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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dont let me go 文 / 葉詩憶

    之後幾天,雪戀的身體比之前稍微好了些許,也肯吃飯了,只是一直吃得不多,雖然對蔚藍還是沒有好態度,可他也放心不少了,只要她不折磨自己的身體就好。book./

    近段日子他一直很忙,在她的事情上花費了不少時間,其他時間便是在處理bs的事情,幾乎好幾天都不能合一次眼。

    也就近一個星期以來,歐洲部分,南亞金三角地區,還有中美地峽等地段,bs的分部不斷遭到攻擊,破壞程度不一,且敵對的幫派也不唯一,他便有些弄不明白,雖說這幾年bs的擴張得罪了不少幫派,可是那些小幫派根本沒膽動bs,一些根基穩定的大幫派也不會這樣貿然的動手……

    一定有什麼原因。

    蔚藍在書房裡低頭深思,總覺得這些幫派間有什麼聯繫,可是又連不起來,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否真的只是偶然事件。

    正想著,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鈴聲突來的有些鬧心。

    他皺眉,伸手接起,等聽完電話那頭的內容掛下電話,拿起椅後的外套便出門,邊拿起手機call人。

    待走到樓下,其他兄弟也一併從不同方向出來,很快彙集在大廳。

    他扣上衣領,眼神懾人,走在前頭朝後一揮手,眾人跟上,出島。

    ……

    蔚藍等人出去後不久,夏伊艾來房間看雪戀,她正躺在床上,剛吃下藥有點昏昏欲睡。

    「怎麼了小艾?」看出夏伊艾臉色有點不好,她問。

    「沒事。」夏伊艾輕搖頭,「就來看你一下。」

    她狐疑地看她,終究也沒多說什麼。

    不過她一沉默,夏伊艾就忍不住了,往床沿一坐,有些憤懣起來,「那群崽子敢動bs,那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雪戀聽著就皺起眉,問:「bs出事了?」

    「算不上出事,就是一些上不了門面的小幫派去一些分部鬧事。」

    「嚴重嗎?」

    「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不過藍剛剛已經帶人出島了,應該是親自去解決了。」她一癟嘴,「藍好幾天沒合過眼了,我真怕他身體吃不消。」

    聞言,雪戀臉上雖不動聲色,眸底卻閃過一絲擔憂。

    「雪。」說著,夏伊艾又突然抬頭看她,「我晚上也要出島去解決金三角那邊的事,我和藍都不在,你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她抿嘴,點頭。

    之後夏伊艾又說了會兒,後來估計看韓雪戀實在疲累,也就不鬧她出去了。

    她離開沒多久,雪戀便睡了過去,藥勁催眠效果很猛。

    ……

    這一覺直接從下午兩點睡到了晚上九點。

    睜開眼,飽睡一覺後她的精神好了很多,看一眼時間,她翻身下床,走到門邊側耳細聽一下,廊外靜悄,除了兩個看守她的人,應該沒有其他人。

    蔚藍和夏伊艾肯定還沒有回來,之前聽夏伊艾說的隻言片語雖然不詳盡,可她也能猜出這次的事應該有點麻煩,否則小艾不會特地跑來跟她說一聲。

    垂眸,她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窗外夜色正濃,除了那一輪彎月之外,周圍黑的壓人。

    距今,她便已經來到這半年了。

    現在雖然她被囚禁於此,對於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可是不與外界聯繫,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了,有些事,光憑想,她便能猜出個七八分。

    姐姐們和老爸、澈、司徒等人,這麼久竟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肯定早已經知道她是在這的,只是礙於bs勢力強大,才不敢直接來要人,既然這麼久都沒動靜,那便肯定是在計劃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來救她出去。

    她在猜,這次小艾所說的小幫派鬧事,是不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若真的和她所猜想的一樣,那到最後,兩方勢必要敵對爭鬥,可是,她不願看到任何一方有受傷的人。

    要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或許她只能……

    越想到後面,她臉上的神色就越認真,只是眼裡的死寂,卻越擴越大了。

    夜風狠狠地吹。

    冷。

    ……

    ……

    翌日。

    清早,她起床,洗漱完後精神不錯,連帶著蒼白的臉色都暈上紅潤。

    女僕送早飯進來時,她順便問了一下蔚藍和夏伊艾在哪,而女僕回答說他們倆人都還未回來。

    還未回來。

    她吃著早飯,低眸,眼裡滑過一絲瞭然。

    自從上次逃跑被抓後,筆記本電腦就被收回去了,蔚藍不笨,當然能猜到她用筆記本聯繫上了外面,怎可能再把這麼危險的東西留給她,而那隻貓咪,偶爾能在房間裡看見它,它又沒被禁足,有足夠的自由去外面遛達,而且最近越來越野了,對此,雪戀表示很羨慕。

    可身體剛好不久,這些天她多在床上度日子,生病的日子佔了大半,或夏伊艾會來陪陪她,其他時間,她真的只能發發呆。

    而今天,她是真的無事可做了。

    女僕出去後帶上門,她轉身回床上,望一眼緊閉的門,輕輕歎氣。

    一直到晚上她用過晚飯,也不見蔚藍和夏伊艾有回來的跡象,而這一整天裡,她真的只做了一件事——發呆。

    夜十點。

    她毫無睡意,起身在房間裡遛達一圈,踱步到窗口,開窗,夜風吹進來。

    今晚的月亮好圓,她凝視著,微一皺眉,才想起今天是十五,圓月。

    那麼亮的月光,很刺眼啊,連黑夜都不那麼黑,覆上一層朦朧,她輕笑起來,真是捉弄人,這下可怎麼辦好。

    夜十一點。

    她靠著窗沿,猛一陣風吹來,她打一激靈,有些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她搖搖頭看外面,樹枝輕搖曳,而一整大片的烏雲正從西南方移過來,月亮慢慢被遮住。

    她微睜大眼,看著月亮一點點被吞噬,嘴角漸勾起淡淡的笑。

    ……

    哧!

    她鬆開手中的繩子,手心被磨得一片紅,落地時的衝擊力猛得讓她差點站不住腳,倚著牆穩定後,她放輕呼吸,觀察一下四周,沒人。

    幸得是住在二樓,並沒有太高,把窗簾撕碎後紮在一起,正好能夠到地上。

    蔚藍只派兩人守在房間門口,卻並沒有把其他的地方封死,他肯定是沒有料到她會有第二次動作,而且是從窗口出來。

    可是,她必須得這麼做。

    ****

    「少主,您回來了!」

    僕人打開門,門外一群人風塵僕僕的進來,帶進一陣冷風。

    蔚藍走在前頭,蹙眉扯開自己的衣領,腳步不停的往樓上去,其他人各回各處。

    「少主!」門前的兩個男人低頭問候,蔚藍點頭,低眉開門進去。

    等走進門,房內沒開燈,他停一下,打開一個暗燈,而後往房裡一望,愣一下,房內空無一人,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夜風從窗口吹進來,有點冷。

    他急忙轉身到門口,揪過其中一個男人的衣領,「小姐人呢?」

    男人愣住,吶吶道:「小姐在房間裡啊。」

    房間裡!

    顧不得發怒,他鬆開男人,幾步走到窗邊探出身子往下看,這一看,便看到掛在窗台上一直延伸到下面的繩子,他皺眉拉起繩子,這分明就是窗簾!

    居然還敢逃!

    「少主!」蔚藍從房間出來,渾身冒著一股寒氣,兩個男人心驚著喊一聲。

    「連個人都看不住!快去找人!」他頭不回,聲音冷到極點,也沒時間去怪罪,「找不到小姐就別回來!」話落他已經走到樓梯口,下面的人聽到動靜,急快的去把兄弟叫出來。

    他簡短几句吩咐後,人分散開出去找人。

    蔚藍拿著手電筒,跨出大門,一股寒風迎面而來,他卻不覺得冷,但是雙手都在顫抖,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可是他只覺得怒氣已經壓住了其他所有情緒。

    韓雪戀,你真行!

    ……

    月亮又從烏雲下鑽了出來。

    她咬唇,回頭看一眼,確定沒人追過來後,忍著痛小跑著走,剛才沒看清路,一腳踩在一個土坑裡,結果右腳崴了。

    現在踩下去跟針刺一般的痛。

    已經逃出來,近二十分鐘了吧,別墅裡也該發現了,那蔚藍也差不多該知道了,她得抓緊時間。

    繞過一片矮樹叢,她深吸口氣,咬牙快走幾步到一棵大樹旁,伸手扶住樹幹,再也受不了右腳傳來的疼痛。

    她喘息,無聲笑起來,病剛好不久,這下又把腳也崴了,真是一天都消停不下來,能怪誰,一切不都是自己找的嘛。

    可走到這步,她已經不能回頭了。

    ……

    「少主,我找到小姐了。」對話機裡傳來聲音。

    蔚藍腳步不停,冷聲道:「繼續說。」

    那頭的人聲音壓得很低,隱隱傳來風聲,「這塊區域比較偏,我跟在小姐身後,還不敢驚到她。」

    「繼續跟著,我馬上過來。」話落,蔚藍鎖定位置後,迅速轉換方向往那頭去,同時通知別墅裡的總管,「去把醫生叫來,準備好熱水和毯子。」

    他現在完全是在佯裝淡定,可是心跳的頻率卻忽快忽慢,腳下的步子也亂,好幾次被樹樁和石頭等絆到,換作平時,他怎可能犯這麼低智商的錯誤,可是他心頭的慌亂就是越來越重,他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麼,她為什麼又要逃!

    ……

    好痛!

    她撐住樹幹喘氣,只能靠左腳支撐住身體的重量,現在每踩下一腳都跟生刮她的肉一樣。

    月光盈亮,整片大陸都朦朧在月色中,湖面平靜,夜風刮不起大風浪,只能泛起一陣陣漣漪,卻襯得湖面更迷人。

    這是一個外流湖,兩條支流共同匯入而成,沿著任何一條支流走,都可以到達海邊,可她已經沒有力氣走到入海口了。

    閉眼,湖泊就在前面不遠處,她只要一鼓作氣走十幾步便能到達,就這裡吧,遠或者近,結果不都一個樣嘛。

    深吸口氣,她輕挪動腳,嘴角掛著笑意,很淡很淡的笑,隨著離湖泊越來越近,笑意漸漸濃起來,臉色卻蒼白。

    一切的孽都是因她而起,那一切的緣也都讓她結束吧。

    逃不掉,放不開,捨不下,那三個男人生生糾纏在她生命中,如今,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等站到湖邊,圓月印在湖中央,清冷迷離,她腳微顫,低頭望著湖面,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

    一切就這樣吧。

    張開手臂,她仰頭,迎著月,閉上眼,身體重心往前墜……

    「小姐!」身後急急傳來呼喊,她聽見了,同一時刻,整個人墜入湖中,水花四濺,冰冷的湖水瞬間灌滿她全身。

    岸上的男人急得臉色蒼白,慌亂掏出對講機聯繫蔚藍,同時四面八方也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他顧不得蔚藍到了沒有,脫去外套便扎進湖裡,其他數人見狀也跳進湖中幫忙營救。

    蔚藍趕到時,偌大的湖泊早已被打破平靜,幾個人站在岸邊望著湖中,他腳步頓住,突然感覺沉重的一步都邁不動,心跳在那瞬間停了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少主!」有人注意到他,快步跑過來,低頭匯報,「小姐在湖中。」

    他一愣,扭頭看向那人,猛地揪住那人衣領,情緒失控,「什麼叫小姐在湖中?!」

    那人膽顫心驚,硬著頭皮重複一遍,「小姐跳入了湖裡,兄弟們已經下去營救了。」

    跳湖……

    韓雪戀你居然跳湖!

    蔚藍控制不住自己,整個人都處於巨大的恐懼中,衝到岸邊便跳下去,他要去找她,他要下去找她!

    湖水中一片漆黑,明亮的月光在水面底下根本不起照明效果,眾人只能分散開去找,冰冷的水刺人肌骨。

    水面下數道燈光,眾人都打著手電筒尋找,可是這個湖泊面積雖不大,但是很深,夜裡尋找更是費勁。

    蔚藍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一次次的扎進深水裡,手腳凍得痛,卻及不上心裡傳來的痛,那比被敵人狠刺幾刀都來得痛,痛得他窒息,他沒有心思多想其他的,只想找到她,只要找到她。

    ……

    終於,數十分鐘的尋找,之前第一個跳下去的男人找到了水中的韓雪戀,因為他尋找的位置最貼近,所以幸得能找到她。

    眾人陸陸續續的從水中上岸,蔚藍上來後,呼吸不穩,看著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女生躺在數件外套上,緊閉雙眼,毫無聲息。

    他衝過去,把女生抱在懷裡,可她毫無反應,臉色白到極致,他雙手顫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伸出手拍拍她的臉,她肌膚的體溫比他手心的溫度更低。

    「少主!急救啊!」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了一句,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少主這次怎麼反應會這麼遲鈍。

    誰知道他簡直快被嚇死了!

    反應過來,他忙把她身軀平放在地上,雙手交疊按壓她胸口,身邊有人生起火堆,數人圍在四周幫他們擋風,同時也已經通知別墅處,想必車子很快會來。

    他眼眶紅,嘴唇顫抖,一下一下的按壓她胸口,可她只吐出了一點點水,仍舊昏迷,他俯身下去,深吸口氣覆上她的唇渡給她,她的唇冰涼的像已經失去了生命。

    這個認知嚇得他手中動作一頓,猛把她擁入懷裡,試圖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她身上太冰了,她肯定很冷,所以才醒不過來。

    「雪,醒醒啊!醒來好不好?」他埋在她鎖骨處,聲音哽咽,「你醒來!別離開我!你醒醒!我再也不凶你了!醒一醒……」

    圍繞在周圍的男人聞言都沉默了下去,誰都沒見過自家少主這個樣子,平素少主那麼厲害,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誰能想到少主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恰時,車子到了,前燈照得人眼睛痛,蔚藍卻不自知,還是旁人提醒了一句,他才如夢初醒般抱著女生的身子到車中。

    ……

    夏伊艾聞訊趕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她是上午知道的消息,可無奈金三角的事拖住了她,急忙處理掉重要的,把其他的交給手下人後,就急匆匆的回島。

    衝進房中,她擔心的快步走到床邊,「藍,雪怎麼樣了?」

    蔚藍似乎沒聽到,握著女生的手坐在床沿一動不動。

    雪戀正掛著點滴,夏伊艾心裡急,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就又問了一遍:「藍!你說話啊!她怎麼樣!」

    這次蔚藍聽到了,轉頭看夏伊艾,好像剛剛發現她的存在,看她一眼,皺起眉,又轉回頭繼續看著雪戀,聲音沙啞,「你輕點,別吵醒她。」

    夏伊艾愣住,隨即又低聲問:「沒事了吧?」

    「不知道,還沒醒來。」

    沒醒來你還讓我別吵醒她!夏伊艾鬱悶,卻也知道在他這怕是問不出什麼來,看了床上的雪戀一眼,便轉身離開,還是去問醫生比較好。

    昨晚上眾人回到別墅後,蔚藍把韓雪戀抱進屋中,他情緒失控,抱著她松都不肯松,鬧得醫生兩個頭大,彆扭的檢查完後才鬆口氣,幸好問題不大,只是入水受凍衝擊太大才一直昏迷不醒,喝進的水也不多,做急救措施時差不多都逼出來了。

    醫生和其他人都離開後,蔚藍情緒才漸漸恢復過來,一直在床邊守到早上天亮,回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便又在她床邊守著,不吃也不喝。

    bs總管勸了幾次,他不聽,這下夏伊艾回來了,勸過幾次也不見效,他非得等著她醒來才罷休,夏伊艾沒辦法也只能隨他去,後來還是連叔(蔚藍的義父,bs門主)的電話過來以及一些bs重要事情,他才聽了夏伊艾的話先離開。

    「唉,何必呢。」夏伊艾靠在床頭,伸手摸摸雪戀的額頭試溫,無奈的歎氣。

    她也想不通雪戀為什麼要跳湖尋死,她出島那天還是挺好的,情緒也正常,誰能想到不過過了一天便出事,可即使是被囚禁,也犯不著拿自己生命開玩笑啊。

    夏伊艾是旁觀者,她沒談過戀愛所以有些事她想不明白,但是有些事她卻能看得比他們清。

    雪戀的心不在蔚藍身上,可是她能清楚感覺到雪戀對蔚藍是有感覺的,卻好像是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壓抑住了。

    而蔚藍,兩人從小一塊長大,他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蔚藍的佔有慾極強,且身居高位性格又難免霸道些,認定了的事物再讓他放手幾乎是癡人說夢。

    她是看著都覺得太累了,可是兩邊都勸過,沒用!

    ……

    雪戀醒來時,已經是又一天的早上,身邊沒人。

    她頭疼的很,全身無力,看著身邊熟悉的事物,之前的記憶湧入腦海,到了這刻,她只有歎氣的份。

    沒有死成,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但絕對沒有開心的成分。

    本來這次尋死,便是為了拖住蔚藍,雖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她希望盡可能的避免蔚藍與澈他們起正面衝突,本想一死了之,兩邊人對著一個死人,也該放手了,誰能知道,天意又弄人。

    居然自殺未遂。

    她疲累的閉上眼,門外傳來聲音,然後門被推開,一個人輕輕走進來,她沒有力氣去看是誰。

    來人一路走到床邊,在床沿坐下,動作很小,似乎怕驚動她,然後她感覺到一隻涼涼的手撫上她的臉。

    該是,蔚藍吧。

    過了好一會兒,那隻手仍停留在她臉頰上,她呼一口氣,慢慢睜開眼。

    蔚藍一愣,忘記把手收回,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她,對上她的視線,她眼眸裡死海般平靜。

    她看著他,在心裡輕歎氣,他憔悴的面容印入她眼裡,雙眼佈滿血絲,又是好多天沒休息了吧,她感覺有點心疼,可是這情緒只能藏心裡。

    好幾秒,他才回過神來,收回手,移開視線,卻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該發怒還是裝冷漠離開,自我糾結好一會兒後,抬起頭問:「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收回視線,心裡很痛,逼著自己無情,聲音無力且乾澀,「放我走吧。」

    「不可能!」

    她閉眼,男生隱怒的聲音響在耳邊,心口的疼痛蔓延全身。

    蔚藍心裡也痛,連呼吸都牽扯出滿滿的痛,他深呼吸好幾下,才忍住不對她發火,怕她再說出什麼讓他承受不住的話,狼狽地起身便拉門離開。

    門關的聲音傳來,她睜開眼,側頭看門的方向,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

    愛情結的果,多是苦的。

    ****

    昏暗的房間。

    她縮在床的一角,週身冷,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卻硬勾出一抹絕美的笑,絕美,也絕望。

    她真的該高興的,不是嗎?

    房間的窗戶被人用鐵框架封死,門口也增加了兩個人看守,衛生間裡的窗戶都沒能倖免,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囚禁,被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籠子裡。

    蔚藍每天都會來看她兩次,不會更多也不會少,白天一次夜裡一次,卻再也不和她說話,有時只站在門口看一眼便離去。

    可至少他每天都出現,那就證明這段日子他都沒有出島,那就不會和澈司徒他們起正面衝突。

    所以,她該高興的。

    甚至她以為,這日子一天一天都會這樣過下去了,直到她死去,可現實證明,她現在所處的境地,還不是地獄的最下層。

    蔚藍已經這樣關她近一個星期,具體幾天,她不知道,每天都過得很昏沉,她又瘦了好多,上次落水的病雖好了,可因為她不配合治療,似乎落下了病根,一直在咳嗽。

    她見過鏡子裡現在的自己,和鬼差不了多少。

    夏伊艾很久沒來看她,似乎被蔚藍禁止了踏入這個房間。

    她看不透帝王心,只能任由自己這樣像個傀儡一般的活下去,何時死,何時結束。

    可情緒崩潰,發生在這天晚上。

    ……

    「少主。」

    隱聽到外面的聲音,她睜眼,見到門被推開,眼裡滑過一絲痛楚,她抱緊自己的膝蓋,看著那人走進來,一步步走到床前。

    感覺到那人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過去,只能看到蔚藍大致的身形。

    他沒說話,她也不會開口,長久的沉默,氣息壓得讓人沉悶。

    本以為,這次他也會和之前一樣,看她一會兒,便離開,不會說什麼話,可是這次他卻開口了。

    「真的不想留在我身邊?」

    她一愣,神情疑惑,難道他想放她離開了?

    見她沒說話,他腳步移動,慢慢靠近她所在的位置,嗓音低啞,「你想留在誰的身邊?」

    她抬頭看他。

    「李希澈?」他在床沿站定,低頭俯視她,「還是司徒凌月?」

    聽清他語氣裡的情緒,她撇頭,不想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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