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節 主父偃的決心 文 / 要離刺荊軻
無論古今,能將買賣經營到一定規模的商人,就沒有幾個良善之輩。
毫不誇張的說一句,那個大商人手上不是沾著無數的鮮血?
當初,章武候竇廣國因為家貧,被賣去給人做奴僕,先後轉賣了數次,最後一次,他被賣去給一個煤礦的礦主挖煤,結果不到三天,整個煤礦遭遇泥石流,竇廣國的一百多位工友全部被瞬間掩埋,只有竇廣國命大,因為年紀小,被工友們欺負,趕出棚子,在野外露營,因禍得福,才撿回來一條命。
死了一百多個人,但礦主卻連半個銅錢的補償都沒給,甚至此事還被嚴格封鎖,假如不是後來竇廣國跟竇太后相認,此事,根本沒有重見天日的哪一天!
再往遠一點說,當年高皇帝劉邦因為採取了錯誤的經濟政策導致通貨膨脹,關中石米五千錢,民眾易子而食。
難道關中就真的沒糧食了?
有的,不過都是被人囤積了起來。
張覺能把生意從臨淄做到長安,沒有點人脈,手腕可能嗎?
張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那塊竹簡狠狠的砸到地上,放出狠話道:「想做范叔,先找昭王吧!」
不過一個區區百石小官?
竟然如此猖狂!
「幾十萬錢砸下去,還怕沒人對付你?」張覺心中想著。
雖然要花費如此多的錢,讓張覺頗為肉疼,但每一個商人都很清楚,危險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然後他就坐上馬車,往大街上而去。
張覺剛走,又一輛馬車就來到了主父偃的家門口。
「應該就是這裡了……」汲黯走下馬車,抬頭看了看主父偃家門口,點了點頭,這榜下捉婿的事情。汲黯當然聽說過,不止聽說過,還深有體會。
前日,他父親傳書與他。說是南皮候竇廣德有意將其孫女嫁給他,問他意見。
他能有什麼意見呢?
南皮候的大腿又粗又大,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不誇張的說,都是有些高攀了的。
汲黯剛下車,正準備敲門,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塊竹簡,汲黯生*乾淨,有潔癖,更有強迫症。最是見不得地上有髒物,於是,他彎下腰,撿起那塊竹簡,拿在手上一看:「風雪誰知范叔寒?」。汲黯於是偷偷的將那塊竹簡塞到自己袖子裡。
「等回宮之後,我有必要跟殿下稟報一二!」汲黯想著。
汲黯將竹簡收好之後,這才讓下人上前敲門,
咚咚咚!門開了,一個人臉露出來,看到門前的陣仗,他就立刻明白了。連忙堆著笑臉,問道:「尊客是來?」
汲黯上前一步,作揖道:「我奉劉德殿下之命,前來拜會臨淄主父諱偃先生……」
那門房連忙道:「尊客稍待,我這就去通傳我家主人……」
沒多久,主父偃就急匆匆的跑出來。看到汲黯,他自然認得,這是常常在考場出現的監考之一,自己未來主君現在的親信心腹。
於是滿臉堆笑的作揖道:「不才主父偃,豈敢勞尊客大駕。殿下有事,自可傳召,鄙野嘉人,敢不從命?」
汲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道:「主父先生,您的章與才華,殿下都頗為讚賞,殿下求賢如渴,虛位以待,未知先生,可能應辟?」
主父偃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汲黯的表情,一個勁的點頭道:「區區能蒙殿下厚恩,願效犬馬之勞!」
汲黯點點頭,拍拍手,就有幾個下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汲黯直接將箱子打開,道:「這裡是黃金十金,綢緞十匹,錢一萬,先生收好,這是殿下的應聘之資……」
為了造勢,殿下可真是捨得啊……汲黯心裡也感慨著。
十二位士子,每一個都是如此,加起來就花出去了差不多將近五百金,等同於送出去了五十戶中產家庭的全部家產。
但這筆錢汲黯卻覺得花的值!
自古以來明君都是以高官厚祿籠絡人才,吝嗇守財之輩,豈能成事?
只是……
這主父偃是人才嗎?
汲黯深表懷疑!
作為黃老學出身的他,並不怎麼喜歡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他總覺得這樣的人是真小人,僅比偽君子,高一個檔次。
主父偃一看那箱子裡的東西,心中也是生出一股豪情壯志和感激之心。
每一位縱橫學出生的人,都必然有著勃勃野心和強烈的自尊心。
正是有這兩種特質,所以范睢、蘇秦、張儀等人才能攪動天下風雲。
他深深的拜道:「知遇之恩,沒齒難忘,偃必誓死效忠殿下!」
他這樣的表態,才讓汲黯稍微舒服了一些:「看樣子,倒還算是個忠臣……還有些良心……」
「先生請隨我走吧……」汲黯終於露出一個笑臉,道:「殿下,還在宮中等候呢!」
「諾!」
主父偃剛剛走出自己家門口,頓時就聽到樂聲大作,只見一群樂師,吹著各種樂器,演奏著一首有些陌生的樂曲,主父偃對樂曲沒什麼研究,但他還是聽得出來,這似乎是一首古代用於公侯延攬
攬士子時表達自己喜悅之情的一聲樂曲。
這樂聲一響,左鄰右舍就紛紛被驚動了,一個個都探出頭來好奇的打量著。
兩個穿著褐衣的下人恭敬的引領著主父偃登上馬車,齊齊唱諾道:「祝君青雲直上,為國棟樑!」
主父偃激動的坐上馬車,心中幸福無比。
特別是,當他看到他的一位鄰居帶著他的孩子出門看熱鬧,那個孩子大概也就*歲的樣子,頭上紮著總角辮,模樣非常可愛。
「父親大人,那是在做什麼?」那孩童天真稚嫩的聲音傳到主父偃耳中:「好威風啊,孩兒將來也想如此!」
「那你就好好讀書,將來也去考考舉,就能跟此人一般了!」那家長語重心長的對自己家的孩子道。
主父偃聽了,不知為何,一行清流竟悄然流下。
他想起來了,在臨淄的時候,一群孩童尾隨在他身後唱著:「主父偃,十七歲,學縱橫,長短不能合,大小不能制……」
想不到,他也有一天,能作為一個孩子的榜樣和崇拜的對象。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主父偃更是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是誰給他的。
「沒有殿下厚遇,我就是一頭喪家之犬,哪能有今日風光?」主父偃在心中暗自道:「士為知己者死,將來,就讓我來做殿下的瘋狗吧!誰敢欺殿下,我必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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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禍不單行~~~~~
說多了都是淚,咳咳,但今天起碼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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