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6章 出城 文 / 聞人
兩人的包袱裡，除了一些乾糧，就只有六七個銅板。
但是，這些在廟裡的乞討者看來，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阿德撿起地上的銅板和乾糧，其他東西就隨便踢了兩腳，見沒有什麼了才住手。
「這些就是你們交的入幫費，從今以後，每隔三天要交一次保護費，一次交三個銅板！知不知道？」黃爺滿意地看著剛剛的收穫，聊勝於無嘛！
「明白明白！」蘇小艾、順子連連點頭。
黃爺帶著收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廟裡眾人鬆了口氣。
小五懊惱地看著兩人，「早知道你們有錢就交給我藏著了，你們兩個笨蛋！」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入幫費！
黃爺就是想要搜刮錢財，可一般乞討的能有什麼錢啊！
小五在這群人裡面有點地位，加上順子又賄賂了小五兩個銅板，小五好心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順子將角落收拾乾淨，用包袱裡的衣服鋪在地上給蘇小艾睡覺，自己躺在邊上，以便保護蘇小艾。
蘇小艾也沒有矯情，安靜地躺了下來。
蘇小艾拿出剛剛乞討來的半個饅頭塞給順子，「餓不餓？雖然樣子不好看，但也可以充飢。」
順子不敢接，「我不餓，你吃。」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保護我啊！」蘇小艾掰了一半，將大的一半給了順子。
順子確實有些餓了，接過饅頭，慢慢地咬了起來。
他吃過比這難吃一百倍的食物，但是在柳府這幾年，他似乎已經吃不下這些東西了。
蘇小艾也艱苦地咬著。
真的很難吃。
蘇小艾吃了兩口，就將饅頭收了起來。
估計吃完，她就要把之前的吃得都吐出來了。
順子看著蘇小艾皺眉，心中有了計較。
之後幾天，蘇小艾和順子安安分分地跟著他們乞討，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蘇小艾有一個作弊器，所以也只是做做樣子。
順子身上也藏了一些錢，應付保護費的事情還算游刃有餘。
在乞討的時候，他們和小五一夥孩子打好了關係，知道了通天幫內的很多消息。
小五算是加入通天幫很早的幾個人之一，現在是孩子王，那群小毛孩子都聽他的調遣。
而收保護費的黃爺並不是通天幫的幫主，只是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跟班。
別看黃爺是個小跟班，但是他卻能夠有辦法自有進出城門，可見通天幫背後的人有多大的權勢了。
蘇小艾覺得，通天幫應該是一個大人物為了控制城內局勢而弄出來的勢力，可有可無，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派上大用場。
大約十天的時間，兩人將城內的局勢瞭解得七七八八。
丐幫向來是傳遞信息最好的途徑，幾乎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秦王戰敗，而且，情況估計不大妙！
「小五，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乞討生活，帶著這群孩子？」蘇小艾跟著一群孩子躲在一座廢宅裡面，手裡烤著一隻捉來的野雞。
小五嚥著口水盯著蘇小艾手裡的烤雞，哪裡有心思思考蘇小艾的問題。
蘇小艾也不急，轉著樹枝，讓雞肉烤得更均勻。
這裡加上她和順子，一共有九人，這些人算是小五的心腹。
一隻雞明顯是不夠吃的！
蘇小艾發揮她廚娘天賦，找了各種野菜，又偷偷從儲物櫃裡面摸出了一些，做了一鍋美味的湯，饞得這群孩子雙眼放光。
「阿木哥哥，你做得好好吃哦！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一個孩子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道。
其他孩子也贊同地猛點頭。
因為蘇小艾經常給他們做好吃的，這群孩子儼然成為蘇小艾的死忠粉絲！
小五也隱隱有些嫉妒，但是為了吃到好吃的，他也就勉強饒了蘇小艾！
吃飽喝足，蘇小艾繼續剛才的話題。
小五懷疑地看著蘇小艾，「除了乞討，我們還能做什麼嗎？沒錢沒權，打架也不行……」
小五能夠認清現實，很不錯。
但蘇小艾的目的是要說動他離開涼城，再不濟也要讓小五放她出城！
蘇小艾看著遠處，「小五有沒有想過要去參軍？」
「參軍？」小五有些茫然，「我才十二歲，能參軍嗎？」
「……」蘇小艾嘴角抽搐，她一點都沒有看出小五才十二歲！
小五不管蘇小艾，自說自話道：「我爹和兩個哥哥就是參軍去的，後來都沒有回來，聽說死在戰場上了。後來我娘帶著我和弟弟妹妹逃難出來，有的病死，有的餓死，最小的弟弟因為拿了別人一塊餅，被人硬生生打死了……」
只是一塊餅而已，就可以殺死一條人命。
蘇小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五，他的遭遇，不是個例，這個世界有太多這樣不幸的家庭。
「你覺得我可憐嗎？」小五笑著看向蘇小艾。
蘇小艾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小五指著那邊一個九歲的小姑娘，「你覺得花兒開心嗎？」
小五說得花兒，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腦子也有點不好，但每天都笑呵呵的，沒有什麼煩惱。
「花兒七歲的時候，他爹將她娘、她姐姐和她一起賣給了賭坊。她娘和姐姐不從，被他爹狠狠地打了一頓，最後趕出家門。」
蘇小艾覺得很難受，這些孩子，都是戰爭的犧牲品。
想到了她的狗蛋，在家有沒有哭，有沒有好好吃飯……
「覺得這樣就難以接受了嗎？」小五搖搖頭，「花兒親眼目睹她娘親和姐姐被一群畜生輪*奸，最後他們連只有七歲的花兒也沒有放過！」
蘇小艾心口一滯，說不出的疼痛。
花兒原本是個很可愛很聰明的姑娘，後來她娘瘋了，她姐姐死了，最後，就只剩下她一個傻傻地活了下來。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蘇小艾沉著眼看向小五。
小五笑笑，「因為我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和我們不是一樣的人。」
蘇小艾沒有解釋。
他們的確不是一樣的人，她沒有經歷過那樣的苦痛，沒有很深刻的帶入這個時代的感情，她自始至終都像是一個看客。
「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呃？」蘇小艾看著小五，他的想法轉得也太快了點，她完全跟不上節奏！
小五站起身，扒拉著自己的一叢雜草頭髮，「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但我這段時間看出來了，你和順子是有目的接近我們的。」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們？」蘇小艾突然覺得這個小孩兒也挺有意思。
「為什麼要揭穿，我跟著你們有的吃有的喝，還有你們的孝敬，比過去逍遙太多了！」小五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傻子！」
既然已經被揭穿了，蘇小艾也不再打馬虎眼，嚴肅道：「看在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也不瞞你。我和順子是城裡人，想要出城，你可以辦法？」
「出城？你瘋了！城裡安全多了，城外更危險！」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出去。」蘇小艾的眼中滿是決心，讓人動容。
小五擺擺手，「就當我吃了你這麼多次的飯錢，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城？」
「越快越好！」蘇小艾的眼睛裡都要冒出火花了！
小五想了想，「最近幫裡好像有什麼重要事情，有一批物資要送出城。到時候我跟黃爺說說，讓你們混在人群裡。」
「謝謝小五！」
「先別急著謝，我也不一定會成功的！」小五扭頭走開，以後就吃不到那些好吃的了。
小五說話算話，很快就安排好了。
小五加入通天幫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黃爺也會給他三分面子，所以小五很容易就加入了運送物資的隊伍。
小五選了好幾人一起，蘇小艾和順子就混在裡面。
通天幫運送物資的隊伍很低調，深更半夜出城，人數不算多，大約三十人左右。
兩輛馬車，還有兩輛牛車，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
把守在城門的衛兵對通天幫的隊伍視而不見，全無百日收成的那種架勢。
通天幫到底是為誰做事？
蘇小艾搖搖頭，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車隊一直走一直走，在一座偏僻的小莊子外停了下來，兩輛馬車駛了進去，而牛車和隨行人員都停在門外。
「一會兒，他們要去下一個莊子，我們就沒有事了，會在城外自己休息，明天統一進城。你們自己走吧，換身衣服，不要被認出來了。」小五悄聲說道。
蘇小艾點點頭，「嗯，那馬車裡是什麼人啊？」
小五努努嘴，「你怎麼那麼好奇，那可是大人物，不是我們可以知道的。」
小人物蘇小艾決定放棄這個問題，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破舊的荷包，「我們要走了，也沒有可以留給你的，這個算是我們的一點點心意。」
小五接過荷包，打開一看，裡面都是銅板，瞬間睜大眼睛，「你哪來的？」
「我的積蓄，藏得好，沒被發現！」蘇小艾說得一點都不錯，她身邊的銅板還真不多，金銀珠寶倒是不少。
小五也不客氣，「你身邊還有吧？」
蘇小艾點點頭，小五立刻眉開眼笑將荷包收進懷裡，「以後回城記得找我！」
「嗯，會的。」蘇小艾笑著點點頭。
時間差不多，蘇小艾這群烏合之眾開始自有活動。
蘇小艾和順子到了偏僻的角落，將身上最外面的衣服除去，裡面是一套稍微乾淨些的衣物。
沒有遲疑，兩人向著南邊走去。
「阿木，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走了一會兒，順子提議道。
蘇小艾沒有反對，找了個可以避雨遮風的破屋子就走了進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習慣，他們對這樣的環境已經有了很好的免疫力。
趁著順子出去找乾柴，蘇小艾從空間裡弄了些野菜出來，總不能餓著肚子上路。
順子對自家主子找食物的能力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喝著野菜湯也覺得是世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