姚宜景,聲如鶯啼:「無憂先生,你剛剛在幹什麼?這樣景貴妃不會痛嗎?」

    無憂先生站起身來,見到白靈,眸光彷彿閃動了片刻,溫和地笑道:「人體內有五十二個單穴,三百個雙穴,還有五十個奇經外穴,共七百二十個個穴位。這些穴位分工不同,有些是要害穴位,一旦被擊中,非死即傷;但也有些穴位負責人體內的血液循環,使血脈流通。在下剛才就是用針灸之術,將銀針打進景貴妃有用的穴位內,驅使血脈流通,好讓毒血溢出。當景貴妃體內的毒血全部清空之時,她的毒也就無大礙了。」

    白靈聽得眼睛一眨一眨的,這一千多年的修煉,她修的只不過是精心吐納,吸收日月精華,培根固元,從未聽說過這些東西。至於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是師傅為了怕她變成人形之後亂用靈力,稍微傳授了一點。反正對她來說,什麼功夫都不如靈力好使。

    東方毅目不轉睛地看著白靈的神色,見她彷彿聽新鮮事一樣睜大眼珠,那副迷糊可愛的樣子,讓他大為不快。竟然還對無憂先生流露出崇拜不已的敬佩神情!這女人在搞什麼鬼?遭遇埋伏那夜,她不是有功夫的嗎?怎麼會對基本的奇經八脈穴位走向都搞不清?說到這個,想起她那軟如繩、硬如刃的武器,似乎是一把紅色的緞帶?平日沒見她帶在身上,自那以後也沒見過,當時是怎麼使出來的?看來,還得找個機會問問才行。

    姚邊晟見東方毅此時仍絲毫不關心姚宜景的病情,只好一聲咳嗽,神色中儘是不滿地問闕無憂道:「無憂先生,敢問景貴妃的毒,如今情況如何了?」

    東方毅這才把視線投向無憂先生,無憂先生哈哈一笑,含糊不清地說:「令嬡應該沒事了。只是,她體內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毒。」

    「另外的毒?是什麼?」姚邊晟大急。

    闕無憂狐疑的視線轉向東方毅,見他臉色一沉,便知自己所料不差。當下只是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個……請恕無憂無能,暫時還未摸清,故而不敢妄下斷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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