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重傷 文 / 艾月
彭……
紀飛燕的身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強烈的震動讓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抖出來了。
「紀飛燕，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身邊不是總有那麼多人圍著你嗎？讓我來瞧瞧現在的人，還真是好看的緊。」
紀飛燕瞇著眼想要打量清楚跟她說話的人是誰，只可惜她現在不僅耳聰目眩，就連胸口都疼的要死。
「你是誰？」
紀飛燕低聲呢喃道。
「我是誰？呵呵……紀飛燕，你好好看看我這張，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那人低著頭緊緊的注視這紀飛燕，那張蒼白無血的臉在黑夜裡恐怖不已，饒是現在紀飛燕神志不清，仍舊能夠看出來她是誰。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龐青青幽幽的站起身，那張猶如死人一般的臉在燭光下越發的駭人。
「我是死了啊……」
那嘶啞刺耳的聲線讓紀飛燕的思緒暫時的被拉了回來。
「紀飛燕，你難道沒有想過你會在死後遇上我嗎？」
「呵呵……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紀飛燕閉上眼儲存些力氣，要是楊雲靈還有點良心的話，這個時候應該也差不多通知司華他們了，她就是要死也斷斷不想死在這樣的人手裡。
「楊雲靈，你也沒有想過會落在我手上吧。」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記得我跟你應該是沒什麼深仇大恨，最多的不過是聽了個故事罷了。」
紀飛燕覺得她要是在這裡死了絕對是太不值了，俗話說殺人償命，她不僅沒有殺人，還接二連三的受了不少苦，要說心存怨恨的人應該還是她吧。
「沒有深仇大恨？我今天的這個摸樣都是拜你所賜，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我現在拿下你人頭，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就這樣讓你死的，呵呵……」
龐青青的語氣裡有種近乎瘋狂的執意。
「你還真是瘋子……」
紀飛燕閉上眼，心底的痛楚越發的厲害，看來她還真的是要命絕於此了。
「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是！」
「不管是用什麼辦法將人給我保持清醒，九九八十一鞭，鞭子沒有抽完之前絕對不能讓人暈過去。」
「是。」
龐青青幽幽的坐在椅子上，乾枯的臉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那光芒卻像是從煉獄而來，帶著毀滅的瘋狂。
啪……
啪……
啪……
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上，起初還能感受到痛意的紀飛燕到後面連一點知覺都沒有。
司華……司華……
紀飛燕迷迷糊糊的只一下一下的重複心底的那個名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忘記這蝕骨的痛意。
「主人，八十一鞭已經盡數打完。」
「嗯。」
龐青青渡步到紀飛燕的面前，現在人已經之間出氣不見進氣，她身上本就有她下的毒，現在經過這麼一頓折騰內力深厚的武林人士都扛不住，她一介女流之輩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紀飛燕，你的命還真是大，這麼樣你都還不死，那你說接下來我們該玩點什麼好呢？」
「主人，不好了，外面著火了。」
忽然有人匆忙的衝進來，一臉驚慌。
「你說什麼？」
「大堂忽然著火了，而且那火詭異的很，越澆越旺，現在已經快燒到這邊來了。」
那人語氣急促，那火著實是邪乎的很，已經有好些個兄弟被火給吞噬了。
「一群沒用的飯桶，還杵在這裡作什麼？趕緊去滅火！」
龐青青瞪著眼，那眼珠子似乎是要掉出來一般。
「是！」
滅不了的火……
紀飛燕嘴角微微上揚，要是能在離開之前還可以見到那三個孩子一面也算不錯。
「紀飛燕，你以為那群人救得了你嗎？這些鞭傷要不了你的命，可我給你下的毒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我現在不會殺你的，我會等到你自己受不了的那一天。」
哈哈……
整個空間裡都迴響著龐青青那刺耳的笑聲，紀飛燕艱難的睜了睜眼，面前似乎是出現了她家的那三個小娃，好像還有一大坨白色的身影，那個灰色的是小七嗎？
紀飛燕想睜大眼好好瞧瞧，只可惜身子卻再也扛不住，張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到最後仍舊是沒有來……
紀飛燕又陷入了一個夢境，只是這次的夢境裡卻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漆黑寂繆的一片，這裡沒有聲音，沒有生命，沒有時間，除了她什麼都沒有，彷彿是置身了一個永劫之地。
「娘親，你醒醒，不要睡啊。」
紀水柔一臉驚慌的搖著紀飛燕的身體。
「讓我替娘親看看。」
紀冰霖從閃電的身上翻下，快速的走到紀飛燕的身邊。
「可是你的身體……」
紀水柔既擔心紀飛燕的傷勢，有害怕冰霖的身子承受不住。
「我不會有事的，最多不過是寒症發作罷了。」
說著紀冰霖抬起自己的雙手，那手掌上頓時聚集了一片溫和的光芒，光芒隨著時間漸漸擴大，最後將紀飛燕整個人都包含在其中。
紀水柔眼神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的巡視，就怕出一點的差錯。
隨著時間的流過，紀冰霖的身子依舊開始有些搖晃。
「冰霖，你快住手，你已經承受不住了。」
只是紀冰霖卻彷彿一點都沒有聽見紀水柔的聲音，仍舊是暗暗地施工，那張小小的臉已經慘白如紙。
紀水柔一看不對勁，隨即抬手直接的一掌劈暈了他，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和冰霖兩個人都出事。紀水柔將紀冰霖輕輕放在地上，俯身探了探紀飛燕的鼻息，好在雖然微弱，不過總算是還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怎麼樣？」
隨後趕來的紀龍吟也是一身狼狽。
「閃電，你帶小七回去叫人過來接應我們。」
紀水柔順了順閃電的毛髮。
「一定要快，知道嗎？」
嗷嗚……
像是感受到小主人的悲哀，閃電低聲嗚咽。
「去吧。」
紀龍吟在原地愣了半響才緩緩走到紀飛燕的身邊，在探測到還有氣息後瞬間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他們一路闖來早就已經靈力用盡，能夠堅持到現在不過是在硬撐。
「娘親，你可要堅持住，你說過不會再丟下我們的。」
紀水柔趴在紀飛燕的一側，用衣袖細細的擦拭著紀飛燕臉上的血跡。
等到閃電帶著劉言志等人趕來的時候，幾人皆是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最為駭人的便是中間的紀飛燕，身上的衣裳幾乎已經被血給侵透，臉上也多了數道鞭痕。
完顏鏡眼神一斂，快步上前小心的將人給抱了起來。
「馬上回府！」
「是！」
劉言志回過神來，也隨即上前檢查那三個小娃的身體，好在都是力竭所致，沒有太大的問題。
由於是完顏鏡帶的路，劉言志也只好帶著人跟著他一起進了王府，不過現在這個狀況去王府要比回客棧好的多。
完顏鏡一回府便立即招來了李若塵和若干太醫。
「治好她。」
等到李若塵到的時候，完顏鏡只說了三個字，不過這份量有多重在場的人都清楚。
「我盡量。」
在整個齊國該這樣跟完顏鏡說話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完顏鏡起身讓了位置，好讓他能夠更好查看紀飛燕的傷勢。
等到司華回到客棧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跨進大門邊倏地的被楊雲靈攔住。
「你有何事？」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一天心神不寧，這會只想趕緊回去瞧瞧紀飛燕，隨即對楊雲靈也帶上了絲不耐煩。
「紀飛燕在王府。」
……
司華的眉頭一皺，眼神瞬間凌厲。
「你去了就知道了。」
楊雲靈的聲線帶著絲嘶啞，不知為何他竟感覺心底那股不安愈發的強烈。
等到司華趕到王府的時候，卻被完顏鏡攔在門外。
「讓開。」
說話間司華衣袂飄飛，已是使上了內力。
「李若塵在裡面給她療傷，你進去能做什麼？」
完顏鏡直直的站在原地，沒有一絲的退卻。
療傷……
司華的心底一緊，怎麼會又受傷？垂在衣袍的雙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頭。
「司華爹爹……」
一醒過來的紀水柔便直直的爬下床過來。
「水柔……」
「司華爹爹，你去哪裡了？娘親被人抓走了，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可是……可是她渾身是血，我怎麼喊都喊不應。」
在見到司華的那一刻，一直強忍的紀水柔終於是已到了極限，一頭撲進司華的話裡，哭的聲嘶力竭，誰都不會知道當她看到娘親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心情。
司華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壓根就開不了口，只能是緩緩的抬起手拍了拍紀水柔的背。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於漫長，就連小七都一臉焉焉的窩在司華的肩頭。
一直到等到暮光沉沉，那緊閉的大門才緩緩打開，李若塵一臉疲倦的出現在門口。
「如何？」
這麼多人中間最先開口的卻是完顏鏡。
「暫時沒有性命安危，只不過她的脈象時強時弱，很不穩定，她體內的毒我暫時還沒有查出來是什麼，這些日子你們仔細點照顧，我會留給你們丹藥，每日三次，無論如何都要給她餵下去，我馬上要去趟靈璣，快則七天，遲則半個月。」
「嗯。」
完顏鏡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李若塵現在這般說了，那麼就必然已經有他的打算了，之後李若塵便火速的離開了王府。
紀水柔早就已經在門開開的那一刻直直的從了進去，可是司華卻只靜靜的站在原地，他神色依舊，眸光未變，瞧上去同平常沒什麼區別，只是只有那藏在衣袍之中緊握的拳頭能夠表現出他現在的情緒。
司華是最後一個走進房間的，也是所有人表現的最淡然的一個，紀水柔早就已經撲在劉言志的身上哭的不能自已。
劉言志看了司華，最後也什麼都沒說的帶著紀水柔走了出去。
完顏鏡冷眼看著司華，神情莫測。
「我以為你能將她帶出王府就勢必能夠護她周全，不過現在看來我是想錯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對於完顏鏡的話，司華仿若未聞，只是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床上的紀飛燕，就連完顏鏡走了都沒有一點反應。
司華緩緩的踩著步子朝著床邊走去，紀飛燕睡的十分安詳，臉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經過處理，可是卻沒有包紮，那猙獰的傷口就那般橫亙在紀飛燕的臉上。
「劉叔叔，娘親會沒事的對不對？」
庭院裡，紀水柔一連希冀的瞧著劉言志。
「嗯會沒事的。」
劉言志低聲回道，只是不知道是話說來是在安慰紀水柔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當時就不該把娘親留在客棧的。」
要是她把娘親也帶出去了那麼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這事跟你沒關係，再說你娘親是你救的不是嗎？」
劉言志拍了拍紀水柔的腦袋，想必在紀飛燕心裡是會為這幾個孩子感到驕傲的吧。
「但是我還是沒能保護好娘親，司華爹爹每次教我們修習的時候都會告訴我們，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我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為什麼娘親每次還是會受傷？」
紀水柔低著頭語氣低低。
「你娘親……她不會有事的。」
遲疑了半響，劉言志仍舊只有這麼一句話，因為他發現其他的話早就已經失去了意義，至少在紀飛燕沒有醒過來之前都沒有意義。
「我以為司華爹爹會看著娘親的，可是……我找到娘親的時候，她一直在喊司華爹爹的名字……」
推門而出的司華正好聽到這一句，正抬起的腳在半空中微微一愣。
「司華爹爹……」
紀水柔有點性子悻悻的喊了一聲。
「嗯。」
「司華爹爹，你今天去哪裡？」
……
「你若是想要給娘親找解藥的話，不應該是探查太師府的嗎？為什麼你這些日子總是往皇宮跑，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比我娘親還重要的？」
紀水柔的問題讓司華一時間難以回到上來。
「我一直以為只要司華爹爹在娘親身邊娘親就一定會沒事的，可現在……司華爹爹，你不是已經找到了比娘親還要重要的事情？」
司華定定的瞧著紀水柔，那水晶剔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堅定，她的性子像極了紀飛燕，有股怎麼拉也拉不住的衝勁。
「司華爹爹，若是你真的有了比我娘親還要中的事情，那麼……以後……就請你不要在出現在我娘親身邊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娘親的。」
……
說完紀水柔便站起什麼朝著房間走去，那小小的背影竟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魄。
「你不要想多了，她現在還沒回過神來，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劉言志看了眼司華，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好好照顧她。」
雖然他很想在她的身側，不過他知道有人會比他更合適，有些東西晚了就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