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性情中人,人中獸人 文 / 艾月
只是在聽見司華的話後仍舊是緩緩的睜開了眼,對上司華的眼神,紀龍吟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馬上住手。」
司華輕言,倒在他身上的紀冰霖身子也開始微微發冷。
一大一小兩人直視了半響,紀冰霖才緩緩的移開視線,周圍被凍住的物體霎時的恢復了原樣。
司華看了眼懷裡臉色不正常蒼白的紀冰霖,閉上眼微微的驅動著全身的內力,半響紀冰霖的身子才開始微微回溫。
啪的一聲,司華身上的繩索應聲而斷,大家看向他的視線不由的多了一絲驚訝。
「照顧好他。」
司華將紀冰霖的身子放到了紀水柔的身旁,她屬火,這樣對紀冰霖的恢復還是有點好處的。
「你要去哪裡?」
紀水柔抬頭看了眼司華,那風輕雲淡的摸樣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你不是想見你娘嗎?我去給你帶回來。」
說完人影浮動,頃刻司華的身影被已消失在房間內,只剩下那半開的窗一搖一晃。
司華找到紀飛燕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週身散發出一股淺色光圈,司華的眸子在瞬間暗了下來,二話不說的直接用內力護住自己了進去。
抬起手,掌中豁然現出一方淡藍的焰火,隨著他的動作,那焰火居然順著紀飛燕的額間滑入了她的身體。
她身上的光圈漸漸的隱退,只是額間卻浮現出一個花瓣的印記,不過也只是在須臾間便消散不見。
夢境中的紀飛燕覺得自己就要站成門神的時候,忽然一股強大的引力將自己吸了出來,等到她睜開眼的時候,眼簾中映出的是司華那張風華絕艷的面容,只是此刻他額額間卻好像露出了隱隱的汗漬。
「你怎麼來了?他們呢?」
紀飛燕扭了扭身體,居然可以動了,一個翻身坐看起來。
「他們沒事,我們回去吧。」
司華起身,臉上的笑意依一往常溫和。
紀飛燕跳下床跟上,一把抓住司華的手臂,後者只是低低頭瞧了眼兩人緊貼的部分,眼底的笑意不由的放大。
「你這算是投懷送抱?」
司華略帶笑意的聲線在房間裡緩緩裡響起。
……
紀飛燕揚起眸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低級的玩笑。
「你確定你知道那個成語的意思嗎?」
「在我們這裡,一個女人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臂,那就表示她在向這個男人示愛。」
司華的眼神一樣,眸光肆意。
「在我們那裡,一個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臂,只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
紀飛燕沒好氣的說道,卻引來司華一陣低笑。
兩人相攜出門,卻發現客棧裡居然沒有一個人,就連之前的那群黑衣人都不見了蹤影,紀飛燕皺著眉頭。
「他們不會是躲起來了吧?」
沒道理費了那麼大的勁抓住她們就為了讓她睡一覺吧。
司華感受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發現任何陌生的氣息。
咯吱一聲,客棧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紀飛燕一驚隨即的躲在了司華的身後,好歹這個時候還能有個擋箭的。
「敢問閣下是?」
縮在司華身後的紀飛燕聽著聲音覺得分外的熟悉,探頭探腦的伸出自己的脖子,便看見李若塵一身青衣的站在門口,衣服下擺還沾染了不少泥土。
「是你?」
紀飛燕有點驚訝的看著李若塵。
「自是在下,姑娘你也是住在這裡嗎?可否替我喚一下掌櫃的。」
李若塵淺然一笑,言語禮貌。
「掌櫃?估計現在是見閻王去了吧。」
紀飛燕低聲呢喃,看不是那群黑衣人也就慢慢的渡步出來。
「姑娘在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也不知道掌櫃的哪裡去了,一覺醒來就發現這已經人去樓空了。」
紀飛燕眨眨眼,她這說的也不是謊話。
「是嗎?」
「估計這就是個黑店吧,對了,差點忘記大事。」
紀飛燕猛然才想起來還有一群人被關在客棧裡,立馬提起裙擺跑開,只留下司華和李若塵兩人相視無言。
「娘親,你沒事吧?」
紀飛燕急跨進門檻,紀水柔便大喊。
「沒事,你娘我能有什麼事啊,你們也沒什麼事了吧?」
看著已經解開繩索的眾人,紀飛燕問道。
「嗯,沒事了。」
紀飛燕點點頭。
「冰霖怎麼樣了?」
紀飛燕從劉言志的身上將紀冰霖抱回來,好在身上不是很涼。
「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事,不過他是有寒症嗎?」
劉言志盯著紀冰霖的小臉幽幽的問道。
「啊,嗯,他從小身體不好,長大了也就畏寒。」
紀飛燕的眼神一閃,胡亂的答到。
「我們快出去吧,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紀飛燕抱著紀冰霖便往門口走去。
等到大家到達客廳以後,才發現大堂裡多了一個人,不由的皺起眉頭,估計是被這個黑店黑怕了。
「那個,這為是李若塵,是個大夫,曾經救過我。」
聽著紀飛燕這麼一說,眾人才緩緩的放下戒心。
「不知道李公子怎會深夜出現在這裡?」
劉言志幽幽的渡步到李若塵的面前,不甚在意的問道。
「我聽聞邊境上發生瘟疫,便欲前往診治。」
李若塵沒有理會劉言志話語間的無禮,依舊溫和而有禮的回答。
「是嗎?」
劉言志的尾音拖的有點長,那話裡的無限遐想讓紀飛燕不由的白了白眼。
「不就是被黑店給迷暈了嗎?你有必要看誰都像是仇人嗎?你不是自稱大俠的嗎?你的大俠風範呢?」
紀飛燕抱著紀冰霖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這孩子大了就是不好,抱一會就手酸了。
「你!」
劉言志氣急,狠狠的望了眼紀飛燕也就沒再說什麼。
李若塵衝著紀飛燕緩緩一點頭,輕淺的笑容裡帶著些感謝,紀飛燕也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人也十分愛笑,只是他的笑意和司華的笑意相比起來卻十分的不同,司華的笑意是那種七分狡黠三分戲謔,而這人的笑意卻是十成十的掩飾,雖看上去是在衝你笑,不過卻沒有一絲笑意是到達眼底的,這人的心防最重。
雖然和他是有過幾次的見面,不過紀飛燕始終是有點搞不清他的想法。
一大群也沒有在回房間休息,逕自找了個位置做到了天亮,不然誰知道一覺醒來會不會又被綁在某個地方。
「確定要這麼做嗎?」
紀飛燕看了眼拿著火把的劉言志,好歹這也算是個落腳點啊。
「不燒等著下回再被綁嗎?」
劉言志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火把一下丟進了客棧,被潑了酒水的木材頃刻間便火光躍丈。
「真是渾身不舒服的一晚。」
劉言志皺著眉頭幽幽的說道。
「生活其實很快樂,就看你站在什麼角度看,你就當做是免費體驗一把半夜驚魂,現在還可以欣賞這麼一副壯觀的景象不是嗎?」
紀飛燕揚揚嘴角,能這麼安然無恙的出來她已經是謝天謝地謝菩薩了。
李若塵彷彿是聽到了紀飛燕的話,視線探究的落在她身上。
「好了,我們走吧,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紀飛燕拍拍手,牽著紀冰霖大步的向前,或許是那燦爛的笑容感染了眾人,大家忽然覺得這坎坷的一夜也不算什麼了。
「那在下就在此和各位分道揚鑣了,紀小姐,我們後會有期。」
看著那翩然而去的身影,紀飛燕微微的有些晃神,總覺得他那句後會有期莫名的奇異。
「看什麼呢?那小子一看就不簡單,絕對不會只是個普通大夫。」
劉言志順著紀飛燕的視線望去,那青色的身影早已步出了眾人的視線。
「人家當然不是個普通的大夫,他可是神醫。」
紀飛燕白了劉言志一眼,而後拋開心底那絲異樣。
……
完顏鏡跟在他們後面,聽著那清脆的聲音,視線空繆。
「王爺。」
忽然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侍衛上前,手上還拿著一張紙條。
完顏鏡收回視線,展開那紙條,眼神霎時一變,轉眼間那紙條便在他的掌中化為灰燼。
「那邊急招王爺回去?」
管家看著完顏鏡的樣子,事情猜了七七八八,這信鴿也只有那個人才有。
完顏鏡不回話,只是視線卻一直跟隨在紀飛燕那飄揚的身影上,道不出的糾纏。
「王爺,要不要……」
「不可輕舉妄動。」
完顏鏡一揮手阻擋了管家的話,邁著步子便跟了上去,看著這個摸樣的完顏鏡,管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雙透盡滄桑的眸子裡面情緒起起伏伏。
「有沒有覺得這路越走越陰森?而且兩旁還多了好多紙錢。」
紀飛燕有點心毛毛的看著滿路的紙錢鋪地。
「鬼節將至,這也於情於理。」
司華瞥了眼紀飛燕,淺笑道。
鬼節?清明節嗎?在紀飛燕的記憶裡,對於清明節的概念就是那天可以休息,她一個孤兒也沒有人需要她去掃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鬼節不僅是祭奠死去的人,還有為活著的人祈福。」
劉言志一溜煙的竄上來,從一側的樹上取下一朵白色的剪紙花。
「是嗎?那你是不是也該買朵花祭奠一下你那些逝去的愛情啊。」
「你這可就不對了,男歡女愛這東西本來就是沒有保質期的,尊隨本性,這才是性情中人。」
劉言志一點都不在意紀飛燕話裡的擠兌。
「性情中人?我看你就是人中獸人。」
一行人越晚裡走越不對勁,就算是鬼節將至也不至於將整個村子都成紙錢滿天飛的摸樣吧?而且現在誰不說是艷陽高照,但也沒至於到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這實在是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