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戀千年 128.要幸福呀 文 / 孟婆

    128.要幸福呀

    一場大戰如此落幕，一切彷彿完美結局。無論是妖是魔，都為這個結局而暗自高興。只有一個人，始終癡癡呆呆地坐在原地，失落地看著前方的某一個點。

    狐滅慢慢走上前去，喚狐練楚道：「楚兒，我們該離開了。」

    「離開了……」狐練楚移回目光，雙眼失焦：「靈兒離開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狐滅乾咳一聲，想了想，只好說：「楚兒，你若是放不下小靈，那就該替她完成她沒做完的事情。」

    狐練楚看向狐王，茫然地問：「她沒做完的事情？」

    狐滅點頭，提醒道：「小靈生前最不喜歡戰爭，希望人間太平。如今天獵國與鳳耀國的戰事一觸即發，小靈如果還活著，一定會拚力阻止。」

    「對！小靈討厭戰爭！」狐練楚說著，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藍色身影如同一陣旋風，瞬間便離開了火境。

    天獵國內，大殿之中。

    狐練楚神情冰冷，看著王座上那個不可一世的闕瓔珞，淡淡地說：「我是來通報一聲，闕瓔珞，你最好不要打鳳耀國的主意。若你敢宣戰，我便讓你人頭落地！」

    闕瓔珞看著大殿中憑空出現的人，皺眉不語。

    這時，闕無憂忽然走進來，她卻是一身男子打扮。白色長袍，腰繫寬巾，長髮束起，面容冷峻：「狐練楚？你便是白靈身邊那隻狐狸？」

    狐練楚點頭，攤開手掌，五彩玄珠出現在他掌心，他淡淡地說：「這是你的五彩玄珠，我來替小靈還給你。」

    說罷，五彩玄珠自他手掌心緩緩飛到闕無憂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闕無憂收了五彩玄珠，問道：「白靈呢？」

    「她死了。」狐練楚說完，眼神黯然地低頭。

    「你說什麼？她死了？」王座上的闕瓔珞卻如同屁股被燙到一般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奔到狐練楚面前，冷傲逼人地責問道：「你是說那個天仙一樣的姑娘死了？她是怎麼死的？誰殺了她，快說，我要報仇！」

    狐練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從牙縫間擠出了兩個字：「王母！」

    闕瓔珞一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王母娘娘？然而轉念一想，狐狸精也出現過了，魔界也有，那麼傳說中的王母娘娘想必也是存在的。他再抬眼，發現那人已經消失無蹤。他轉身問闕瓔珞：「妹妹，你可看到那人離開？」

    闕無憂搖搖頭，看著哥哥，說：「哥哥，既然他特意前來囑咐你，那麼，我看與鳳耀國宣戰這件事……」

    「不行！朕一定要打！朕籌謀了好幾年，如今東方毅生死不知，鳳耀國皇位空懸，朕再趁機挑撥他們內亂，趁亂出擊，一定可以出其不意地奪勝！」闕瓔珞握緊了拳頭，深邃眼瞳中精光大盛。

    闕無憂只靜靜地問了一句：「哥哥，如果你要宣戰，你打得過狐妖嗎？」

    闕瓔珞背脊一僵，剛想說可以求助與魔界，卻忽然想起，魔界已經再沒有派人聯繫過他，只好默然無語。

    鳳耀國內，皇宮之中，狐練楚在未央宮中這裡走走，那裡摸摸。他彷彿能夠看到，昔日白靈住在這裡生活時的影子。

    宮殿正門口，姚宜景率著一隊人馬急急行來。她走到未央宮正殿門口，便大聲喊道：「狐狸精，你給我出來！」

    狐練楚身形一晃，出現在姚宜景面前，薄唇含怒，眼角卻帶著笑意問道：「景貴妃，你在叫我嗎？」

    姚宜景定睛看去，只見眼前出現的並不是白靈。她轉頭問身旁的小蝶：「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未央宮中的人回來了嗎？」

    狐練楚揮了揮手，姚宜景身旁的人便全都定住，小蝶張開了嘴卻不能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姚宜景。姚宜景半響才察覺到宮殿之中，所有的宮婢太監都不能行動，不由得有些膽顫。但畢竟是將軍之女，膽識過人，便壯著膽子大聲呵斥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

    狐練楚聳了聳肩，表情嚴肅：「我來，是替東方毅傳旨的。」

    「皇上他人呢？他在哪裡？我有喜訊要告訴他……」

    「你是說你懷了他的孩子嗎？」狐練楚盯著姚宜景的腹部，不耐煩地打斷了姚宜景的話。

    姚宜景張大了口不能言語，她已有身孕的事情，除了齊浩天，便是連替自己把脈的太醫也已經被滅口，哪裡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狐練楚淡淡一笑，勾著食指撫摸著嘴唇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齊浩天的，按照東方毅的性子，他必定會讓你們母女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姚家還有可能被誅九族。」

    姚宜景的臉色越發蒼白，這人到底是誰，他為何會知道這些？

    「不過……」狐練楚故意拖長了尾音，想到這姚宜景曾害白靈被烈火焚燒，不能殺了她，這樣嚇嚇她也是好的。不過，可不能驚嚇過度，她畢竟是未來的國母。狐練楚轉而一笑，道：「姚宜景，你真該感謝，你遇到了靈兒，她又如此善良。要不是她勸說東方毅饒了你，東方毅一定不會放過你。你放心，東方毅答應不殺你和你的孩子，不但如此，還要讓你肚子裡的孩子成未來的皇帝。」

    「皇上……皇上他在哪裡？」姚宜景此時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她只想知道東方毅的下落。

    看著姚宜景急切的神情，狐練楚心中大為得意，報復地說：「你的東方毅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如今應該與靈兒正逍遙於天地之間吧。反正他說了，他不願意再當皇帝，如果你願意，可以讓齊浩天暫代攝政王之位，待將來你們的孩子長大了便做這鳳耀國的皇帝吧。這是聖旨，接著！」

    狐練楚將一道擬造的聖旨丟給姚宜景，不忍再看姚宜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撤了定身咒，消失在大殿之內。

    翌日，鳳耀國傳下詔書，先帝東方毅棄位離宮，立景貴妃腹中胎兒為幼帝，齊浩天為攝政王、老太傅、老太尉為左右輔政王，共同輔佐幼帝登基為帝，直至他獨掌乾坤。

    雲湖山邊。

    雲湖山之所以稱為雲湖山，是因為它得天獨厚，山峰靈秀，山腳有一汪清湖，風景秀美。此地遺世獨存，極少有百姓居住。只在山腳下，有一處茅草屋，離茅草屋不遠的地方，便是雲湖。

    雲湖如同鏡面，映襯著男子冷峻邪魅的臉龐。只見水中倒影裡，男子目光凜冽，修眉入鬢，丹鳳溢彩，薄唇含笑，靜坐於湖邊，手中握著一根釣竿。

    忽地，釣竿往下沉了兩沉，男子唇邊的笑容放大，將釣竿用力向上一拋，便見一條兩尺大的鯽魚在釣竿下活蹦亂跳。男子微笑著收了釣竿，將鯽魚揣在懷中，向不遠處的茅草屋走去。

    陽光下，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屋外的竹竿處晾曬衣服。她用力擰乾了衣服上的水跡，正要將衣服曬到竹竿上，忽然從身後一陣風似的飄過一個人影，男子將手中的鯽魚放到草地上，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衣服，責備道：「娘子，你有孕在身，怎能做這粗重的活兒？我不是說了等我回來麼？」一邊說著，一邊將衣物曬到竹竿上。

    汗珠從女子光潔的額頭滑落，女子擦了擦汗，嗔怪道：「曬衣服又不累，倒是你，人家好不容易洗乾淨的衣服，你看看你的手，一手的魚腥味，又把衣服弄髒了，我可怎麼穿呀？討厭！」

    男子回過頭，尷尬地將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道：「娘子，相公忘了，不好意思呀，來，親一下補償你。」說著就伸長了臉過來，作勢要親女子。

    女子將臉偏向一旁，嗔道：「不要臉！」

    男子嘻嘻一笑，跳到女子身側，道：「不要臉？那親嘴好了，來嘛娘子……」

    「色狼，討厭，不理你了！」女子跺足，轉身欲走。

    「哎，靈兒你別跑！」男子急忙彎腰撿起地上的鯽魚，快步上前拉住了女子，道：「靈兒，你看我還釣了一條鯽魚上來呢，山下的王大媽說孕婦多喝鯽魚湯很補，看在相公這麼辛苦的份上，來補償我一下嘛……」

    「才不要！」叫靈兒的女子板起臉。然而儘管如此，她的側臉看上去依然美艷無敵，嬌嫩可口。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誘人呀。

    自己能娶到這樣的娘子真是好福氣呢！男子想著不由笑道：「娘子，你不補償相公，那讓相公來補償你吧……」說罷一手拎著那尾鯽魚，一手打橫抱起了靈兒。

    「哎呀！毅，不要啦……」靈兒在他懷中尖叫連連，嗔道：「快放我下來，我可是有身孕的人了……」

    「是呀，娘子你不用刻意提醒相公，我知道你懷孕了，我會很小心的……」薄唇帶著些許戲謔的口吻湊近了女子的臉，趁她不備吻上了她的唇。

    「唔……」靈兒嘴唇被封住，兩隻眼睛卻偷偷打量著男子好看的劍眉，眼睛像在微笑似的。她忽然說：「相公，快放開我，你聽，哪裡有人在彈琴，琴聲很好聽呀……」

    男子側頭聽了一會兒，便一臉嚴肅地說：「靈兒！」

    靈兒被男人鄭重的神色嚇了一跳，不禁反問道：「什麼？」

    男人道：「哪裡有什麼琴聲，你打擾了相公的雅興，是要受懲罰的！」男人說著，薄唇帶著懲罰性地含住了女人溫潤如珠的耳垂，彷彿品嚐著絕世美味那般細細吞吐著。

    「唔……好癢……難受……相公、我……我不要……」靈兒的聲音瞬間變得綿軟無力，酥麻如雲。

    男人的眼裡有得意的笑，這女人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的敏感點他最清楚不過了。儘管如此，她的身體依然是他最樂意研究的地方。他帶笑著說道：「誰讓你企圖分散我的注意力呢？靈兒，你今天很不乖喲，讓你不要洗衣服你不聽話，還想騙相公，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嗯？」男人溫暖乾燥的手掌迫不及待地在女人身上遊走著，帶起陣陣漣漪。

    「毅，我沒有……沒騙你，是真的有琴聲……」靈兒一邊說著，一邊試圖讓自己的精神集中起來，然而卻再也聽不到那陣琴聲了。

    男子氣惱地盯著懷中的女人，抱著她走向屋內，說：「你還在聽琴聲？看來，我要加大力度了……」說著，手指滑向了女子的薄衫之內。

    「不要，會傷到孩子的……」靈兒小聲地抗議著，然而那慵懶的聲音卻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我會很小心的……」

    兩人走進了屋內，柴門被關上，從外面再也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了。

    狐練楚抱著伏羲琴緩緩從樹上飄落，站在那扇木門前，凝視著木門良久，最終，修長食指無奈地撫上了七根血蠶琴弦，低聲歎道：「小靈，你要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