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負債纍纍 文 / 秦依
唐棠徒步回藏寶齋門前，藏寶齋前人潮湧湧，擠得她進不去。
她一溜彎，走了後門。
沈掌櫃等人在店前忙碌著，沒人招呼她，她逕自坐下泡了一壺茶，美滋滋品嚐著。
「你倒是好心情喝茶。」淡淡男聲響起。
唐棠蹙眉，這才注意到君凌軒一直坐在這裡，「我當然好心情！往日藏寶齋生意冷清，難得一日生意大好，我怎會不高興？」
「虛抬高價。」君凌軒冷聲評價。
唐棠不服氣，「這叫營銷策略你懂不懂？每個人都有僥倖心理的，前兩日他們經過藏寶齋時藏寶齋每樣東西都是高價，三日後降了大半，他們當然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爭先恐後前來購買。」當然，這少不了唐棠特意派人去口頭宣傳，一傳十，十傳百，不消片刻京都角落都知道藏寶齋古玩價錢大跌了。
君凌軒冷哼一聲。
唐棠不樂意了，「喂，我是一名商人，不欺不騙，你情我願，正當買賣，你不要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好不好？」
他依舊沉默不語。唐棠咕噥著，要是沒博修華，他君王府的產業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像是知曉她心底的想法，君凌軒面無表情道：「本王是不懂你心裡的小算盤，岑賀安比本王懂。」
唐棠一窒，原來是知道她去珍寶閣了。
她的反應在君凌軒看來便是心虛，他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直直往下沉。
「唐棠，本王在蘭貴坊時提醒過你的！」瞞著他去見岑賀安，回來還對他視而不見。
唐棠覺得冤枉極了，「不就是見一下他嗎？光天化日之下的，你有必要時時提醒我嗎？」虧她還為他拒絕了岑賀安的幫助，唐棠此刻真覺得嘔心死了。
「哼！」君凌軒板著臉，「本王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懶得跟你說，醋缸。」唐棠起身就要走，君凌軒一把扣住她，「你喚本王什麼？」
「醋缸，你眼裡除了陳醋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你今天出門時一定特意用陳醋泡了澡，從頭酸到腳！」唐棠氣得不管不顧，原來相處這麼久，君凌軒就是這麼看她的。
水性楊花，四處勾搭？還是跟舊情人藕斷絲連？不管他心裡想的是哪個，唐棠都非常不高興！
君凌軒眸裡慢慢凝起風雲，清眸深邃如墨，「本王……」他才想解釋他離開京城兩日剛回來，門外就傳來歡快的腳步聲，他眸色一變，沉著臉。
「郡主，你猜我們今日收穫多大？」岳瑤跳著進來，腳步愉悅。
她身後跟著王楠昊，後者的臉喜悅更甚，有一種恣意的張狂。
「阿昊，你說！」唐棠甩開扣著自己的手，有外人在，君凌軒暫時鬆了手。
「十車。」王楠昊輕吐出一個數字。
唐棠一驚，歎這岑皇后為了對付她真是下了重本的。古玩是求眼緣的東西，十車，夠三家古玩店支撐一年餘了。「你們全數買回來了？」
「當然了！」岳瑤笑著說，「王公子說要大肆購買那珍寶閣的東西，掌櫃不願，王公子便說掌櫃不賣，他就要喊百姓過來評評理，這已經打了價格的東西，為何他購買不得。掌櫃慌了神，王公子還說，如果掌櫃不賣，他就要叫人來把這珍寶閣全數拆了，讓掌櫃血本無歸。郡主沒看到，那掌櫃的臉色可是精彩極了！」
這畫面，光是想像就覺得有趣，難怪岳瑤笑得這麼開心。唐棠抿唇，「早知道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哎，郡主，這還沒完呢！王公子到最後還唬掌櫃說……」岳瑤肅了臉，有模有樣的學著，「倉庫裡還有沒有，有的話趕緊給本公子全數拿出來清算，若被本公子知道你私藏東西，別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岳瑤語氣模仿得極像，逗得唐棠哈哈大笑。
王楠昊亦是覺得有趣，彎了雙唇，「這樣的事，也只有王妃想得出來。」
唐棠回敬道：「這樣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換了祈風這種貴公子，是不會自降身價的；而且祈風沒王楠昊這小霸王模樣，掌櫃未必會怕他。
能從太子手下搶下救災糧的人，誰不怕呢？
王楠昊哼哼兩聲，頗為得意。唐棠的事岳瑤在馬車上跟他閒聊過幾句，他說，「以後有這樣便宜的好事，王妃繼續喊我！」
「一定一定！」再也沒有比王楠昊好使喚的人了，唐棠得意忘形，「等我賣了這批貨物，分你一成利潤。」
「當真？」王楠昊挑眉。
「當真！」唐棠肯定點頭，她不是獨吞的人。王楠昊一副我要發財了的模樣，唐棠問，「岳瑤，這趟你們花了多少？」
岳瑤數著手指在算，王楠昊豪氣接話，「不用數了，三家珍寶閣，一共四萬三千兩。」
唐棠「噗」地將濃茶噴了出來，幸好她轉身的快，都噴到了地上，對面的幾人躲過了一難，她輕咳著，「岳瑤，你怎麼來的銀票？」
「銀票？什麼銀票？」岳瑤搖頭，她倏地想起出珍寶閣時唐棠吩咐的話，解釋道：「珍寶閣離至尊票號比較遠，我便打算先去尚書府找王公子，把事情跟王公子說清楚，再讓王公子陪我一同去至尊票號取銀票。但王公子說他有銀票，讓我暫時別取了，等到了藏寶齋再讓您還他就成。」
唐棠，「……所以他現在是我的債主，你是這個意思嗎？」
岳瑤肯定點頭，「是的。」
唐棠臉一黑。
「王妃莫慌，雖然這四萬三千兩是我最後的小財富了，但我不會立即催著你還款的，這幾日我不缺銀票。」王楠昊一本正經道。
唐棠唇角僵硬，腦海裡反覆出現「這幾日」幾個字。
「五日，我給王妃五日，五日後王妃派人送來尚書府可好？」王楠昊好心腸的建議。
唐棠哭喪著臉，她可以說不好嗎？
她的小金庫，加上上次軒轅閣送來的一萬兩賀禮，一時都湊不夠這四萬三千兩。
一直沉默的君凌軒終於彎了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