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下主人 文 / 隨夏

    明明，兩人皆是男子。

    卻在，那麼一刻，心頭「咯登－－」一下，僵在了原地。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上的密葉，散落了下來。

    不偏不倚，蕩漾在男子，如畫的顏上，泛著些如玉光芒……上面，隱隱漾著溫柔，從未見過的，撩人心弦，似是情思無邊鈐。

    雖然，上官鷹已是上了年齡，對於情愛一說，早已拋之腦後。

    但錯覺，還是由著什麼。

    分明，君墨白對待連城，懷著一絲絲不同。

    這樣的不同，讓他不得不往著深處，甚至是不敢想像的地方……君墨白，常年位居深宮，對於任何人，皆是不曾親近，哪怕面著聖上。

    可，他對於連城，態度天差地別。

    如此想著，上官鷹微是搖了頭，緩緩走了過去。

    「城兒，七王爺……」

    微是俯身，上官鷹有心喊上連城。

    讓著他，與君墨白之間，錯過一些距離，用以打消心頭憂慮……如他所願的，連城站起了身，離了君墨白身前，上官鷹這才，心下稍安。

    「七王爺，身體可是好些了？」

    有些疏離的，上官鷹這麼問著。

    君墨白心下清楚，上官鷹對於他，並不如，對於君長卿……本是無謂，不過偏然，他還是連城的親人，近乎最是在乎的。

    便是這樣，抬了眸，正待回上。

    「爺爺，小白病還未癒！尤其還是溫度……一直不下……」

    瞥了君墨白一眼，連城代替了他，回上了上官鷹。

    後而，像是想到什麼，這才接著道：「爺爺，可是有事？」

    這個臭小子！

    上官鷹面上一抽，真是不明，他是不懂還是有心裝傻，一直傾身在七王爺身邊……便是，兩人同是男子，但是這樣不分日晚，如此的親密。

    多少，有著些許異樣。

    「你隨我，到前面，察看路況。」

    不自然的，隨口扯出了一言。

    聞言，連城有些不情願，朝著君墨白望了一眼，他正處於虛弱……有心拒絕，但也猜到，上官鷹有話對她說明，只能點了點頭。

    隨在上官鷹身後，朝著溪流那裡走向。

    這裡，的確風景優雅，不失為一處野生的，天然環境區域。

    樹林茂密，芳草青青，還有著不知名的花兒，爭相開放，傳來淡淡的清香……便在前方，一處天然形成的小溪，流水潺潺聲，入耳叮咚作響。

    生活在京城，習慣了繁華與熱鬧。

    偶爾的，身處在山林之間，別有一番情趣。

    便是，走了一段距離，離了君墨白周圍，上官鷹這才停了步……扭過頭，定定望著連城，眸裡多了一許愁思，似是不懂，怎麼向著連城開口。

    「爺爺有話，但說無妨。」

    最終，連城開了言，省去了上官鷹的思慮。

    對於連城，上官鷹有些恨鐵不成鋼，可也是有時候，他不讓他失望……然，對於他和七王爺，走的過近，他反倒不明，該是贊成還是反對。

    只能考慮再三，這才道：「城兒，覺得景王與七王爺，誰人更勝一籌？」

    連城微是偷笑，對於上官鷹旁敲側擊的問法，她其實知道，他想問的是她站在哪邊……雖然，她是相府之人，理應與著相府，站在同一線上，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以往，只有君長卿。

    如今，已有君墨白。

    固然是君長卿，溫潤如玉，頗是君子之風，她還是看得到……他藏在面具下，偶爾流露出的陰沉，他提到君墨白時，滿心的恨意。

    不可否認，她懷著私心。

    君長卿恨著君墨白，有朝一日，君長卿當上了太子，日後登基為帝……屆時，少不了對於君墨白，有著為難，這一點，定是定居。

    可，相反的，君墨白當了帝王。

    她想，多半對於君長卿，採用著寬容狀態，畢竟他欠了君長卿……當年的事情，或許只有他們清楚，誰是誰非，可是就著目前來看。

    心懷君墨白，想在他的身邊，待得時間，長上一些。

    那麼，便只有選了他，保了他的性命。

    儘管，她的選擇，不過是微不足道，或許同著爺爺不同……她選了君墨白，爺爺照樣選擇君長卿，那麼最終，她也只能選擇君長卿。

    「爺爺，我選擇七王爺。」

    如此想著，抬了眸正視著上官鷹，眸裡不含一絲雜質。

    便是，隨著她的答案下，上官鷹臉上，生出了一絲波動……他張了張口，對於這個答案，似是存著異議，卻也不明，怎麼回上。

    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伸出手，拍了拍連城肩膀：「城兒，七王爺並不適合，當這天下主。」

    他這一言，顯然是否決了君墨白。

    儘管早已，有了一定的答案，連城心下還是顫了一顫。

    原來，到了最後，還是如她所想。

    她與君墨白，最終還是站在了不同的道路上……便是這樣，讓著她的心頭，掠過點點漣漪，最終還是默不作聲，其實不管道路，是否相同。

    除非，她擺脫了相府嫡子，這一身份。

    否則，窮極一生。

    縱然在他身邊，她也只能是一名臣子，這一點，誰人也更改不了……其實，這樣何嘗不好，逐漸淡忘了交集，與著君墨白，終是不可能。

    「爺爺，有時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這一點，還是您教與我的……」

    即便這樣，還是不想讓著君墨白，被著所有人不理解。

    儘管說了這些話，上官鷹並不一定贊同。

    「爺爺，縱然之前，所有人傳聞，七王爺殘暴凌虐。可是城兒自認，同著七王爺深交之下，他並非傳言之間那樣，相反，他有智謀，有才華，堅韌勇敢！比之景王，他並不輸上半分……」

    話頓，瞥著上官鷹，微變得臉色。

    連城微是垂了眸，還是順從了下來：「爺爺，我知道，您選擇了景王。既然，這是相府的選擇，身為相府人，我定是遵從相府，不會違逆爺爺！只是，我不能隱瞞自己的心，我的心選擇七王爺……」

    這麼說著，不想傷了上官鷹的心。

    思來想去，尋了個理由，接著道：「或許，我這麼想，只是因為，七王爺救過城兒的命……」

    是了，君墨白救過連城，甚至以著性命，救了連城想救的上官芊芊。

    其實，從著心底來講。

    連城並不想，讓著君墨白當了太子，登上皇位，那個皇位，在她看來不過是孤老……帝王是孤獨的，窮極一生，在著皇宮裡面，沒有自由，甚至不能做想做的事情。

    可是，這是君墨白，如今的追求。

    加之，他當了皇上，才能保住性命，確保萬無一失，同時皇位，本就是屬於他的……因而，她便是支持了他，儘管與著相府的選擇不同，哪怕她的答案，微不足道。

    這麼想著，忽而頭腦一愣。

    相府選擇了景王，那麼聖上呢？

    最終，立太子的人，還不是聖上，以著聖上對於君墨白的寵愛……思及如此，有著什麼豁然開朗，莫過於上官鷹的態度，不像以往強硬。

    抬眸，看了看上官鷹。

    對於她的選擇，他並沒有詫異，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劈頭蓋臉，罵上她一頓……那麼，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爺爺也在猶疑與躊躇，即便有心選擇君長卿。

    可，最終，不能違背了聖意。

    「爺爺……」

    「城兒，選擇景王與七王爺，雖在一念之間。然，關乎的，最終還是相府，你是相府的希望，我相信你，能夠做出正確選擇……」

    上官鷹的話語，注入了連城的耳邊。

    連城心下一怔，爺爺這是把整個相府交在了她的手上，讓她做出選擇……她知道，爺爺對她頗是看重，從未想到，能夠在關鍵時刻，還將著身家性命，讓她當做賭注。

    如此，她怎能賭輸？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