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偶遇完顏鏡 文 / 艾月
暮色漸漸降臨,林間的氣溫總是要比外面的要低的多,紀飛燕費力的爬起來,她知道要是繼續這麼躺下去,估計就該去跟閻王爺喝茶了。一人一鼠艱難的朝著前面前進。
唧唧……
小七站在紀飛燕的肩頭,一雙爪子直直的指著前面。
又回來了?感情她繞了那麼久有重新回到了原地,紀飛燕靠在一側的樹上喘著粗氣,不過回來就回來吧,至少這裡還算是個平地,總不至於擔心有什麼野獸竄出來。
唧唧……
小七的聲線忽然有些不對勁,那雙眸子在夜色下閃爍著幽光。
「前面是有東西嗎?」
紀飛燕被小七這麼一嚎,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這個時候來個什麼意外,她可是真的就要命絕於此了。
唧唧……
小七示意著紀飛燕朝那邊走去。
「你確定沒有危險?」
唧唧……
小七的聲音提高了些,紀飛燕有點頭疼的揉了揉耳朵,終是買著步子朝著那邊走去,只是越走越發現不對,這個地方雖然跟之前她落下的地方很像,但是顯然這邊要比她那邊大許多,草也要長的茂盛些,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她之前開闢出來的那條路。
等到紀飛燕走到小七所示意的地方時,她只想仰天長歎一聲,天涯何處不相逢啊!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在這種地方這樣情況下都能遇上他!
紀飛燕渾身無力的瞧著面前這個渾身是血看不出死活的男人面前,若是個陌生人她也就拍拍屁股走人好了,可偏偏這是個熟人,還是個熟的不得了的熟人。
唧唧……
小七似乎非常開心,好歹也算是見著人了,雖然不知道這是死人還是活人。
紀飛燕遲疑了片刻,仍舊是蹲下身伸出手指在完顏鏡的鼻尖探了探,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完顏鏡!他好端端的一個王爺,怎麼會渾身是血的出現在靈璣?最近也沒聽說他要出訪靈璣啊!
「你說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紀飛燕收回手,好在還有氣息。
唧唧……
自然是要救的,就靠你那智商想要走出這個地方真心是比天下同心果都要難。
……
感受到來自小七的鄙視,紀飛燕本著救人一命勝造十級浮屠的優良傳統,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完顏鏡拖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隨後生了堆火,簡單的替他處理了下他身上的傷口。
不僅有擦傷還有劍傷,咋一看上去還真心有點讓人膽戰心驚。
呼呼……
在處理完完顏鏡身上的傷後,紀飛燕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管自己了,縮著身子朝火堆的地方靠近了些,意識便沉沉的散去。心中祈禱著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不然就是做鬼她都不會放過完顏鏡和那只死耗子!
第二天紀飛燕雖然是在渾身酸痛中醒過來,不過好在還是醒了,有時候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生命的頑強力,抬起頭看了眼身側,完顏鏡還閉著眼,紀飛燕有些艱難的爬到他身邊摸了摸額頭,探了探鼻息,一切正常。
唧唧……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紀飛燕扭頭便瞧見小七兩隻小爪子上抱著三五個小果子,一路搖晃的朝著她奔來。然後一臉獻寶的將果子都推到紀飛燕的面前。
「你一大早就去給我找這個了?」
唧唧……
我可是個非常懂事的靈鼠!小七一臉快誇的神情,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當然你要確定你還能在它那圓滾滾的腦袋上找出下巴。
「回去後給你來一頓糕點果蔬大餐。」
某鼠的眸光頓時晶亮,在往後的日子裡找果子的動力更是十足。
紀飛燕笑笑的撿起幾個果子,在衣服上隨便的擦了擦,塞進口裡咬了下,味道還挺甜。
索性紀飛燕身上的傷口不過都是些外傷,雖然到處都是,不過全都沒有傷在要害,處了痛了點,也沒有別的事,相比起她來說,完顏鏡身上的傷就麻煩的多。她身上也沒有藥,找草藥的話也是它們認識它,她不認識它!說不准一個不小心弄錯了,還早點送他去閻王殿。
「喂,他這樣會不會死啊。」
紀飛燕戳了戳蹲在一側的小七,在這裡能商量的也就只有它了,再者這人怎麼說也是它找到的。
唧唧……
死不了。
唔……
小七才嚎了幾聲,那邊便傳來幾聲細微的呻吟聲,紀飛燕頓時眼睛一亮,立馬的撲了過去。
「完顏鏡,你活過來了沒有啊?」
完顏鏡有些困難的睜開眼,只覺得有點身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讓原本就隱隱作痛的頭越發的難受,刷的一抬手將紀飛燕的頭狠狠的按在自己的懷裡。
呼呼……
這樣好多了。
唔唔……
小七抬起爪子裝模作樣的摀住自己的眼睛,只是那縫隙卻比它那雙眼都要來的大。
「喂……完顏鏡,你趕緊給我放手,唔唔……」
被按在懷裡的紀飛燕費勁的掙扎著,她這沒被摔死,是要被完顏鏡給悶死嗎?好在完顏鏡這會受了傷,沒什麼力氣,掙扎小半會也就自己鬆開了。
紀飛燕一得到自由後便立即的倒退了好些步,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珍重生命,遠離完顏鏡!
「紀……飛燕……」
完顏鏡看著面前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略帶遲疑的喊道。
「謝謝你還記得我,不然我剛才要是真被你掐死了,碑上連個名姓都沒有。」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很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紀飛燕沒好氣的說道。
完顏鏡看了眼紀飛燕,沒有再說話,只閉上眼回想了下昏迷前的事情。
「喂!我跟你說,你可別死啊,我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把你救活,你要是就這麼死了,誰帶我出去啊!」
看著沒有忽然沒有反應的完顏鏡,紀飛燕心有岌岌的說道。她可不想在這麼個鬼地方和具屍體相依為命。
「別吵!」
完顏鏡的兩個字瞬間讓紀飛燕安靜了下來,誰讓她這個時候只能靠他呢。
「喂,你不是應該在齊國的嗎?怎麼會到靈璣來?而且還弄成這麼個模樣?你們齊國發生叛變了?」
紀飛燕安靜了半響便又忍不住開口,這樣的環境下要是再不出點什麼聲響實在是太詭異了。到是原本緊閉雙眼的完顏鏡在聽完她的話後猛然的睜開了眼。
「你說這裡是靈璣?」
一雙眸子在火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是啊,我掉下來的時候確實是在靈璣境內,我總不至於一下子從靈璣摔到了齊國吧。」
……
紀飛燕的話才說完,兩人之間便又陷入了一片沉靜,紀飛燕有些遲疑的瞧著完顏鏡那愈發難看的臉色,不著痕跡的朝著旁邊挪了好些距離。
「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完顏鏡抿著嘴沉默不語,他記得他明明是叫人送他回國,看來連那群人已經被買通了。
「沒事,只是你怎麼會掉下來?」
對於這個問題紀飛燕只能無語問蒼天,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為了只耗子然後摔下來的吧?偏偏罪魁禍首現在在齜著牙一臉看好戲的蹲在一旁。
「這個說來就話長,所以為了保持體力我們還是不要說了,不過,你堂堂一國王爺失蹤,應該有人會來找吧?」
紀飛燕眼神晶亮,現在她就只期望完顏鏡的人能盡快趕來了。
完顏鏡定定的看了她半響,悵然歎息的說道。
「這三年你都在做什麼?從來都沒有關心過現下的局勢嗎?」
呃……
紀飛燕悠悠的望了眼天,她一介女流之輩,既不是高官貴人又不是皇親國戚,她關心那個東西做什麼?
「現在四國的局勢雖然表面上看上去相互制衡,但是背地裡卻危險暗湧,我接到消息,西亞和北朝正暗中聯盟,這一次我是暗中出訪,卻不料在半路遇襲。」
完顏鏡的話讓紀飛燕一愣,她到時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被複雜。
「那你出現在靈璣不會也是他們的安排吧?你要是再靈璣境內出現什麼差池,齊國定然是不會罷休,這麼說他們就能坐收漁人之利了。」
對於紀飛燕的分析,完顏鏡到是保持默認,能想到這一層她到還不是笨到無可救藥。
「所以現在的第一要事不是從這裡出去,而是要先養好傷。」
完顏鏡語氣有些漂浮,看上去似是沒什麼氣力了。
「可是現在這邊什麼都沒有,你身上的傷口我也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你確定不會有什麼事嗎?」
紀飛燕猶豫的看了眼完顏鏡,原本還想著要靠他出去,現在才明白她這壓根不是撿到了一個機會,完全是一個燙手山芋嘛!
「這林中應該有不少的草藥。」
……
紀飛燕嚥了嚥口水,有些氣虛的說道。
「有我也不認識……」
「原本就沒打算讓你去找。」
完顏鏡一本正經的衝著紀飛燕說道的讓她去找,說不定都不用等著被外面的人殺人滅口了。
……
摔!果然是不能好好的交流,紀飛燕咬咬牙,古人有雲,忍無可忍之時咱咬牙繼續忍!
外面的情況和紀飛燕推算的差不多,在紀飛燕消失的第二天,齊國的人便找了過來,兩國的形式一觸即發,元史羽也是忙的焦頭爛額,不得不將原本派出去搜查紀飛燕的士兵全都調了回來。
「月夕,你可有你阿姐的消息?」
祭祀殿裡元史羽眉頭緊皺的問道。
相比起元史羽月夕的神情也沒有好太多,一雙眸子緊緊的注視的窗外,隱藏在寬大袖口的手掌在不自覺中已經握成了拳頭。
「我現在只能感受到阿姐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若是他能出去他一定會找到阿姐。
「現在齊國的人就住在皇宮外,完顏鏡當真是在靈璣境內?」
聽到月夕的話,元史羽到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紀飛燕暫時沒有危險的消息到是給了他一個安慰。
「占卜不到任何信息。」
……
月夕的話讓元史羽眼神一斂,若是連月夕都占卜不到,那麼就只有兩個結果了。一是那人已經死了,二是此人乃帝星之命格。現在元史羽到時寧願完顏鏡是第二條了。
「月夕舅舅……」
元史羽前腳才離開,紀水柔等人便一臉沮喪的找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司華。
「怎麼了?」
瞧著面前的三個小孩,月夕的神情不由的便的柔和起來。
「娘親還是沒有找到嗎?」
紀水柔的眼神晶亮,裡面滿是期盼。
「放心,月夕舅舅一定會替你找到娘親的,你相不相信月夕舅舅?」
看著月夕紀水柔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她知道月夕舅舅是真的待娘親好,只是……娘親什麼都不會,現在不僅司華爹爹不在她身邊,就連他們都不在她身邊,她一個人要是遇上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
「阿默和你劉叔叔已經出去找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這個時候月夕也只能這般安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拍了拍紀水柔的頭頂。只是當眼神對上司華之際後卻不由的陷入一陣沉思,這件事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對於他的身份月夕倒是愈發的難以捉摸。
「司華爹爹,你說娘親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會不會像你一樣離開那麼多年?」
從月夕那邊回來後,三個小娃娃的情緒便不太高,因為現在局勢緊張,月夕下令不准他們離開祭祀殿,所以就算是他們想要出去找娘親也不可能。
司華的身形微微一頓,被紀水柔牽著的手一轉便將那小手緊緊抓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相信你月夕舅舅,相信你劉叔叔,相信阿默,更應該相信你娘親,她絕對不會忍心放你們單獨在這的。」
司華的聲線溫溫潤潤,卻又蘊含了無數的力量,是那種可以直入人心的堅定。
「嗯!我相信娘親。但是……司華爹爹,你為什麼要讓娘親和我們等那麼久?」
紀水柔仰著腦袋注視著司華的面容,不知道為何她總是覺得現在的司華爹爹和三年前的有點不一樣。
「因為……需要時機……」
司華的話紀水柔聽不大懂,不過她也沒追問下去,畢竟只要現在他們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