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涉紅塵 066.誰敢阻攔,誰便死! 文 / 孟婆
066.誰敢阻攔,誰便死!
可是,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隻小小的狐狸精……就連散仙都夠不上的級別,她有什麼能力,去令太陽神金烏與月亮神嫦娥娘娘同時出現在天邊呢?
千百年以來,白靈雖然對神仙的生活心嚮往之,但也僅僅是幻想與期待罷了。而今天,她卻第一次,痛恨自己修行不勤,不是神仙,只是一介小狐狸精,一個沒有絲毫力量的狐狸精罷了!從前,在這宮裡,因為她不是凡人,總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而這一刻,想到九天後東方毅就會中毒而死,卻油然而生出恐懼之心。第一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小白兔在她懷裡拱了拱,以幻影之術,悄悄傳身給白靈:「靈兒姐姐,既然都來這裡了,幹嘛不進去看看那暴君呢?我覺得那個闕無憂不是好人,天下間哪有以太陽與月亮來解毒的法子?太荒謬了吧。」
白靈一怔。蘇淺淺說的對,她不能只傻站在這裡聽信別人一家之言。畢竟,自己在觀想之時,憑借內力所看到的,是歐陽婉兒用那支神器笛奏響了催魔曲,東方毅才會心智狂亂。想到這裡,白靈便轉身,在人群中搜尋著歐陽婉兒的身影。
由於剛才擔心東方毅,一進來並沒有注意到歐陽婉兒,此刻,眼光驀地與歐陽婉兒一相撞,白靈便不自覺地倒退一步,頓感脊背寒涼。
只不過是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此刻再望去,歐陽婉兒眉間絨毛已散,眼瞳外擴,而再觀她腰部,白靈臉色瞬間「唰」地一片蒼白。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在這宮裡,只有一個男人,也只有那個男人,才敢破了她的處子之身……那個男人,就是東方毅。
這麼說來,他們早已經有了魚水之歡……而自己,還傻傻地相信東方毅,相信他對自己確實與其他女人不一樣。白靈忽然間覺得有些想笑,不知是氣是惱。東方毅,難道是因為,我讓你要善待婉兒妹妹,所以你便這樣對她麼?……
「靈兒姐姐,怎麼了?」懷中的小白兔感應到白靈愴然的情緒波動,忙以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話音小聲問她。
白靈低頭,撫了撫她毛茸茸的短毛,淺淺一笑,隨即仰起頭,道:「大家都回去吧,待在這裡,也救不了皇上。不如,我進去看看。」她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若自己要以靈力去檢查東方毅的身體,看看能否以法術為他解毒,自然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白靈一言既出,華貴妃立刻反唇相譏:「喲,靈妃娘娘,這可是好笑了,這裡是琉璃宮,不是你的未央宮,你憑什麼趕人走?再說,皇上中毒不醒,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還有景貴妃在這兒呢。」
姚宜景只是淡淡地看了華貴妃一眼,並不出聲。
白靈冷漠的眼神轉向華貴妃,冷冽地掃了她一眼,聲音冰冷如錐,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怎麼,本宮想去寢殿看看皇上,華貴妃你有意見麼?」白靈非常不喜歡自己這個「靈妃」的身份,因此極少以身份去壓制別人。但這個華貴妃,每次見到她都如同對敵,她雖然不願與華貴妃一般見識,但想到東方毅中毒不醒,生死難料,而這個女人還在爭風吃醋,心裡不由一陣厭惡。
想來,東方毅也夠可憐的了。雖然徒有後宮三千佳麗,除了姚宜景,卻也並無一人真心愛他。陪伴在他身邊,為的,也只是那身份背後的光輝吧。
華貴妃還想再說什麼,大殿中間的闕無憂接受到姚宜景的眼神,便適時地咳嗽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目,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靈妃娘娘,不是在下不讓你進殿去看皇上,而是因為皇上中毒之後,隨著呼吸,寢殿內毒氣四蔓,你若進去,也救不了皇上,只怕對皇上有害無益。」對不起了,靈兒姑娘,無憂也是迫不得已,各為其主。若你不是東方毅心愛之人,我本也不欲加害於你。
這個闕無憂,她在搞什麼鬼?白靈驀地想起那日在御花園,見到闕無憂的身影,總覺得有些詫異。如今說東方毅中了九天劇毒的也是她。白靈更加打定主意要進寢殿探視了,便提高聲音,冷著臉道:「本宮今日偏要進去,你們又能奈我如何?」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畢竟這是皇帝的妃子,除了東方毅,還真沒有人敢出聲反對。
卻聽大殿一角,姚宜景神色平靜,緩緩開口道:「靈兒妹妹,不是大家不讓你進去,只是,你進去之後,若皇上病情加重呢?皇上身繫天下安危,實在沒有人敢冒險。」
白靈鼻子裡冷哼一聲:「你們都知道東方毅現在生死難料,我便進去了又如何?況且,說不定,我能救他一命。本宮今日,偏要進去,誰敢阻攔,誰便死!」她一向不是善良的人,若有人存心阻撓她,雖然她不能用靈力法術懲罰他們,但頂著這個未央宮娘娘的身份,處置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吧。
姚宜景心中一喜,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面上卻道:「妹妹,你何必說出這樣的話呢?你若想進去,問問幾位朝中大臣的意見就是了。」再看向老太傅他們,她知道老太傅、老太尉以及工部侍郎他們,都曾受過白靈的救命之恩,斷然不會反對的。
果然,當白靈將目光投向他們之時,老太傅與老太尉對視一眼,又與身後的工部侍郎、其他幾位重要大臣小聲議論了幾句,鬍鬚皆白的老太傅便出列,顫巍巍地開口道:「娘娘,若您執意要去看皇上,臣等也無權阻撓。」
白靈知道,這是允許自己進去了。他們也不敢說同意,畢竟皇帝的家事,輪不到他們來過問。點了點頭,她抱著小白兔,冷冷地瞟了姚宜景一眼,便不理會正殿中的眾人,穿過幾個大臣的身邊,向內殿行去了。經過歐陽婉兒身邊時,白靈瞥見歐陽婉兒低下了頭,眼神有些不自在。她心中有數,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跨進了內殿。
穿過內殿,再繞過一片荷花池,便是琉璃宮的寢殿了。到了這裡,正殿中的喧鬧聲已經幾不可聞了。如今白靈也不指望那些人能離開,他們不走就不走吧,反正自己要使用靈力試探東方毅的毒,只怕那些凡人也不會察覺得到。便是知道,那又如何?
白靈撇了撇嘴,抱著小白兔蘇淺淺,一路向琉璃宮的寢殿而去。東方毅的寢殿,她這是第一次來。皇帝的居所,果然與其他宮中格局不同,若不是憑著一股靈力,感應著東方毅的氣息,又瞧見了寢殿上頭那一股黑色的氣息,正在源源不斷地沖天湧起,白靈只怕就要迷路了。
東方毅乃九五之尊,紫薇星君下凡,他的氣息本不同於常人,該是尊貴無匹的紫色。可是此時,那沖天而冒的氣息卻是黑色的,充滿了煞氣與凶兆。帝王所居之地,氣息該是磅礡浩大,氣息綿延。而今這股子黑氣沖天,只怕真是東方毅大限將至……白靈趕忙加快了腳步,急匆匆衝進了寢殿之中。
偌大的寢殿之中,並無他人,只有明川一人伺候在東方毅身前。原來,東方毅的寢宮,向來是非經他傳召,其他人不得隨意出入的。明川正手足無措地來回踱步,一見白靈,先是一愣,繼而欣喜道:「靈妃娘娘,您快看看,皇上這是怎麼了?」他也不知道為何,一見了白靈,只覺得這危急關頭,恐怕只有白娘娘能夠讓皇上起死回生。
白靈示意他不要慌亂,讓他先去殿外守著,明川猶豫片刻,想來靈妃娘娘不會謀害皇上,便畢恭畢敬地出了寢殿,去到前殿等候著。
白靈將手中的小白兔放下,放輕了腳步,緩緩地朝龍床上那沉睡之人走去,彷彿生怕驚醒了他似的。
今日的東方毅,只穿了一件黃色的睡袍,花樣甚是簡單,只在袖口領口等處以金線描龍,卻仍不減他冷漠威嚴的王者之氣。他靜靜地躺在龍床之上,面色平靜,緊閉著眼睛,看不出絲毫痛苦掙扎之色。但白靈坐到龍床邊沿,伸手去捉住他的手腕,一探之下,頓時大吃一驚。只覺東方毅體內之毒氣四處流竄,而另外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在吞噬著他,兩股力量互相吞噬,在他的奇經八脈內四處遊走。若不是東方毅乃九五至尊,有真龍護體,又自幼習武,身體強健,只怕換了旁人,早已性命不保。
「靈兒姐姐,他怎麼樣了?」小白兔知道東方毅此時已昏迷,聽不見她的聲音,遂開口輕聲問道。
白靈放下東方毅的手,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小白兔急了,在龍床上蹦蹦跳跳,撒嬌道:「靈兒姐姐,你別不說話呀,他到底是中了什麼毒,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白靈盯著東方毅有些削瘦的臉,道:「淺淺,我又不是神醫,哪裡能知道他中的什麼毒。但我仔細探他的脈息,他脈息紊亂,毒氣攻心,只怕真的撐不了多久了。」想起闕無憂說過,九天劇毒若在九天之內解不了毒,中毒之人唯有一個下場,就是死。白靈一陣黯然,此刻熟睡中的東方毅,眼窩深陷,薄唇緊抿,再無往日的囂張乖戾,看上去倒頗有幾分落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