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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節 野望 文 / 要離刺荊軻

    劉德站在未央宮的宮牆之上,看著一輛輛馬車載著他將來的根基與希望,魚貫而入。

    「三位卿家可都跟這些人有過接觸了?」劉德倚身在城樓的烽火台邊問道:「說說看,以三位卿家所見,此十一人中,何人可為我之蕭何,誰又是我的留候?」

    劉德對於這十一人,基本都有所瞭解,至不濟也多少聽說過他們的名字,知道他們的一些事跡。

    而汲黯等人不過短短的會晤功夫,瞭解的情況能有多少?

    劉德之所以這樣問,一是想要考一考這三人的眼光和洞察能力。

    另外嘛,則是劉德對於帝王心術,又有所領悟。

    作為一個上位者,他得學會藏拙。

    要在臣子面前故意賣些破綻。

    否則,表現的太全能,是會讓人失望的。

    不然文人們千里迢迢的跑來長安輔佐他,難道就是給他跑腿跟打雜的嗎?

    這世上的文人,那個心裡沒有一個姜尚、伊尹的夢?

    儒家說致君堯舜上。

    黃老派說天子垂拱而治。

    就是這麼個道理。

    畢竟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慾,也都想實現自己的價值。

    既然如此,何樂而不為?

    如此還能讓他輕鬆許多,不至於將來要跟秦始皇一樣累成狗。

    「顏異,君子也!」劇孟先開口,答道:「臣雖然與之不過說了幾句話。然,無論行事作風。還是舉止言行,其人都有謙謙君子之風!」

    劉德聽了點點頭,這劇孟不愧是曾經當過關東遊俠大哥大的人,這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

    顏異自然是君子,只是稍稍有些理想化,否則,他前世也不至於會傻到螳臂當車,去阻攔張湯那輛轟鳴的戰車了。

    「寧成衝勁十足。可為幹吏!」張湯想了想說道:「臣以為,可以栽培!」

    劉德微微笑著點點頭,一副虛心聽教的模樣。

    但其實,他心裡的小算盤卻在急的撥動著。

    天朝太祖曾經說過,黨內無黨,帝王思想,黨外無派。千奇百怪。

    隨著他的這個小團體的擴大,遲早必然會因為利益和訴求而分裂成幾個小山頭。

    這不是人的意志所可扭轉的!

    與其到時候被動的看著這些山頭成長,還不如一開始就將其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

    君子六藝,御下最高。

    於是劉德高興的對張湯道:「甚好!我身邊尚缺一個侍郎,就讓寧成過來幫我整理文案,草擬文書。如此我也好近距離觀察觀察!」

    寧成,劉德很清楚他的為人。

    這就是一頭野心勃勃,隨時都可能反噬的惡狼,而且貪得無厭,前世之時。寧成統共就當了幾年的兩千石中尉,結果卻攢下了富可敵國的家業。幾乎大半個南陽郡的土地,都被他買下了!

    這種人,就是一把雙刃劍。

    又或者說,是一把一次性的武器,用完就丟。

    劉德怎麼可能讓寧成有機會跟張湯接觸,從而『帶壞』了張湯呢?

    張湯卻是有些失望,本來他還想著寧成搭檔呢!

    但,寧成能日夜留在劉德身邊,倒也不壞!

    汲黯出列道:「殿下,有件事情,臣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劉德笑著道:「在我面前,無需避嫌!」

    汲黯頓道:「臣覺得,那位主父偃,心胸有些狹隘了……」

    他說著就呈上了他撿來的一張竹簡遞給劉德,劉德接過來一看,也笑了:「風雪誰知范叔寒?」

    只要看到這句話,用腦補都能腦補出來到底生過什麼了。

    後世網絡上的玄幻小說主角們大體都是這麼個行為,無非就是一個**絲逆襲了,然後往日瞧不起他的人前去巴結,被他狠狠的打臉、羞辱。

    「卿未免有些太過敏感了吧……」劉德笑著道:「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以直報怨,不正是君子所為嗎?」

    劉德看著一臉不解的汲黯,點醒他道:「王道復古,尊王攘夷!雖十世之仇,尤可復之!」

    語氣之中已是殺氣騰騰!

    這是劉德第一次在汲黯等人袒露他的政治抱負與野心。

    尊王攘夷,攘的是誰?

    春秋之犬戎,如今之匈奴!

    當時間走到今天,漢家對匈奴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至少,眼前的這位殿下,顯然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一旦他登基,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就等於敲響了戰鼓!

    張湯跟劇孟的眼中都閃現出了難以抑制的火花。

    打仗!?

    再沒有比這個更快的積累功勳,攀陞官爵的方式了!

    「這只是儒家的一面之辭!」汲黯深吸一口氣,勸諫道:「殿下,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黃老派政治家,天生反戰,一切戰爭,在他們眼中都是罪惡的。

    因此,劉德也沒跟汲黯繼續糾纏下去,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說服汲黯,因此,他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汲黯見狀,只能黯然歎息一聲,心知再要勸諫,就要惹劉德不高興了。

    「找個機會,再好好說道說道吧……」汲黯歎了口氣,心中想道:「匈奴之地,鹽澤鹵池,既不能耕種,也不適合居住,我漢家要它何用?」

    這倒是許多反對對匈奴開戰的人的借口。

    但,作為西元前的政治家們,那裡能想到,後世有個叫米帝的傢伙,就是越打越富的

    究其原因,不過一點,只要節操丟光,就不可能虧本!

    米帝的家史,就是一部節操掉光光的史書。

    對劉德來說,打匈奴,只要打贏,就不存在虧本這種事情。

    不說別的,西域三十六國,就是一個巨大的金礦。

    更何況,劉德還有著深藏心底的野望——我想去印度洋裡洗下腳!

    從大宛向南,就是印度啊!

    一個流著奶和蜜,鋪滿了黃金鑽石,讓人垂涎欲滴,只想狠狠的咬下一大口的肥肉啊!

    而三哥究竟有多麼的好統治,殖民過的人都知道。

    可惜,劉德也清楚,有生之年,想要殖民印度,無疑癡人說夢——距離太遠了,還有喜馬拉雅山天險阻隔,只能繞道大宛,沒有鐵路,做夢!但隔三差五過去找三哥家化緣,倒是可以嘗試一二。

    當然,最重要的是……

    劉德向前一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轉過身子,看著汲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天無二日,地無二主,我不打匈奴,匈奴必欺我也!」

    這才是漢匈戰爭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

    對於漢家天子來說,不可能容忍有人竟與他平起平坐,甚至凌辱。

    而且匈奴與漢室的地緣政治也注定了這兩個東北亞的最強者,必須決出一個勝利者,否則,血會一直流下去,流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ps:從醫院掛完點滴歸來,已經是1點了,感覺好多了,於是,打開電腦,迅再寫一章~

    咳咳~~~~~~~~

    嗯,亂吃藥真是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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