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終結 文 / 艾月
「你一直都只知道我在你和你阿姐身上下了毒,卻不知道我在她的身上也下了跟你一模一樣的毒,不是一種,是九九八十一種。不過我每半年便會給她一種毒的解藥,只可惜她卻從未吃過一顆。你上次吃的便是你身上最後一種毒的解藥,不要你以為你能成功的啟動羅盤嗎?不過她也算是因禍得福,她現在的體質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呢。」
整個場地裡只有離若那詭異至極的笑聲,月夕定定的注視下地下那抹身影,輕啟唇齒。
「三劍。」
呵呵……
衣袍下的水琴嘴角幽幽的扯出一個弧度,頃刻拼勁全力的朝著離若撲去,被她握在掌心的劍在接近離若的那一刻遽然掉了個頭,劍尖直直的對著她自己的心臟。
噗嗤一聲,是長劍沒入肌膚的聲響,而那劍柄正好抵在離若的手上。
「我知道……你早就明白一切,算計了好了所有,武功我比不過你,計謀我也贏不過你,只是……我對你的習慣卻比你自己還要熟悉的多。劍柄在你手上,這一劍是你刺的……」
水琴的臉上終於是揚起一抹笑意,她總算是贏了他一次。
「你是如何知道刺穿了你的心臟你才會死?」
離若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是更加好奇水琴是怎麼知道的,他之前明明已經讓她充分的相信她是死不了的。沒理由會失敗。
「你不是一直自詡為神嗎?那就自己……去算吧……」
水琴狠狠一退,那柄長劍便豁然的從她身體裡退出,沒有了支柱,水琴的身子軟軟的跌了下去,卻在最後一刻被攬入一個溫潤的懷抱。
帽袍滑落,顯露在眾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張乖巧可人的小臉,長老的詛咒會在瀕死前而消散,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水琴,只是紀飛燕從來都沒有想過水琴竟然會是這麼一副鄰家小妹妹的摸樣。
「真好,最後還能讓你……再看一眼我的容貌。」
水琴滿足的倚靠在月夕的懷裡,臉上的笑意甜美的讓人心疼。
「我好不好看?」
月夕緩緩的點點頭。
「以後真的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我們認識了那麼久,可真正的在一起的時間卻那麼短,而且……那個時候還是我最醜的樣子……」
水琴的語氣滿是小女孩該有的嬌嗔。
「你以前也不醜。」
「才不是,那個時候的我……又瘦又小,你第一次見我還叫我小弟弟,明明……你自己也不過只比我高一個頭……」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水琴嘴角的弧度愈發的上揚。
「月夕,我真的……真的好捨不得你,無論多痛多難以承受,只要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就都可以忍下來,我……我不想去沒有你的世界,一點都不想。」
水琴緊緊的環住月夕的腰,那滾燙的淚水在瞬間便侵透了他的衣襟,紀飛燕眼眶泛紅的望著那個拼盡全力擁著月夕的身影。她從不知道一個人用情可以深到這個地步。
「我會等你回來。」
月夕抬起手環住懷裡的身影,這個身子瘦小到讓他心驚。
「下輩子,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找到我,一定要!」
「嗯。」
少年堅定的聲線讓水琴的眼底染上了層層絢麗,她知道他答應過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所以我們現在不是分別,是為下次更美好的遇見。月夕,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用最美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
到那個時候,你沒有阿姐,沒有敵人,沒有顧忌,我就是你的唯一,你永遠存放於心尖尖上的人,可好?
水琴的視線開始漸漸的模糊起來,眼前似乎是能看見當初那個衝她伸出手的小小人影,緊緊擁抱的雙手也漸漸失去了力道,只是,我不傷心,我知道我們還會重逢。
「這一次就當是我輸了,不過下一次你們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離若邪魅的掃了眼底下的人,轉身消失在眾人眼前,那詭異的速度讓所有人在度一驚,此次不能將他一居消滅,後面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大的是非。
月夕抱起水琴,一言不發的步下了城樓,甚至是月盈都沒能讓他停留下來。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叛變會是已這樣的局面結束,每個人的心中都對那位堅毅的少女存了幾分敬佩。
然而紀飛燕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當她飄進月盈的房間再沒有見到完顏鏡時,心中一喜。
「你是再等我嗎?」
「我知道你會來的。」
月盈倒了兩杯茶,紀飛燕看了眼仍舊是坐了下來。
「月夕他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天他跟我說你是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月夕他是已自身為獻祭,將自己獻給了邪靈從而獲得易於常人的靈力。」
「危害呢?」
「不知道。」
月盈搖搖頭,這倒是讓紀飛燕一愣。
「你怎麼會不知道?」
「協議的內容只有本人才會知道,而且沒有簽訂者的內容都會不一樣。」
紀飛燕遲疑了半響,想著離若那詭異的伸手。
「這麼說的話那麼離若也是因為這樣得到力量的?」
「嗯。」
「為什麼會是月夕?」
「祭祀殿存在了多久那祭台就有了多少年,只是在祭祀殿的記載中只有三個人成功的從邪靈哪裡得到了力量,一個是祭祀殿第一代的大長老,第二個是離若,第三個就是月夕。我們尋常人的血就算是滴到了羅盤上也不會有反應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都無法阻止月夕的原因。」
紀飛燕沉默了半響,從月盈這裡應該是得不到什麼關於月夕的消息了,只希望月夕能沒事的好。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你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
紀飛燕才剛想走,就被月盈給喊住了。
「你還有什麼事嗎?」
「可不可以放我離開三天?我保證三天後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這具身體仍舊是你的。」
……
紀飛燕一愣,她知道司華將九曲玲瓏珠放在了她的身體,腦海裡有突然響起之前司華對她說的話。
一定不要讓月盈離開你的視線。
她知道司華是為了她好,只是……看著這般的月盈,紀飛燕有點不太好意思拒絕,畢竟這是她的身體,遂當即拍一拍胸脯,豪爽的應下。
「成。」
「謝謝。」
其實月盈是感激的,若不是司華的無心之舉,她不可能還回得來。能夠再見到這些人,再和他們相處這麼久對她來說已經是上天恩賜了。
不是她太過自私,只是她希望自己能再多留一點時間,時間到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紀飛燕有點小鬱結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卻見紀水柔正在收拾自己的小包袱。
「你們在幹嗎?」
「當然是收拾東西啊,司華爹爹不是說等事情結束就可以離開了嗎?娘親你也能馬上回來了。」
……
紀飛燕瞥了眼司華所在的位置,想著要怎麼跟他說現在月盈已經和完顏鏡離開了呢?
「你讓月盈走了?」
……
得,這都省了她再想借口了。
「她說她只要三天,三天後她回來的,再說你身體不是也還沒好嗎,我們就再等三天吧。」
紀飛燕一臉討好的湊到司華的身前,只可惜人家壓根就看不見她那一臉的狗腿樣。
「若是她不回來了呢?你有想過後果嗎?」
司華的話讓紀飛燕頓時一愣,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起來。
「不……不可不能……吧,你不是說她活了多長時間了嗎?」
……
司華把玩著手上的茶杯,默言,好吧,紀飛燕承認她現在想起月盈的話了,那姑娘說如果有九曲玲瓏珠的話她還可以再多待一段時間。
「九曲玲瓏珠哪有那麼好找,你不是都沒有找到嗎?」
「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月盈已經從月夕哪裡得到了另外四分之一的九曲玲瓏珠了。」
……
話說到這裡連紀水柔收拾東西的手都停了下來,一雙大眼直直的望著司華。
紀飛燕嘴角一抽一抽,他的意思是她被人耍了嗎?
「現在還追的上嗎?」
紀飛燕苦笑著說。
「你覺得呢?」
「你既然早就猜到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啊。」
司華淡淡的掃了身邊的空氣一眼,那視線分明是在說,我怎麼想到你會這麼笨。
「那個……一定得要月盈的身體嗎?別的不行嗎?」
紀飛燕做著最後的掙扎。
「非它不可。」
紀飛燕剎那淚流滿面,心中猶如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難不成她就真的要這樣一輩子了?雖說她現在也已經習慣這樣飄來飄去,可是她還是想『腳踏實地』的做人啊!
而身在祭祀殿的月夕背手立在窗前,面前是月盈給他的留書,上面寥寥數語,但卻字字誅心。
或許阿姐是對的,他這一身虧欠水琴太多,他要留在這裡,等著她回來,那個時候他一定會將整顆心都空出來給她,把這一生欠她的全部補上。
與此同時,靈璣官道上,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正急速的行駛著,月盈靠在完顏鏡的懷裡,神情複雜。
「我們就這樣離開沒事嗎?」
「元一會帶雲靈回去的。」
「嗯,完顏鏡,我想看雪,都說漫天雪花飛舞的時候很漂亮,我在靈璣從來都沒有見過雪。」
「嗯。」
完顏鏡應下,隨即吩咐外面的車伕朝北方前進,一點都沒有想到收到他留書的元一和楊雲靈會是什麼的心情。
反正一直到靈璣國君變更數代,整個皇室都有一條絕不和齊國皇室聯姻的不成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