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愛到深處是癡兒 文 / 艾月
「你們那?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個身份不迷的女人,真不知道你身上有哪點入得人眼的,哦,我聽說在邊境有些隱落的部落,他們懂得如何攝人心魂,紀姑娘你是不是恰好就是那群人呢?」
完顏昀的話說的風輕雲淡,可在一旁聽的楊雲靈卻膽戰心驚,皇帝哥哥不是還想找她的麻煩吧。
「是嗎?這我倒是第一次見聞,不過他們若真是有那般本事,又怎麼隱落與邊境呢?很是奇怪。」
紀飛燕若有其事的思考著,彷彿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完顏鏡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
完顏鏡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卻唰的一下被人推開,還被等紀飛燕反應過來,自己便已經被人給撥到了身後。
「皇上撇下一干眾臣出宮,現下宮內已是一片混亂,若是皇上玩夠了便回宮吧。」
完顏鏡視線緊緊的盯著完顏昀,語氣堅定。
「皇兄,你倒是來的挺快的,我以為這次你肯定是要費點功夫才能找到我呢。」
完顏昀絲毫不在意完顏鏡強硬的態度,反而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看向完顏鏡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鬧夠了就回去,大臣們還在等你。」
紀飛燕被完顏鏡隔斷了視線,不過她卻依舊能感受到完顏昀不時向她撇過來的視線,不是單純的敵意,但也稱不上和善。
「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朕自然是會立刻回宮,只不過我瞧你身後的那位姑娘面善的很,皇兄能否讓我帶她進宮玩幾天?」
……
紀飛燕一陣汗顏,這皇帝是這麼當的嗎?帶回宮玩玩?當她是小狗還是小貓啊?
「皇上。」
完顏鏡的語氣頓時的沉了下來。
「好好好,朕不要就是了,小雲靈,陪朕回宮吧。」
完顏昀站起身,淺淺的瞥了眼被完顏鏡護在身後的紀飛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被點到名的楊雲靈,視線來來回回的在完顏鏡身上打轉,最後終於是一咬牙一跺腳,追著完顏昀跑了出去。
「以後雲靈要是再帶你去見什麼人直接拒絕。」
完顏鏡轉過身一臉青色的看著紀飛燕。
「額……你知道我只是個普通小百姓,她一堂堂郡主,我這是細胳膊拗不過粗大腿啊。」
紀飛燕眨了眨眼表示她的無辜。
「你要是玩夠了,就收手吧。」
「啊?」
紀飛燕有些疑惑的望著完顏鏡,這麼沒頭沒尾的話要她如何接下去。
「最後一輪決賽的都是些高手,賽場上刀劍無眼,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這是紀飛燕才想明白完顏鏡說的是啥。
「之前雲靈也是你故意透露信息給她的吧?我就說她那麼個小心眼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不過我今天仍舊是一樣的話,我是不會放棄的,再說,上場的人也不是我啊。」
紀飛燕笑的沒心沒肺。
「你就那麼想要那顆珠子?」
完顏鏡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給他惹事。
「是,我一定要拿到。」
這是她能為冰霖唯一做的事了。
「你退出比賽,珠子我來想辦法。」
完顏鏡的聲音裡透著絲疲憊,彷彿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妥協一般。
紀飛燕倒是沒想到完顏鏡會這麼說,就算她跟那個唐詩如的身體一模一樣,但是經過這麼長的時候相處,若是這兩人之前真的相愛,他怎麼可能會瞧不出她們之間的不一樣?雖是同一個軀體,但靈魂卻完完全全是不相同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完顏還要做到這一步,難不成他對那個唐詩如的愛已經到了超越靈魂的境界?
「完顏鏡,你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或許這具軀殼迷惑了你,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是有感覺的,我不是唐詩如。」
紀飛燕一字一頓的說道,完顏鏡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只是後果她也承擔不起。
「本王沒有什麼感覺,既然你不喜歡做唐詩如,我就隨你做紀飛燕,但是,不要想著再一次從我身邊離開。」
完顏鏡眼神中的堅定紀飛燕看得清清楚楚,只能是長長歎一口氣,果然是愛到深處皆癡兒。就算是現在她跟他說她不過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魄,他也是不會信的吧。
紀飛燕坐著完顏鏡的馬車回到客棧,一路上自然是受到了不少的注目禮,仙子阿就算是她想要低**況都不允許啊。
要知道完顏鏡在整個大陸都風名遠播,不僅容顏出眾,就連領軍打仗的本領都是出神入化,八方大陸不知道有多少妙齡少女對他暗送芳心,大家也皆知他從不近女色,府上就是連侍妾都沒有,這回居然有人從他的馬車裡出來,還是個女子,自然是謠言肆起。
更有有心認識認出紀飛燕便是之前與完顏鏡一同用餐,被他的管家喊王妃的女子,現下整個京都都是少女們碎成渣渣的小心肝,可當事人卻還半點都不知曉。
「娘親,你是要出軌了嗎?」
飯桌上,紀水柔盯著紀飛燕的臉看了半響才終於將憋在心裡的話吐了出來。
噗……
紀飛燕剛喝進口的湯瞬時的全部奉獻給了面前一大桌菜。
「咳咳……」
紀飛燕有點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脯,看著造成這一慘劇的罪魁禍首紀水柔小童鞋。
「誰跟你說我出軌的?還有出軌難道不應該是拿來形容已婚人士的嗎?」
「你的意思就是表示謠言都是真的了?」
紀水柔那小眼神霎時的冒著精光。
「什麼出軌?什麼謠言?你每天都在打聽些什麼。」
紀飛燕結果紀冰霖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這種較為深刻的話題實在是不適合在飯桌上談,特別是現在一整桌的人都用一種怨念的眼神望著她。
「雖然司華爹爹人不在這裡,可是還有我們在啊,娘親,你當真是要去當那個什麼王妃嗎?雖然你要是當了王妃,我以後就是郡主了,不過我們已經有了司華爹爹了,這樣半途拋棄真的沒事嗎?」
……
紀飛燕拈著手帕的手霎時青筋四起,眼神頃刻火光奕奕。
「誰造的謠?」
「咦?阿姐你不知道嗎?現在整個帝京的人都知道了啊,我今天出門去買東西,那老闆還認識我,說我是王爺的小舅子要給我算便宜點呢。」
月夕老老實實的回答。
唧唧……
小七也突然加入了聲討,那小短爪衝著紀飛燕直比劃,那手勢她看懂了,赤果果的鄙視啊,她堂堂一人居然被一隻鼠輩被鄙視了。
「小二,將這些菜撤下去,重新換幾盤上來。」
紀飛燕深吸一口氣,懶得搭理這群小屁孩。
「唉……司華爹爹,你真是可憐,才走了不過幾天自家的娘子就要出牆了,要是你現在能抬頭的話,看一看你頭頂,那是多麼碩大的一片綠色雲彩啊。」
紀水柔語氣哀怨,神情惋惜。
「紀飛燕,我看你是皮癢了,還有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在亂叫別人爹爹,你們都是從我蛋裡蹦出來的,沒爹。」
紀飛燕沒好氣的回道,一想到司華那人走了,居然還把她女兒迷的七葷八素的,她心底就莫名的氣憤不過,單單留下那麼一張紙條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前明明還那麼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拿到九曲玲瓏珠的,現在居然連人影都沒瞧見。
紀飛燕越想越氣憤,到最後已經是沒了一點食慾,放下筷子,起身便離了飯桌,也不管其他人會怎麼想。
唧唧……
小七窩在紀飛燕的肩頭,翻了個白眼,女人果然是種麻煩的生物。
「喂,我以為我看不懂你的表情。」
紀飛燕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台階上,仰著頭看了看頭頂那片蔚藍的天,這個時候他在做什麼呢?
唧唧……
小七也學著紀飛燕四十五度仰望天際,大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師傅,師傅,你看小魚新畫的畫,我明明畫的就是條魚,可是呼嚕卻硬說這是只火雞。」
綿綿軟軟的聲線傳來,紀飛燕才發現自己有進入了那個夢境,看著四周景色,竟還覺得熟悉可親起來。
……
屋內沉默了片刻,才有聲音緩緩的傳來出來。
「小魚還是彈琴給師傅聽吧。」
呵呵……
紀飛燕飄在半空中啞然一笑,能讓她師傅說出這般話來,估計那小姑娘的畫技著實已經上升到一個境界了。
「真的啊?我這就去拿星芒,師傅你之前教我的曲子我有好好的練習。」
那小女娃的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喜悅,壓根將畫的事情丟到了腦後,也不去糾結那畫的到底是金魚還是火雞了。
不過片刻,屋內便傳出來一陣琴聲,雖說不上是什麼高山流水天籟之音,倒也是可圈可點,看來那小姑娘還真沒誆她師傅。
「師傅,怎麼樣?」
一曲完畢,那小姑娘語含期盼的問道。
「嗯,之後就這樣一直練下去吧。」
那師傅的聲線裡多了幾分淺笑寵溺。
「嗯,小魚會一直努力的。」
「咳咳……」
紀飛燕的笑容頓時被那突如其來的咳嗽聲給擊碎,她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竟也隨著那忍耐的咳嗽聲一陣一陣的刺痛。
「師傅,你怎麼了?血,師傅你流血了……」
眼前的景象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可紀飛燕卻依舊能聽見那小姑娘驚慌失措的哭喊聲。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淡淡的曙光從窗外傾瀉進來,隱隱約約的映照出某個修長的身影。
「我回來了……」
那充斥著磁性的聲線竟和夢中的那個聲音漸漸的重合,紀飛燕張了張嘴,喚出某個名字。
啪的一下,一隻小短爪直接揮向紀飛燕的臉蛋,那瞬間的刺痛讓紀飛燕的思緒一下子聚攏了起來,捏起小七的一撮毛直接往床角丟了過去,再扭頭,那窗前哪裡還有半個影像。
重新躺回穿上後卻再沒了睡意,一向把睡覺和吃飯看做生命意義的紀飛燕第一次覺得床對於她的魅力縮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