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也不會 文 / 艾月
「完了!」
忽然紀飛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好像還忘了一件大事!
「怎麼了?」
劉言志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我把完顏鏡落下了。」
完顏鏡?
劉言志的眼神一閃,原來完顏鏡真的在靈璣。
「他先去給我打探消息了,我之前遇上你太高興了,忘記回去給他留個信了。」
紀飛燕有些頭疼的看了眼面前的三個小娃,完顏鏡算得上是陪她一同進來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要告知他一聲,況且他現在的處境還很危險。
「將你們之前住的地方告訴我,外面太危險了,我去通知他。」
劉言志思索了片刻便做了決定,齊國的人現在還在觀望,稍有不慎就不止是內亂了,到時候外憂內患,指不準會惹出更多的麻煩事來。
「嗯,好,你見到他後替我跟他說聲謝謝。」
紀飛燕將他們之前住的地址畫下來給劉言志,她也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讓完顏鏡陪著她一起在這裡冒險,在這個時候她不能丟下月夕。
「嗯,我已經讓阿默去通知月夕了,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雖然這是祭祀殿,不過沒有什麼需要還是不要隨意出入。」
劉言志仔仔細細的吩咐了一遍,難保這邊不會有敵軍的人混進來。
「嗯,我保證在你回來之前絕對不走出這扇門。」
紀飛燕舉著手發誓到。
看著劉言志消失的身影紀飛燕心中總有股不安定的情緒,希望完顏鏡能夠沒事。
「娘親,你這些天都是和那個王爺在一起的嗎?」
這邊還沒消停,那邊的紀水柔便一臉八卦的湊了上來。
「我要是回答是你還想問什麼?」
紀飛燕挑著眉看著紀水柔,這孩子是她親手帶大的,她想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呵呵……沒什麼,我這是關心娘親你嘛。」
紀水柔滴溜溜的轉個眼珠,一臉笑意的打著哈哈,有時候她娘親比誰都要精。
「怎麼就你們三個?司華呢?」
紀飛燕環視了四周,居然沒有看到司華的身影,按理他現在應該是要跟他們在一起的啊。
那仨小孩一聽見紀飛燕開始詢問司華全都一副欲言又止,滿面便秘的神情。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出什麼事了?」
紀飛燕皺著眉看著自家娃娃的表情。
「誒呀,娘親,你餓不餓?你才剛回來肯定是餓了,我這就去給你找點吃的。」
紀水柔一接觸到紀飛燕的眼神,隨即的一溜煙的跑掉了。
「唔唔,娘親,我看你衣服髒了,我這就去給你拿件新的。」
紀冰霖衝著紀飛燕甜甜的一笑,隨即跟隨著紀水柔的腳步一道離開,獨留下站的挺直的紀龍吟。
「說吧,你準備要找個什麼理由呢?」
紀飛抱著手臂緊緊的盯著紀龍吟。
躲在屏風後面的兩個小腦袋緊緊的貼在一起。
「娘親會不會直接威逼啊?」
紀冰霖有點擔心的看著跟自家娘親對視的二哥,雖然他這樣臨陣脫逃很沒有義氣,可是相對於要跟娘親說真話他還是不要那點義氣好了,反正二哥義氣很足。
「你覺得龍吟需要威逼才會開口嗎?我干保證他會直接了當的進入主題。」
紀水柔淡淡的掃了眼紀冰霖。
果不其然在紀水柔的話才落音,那邊的紀冰霖便沉沉的開口。
「那個人是假的。」
……
嘶……
嘶……
紀水柔和紀冰霖同時倒吸了一口氣,雖然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他這個果真還是太直接了當了,他們能明顯的感受到娘親身上所散發的溫和氣場全然崩塌。
「慘了……」
紀水柔小聲的嘀咕著,龍吟這顯然是不怕死,明知道娘親找了司華爹爹那麼久,現在居然還這麼說。
「連我們都能夠看出來,想必你早就已經察覺出不對了,我知道你思念司華爹爹,但是替身就是替身,他永遠讀代替不了真人。」
……
紀龍吟還不加餘力的補了一刀,有時候長痛不如短痛,反正遲早是要揭穿的,現在一次性說清楚總比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要來得好。
「他現在人呢?」
紀飛燕愣了半響才緩緩開口。
「走了。」
紀龍吟絲毫沒有退讓,一雙眸子仍舊沉靜如水。
「他眼睛不好,一個人能去哪裡?」
紀飛燕的神情有些恍惚,語氣清幽飄然。
「是少主讓他離開的。」
忽然阿默的聲音插了進來,紀飛燕一臉迷茫的將實現移到她身上。
「月夕?」
紀飛燕低聲呢喃。
「是!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絕對不能不相信少主,少主說他不是就定然不是。」
阿默的聲線堅定,似乎在她的世界裡月夕就是一切。
「他……一個人……」
紀飛燕搖著頭,似乎是在抗拒著某些話題。
「紀飛燕,我以前一直覺得你不值得少主這麼對你,好不容易我將對你有所改觀,不要讓我再對你失望。」
阿默的眸子裡瀰漫了一層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在她深深的看了眼紀飛燕後,轉身離開,當真是來去匆匆。
紀飛燕忽然週身一軟的癱坐在椅子上,整個腦子都是空白一片,現在的她沒有一星半點的思考能力。
「娘親……」
原本躲在一側的紀水柔和紀冰霖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心有默契的走到紀飛燕的身邊。
「娘親,就算你沒有了司華爹爹,還有我們陪在你身邊,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紀冰霖仰著頭一字一頓的說道。
紀飛燕低頭看著他眼底的神情,心頭顫的厲害,猛然回想起這過去的三年,似乎她都從來沒有考慮身邊這三個孩子的想法。
「對不起……」
紀飛燕伸手將身邊的身影都攬進了懷裡,那力度似是要將他們都揉進自己的身體,這種溫暖是她這一生都在追求的,她到底是該有狠心才會遺忘他們這麼久。
「對不起,以後娘親再也不會了。」
這一句並不是安慰面前的三個孩子,而是她自己的決心!
所以當第二天紀飛燕一身水碧色長裙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倒是驚嚇住了不少人。
「怎麼了?我這樣子不好看?」
紀飛燕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打扮,語氣有些遲疑,這三年裡她到哪裡都是一身素白,髮飾也是最簡單的,這會突然間這麼『隆重』,說實話她還真有點不大適應。
「再怎麼難看也比之前那一身白要好看的多,好歹現在算是個人了。」
候玄玉淺淺的瞟了紀飛燕一眼,毫不客氣的攻擊到。說實話他老早就看不慣她之前那副樣子了,雖然在眾人面前總是一副笑語晏晏的模樣,只是大家又不都是瞎子,真心還是假意一看就明瞭。
「我呸,姑娘我從始至終都是人,不想某些人時而是人身,時而是豬腦。」
紀飛燕狠狠剜了候玄玉一眼,一屁股坐在自己孩子中間。
「你!」
候玄玉一張臉再次被慪的通紅,他現在突然覺得她還是不要恢復過來的比較好。
劉言志一直僵在半空的手終於是動了動,滿眼笑意的夾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裡,然後一臉不正經的對著紀飛燕說道。
「對了,我昨天按照你給我地址找到那件房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人了,我也守了一晚上,完顏鏡並沒有回來,想必是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紀飛燕皺了皺眉,按照完顏鏡的性子在沒有見到她之前應該是不會單獨離開的,難不成是遇上什麼事了?
「今天早上我受到消息,說駐紮在外圍的齊**隊昨天晚上帶回了一個人,若是沒錯的話應經就是完顏鏡了。」
元史羽緩緩開口。
「希望是這樣吧。」
聽著元史羽這麼一說,紀飛燕倒是也沒那麼擔憂,再者完顏鏡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經著過一次道的他是絕對不會再讓自己著第二次的。只是紀飛燕絕對不會知道的是他們嘴中的主角此刻正在齊國駐紮的營地裡昏迷不醒。
「軍醫,王爺怎麼樣?」
一元守在完顏鏡的床邊,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擔憂。
「王爺現在身體上的外傷差不多都已經痊癒,只是內傷沒有好好調理進而引發了舊疾,現在急需要藥材。」
那軍醫也是一臉的惶恐,若是王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別說是他的人頭保不住,就連他的一家老小也會隨之喪命。
「需要什麼藥材,我去抓。」
一元看了眼緊閉雙眼躺在床上的完顏鏡,滿臉的懊悔,他明明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卻沒能好好保護好王爺的安危。
「培嬰草,黃龍葉,還有最後一項青璃雪蓮,若是能找到這些藥材,王爺的傷便能暫時無礙,只是這幾味藥材都十分難得,就算有銀子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
軍醫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若是現在在齊國的話,可能還有辦法找到,只是現在他們身陷靈璣,敵我不分,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尋得藥材?
一元默默的將軍醫的所說的藥材一一記在心裡。
「你在這裡照顧好王爺,藥材我會給你找回來。」
一元緊了緊手中的劍,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把王爺的藥材給帶回來。
「是,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王爺。」
一元將營地的事情都安頓好後才火速的離開,現在靈璣國內正值叛亂,裡面混亂不已,想必藥材更是難尋,不過……他知道有一個地方是絕對不會缺少藥材的。
靜謐沉寂的夜晚靈璣皇宮忽然爆發出星星火光,頓時引起一陣驚慌,刺客敵軍叫喚個不停,就連祭祀殿這邊也被驚動了。
「發生什麼事了?」
紀飛燕隨性的批了件衣服,一頭墨發此刻也十分柔順的散在身後,等她到大廳的時候才發現眾人也都在。
「火光的方向大概是在皇宮那邊。」
元史羽臉色不定,只是一雙眸子若有所思的望著那火光的方向。
「火會是誰放的?」
紀飛燕看了眼元史羽的表情,想必這火該不是他放的,雖然現在他這個太子正在被逆反,不過這好歹是他的皇宮,他的家。
「不知道。」
元史羽收回視線,語氣淡淡。
在叛亂發生的第一時間元史羽便已失去了先機,所以不得不在眾人的保護下退居到祭祀殿,而現在霸佔皇宮的自然就是那群逆反者,只是現在還有誰要與那群人為敵呢?又或者這又是弄外一個栽贓陷害,畢竟這個時候大家第一想到的對象必然就是元史羽。
「這火起的太詭異,你們還是趁早做準備的好。」
紀飛燕現在無比慶幸的是她來的早,若是這個時候來指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呢。
「嗯。」
元史羽點點頭,他也知道需要做準備,只是現在他手上的兵力不足,父皇又還在他們手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守。
一時間整個大廳的氣氛都顯得有點壓抑,紀飛燕再心底長長的歎了口氣,她隱約的有種自覺,過去那種平靜祥和的日子似乎是要一去不復返了。
元史羽囑咐了幾句,便勸著大家都回去睡覺,無論如何這祭祀殿還是安全的。
紀飛燕揉了揉脖子,滿臉的睡意盎然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這些年裡那三個娃娃早就已經不跟她睡在一起了,只是在一推開門,紀飛燕便猛然的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還沒來及做出反應,一柄明晃晃的劍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
紀飛燕的睡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元史羽那個烏鴉嘴,前一秒才說完不要出事她這會便出事了。
「那個……咱有話好好說,刀劍無眼,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紀飛燕站的筆直,盡可能的將自己的脖子往後靠。
「紀飛燕?」
那隱匿在黑暗裡的身影語氣一驚,不過就算是只有這麼短短的三個字也足以讓紀飛燕聽出對面的人是誰了。
「一元?你怎能會在這裡?」紀飛燕的語氣更為誇張,不過更多的還是劫後餘生,只是想著便又絕對不對。「那邊放火的人是你?」
一元唰的一下收回自己的劍,身子不由的搖晃了幾下,紀飛燕隨即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你受傷了。」
剛才她推開門察覺不對就是因為聞見了房子裡的血腥味,現在靠這近,那股味道也愈發的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