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凌家有婦 第226章 相敬如賓 文 / 淳汐瀾
秋韻絞著手指頭道,「就是躺在春凳上,由我,由奴婢給您洗頭,不打濕衣裳,更不打濕臉和眼睛。(』小『說』)」
凌峰來了興趣,看著徐璐,「你們呢?」
徐璐笑著說:「剛才我也就是躺著讓秋韻洗的,確實不錯。」
「好,那也給爺洗洗。看看你的本事。」
徐璐趕緊讓人去準備,主子要洗頭,也是大事一件,但熱水也並不是立時就有的,還須得等一會兒才成,所以秋韻就事先去準備洗頭事宜。
屋子裡一大堆丫頭,主子吩咐下去,便有人立馬去準備了,也實在沒秋韻多少事兒,只好干站在一旁,低眉垂目,並不時抬頭偷看凌峰一兩眼。
凌峰庸懶地靠坐在椅子上,問了徐璐幾句家常事兒,徐璐簡單回答了幾句。
然後話題又回到凌峰今日昇賬的事兒,徐璐看著他汗濕的頭髮,輕聲問道:「你都已經卸了督撫之位,為何還要去軍中升賬?」
凌峰挑了挑修長的劍眉,「如今海域太平,本地也沒必要再留那麼多將士。此番回京,還得帶五萬人馬進京。今日只是作最後交割。」
「那五萬大軍要隨爺進京麼?走水路,還是陸路?」
「當然是水路。」
「那……什麼時候進京?」
「這個月十九。」
「和我們一起回京?」
凌峰看她一眼,「不,他們先行一步,我只留八百護衛跟隨。」
徐璐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若五萬大軍一起回去,多不自在呀。
但她仍是蹙了蹙眉,「如今太平盛世,哪需要那麼多護衛跟隨?爺就再精簡些不好麼?」
凌峰哼了哼,「他們可不是普通士兵,全是有品秩有官位的,此次進京,必先還朝面聖,這八百護衛裡頭,有三百餘位是朝廷派給我的護衛兵,剩下的就全是我本身就配備的親兵。」
一旁的秋韻在心裡越發驚奇了,又忍不住看了凌峰一眼,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呀?回個京居然要帶兩千護衛跟隨,這也太誇張了吧。
徐璐面露凝惑,「那個林總兵,也是堂堂的三品官吧,他的親兵也只有五十名不到呀。怎的你的親兵就這麼多?」還有朱天明,人家還是皇帝的老丈人呢,也只配備了兩百名護衛,哪有他這般威風囂張的。
凌峰淡道:「我可是身兼軍政的督撫,自然不一樣的。」朱開明雖然也是新任督撫,但卻並沒有統兵之權。
能一樣麼?
「可是已經卸任了呀。」
這下子凌峰連話都懶得說了,只以白眼鄙棄她。
徐璐也覺得自己的話挺無聊的,可她仍是想不通呀,自己的男人威風是好事,可過猶不及,也時刻鞭笞著自己呢。他都卸了督撫之位了,還這麼的顯擺威風,在現任督撫眼裡,這豈不是拉嫉妒麼?
一會兒,有丫頭來稟道,熱水已經燒好了。秋韻趕緊說,「爺是在院子裡洗,還是在淨房裡洗?」
「天都黑了,去淨房洗吧。」凌峰起身,捏了徐璐的臉頰,「你個小笨蛋。」
一路跟上去的徐璐摸了自己的臉,很是不服氣,她本來就不懂這裡頭的名堂嘛。
淨房很是寬大,數個丫頭擠進來也並不擁堵。凌峰躺在早已擺放好的春凳上,一隻腿翹在另一條腿上。
徐璐趕緊把他拉起來,「還沒墊毛巾呢。」
凌峰略略抬起頭,任由徐璐和秋韻幫著把毛巾墊在肩後,這才重新躺了下來,秋韻先是拿了瓜瓢舀了熱水,把他的頭髮打濕,這才拿了澡豆與皂角製成的發膏,抹在頭髮上,搓出了泡泡後,這才開始抓,並小心地問道:「爺,力道適合麼?」
徐璐說:「他皮粗肉厚的,你就盡量抓吧。」
凌峰看她一眼,不滿地道:「小沒良心的。」
徐璐笑著道:「我先去讓人佈置晚飯,爺洗好後就可以開飯了。」
「走什麼走?趕緊學著點。」凌峰叫住她。
徐璐回頭,「放心,秋韻會教丫頭們的,到時候就讓丫頭給你洗。」然後吩咐幾個丫頭,「你們可仔細學著點。」
凌峰不滿地道:「自己的男人還要丫頭來服侍,有你這麼做人妻子的麼?」
徐璐說:「不是有丫頭麼?」
「那能比麼?」
徐璐沒有理她,只是對秋韻道:「好生服侍爺。」然後對凌峰說,「我先出去佈置飯菜了。」
大概這回的頭髮確實髒,凌峰在裡頭洗了許久才出來,徐璐又拿著毛巾,親自替他絞乾頭髮,問道:「怎樣,秋韻洗得不錯吧?」
「還行。」凌峰瞟了秋韻一眼,道:「不枉養了她這麼久。」
秋韻被說得低下頭去,心裡卻不服氣的很,雖說你給了我吃住,但我也沒閒著呀。
徐璐揮手讓秋韻下去,並對她說:「去與劉勝好家的說一聲,我同意你進京了。」
秋韻雙眼一亮,臉上浮現喜悅。又飛快地看了凌峰一眼,方離去。
凌峰看了秋韻的背影,問徐璐,「就因為這丫頭會洗頭,你就同意讓她進京?」
「當然不止這些的。」徐璐拿過舀子,親自盛了飯遞給他。
凌峰接過,刨了兩口飯,「這回能跟隨進京的奴才,不說全是你的心腹,至少也全是你得用的,也一心向著你的。這秋韻,我可看不出她有一心向你。」
這男人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其實對她打發方有昌家的三房人手去龍香盈那的真正目的,早已心知肚明。徐璐也並不打算瞞他,但秋韻進京的目的,卻是她一個人的秘密。於是她笑著搖頭,「向不向我沒關係,留著她我還有別的用處。」
「什麼用處?」
「我們女人間的事,爺就不要問了吧。」徐璐夾了燒得香噴噴的蝦球放進他碗裡,「爺是做大事的人,怎能成日盯著女人的內宅?」
凌峰默默地吞下用醬油蔥姜燜制蝦球,目光沉沉地看著圓潤溫和的徐璐,能夠與自己的妻子無話不談,喜笑怒罵,像平常老百姓那般夫妻同心,她能想自己不能想,能夠跟上他的步伐,與他同進退,夫唱婦隨,比起楊氏來,他應該感到滿足的。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妻子已不再像以往那般對他無所不講。她也開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可身為丈夫的他,雖然離她的心很近很近,可他總是察覺出,她在心靈深處的某一個角落,卻已不再讓自己碰觸。
……
吃了飯後,徐璐摸了凌峰的頭髮,仍是半幹著,又拿了毛巾替她絞頭髮,趁他放鬆之際,眼珠子一轉,輕聲道:「好端端的,怎麼非要讓容嬤嬤進京呢?」
她早已決定,把容嬤嬤留在莊子上,替她看管莊子,並讓宋良才給她養老送終。可這知怎的,凌峰居然又決定,讓她把容嬤嬤也一道帶走。害得她心頭忐忑難安,不知他究竟又要打什麼主意。
「容嬤嬤是你祖母的陪房,你忍心把她一人丟在這兒?」
「什麼忍心不忍心的,我可是給她安排好了一切呀。」她雖然還不到仁致義盡的地步,也自覺對得住祖母的臨終所托了。
不過說來也怪,容嬤嬤明明只是祖母的陪房,平日裡一直以奴才自居,可祖母卻從來沒有拿她當下人待過。尤其在臨終前,還一再交待父親和自己,一定要好生善待容嬤嬤。
當然,心思玲瓏的徐璐一直就在懷疑,容嬤嬤應該不是祖母的丫頭,或許也與祖母一樣,也是有著非一般的出身,只是家道中落,恰巧讓祖母收留。
但也只是猜想而已。
「帶容嬤嬤進京吧,不過等我們先進京後,安排妥當後,再派人來接她。」
「那我的莊子……」徐璐是滿心不情願的。容嬤嬤年紀也大了,哪經得起長徒跋涉?再說了,京城的氣侯可不是那麼好適應的呢。萬一水土不服怎麼辦?
凌峰笑了起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容嬤嬤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京城的人氏。」
對呀,她怎麼忘記了?容嬤嬤和祖母都是從京城出來的。只是徐璐狐疑地望著凌峰,「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凌峰挑眉,淡淡一笑,「猜得。」
「我不信。」雖然口頭上如是說,但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凌峰的頭髮也快被絞乾得差不多,這才冷不防地問道:「聽說你把一個叫沈方珍的人抓了起來?」
半瞇著眼享受妻子周到服侍的凌峰心頭一縮,豁地睜開了眼,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沒有的事。」
徐璐一臉懷疑,「不是吧,我可是聽凌非親口說的呀。」
凌峰蹙起眉頭,「凌非?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就是凌非與我說的呀,他說爺前陣子把一個叫沈方珍的人抓了起來。罪名是妖言禍眾,鼓盅人心。」
沈方珍便是《宋氏鏢局》的作者。
凌峰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徐璐又換了個乾毛巾,繼續搓他身後的頭髮,「沈方珍,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到過的。」
凌峰臉色越發不自在了,說:「人我早已經放了。」
徐璐卻把毛巾丟到他身上,冷哼一聲,「我一直以為爺雖然脾氣差了些,但從來都不是遷怒的人,看來是我高估爺了。」
凌峰接過毛巾,說,「人我早就放了,不信你問凌非。」他也知道妻子並不好唬弄,掙扎了一會兒,不得不說了實話,「當時也只是一時氣忿罷了,這才派人把他抓了來。不過後來想通了,這才趕緊讓人把他放了。」隨後,他又描補道:「不過我也給了他銀子壓驚,人家比你還高興呢。」怕妻子繼續窮追猛打,又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我的外書房可以收拾了。你找幾個信得過的去收拾吧。一般人我可信不過。」
徐璐說:「爺的外書房,那是何等的重要,我可不敢去沾染的。爺還是找凌非去辦吧。他可是爺的心腹嘛。」
「凌非確是我的心腹,但你卻是我的枕邊人,我不信任你信任誰呢?」
徐璐淺笑以對,「爺也太抬舉我了。」
「那些書本全都要帶走。放在我書案後頭書架的資料筆錄必須整理好,這些很重要,你可得親自盯著,別讓居心叵測的偷了去。」
「這不大好吧?」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抬舉不抬舉的,只是叫你派人收拾罷了,又不是要你親自動手。這麼點小事還要推來推去的。成什麼樣。」凌峰不高興了。
徐璐嘴巴張了張,不過見凌峰不怎麼高興的臉,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點頭道:「也好,聽爺的。」
凌峰臉色稍緩,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伸長手臂,把她揉進懷中,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題外話------
輸液上廁所,手機掉廁所去了,完蛋了。沒了手機,感覺少了一隻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