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招魂(一) 文 / 陳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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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匆忙中結束了考試，情況並不樂觀，不過至少及格應該不成問題。走出考場後，四周不時的有人再談論著昨夜大鐘敲響十二下的事情，而那個關於這鐘聲是一個不祥之兆的說法也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
我感到害怕，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即便是在陰森黑暗的秘道內，即便是看到那些面目猙獰的屍體，即便是見到似鬼非鬼的恐怖景象，這一切都沒有讓我有過如今的這種恐懼。我昨天夜裡到底在哪，到底那是夢還是現實，大鐘真的敲響了，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卻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在孟娜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到早晨我醒來的這段的時間裡，我究竟幹了些什麼？為什麼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我是如何回寢室如何安葬孟娜後事的這些情節，我不可能就這樣丟下自己心愛的人的屍體而泰然地回去睡覺！
經過「鐘樓」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指著那口大鐘議論著昨夜發生的事。
「也許我該進去看看，如果那一切不是夢的話，至少孟娜的屍體應該還在那個閣樓裡。」想到這，我徑直向「鐘樓」裡走去。
「你幹什麼？」我剛走到門口便有人拉住我，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進去看看。」我隨口答道。
很快又有幾名不認識的學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我們也想去看個究竟，不過現在學院正在檢查為什麼那鍾突然會又響起來，現在不讓進去。」
我抬頭看了看那口大鐘，悻悻地退了回去，擠在人群之中開始耐心地等待。
很快有人認出了我，接下來自然又是一大堆人圍著我詢問林渡雨和徐志飛的死因，甚至問我為什麼至今還堅持住在那間寢室裡。於是，從靈敏的『自殺』，林渡雨和徐志飛的死以及女生樓鬧鬼和昨天夜裡大鐘突然敲響，這一切都被他們聯繫起來，越傳越邪門。是的，這一系列的事件不時地再傳遞著恐怖的信息，也許正如南宮小雪那本日記中所提到的那樣，她要讓恐懼燃遍整個校園，這就是她復活的理由——復仇！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孟麗是被孟娜逼死的，他們並不知道所謂的詛咒的起源，不過是孟娜在調換屍體時被孫老頭發現而嚇唬他隨口所編的幾句話而已。大鐘昨夜敲響，一定也是孟娜做的，或許是為了喚醒沉睡中的我。但是為什麼這幾天來我每次的夢境都是從這大鐘被敲響開始呢？或許這僅僅是個巧合。
我應付著這些人無聊的提問，很快過了半小時，幾名維修工人模樣的人和吳院長從「鐘樓」裡走了出來。瞬時，人群圍住了他們開始詢問。
吳院長一副安撫民心的樣子，不時地用手做著下壓的姿勢，嘴裡不停地說道：「只是一些機械問題，可能老鼠無意間觸到了發條，我們在裡面發現了一個老鼠窩，沒有什麼大事，大家不用驚慌。」
從上次林渡雨事件他把我叫進院長辦公室開始，我便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此刻更加反感，他一定隱瞞了什麼，孟娜的屍體一定還在上面！我飛塊地向「鐘樓」裡跑去。
「站住，你幹什麼？」吳院長一把拉住了我。
「我想去看看。」我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有什麼好看的，一會還要打掃，現在不准進去。」吳院長道。
「這鍾那麼大，老鼠的力量怎麼可能觸動發條？」我清晰地記得昨天夜裡看到的那些景象，這大鐘的齒輪比人大，吳院長的說法顯然是在撒謊。
「我說了現在不准進去。」吳院長似乎有些急了。
此時，好事的學生也紛紛擁到了門口，對我提出的疑義顯然非常贊同，都嚷著要進去一看究竟。最後在蜂擁而至的衝擊下，他們始終沒有攔住我們。
我很快衝到了三樓，看到了那塊木製的天花板依舊被打開，而那樓梯正架在上面，我不假思索地跑了上去，可是，眼前的一切卻令我有些失望，更有些害怕。
沒有孟娜的屍體！
顯然，跟我一起上來的人也顯得有點失望，因為他們除了看到這些碩大的齒輪外，簡直就沒有發現一樣他們想要發現的東西。更讓他們失望的是，有人在那些齒輪裡發現了老鼠。這些人開始慢慢離開。
從「鐘樓」出來的時候，吳院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一種很嚴厲的口吻對我說道：「明天早上你到院長辦公室來見我！」
part2。
中午我沒有去吃飯，一點心情也沒有，我一個躲在寢室裡，甚至有人敲門我也不願意去理會，因為凡是來敲門的幾乎都是那些喜歡捕風捉影的人來問東問西。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仔細想一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開始我一直被兩個問題困繞，而如今卻成為了三個，孟娜死後到我醒來的這段時間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反覆地思索著，但是記憶中一片空白；其次，孟娜的屍體呢，難道是被吳院長移走了，如果是他的話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再次就是也許昨天晚上那一切不過是夢，但今天有那麼多人都說自己昨夜聽到了鐘響，況且學院方面還派出專人去檢查，看來這個假設不太能成立。可我的記憶呢，那一段時間我的記憶到底去哪了？
「夢遊。」我突然想到這個詞。夢遊的過程是不會被記憶下來的，難道是我昨天傷心過渡睡去後，夢遊回來的？我是不是真的有夢遊的症狀，難道趙軍當初說我夢遊的事是真的？不會，如果那天也是夢遊為什麼那麼多片段我能清晰地記憶起來。
我的腦袋又開始發漲，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林原，我知道你在，開門，我是林木森。」
打了房門，林木森慢慢走了進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我一邊關上門一邊問道。
「當然有事，我上回叫你盡量忘掉那些發生過的事你有沒有嘗試去做？」林木森直入話題。
「沒有，我沒有辦法去忘掉，因為這些事件並沒有終止，還在延續著，你叫我怎麼去忘？就算一切都成為了歷史，也很難忘掉，記憶容易忘卻難。何況你也根本沒有給我一個忘掉一切的理由。」我說道。
林木森笑了笑，道：「當然有理由，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因為我也不是十分確定。不過，一切就快水落石出了。」
「噢？」我對他的話有點將信將疑，「前田麗子都沒有弄清楚你就快查清了？」我始終改變不了對他的那種看法，就像一條忠實的狗，而前田麗子就是他的主人，尤其是那次他組織我們進入校園禁地的那種神態，所以我對這個人至今也沒有什麼好感。
林木森似乎並沒有在意我的話，慢慢從床邊站起，走到了窗子邊，看了看窗外，然後轉過身對我道：「你的房間似乎有點悶，空氣不是很好，為什麼不開開窗？」說著推開了窗戶。
「天冷，再說我最近也很少回寢室，就是回來睡覺而已，所以也很少開窗子。」我隨口答道。
「保持室內通風比較好，好了，話歸正題，是前田麗子叫我來的。」
又是前田麗子，我猜到就是這樣，「哦，有什麼事？」
「當然是有關昨天夜裡大鐘莫名其妙敲響的事。」林木森答道。
「是嗎？她對這事怎麼看？」我一邊問一邊在想著孟娜臨終前所對我說的那句話——不要接近前田麗子。
「這幾天似乎恐慌在加劇，女生樓不時傳出鬧鬼的傳聞，而昨天這大鐘又突然敲響，現在大家都很惶恐，有傳言說當這鍾敲響的時候，會有恐怖的事發生。」
「這個我今天也聽說了，不過是不是也傳得太邪門了點。」我說道。
林木森點了點頭道：「是的，我也這麼認為，現在又進入了學期考試階段，我擔心……」
「擔心影響大家的考試成績？」
「這是其一，主要是擔心更大的恐慌出現，那會帶來很多麻煩，尤其是對調查這件事情的真相帶來阻力。」林木森道。
「那前田麗子讓你來找我到底具體是什麼事呢？」我問道。
「今天晚上『降靈會』將舉行招魂儀式，所有成員必須參加，願意來的非會員也可以列席，地點就在那天我們監視停屍房的那座山丘上，那裡是離校園「禁地」最近的地方。」林木森終於說出了來意。
「招魂？你們真的認為這個世界有鬼魂？」我對此表示質疑。
林木森笑道：「如今不信也得信，老實說，我加入『降靈會』這麼久了，雖然也聽前田麗子談到過招魂儀式，不過這還是第一次進行這樣的儀式，難道你不想去見識一下嗎？」
的確，當初前田麗子在讓我和林木森調查盜屍事件的時候就曾經提到過招魂，還說了一大通讓人不得不信其有的理論，而今天她卻要組織這樣的儀式來平息這場恐慌，究竟到時候會見到什麼，我的確很好奇。「為什麼要選擇那個地方？」我繼續問道。
林木森答道：「第一，當年的死亡事件都發生在校園的那片禁地，招魂儀式一般都應當在死者死亡的地點進行，現在那裡被封了，所以要選擇一個最接近的地方；第二，這樣的活動學院方面肯定是禁止的，在那裡進行可以避開老師和保衛人員的視線。」
我低頭思索了一會，對他道：「好，我會準時出席。」
「儀式十點開始，但是你要在八點以前到，不然第四校區的門一關，就很難進去了。到了以後直接進那條通往停屍房的小道，那裡會有人帶你進去，為了安全起見，會在儀式進行之前安排人員站崗，說難聽點就是望風。好了，我還要通知其它人，先走了。」說完他徑直走出了我的寢室。
part3。
招魂！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我躺在床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又一次思索著前田麗子當初對靈魂問題所發表的那些理論。很快，孟娜臨終前的那句話又在我的耳畔響起，「不要接近前田麗子。」為什麼她臨死前也不讓我接近前田麗子？算了，這些邏輯混亂的問題還是不要再想了，今晚還是準時出席，看看招魂到底是什麼。
暮色在不知不覺中又一次降臨大地，天空依舊是那樣陰沉，看來的確是個適合做這樣儀式的好天氣。
按照林木森所要求的時間，我準時踏上了實驗區那條通往停屍房的小徑，果然如他所說，有兩名男生在那條小徑中守侯，其中一名曾經見過，就是那次幾乎使用暴力手段拉我去見前田麗子的小平頭。我對他沒有什麼好感，說明了來意後徑直朝著停屍房走去，並沒有要他們帶路。
當我到達停屍房對面的那坐山丘頂時，那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山丘的頂上不知道何時搭建起了一個寬敞的大棚。大棚的四周全用黑色的布圍裹，黑布上銹有大朵的白色櫻花，透露著很濃郁的東贏武士色彩。而前田麗子此時正身穿白色和服站在大棚的入口處，林木森站在她的旁邊，似乎正在清點著人數。
前田麗子很快地發現了人群中的我，於是從林木森手中不知拿了樣什麼東西朝我走來。
「林原君，把這個戴上。」前田麗子伸出來遞給我一樣東西，原來那是一枚印有櫻花圖案的徽章。
「這是……「我接過徽章前後看了看。
「這是我們的會徽，你把它戴上。」前田麗子道。
我猶豫了一下，將這枚徽章戴在了胸前。很快，我發現周圍有很多人的胸前都戴著這樣的徽章。
雖然我也身為「降靈會」的會員，但是卻也不太清楚這個組織的具體情況，起初我認為最多也就二十來人的這個組織，現在看來至少也有一百多人。
「降靈會原來有這麼多成員，今天會有多少人來參加這個招魂儀式？」我問道。
前田麗子看了看四周的人，臉上似乎有得意，「加上來列席的非降靈會成員，今天應該至少有200多人參加這個儀式吧。這是降靈會創立以來第一次的大型活動。」
「你真認為招魂能夠驅散校園中的恐慌？」
前田麗子笑了笑，「試一試吧，至少目前這是唯一的最快方法。林原君難道對此有懷疑嗎？」
「不不，只是從來沒見過靈魂覺得似乎有點不可思議。」我連忙答道。
前田麗子又笑了，「一會你見到南宮小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轉過身去招呼其它人了。今天晚上她顯得異常興奮。
八點，前田麗子開始引導著參加儀式的人們進入那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大棚。八點，又是八點，第一次與她正式見面時也是八點，而她出現卻在十點。現在也是八點，儀式開始卻要等到十點。不要接近她，為什麼孟娜要我不要接近她，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有這種奇怪的能力而讓人感到可怕？在短短的時間裡能夠搭建起這樣的一個場地，召集那麼多人來參加招魂，降靈會的確不簡單，單單就是這筆費用就已經不蜚了，學院中絕對沒有任何一個社團有這種財力。如今我才發現我對這個叫前田麗子的女人知之甚少。
大棚內沿著那些隔離內外銹有白色櫻花圖案的黑布邊緣，鋪了一層約兩米寬的紅色地毯，將內部圍城一個正方形，而中間則留出一塊數百平方米的空地，在那空地的中央放了一個很大的火盆，正在燃燒著，這也是裡面唯一的照明用具。按照前田麗子的安排，所有的人圍著那紅色的地毯坐了一圈。
大棚內很昏暗，只有借助那火盆所閃爍出的光亮才能依稀辨別出身邊人的面孔，其實火很大，只是空間太廣，而使得這火光在這樣的空間內變得微不足道。而坐在正對面的那些人，更無法看清楚他們相貌。
大棚的入口此時依然還有人陸續進來，我又一次環顧了下四周，紅色的地毯早已前前後後坐滿了人，看來至少有三百人參加這個儀式。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前田麗子才進入會場，她的那身和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很顯眼。只見前田麗子緩緩走到中央，環顧了一下四周，做了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勢，然後開始了她的話題。
「在坐的各位一定知道今天我們在這裡聚集的目的，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三年前校園中連續發生了眾多的離奇死亡事件，高年級的同學一定都還記得，學院方面當初也是因此將那片樹林用圍牆圍了起來，從此那裡成為了校園的『禁地』。在平安中我們度過了三年的光陰，當初那種恐慌逐漸離我們遠去，隨著當年在校的同學的畢業離去，這恐怖的事件也被淡忘，那個可怕的詛咒也隨之消失。但是，今天，這些可怕的事又一次發生在我們的身邊，從畢業班靈敏的『自殺』，到新入校的林渡雨和徐志飛的死，而昨天夜裡大鐘又莫名其妙的響起，女生樓不斷有人看到女幽靈，這一切都預示著那可怕的日記詛咒又一次降臨在這校園。大家一定都很難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鬼魂的存在，但是這卻是確確實實的。人死後意識離開賴以存在的大腦，以電波的形式穿梭在空氣中，最後被分散，而當這種電磁尤其強烈的時候，便能將周圍的物質凝聚起來，形成完整的靈魂物質載體，出現我們世界裡。為了讓這日記的詛咒徹底地從校園中消失，讓南宮小雪的幽靈得以安息，今天才貿然招集大家來到這裡，舉行這個招魂儀式。當儀式開始的時候，無論你們看到什麼，都切記保持絕對的安靜，萬萬不可騷擾屈死的冤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前田麗子的話音剛落，四周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大家安靜，請大家保持安靜，在坐的各位很多人並沒有經歷過三年前那次恐慌，我想大家也對南宮小雪是誰並不瞭解，而關於南宮小雪的事，我也是最近才調查清楚，我們會的林原君在無意中發現了她那本詛咒的日記，現在就由我來講一下有關南宮小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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