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會成為我的王妃嗎? 文 / 艾月
五天了!紀飛燕坐在洞口邊上百無聊奈的揪著草玩,身後的山洞裡完顏鏡正在調息養傷,這個洞口是紀飛燕無意間發現的,雖然簡陋了點,磕磣了點,但
是好歹能算遮風擋雨了。只是這一住下來就是五天,看著完顏鏡那個模樣,紀飛燕也不敢隨便的打擾,可這要是讓她一個人離開她又不認識路,這一拖就是五天,她都快成為小七的伴了,每天啃果子啃的牙齒痛!
「小七,你當真是找不到路嗎?」
紀飛燕地五百三十二次問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小七是在忽悠她?司華在的時候它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現在跟著她就當真成了只只會吃的耗子了?
唧唧……
小七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隨後抱著懷裡的果子掉了個頭,直接拿屁股衝著紀飛燕,顯然一副不想繼續交談的神情。
「喂,我說你要是覺得帶著我走不出去的話,你可以先資格回去給水柔他們報個信嗎?我消失了這麼多天,他們現在一定很擔心。」
紀飛燕表示她的語氣絕對是滿分,奈何面前的這只死耗子居然仍舊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呼呼……
紀飛燕靠在壁巖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頭頂的天空湛藍的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視線隨著那些漂浮的雲朵竟然奇跡般的淡然了下來,這個角度這個情景,甚至是連這微風都像極了往日痛司華坐在房頂時所見識的一般。
小七動了動耳朵注意到紀飛燕沒有聲響後遲疑了片刻仍舊是探頭瞧了瞧紀飛燕,在發覺某人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之後,終於是全心全意的享用著自己懷裡的同心果。
當完顏鏡睜開眼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麼一副佳人閒靠,展顏沉思的畫面,只是紀飛燕眼底那抹苦澀卻讓完顏鏡的眼神在一瞬間便的莫測起來,這三年裡隨著局勢越發的緊張他根本沒有分身可以陪在她的身邊,又或者是害怕見到她眼神裡的那抹堅定。
只是這三年裡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無比,莫說她去過哪些地方,就是連她一餐吃了多少他都瞭如指掌,只是這要是讓她知道了怕又要瞎鬧一番了吧!
起身緩步朝著洞口走去,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那聲響終是將某個已經神遊天外的女人的思緒給引了回來。
「你醒了?」
紀飛燕看了眼完顏鏡,隨即的站起身拍了拍手,臉上已然沒有方才情緒,彷彿那不過是完顏鏡的錯覺一般。
「嗯。」
完顏鏡看了她一眼,最終只淺淺的應下。
「那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紀飛燕的眼底一亮。
只是那滿是期盼的眼神卻讓完顏鏡神情一暗,語氣也便的僵硬起來。
「先前我已經探查過了地形了,想要從這裡上去的唯一辦法就是從原路上去。」
原路上去?
紀飛燕眨了眨眼,他說的原路應該不是她想的那個吧?
「你的意思是……」
紀飛燕保著最後的幸運問道。
「從懸崖下上去。」
……
紀飛燕花了老半天的時候將完顏鏡的這句話消化掉,頓時只想要直接撲上去掐死他算了,感情她在這裡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他這麼久,到頭來他居然就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她。
「我要是能上去的話,你覺得我會在這裡和你耗這麼久嗎?」
紀飛燕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當然你可別理解錯了,她這絕對不會是害羞,顯然是被氣的!
「我現在的功力只恢復了三成。」
相對於紀飛燕的憤憤不滿,完顏鏡到時顯得淡然的多。
「然後呢?」
「若是只有我一個人勉強能上的去,但加你一個……」
完顏鏡看了眼紀飛燕,後面的話全然的隱匿在唇齒間。紀飛燕的額角一跳一跳,他這話的意思是她耽擱了他嗎?也不想想是誰救的他!
完顏鏡也不管紀飛燕的內心如何的洶湧澎湃,理了理衣襟便朝著洞口走去,這一舉動頓時讓紀飛燕那些個小九九化的煙消雲散,一轉身隨即的追了上去。
「喂,你要去哪裡?你堂堂一國的王爺不會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吧?」
……
紀飛燕唰的一下緊緊的揪住了完顏鏡的手臂,那架勢大有你就是打斷我的手也不會鬆開的跡象。
「放手。」
完顏鏡的聲線帶上點情緒,只是現在的紀飛燕卻絲毫沒有腦容量再去計較這個。
「不放!」
說著還不忘愈發抓緊了完顏鏡的手臂,那模樣看的小七一陣直搖頭,現在它只希望某人能夠早點回來,不然就算它是一隻絕頂聰明的靈鼠也防不住這麼多挖牆角的。
……
完顏鏡的身子頓了頓,最後也就只好邁著步子朝著前面走去,只是眼前的景色卻愈發的陌生,這根本就不是懸崖的方向。
「喂,你這是要去哪裡?我們不去崖底嗎?」
紀飛燕有些疑惑的問道。
「誰告訴你我要去崖底的?」
呃……
好像還真的是沒有說過,意識到有些不對的紀飛燕隨即的鬆開了扣在完顏鏡手臂上的爪子。
「那個……不好意思,我以為你要……」
紀飛燕咧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衣帶,原本素白的衣裳現在已經全然沒了本色,完顏鏡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伸手一把拽過她的手,拉著人便往前方走去。
「喂喂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完顏鏡,慢點,慢點,我跟不上了。」
對於完顏鏡這般的性子,紀飛燕只能表示生活過的很跌宕,因為你壓根就不知道下一步他會做什麼。
噗通一聲,紀飛燕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甩了起來,下一刻便隨即的墜入一片池水之中。
咳咳……
紀飛燕好不容易站起身,這突然被人丟進水裡,整個人不住的咳嗽起來。
「完顏鏡,你瘋了啊!」
「你該洗一洗了。」
完顏鏡也沒在理她,只淡淡的瞧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只留給紀飛燕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弄的她一臉的莫名其妙,感情他拽著她走這麼遠就是為了讓她洗個澡?他這是在嫌棄嗎?
紀飛燕倒是沒有忘記完顏鏡那喪心病狂的潔癖,這些日子怕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了吧!
想到這一層紀飛燕也就不在意完顏鏡剛才的舉動了,原本她就打算找個地方洗洗,而且這水居然還帶著點點的暖意,不洗白不洗。
等到紀飛燕心滿意足的洗完回到山洞的時候,完顏鏡已經在裡面燒好了火,還在中間搭了根棍子晾衣服,紀飛燕將手上的外套搭在棍子上,挑挑眉,她倒是沒想到他還能做到這一步。
「我說完顏鏡,你要不是每天都板著這麼一張臉,倒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紀飛燕全身舒暢的坐在完顏鏡事先鋪好的稻草上。
在背後的繼續添柴的完顏鏡聽著紀飛燕的話,手上的動作不由的一頓,只不過片刻便又恢復成往日的波瀾不起。
「喂,人長了嘴本就是拿來說話吃飯的,你這樣難道不會憋著難受嗎?」
紀飛燕靠在石壁上,聲線清幽,每天一個人待著真的好無聊,她都快數著手指頭過日子了。
唰的一下,一個黑影從對面丟了過來,紀飛燕眼疾手快的接住,卻發現是最近吃的最多的野果,呆愣愣的瞧著手上的果子半響,紀飛燕才明白過來完顏鏡的意思。
「你這是要我閉嘴嗎?」
紀飛燕怒目而視,只不過某人看不看得見就不得而知了。倒是蹲在一側的小七抱著肚子笑的正嗨。
哼……
有氣無處可出的紀飛燕忽然抓起手上的果子就是狠狠一口,那猙獰的表情好像咬的不是果子而是完顏鏡的腦袋。
「喂,我說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我一個人自言自語真的很沒意思。」
才安靜了小半會的紀飛燕便又忍不住的出聲,只是這次那邊卻淡淡的傳來了一句嗯。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表示同意嗎?」
本來還沒抱什麼希望的紀飛燕忽然精神一震。
「想說什麼?」
完顏鏡挪了挪位置,選了個還算是舒服的動作靠在石壁上,視線剛好可以落在那薄衫後的人影。
「什麼都可以啊,只要你開口說話就好。」
紀飛燕倒是一下就來了興致。她記得之前楊雲靈跟她說過完顏鏡小時候不是個樣子的,只因為那場叛變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紀飛燕雖然無意探究別人的**,不過若是能夠讓完顏鏡放下這一切,說不定楊雲靈那小丫頭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對了,你和楊雲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為什麼你不娶她呢?」
紀飛燕支著下巴,就她來看,楊雲靈也算是個標準的美人了,而且還是一心一意的護著完顏鏡,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他情有獨鍾,一般的男人都會受不住吧!
那邊沉默了半響,就在紀飛燕以為完顏鏡又要陷入沉默的時候,那淡淡的嗓音緩緩的傳來過來。
「就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我才更不能娶她。」完顏鏡頓了頓,繼續說道。「雲靈性子雖然驕縱,可本質不壞,這些年雖然闖了不少的禍,可是每一件禍都是因為我,她以後會遇上更好的人。」
紀飛燕愣了愣,這倒是少見完顏鏡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她可不這麼想,我瞧她大有這輩子非你不嫁的勇氣。」
「她跟我在一起只會跟難受,更何況我的身份……」
完顏鏡的聲音卻說到身份後突然消匿了,在這邊的紀飛燕心也跟著一跳,她倒是還自己楊雲靈跟她說的話,在完顏鏡這裡身份是難以啟齒的痛,就算他能力超群,手段卓越,他也依舊只能是一個王爺。
「你的身份怎麼了?你是齊國堂堂的鏡王,你是齊國不敗的神話,你在齊國人的心裡代表著一種信仰,這就是你的身份,獨屬於你完顏鏡的身份。」
紀飛燕的語氣激動無比,倒是讓完顏鏡愣了半響,她口中的那個人是他嗎?
呵呵……
片刻之後那邊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雖然隔的比較遠,不過紀飛燕仍舊是能感受到他聲音裡的那份愉悅,不由的鬆了口氣,她的話算是被認同了吧!
「那我在你心中是什麼身份?」
唔唔……
紀飛燕的表情唰的一下僵在臉上,她這算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你在我心中就是……完顏鏡,真真實實的完顏鏡。」
真真實實的完顏鏡?完顏鏡有些想笑的反覆琢磨著這句話。
「紀飛燕,若是我在司華之前找到你了,你會不會願意做我的王妃?」
完顏鏡的眼神深幽的彷彿是一潭碧波,那裡面是他最真實的追求,他這一輩子過的太過隨意,很多東西不管是他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全然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便會有人塞到他身邊。遇上她之後他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追求,什麼叫做佔有。這種情緒太過強悍,可是他卻心甘情願的沉溺在其中。
「完顏鏡,這個世界上最難以回答的便是如果,因為從來都不會發生,我現在無論回答那個對你都不公平,不過我想無論有沒有如果,我們都會是朋友。」
朋友?
完顏鏡低著頭,嘴角的弧度在火光下讓人難以捉摸,這就是紀飛燕,哪怕是騙人都不會。
「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和你成為朋友。」
……
「雖然我不過是一介平民,但你也不要這麼直接了當的嫌棄我吧,就算你嫌棄也該放在心裡,這麼說出來就不怕我面子上過不去?當真是一點都不會聊天
,好了,我有點睏了,我先睡了啊。晚安!」
說著紀飛燕迅速的躺下,整個人都繃得死死的,就怕完顏鏡再說出些什麼別的驚人語來,要知道她這小心臟可承受不住,果然還是應該要早點離開。
完顏鏡看著那個假裝躺下的女人,薄唇緊抿著,既然她不想戳破那他就不戳破,左右現在還不是時候,在送走她的那個時候他便跟自己說好這一生再也不去打擾,只是上天不知道是在捉弄他還是給他一個機會。
三年後,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不信什麼命不命的,只是這一次他想就這麼賭一次,為了此生唯一想要爭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