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5章 準備 文 / 聞人
第二天一大早，蘇小艾就開始準備起來。
春桃看著自己主子開始收拾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轉身去找老葛他們拿主意。
蘇小艾不尋常的舉動震動了所有人，老葛、馮大娘、順子、春桃齊齊站在蘇小艾房裡，欲言又止地看著主子。
雖然是主子的決定，他們理因配合，但是外面兵荒馬亂的，主子又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還有兩個小毛孩子，這不是等著被欺負麼！
老葛作為一家子最年長的，站了出來，「夫人，您這是準備？」
蘇小艾也不瞞他們，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我打算出去一趟，我不放心他們……」
「夫人不可！」老葛急的臉都紅了，「兩位小少爺還這麼小，路上要是有個什麼閃失……」
蘇小艾笑笑，「我打算帶著順子一起出去，兩個孩子留在家裡，到時候麻煩葛叔好好照顧好他們，我做完事立馬就回來。」
「這……」老葛還是覺得不妥。
順子突然被點名，整個人都處在渾渾噩噩中。
「到時候我換上男裝，臉上抹黑一點，打扮成小叫花子混出城，不會有人發現的。」蘇小艾慶幸身邊還有一些柳雲、柳玉的舊衣服，和她的身形也差不多。
順子有些擔心，「夫人，我……」
「自信些！」蘇小艾轉身拍拍順子的肩膀，「順子來了柳府就一直沒落下練武，保護我一個還是沒問題的。」
蘇小艾做了決定，向來沒有人可以改變。
春桃嚶嚶地哭著，好不傷心，「夫人……嗚嗚嗚……春桃沒用，要是能和順子一樣保護夫人……嗚嗚……」
「行了，別哭了，」蘇小艾揉揉春桃頭髮，「這麼大姑娘了，還哭，害不害臊？」
春桃還是哭，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少爺們走了，現在夫人也要走了……
順子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如果不是要照顧夫人和小少爺，他早就按捺不住要去參軍了！
這次，夫人的決定，隱隱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不再理會春桃和馮大娘的勸說，順子回屋開始收拾為數不多的行李。
蘇小艾也換了身破破爛爛的男裝，需要的東西都收進了儲物櫃，身上背了些不太重要的東西。
狗蛋好奇地看著娘親穿了奇怪的衣服，歪著頭，「娘親娘親，在玩什麼遊戲嗎？狗蛋也想玩兒！」
蘇小艾垂下頭親了親狗蛋的臉蛋，「狗蛋乖乖的，娘親要出去找你爹爹回來。狗蛋是不是很想爹爹？」
狗蛋點點頭，「狗蛋好想爹爹。」
「那娘親將爹爹帶回來好不好？」蘇小艾笑著問道。
狗蛋很認真地想著，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蘇小艾疑惑地看著兒子，「是要，還是不要呢？」
「狗蛋想爹爹，可是……」狗蛋突然伸出手抱住蘇小艾的脖子，將頭埋在蘇小艾脖頸間，「可是狗蛋不想娘親走，狗蛋想和娘親在一起！」
蘇小艾眼淚凝在眼眶中，強忍著不流下來，用力地抱著自己骨肉相連的兒子。
阿爾法轉過頭不去看他們母子情深，垂下的眼睛露出一絲難過。
「狗蛋，你是家裡的男子漢，是長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蘇小艾拉開狗蛋，雙目與他對視，「娘親現在要去找你爹爹，狗蛋要怎麼做？」
狗蛋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掙扎地要去抱娘親。
可蘇小艾不再縱容他，死死地將他固定在自己身前，讓他與自己對視。
「嗚嗚嗚……狗蛋不要娘親走！」狗蛋的哭聲突然大了起來，有種撕心裂肺的委屈，「爹爹走了就不回來了，娘親別走……狗蛋想和娘親在一起……」
蘇小艾瞬間眼淚掉了下來，在狗蛋臉上親了一口。
「娘親保證，一定會回來！我們約定好不好？」蘇小艾伸出小手指勾住了狗蛋的手指，「娘親一定將爹爹帶回來，狗蛋只要將《論語》背出來，娘親就回來了。」
「嗚嗚嗚……狗蛋要娘親，不要背《論語》……」狗蛋哭得抽噎，讓人心生不忍。
「狗蛋，你是哥哥，你還要照顧弟弟的。你看，弟弟都沒有哭。」
狗蛋流著眼淚看向弟弟，弟弟果然沒有哭……
嗚嗚嗚……為什麼弟弟不一起留住娘親！
不管狗蛋怎麼哭，蘇小艾怎麼不捨得，已經做好的決定就必須執行。
蘇小艾、順子兩人各自背了一個簡單的破布行囊，和外面那些逃難的叫花子沒有什麼區別。
看了眼狗蛋，又看了眼邊上冷冷淡淡的阿爾法，蘇小艾轉身離開。
在地窖關上的瞬間，狗蛋終於崩潰，泣不成聲。
春桃、阿爾法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安慰好，疲憊地睡了過去。
蘇小艾很久沒有呼吸到外界的空氣，雖然不再是祥和繁榮的景象，但好歹也沒有炮火連天。
順子跟在蘇小艾身後，警惕地注意著周圍，「夫人……」
「現在沒有夫人，以後我就是你弟弟，阿木。」蘇小艾說道。
「……阿木。」順子彆扭地叫出奇怪的名字，「我們現在去哪？」
「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出來打探情況嗎？一定知道怎麼出城吧？」蘇小艾一邊問一邊打探周圍的情形。
「現在城裡很亂，出城不是很容易，但是也有一些途徑。」順子注意著周圍的叫花子，看到有幾個小孩子手裡拿著破碗聚在一起，「夫……阿木，我們過去。」
蘇小艾跟在順子後面，慢慢接近那群小叫花子。
那群孩子最大不過十二三歲，最小的看著只有五六歲。
估計是兩人都穿得破破爛爛，這群小叫花子除了好奇地看了他們兩眼外，就沒有其他動作了，繼續蹲在角落注視著周圍有沒有有錢人路過。
順子給蘇小艾也找了個破碗，兩人蹲在邊上，也開始乞討。
這段時間，城裡的丐幫發展越來越迅速，漸漸形成了幾派勢力。
順子也有一點瞭解。
這群孩子就是其中一派勢力，順子就是打算加入他們。
從天亮到天黑，蘇小艾厚著臉皮跟著小孩一起乞討，看到有錢人就撲上去，雖然沒有挨打，但卻是蘇小艾人生中最沒面子的一段經歷了。
看著碗裡一個銅板和半個咬過了饅頭，蘇小艾覺得很憂傷。
順子臉皮要厚一點，收穫也多一些，有兩個銅板！
其實，蘇小艾碗裡的半個饅頭還是順子搶過來放進她碗裡的！蘇小艾其實只乞討到了一個銅板！
蘇小艾默默地看著碗裡的收穫，卻不知周圍的孩子都皺眉看著他們。
蘇小艾被順子拉到身後，兩人與一群孩子漸漸對峙起來。
對於第一天過來乞討就有這樣的收穫，實在是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蘇小艾注意到，很多孩子碗裡什麼都沒有！
最大的孩子上前一步，看了蘇小艾兩人一眼，「你們是從城外來的？」
順子點點頭，「我們進城投奔親戚，可是……」
剩下的話無須解釋，大家都明白。
男孩抿抿唇，「我們丐幫也有自己的規矩，乞討不是誰都可以的。」
「乞討都不可以嗎？」順子露出疑惑的神色，「為什麼？城裡的規矩這麼多？」
男孩用看鄉下人的眼神看著兩人，「想要乞討也可以，自己找一個願意收留你們的幫派，定時繳納保護費。如果沒有幫派收留卻自行乞討，後果嘛……」
「這……」順子搓了搓手，「我和弟弟剛剛進城，什麼都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
見那男孩沒有什麼動作，順子討好地將自己碗裡的兩個銅板個半個饅頭塞到男孩碗裡，「這個……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男孩滿意地將東西收了，「既然你們如此上道，一會兒就跟我們回去，包在我身上了，不過以後嘛……」
「當然，小兄弟這麼照顧我們，我們也應該孝敬孝敬。」
男孩畢竟年紀小，被順子的一同拍馬，頓時飄飄然了。
到了晚上，蘇小艾、順子就跟著一群孩子到了一間破廟裡面。
破廟不大，但裡面卻住了很多人。
男孩叫小五，在家排行第五，可現在一家九口人就剩下他一個了。
「黃爺，您來了！」小五見到屋內一個穿著明顯乾淨多了的青年男子，立馬低頭哈腰迎了上去。
被叫做「黃爺」的男人看上去二三十歲，面目枯瘦，眼神猥瑣，一看就不好相與。
「這兩個是什麼人？新加入的？」黃爺打量著蘇小艾和順子，好像在看什麼貨物似的。
小五點點頭，「對，他們剛剛進城，我看他們無依無靠，就帶他們回來了。黃爺在這裡權大勢大，當然是來投靠黃爺了！」
「嗯，既然來投奔了我，就要知道我們『通天幫』的規矩，阿德——」黃爺傲慢道。
站在黃爺身後的男人立馬走了出來，一把搶過了蘇小艾和順子身上的包袱，拎起來抖了抖。
包袱裡的東西全都嘩啦啦落了一地。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包袱裡落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