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222 走為上計(1) 文 / 星期七

    222走為上計(1)

    「是。」冷雪一邊幫著完顏悠心更衣，一邊的應道。

    其實，她覺得小姐自從回來了十四阿哥府，心情好似乎是變了很多。至少她心裡依然是氣得鼓鼓的，可是表面上卻沒有發作。所以說，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女人都會溫柔很多的。

    完顏悠心和胤禎收拾了一下，就乘車進了宮裡。才一到宮門口，就正看到李公公又在那裡等著了，看到完顏悠心就立刻迎了過來，行了一個禮，說道：「皇上想先請十四福晉進宮去待會，等十四阿哥忙完了在去接她。」

    這一句話弄得胤禎哭笑不得，他就是來給皇阿瑪請安的啊，結果他敬愛的皇阿瑪竟然說要他先去忙別的事。這分明就是要把他支開，皇阿瑪，你這計策可不太高啊。不過，既然是聖旨，他也只有聽從的份。

    「好，」胤禎點了一下頭，拍了一下完顏悠心的肩膀，對她說道：「我先去額娘那裡，等過一會再去接你。」

    「嗯。」完顏悠心也點了一頭。關於她的事情，她沒有把握知道康熙到底瞭解多少，不要胤禎參與其中也許也是一件好事。

    完顏悠心想著，就跟李公公走了，她進宮裡無數次，第一次覺得有些踟躕和擔心。

    到了康熙的寢殿，完顏悠心還沒等給康熙行禮，就被康熙扶了起來。然後，康熙擺了一下頭，屏退了所有人。

    「這一年過得怎麼樣？」康熙帶著完顏悠心走進了內殿，笑著問道。

    「很好，也很愜意，彷彿是忘記了很多事情，也回憶起來了很多事情。」完顏悠心頗為感慨的說道，這人一旦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都會變成哲學家。

    「忘記該忘記的，銘記該銘記的，這樣人就會過得很好。」康熙笑了一下，別有深意的說道。

    「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忘記什麼了。皇阿瑪，我想要離開。」完顏悠心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她從來都看不到康熙究竟在想些什麼，所以她也只有先發制人了。

    「哦？」康熙噙著笑意問道。想不到青青昨天才回來，今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想要和胤禎一起離開。」完顏悠心對著康熙補充道。

    「他願意。」康熙笑著說道，不是問句，而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是。」完顏悠心點了一下頭，這一刻，莫名的，她竟然有著些許自豪，也許，能拐走胤禎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你們打算去哪？」康熙接著問道。

    「海角天涯，只要我們願意，哪裡都可以去。」完顏悠心壯志凌雲的回答，她突然有了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般豁然開朗的感覺。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中國這麼大的一片土地，不就是無處為家處處家嗎？

    「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康熙這一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許，連他自己對個答案都很茫然。

    「會。」完顏悠心鄭重的點了一下頭。她知道，康熙一定會答應他們的。因為，繼續留下去，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哦？」康熙玩味的看了完顏悠心一眼，她和那個人真的很像，彷彿是對什麼事情都很有把握的樣子。

    「因為皇阿瑪愛我們，正如我們也愛皇阿瑪一樣。」完顏悠心自信滿滿的說道。這也許也是一個賭局，完顏悠心一向有信心自己打賭會贏，弘明的出生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青青我知道你的身份了。」康熙看著完顏悠心篤定了樣子，還是告訴了她實話。雖然這個身份要他也大吃一驚。

    「皇阿瑪，我保證我——」完顏悠心一愣，然後急於的保證道。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呢，她竟然沒有想到這個連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可能，康熙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是前明長公主的身份，他要怎麼做？他會殺了她嗎？所以他剛剛才把胤禎也支走了？天啊，她可不可以不要死的這麼冤枉。她是因為有了血液而生的，又是因為血液而死的。

    「我知道，你能回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康熙打斷了完顏悠心的話，彷彿是根本沒有怪過她，血液這個東西，根本是任何人都無法選擇的。然後康熙又看著完顏悠心問道：「你還恨我嗎？」

    「皇阿瑪。」完顏悠心看著康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當然不能想昨天回答胤禎那樣說恨，當然，她更加的不能昧著自己的心意說不恨。

    「聽說有一塊血玉，你能給我看看嗎？」康熙看著完顏悠心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追問剛剛的問題，青青是什麼樣的人，他看著她長大，是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好。」完顏悠心點了一下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了那塊血玉。她知道對於這個所謂的前朝玉璽，康熙也一定很好奇吧？

    「真的是那塊。」康熙把那塊血玉拿在手裡，低吟的說道。這一刻的康熙，竟然要完顏悠心覺得和以前不同了。

    「什麼意思？」完顏悠心奇怪的問道，康熙他原來也見過前朝玉璽嗎？應該不會啊？

    「聽說你娘和完顏夫人長得一模一樣是嗎？」康熙沒有回答完顏悠心的話，又接著問道。

    「是。」完顏悠心點了一頭，看來，康熙真的全都知道了，連她不是完顏夫人的女兒都知道了。

    「哈哈」康熙突然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接著說道：「關於清軍入關，殺害崇禎的那段，我不清楚，也不想再去說了。畢竟那麼久遠的事情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十五年前。」完顏悠心輕聲的重複了一句。

    「是啊，就是你出生的那年。」康熙看著完顏悠心認真的說道。

    「好。」完顏悠心點了一下頭。她也想聽康熙如何告訴她那一段往事。

    「在十七年前，我南巡辦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泛舟的少女，我們一見如故，聊的很開心。」康熙說話的時候，完顏悠心可以看到康熙的眼睛裡彷彿泛著光芒。雖然幾句話，完顏悠心依然可以聽出來康熙對那個女孩的喜歡。原來，康熙也曾經有他愛過的人，完顏悠心一直以為，康熙最喜歡的人是赫捨裡呢。

    「後來呢？」完顏悠心接著問道。

    「後來京城急事，我必須趕快回去。這一隔，就是兩年。兩年之後，我再次下江南，找人四處打探那個少女的事情，後來我就找到了她，也就是現在的完顏夫人。」康熙說起來當初的事情，變得很茫然。

    「什麼？」完顏悠心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完顏夫人說她遇到了一個喜歡的人，卻不能夠在一起。那個人就是康熙？怪不得她說他的官職很大很大呢。怪不得她說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

    「她似乎是已經忘記了我，畢竟只是兩年前的一次擦肩而已。可是，我們很快就相愛了，而我的身份我對她也沒有再對她掩飾，我當時也打算把她帶進宮裡的，於是就在她知道我身份的剎那，她拔劍刺向了我，然後她又哭著扔下了劍，說我們不可能的，然後她就跑了。」康熙重複那段故事的時候，眼睛裡面還是充滿了哀傷。

    「之後呢？」完顏悠心怎麼也想不到，康熙竟然和完顏夫人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

    「之後我探得消息，她是明教的人。明教從來都倡導反清復明，也難怪她知道我身份時候，那麼痛苦了。然後我病了，回到了京城，我的皇后索尼的孫女，也就是赫捨裡，他知道我喜歡的是完顏夫人，可是還是經常陪著我，每天照顧我，我漸漸發現了她的好，有赫捨裡在我身邊，我以為我會忘記她，直到我聽說她嫁給了完顏羅察。和完顏羅察，他雖然是臣子，可是，在我登基之初幫著我奪權的就是他們幾個，所以我對完顏羅察就像是朋友一樣。於是，我就算知道了她是在躲著我，我也沒有再為難他們。」康熙接著講述著當年的事情，雖然是幾句，卻飽含著無數的心酸與痛苦。

    「我想知道明教。」完顏悠心打斷了康熙繼續說下去，那些只是他和完顏夫人的往事，她不想知道。也許，是她自己都不承認她已經被感動了，可是，有的時候僅僅的感動是不夠的。

    「你一定以為我是記恨完顏夫人所以滅了明教吧？完顏夫人她也一直都這樣以為，所以到現在也不會原諒我。」康熙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表情裡面儘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