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有了? 文 / 艾月
紀飛燕又做夢了,她不知道人死了以後還能不能做夢,可是她卻十分肯定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夢境,那個已經許久都沒有回來過的夢境。
夢境裡那個少女一身艷紅的嫁衣,一臉笑意的坐在床邊,床上的男人此刻面色蒼白,只是身上的衣服卻是與那少女一樣的大紅喜袍。
「師傅,你素來都喜歡穿白衣,不過小魚卻覺得你穿這件衣服最好看,當然這並不是因為這衣服是小魚做的才這麼說的哦。」
紀飛燕身子一僵,師傅?那床上躺著的男人是她的師傅?那麼她現在這般是做什麼?徒弟要嫁給自己的師傅嗎?還有這般有悖常理的事?
「師傅,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生氣的,只是你卻看不到小魚穿嫁衣時的模樣了呢,不過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步,那麼小魚就再過分一點好了。」
那女孩緩緩的低下頭然後十分虔誠的在那床上男子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呵呵……師傅你的嘴果然只甜的,只是師傅,你醒來後不要生小魚的氣,不過就算師傅你生氣了,小魚也已經看不見了……」
那少女一雙靈動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那壓根就不是一個徒弟看師傅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女子看心上人該有的情愫。
就在紀飛燕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期間的紛紛擾擾,便看見那少女緩緩的站起身,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後毅然的轉身離開,那背影堅毅絕望,卻又帶著喜悅。
紀飛燕下意識的直接跟了上去,卻只瞧見那少女一步一緩的朝著雲端的那座大殿走去,大門緩緩啟開,然後又緩緩關上,紀飛燕想繼續上前卻發現自己的步子怎麼也邁不動。
忽然那大殿上一陣五彩光芒閃過,最後從屋頂上幽幽的飄出三顆顏色各異的珠子,只是還沒等到紀飛燕看清楚便又飛快的消失在雲際。
為什麼那珠子的模樣看上去那麼像是九曲玲瓏珠?難道九曲玲瓏珠真的是仙家法器?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只是還沒等到紀飛燕糾結清楚身後便幽幽的傳來一聲喊聲。
「飛燕,過來。」
誰在喊她?紀飛燕轉身卻見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遠處,可是那光線刺眼她壓根就瞧不清那人的面容。
「飛燕,到我這邊來。」
或許是那聲線太過誘人,紀飛燕真的一步一緩的朝著那身影走去,此刻的她走已沒了心思追究為什麼這個時候她又能動了。只是為什麼越靠近胸口就越疼呢?可是腳下的步子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朝著那人走去,身上所傳來的痛意越來越明顯,到最後終於是支撐不做的倒下,可腳下卻忽然變成一片虛空,整個身子便直直的往下墜落。
唔唔……
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紀飛燕差一點再次被這蝕骨的痛意給弄昏過去。
「飛燕,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在你身邊。」
這是誰的聲線?誰在她身邊?為什麼光是聽著這聲音這覺得心間那痛意消散了不少?
紀飛燕費力的睜開眼皮,突如其來的光芒讓紀飛燕不由的又重新閉上了眼,如此反覆了數次才終於是能稍稍的睜開眼。那抹依靠在床邊的身影也慢慢開始清晰起來,一瞬間所有的記憶湧上來,撐的紀飛燕頭一陣刺痛。
「司華,為什麼有三個你啊……」
縱使那聲線再小,也足以讓某人身心愉悅。
「好好看清楚,在你面前就只有一個我。」
司華握住紀飛燕的手,然後帶起讓她的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面容。
「熱的……」
紀飛燕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稍稍的恢復了一些氣力,卻開始自己遊走起來,緩緩的劃過那劍眉,眼眸,鼻子,嘴唇,那觸覺直直的襲入心底,這是最真切的感受。
「是,熱的。」
司華淺淺應下。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娶了別人。」
「是嗎?」
「嗯,然後我要殺了那個女人,可是……你卻用劍刺穿了我的身體,很痛……」
「那等你好起來我讓你刺一劍。」
呵呵……
紀飛燕低低的笑出聲。
「我都說了那是夢了,哪有人要和夢較真的。司華,我好累,想休息了,不過你這次可不能讓我醒來找不到你,不然我這次是絕對不會再找你了……」
話還沒說完,紀飛燕的眼眸便已經堅持不住的重新闔上,只是那已經漸漸平穩的氣息表明此刻的她真的只是睡著了。
有司華的照顧,紀飛燕的好的很快,不過才五天便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在司華扶著她出門的時候紀飛燕才發覺這裡是她之前的建的那座小木屋。
「當初我建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回來的,只可惜水柔、龍吟和冰霖不在這裡。」
紀飛燕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熟悉的景象,只覺得滿心的舒暢。
「等你傷好一點我們便把他們接過來,到時候你想在這裡住多久我們就住多久。」
司華抬起手替她拉攏了一下稍稍敞開的披風。
「不過我想他們那三個小兔崽子一定在這裡呆不久,最多三天,三天一過他們定是會吵著鬧著要出去的。」
似是現在已經看到了那般畫面,紀飛燕不由的笑出聲。
「那就讓他們自己出去,反正他們也不會被人欺負。」
「那可不行,他們可都是我的寶貝,怎麼可能讓他們單獨出去呢?」
紀飛燕癟癟嘴,其實最主要的是怎麼可以讓他們在外面逍遙然後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孤單寂寞呢。
「那我是你的什麼?」
司華緩緩的垂下眸子,視線糾纏住紀飛燕的視線,那語氣認真而嚴肅。
「你啊……」
紀飛燕伸出手緩緩的環上司華的腰際,然後淺淺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你是我的……夫君。」
然後某人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最後落成一個令天地失色的笑意,只可惜一直埋在他胸前的紀飛燕錯過了這麼建設性的一刻。
一直到紀飛燕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司華才同意帶她進城。
「你說水柔他們要是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嚇一跳?」
紀飛燕用手指纏繞了一縷髮絲到眼前,那是一片絕艷的銀白,在她醒來之後她的頭髮便在一夕之間由墨黑變成了現在的銀白,雖然她是絕對這樣也不錯,只是估計其他人就不這般想了。
「連你容貌的變化他們都能接受,現在你不過是髮色變了一下,想必他們應該是不會覺得有什麼。」
司華十分溫柔的替她將頭髮打理好,說實話,銀髮的紀飛燕反而是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
「那你呢?瞧見我模樣不一樣了,怎麼還敢肯定我就是我?」
紀飛燕仰著頭,一雙眸子轉的溜快。
「你就是你。」
呵呵……
雖然這句話有抄襲的嫌疑,不過也算勉強過關,紀飛燕笑笑,也不去糾結這個問題,這麼久沒有回去,不知道等水柔見到她會不會直接不認她這個娘親。
兩人整理好東西一前一後的出門,只是等下完台階原本走在前面的司華卻突然轉身望著紀飛燕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陽光下他眼底的神情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為之沉迷,當然紀飛燕也毫不例外,乾淨利落的將自己的手塞進了那寬大的手掌之中。
從進城到鏡王府這一路走來,他們兩人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注目禮,只是紀飛燕卻絲毫都不在意,因為這一路有人陪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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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我想我現在已經是你的粉絲了,你就是我女神,來,請接收我虔誠的一吻。」
在聽完紀飛燕講述的經歷後,紀水柔十分『紳士』的牽起紀飛燕的手,在上面落下了數個吻。
「你真的是紀飛燕?」
到現在楊雲靈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變化實在是有點太大了,面前這麼個容貌絕艷的女子真的是那個老女人?
「不要在心裡罵我,雖然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但是我還不老。」
紀飛燕伸出手在楊雲靈面前晃了晃,最後挑了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裡。
……
「那你以後都是這幅樣子了嗎?」
楊雲靈嚥了嚥口水,為什麼換了張臉做跟以前一樣的粗俗動作卻只讓她覺得秀色可餐了呢?難道這就是為什麼美人總是這麼受歡迎的原因嗎?
「你要是再這麼盯著我看的話,我就要收取費用了,要知道姐姐我這張臉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
楊雲靈心中那點幻想頓時被破滅的一點都不剩,果然就算容貌再怎麼變也依舊改不了這女人粗俗惡劣的本質!
「娘親?真的可以嗎?要是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去做門票。」
紀水柔唰的一下直接撲進紀飛燕的懷裡。
「你個死孩子,你當你老娘我是什麼?動物園裡裡面的猴子嗎?還門票。」
一瞧見自己孩子那沒出息的模樣,紀飛燕那巴掌毫無猶豫的招呼了上去。
「嘶……娘親,你輕點好不好,你現在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啊,你知道當你帶著二十年的內力打一個我的頭是什麼感受嗎?」
紀水柔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她想她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長高多少絕對就是因為娘請總是這麼一直敲來敲去的,下次一定要和司華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讓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娘子!
「什麼感受?」
「痛!」
眾人:……
「你確定你以後就這樣四處招搖?」
楊雲靈指了指紀飛燕那一頭銀白的長髮,貌似她長這麼大處理見到老人家的白髮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會是一頭白髮的,雖然她很不想承認這樣確實很漂亮,可是還是覺得十分怪異。
「我也不想,臉可以易容,可是這頭髮要怎麼辦?難不成拿墨汁染黑?」
紀飛燕也是一臉愁容,她可不想以後去哪裡都引來一陣混亂。
「司華也沒有辦法嗎?」
「沒有。」
紀飛燕攤攤手,司華說這個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一時間難以解決,說不定以後就一直是這樣了。
「所以在你的髮色沒有恢復過來以前我絕對不會同你一起出門!」
楊雲靈十分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這是在嫌棄我?」
紀飛燕忽然仰起臉,一雙眸子水光熠熠,在配合上她那張臉,就算是同樣身為女孩子的楊雲靈也不由的心跳一陣凌亂。
「我……你……」
「哈哈……你臉紅了誒,不要告訴我你準備拋棄你的鏡哥哥然後打算投身到我的懷抱。」
看著楊雲靈那一臉的囧意,紀飛燕笑的前仆後繼,絲毫沒有理會某人的臉色依舊越發的難看。
「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
忽然一道聲線插了進來,紀飛燕一抬頭便看見司華朝著自己走來,身後還跟著不少人。
「沒什麼,你們談完了?」
「嗯。」
「那現在可以開飯了吧,我好餓。」
……
感情這人看著他們這麼喜悅並不是因為人,而是因為大家都到齊了才可以開飯?
飯桌上紀飛燕充分的發揮了什麼叫做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理念,從一坐下來就沒有停下來過,而坐在她一側的司華也十分能掌握時間,沒沒在她吃完以後便又會重新夾一些菜飯在她的碗裡,以至於最後整個飯局都成為了某兩人恩愛秀環節。
唔唔……
酒飽飯足,紀飛燕靠在椅子上十分舒坦的打了個嗝,目測那腰圍至少是大了一圈。
楊雲靈目瞪口呆的瞧著紀飛燕,雖然以前就知道紀飛燕的戰鬥力很強,可是也沒有這麼強過啊,明明之前在聊天的時候那幾盤點心全部都進了她的肚子啊!
「你這麼能吃不要告訴我你有了。」
楊雲靈淺淺開口,她以前聽府裡的下人說,懷孕了會讓人的胃口變大,難不成紀飛燕是有了?
楊雲靈這一提問隨即炸暈了一干人等,只是當事人卻還一直在跳戲之中。
「什麼有了?」
吃飽後再美美的喝上一杯茶,整個人生就圓滿了。
「小孩啊。」
「是啊。」
……
紀飛燕的回答再次讓飯桌上的人震驚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連楊雲靈也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接下去。
「你知道早就知道了嗎?我們那三小孩還坐在這裡呢。」
……
「你剛才說有指的是紀水柔他們?」
楊雲靈額角一抽,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然呢?我還有其他的孩子嗎?」
……
自從這次以後,所有的人都深刻的認識到一個問題,絕對不要在紀飛燕吃飯的時候問她問題,不讓她又本事讓你一粒米都吃不進去,因為全部都被氣飽了!
飯後眾人隨著完顏鏡一同去了書房,那些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你的意思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師妹,也就是你口中的幻白秋做的?」
完顏鏡一雙鷹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司華,只是後者卻也絲毫沒有懼意,反而是笑的一片坦然。
「不錯。」
「那你現在還敢出現在這裡?」
完顏鏡的眼底閃過一絲危險。
「喂,完顏鏡,你可不要搞錯對象了,他是他,他師妹是他師妹,不要混為一談。」
現在紀飛燕想起幻白秋都牙癢癢,真不知道到是什麼造就了那麼一個奇葩。
「她抓走那些武林人士是利用混沌鼎來練就邪工,我已經動手廢了她的武功,混沌鼎也已經物歸原主,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司華不緩不慢的說道,那榮貴之氣一派天成。
「這一切都是你一方所言,口說無憑,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我可以作證!」
紀飛燕舉起自己的爪子,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了,不過既然是司華說的那麼就一定是這樣的。
只是某人卻沒有發現她這話落了以後,完顏鏡的臉色也越發的變的難看起來,一元站在完顏鏡身後看著紀飛燕不住的搖搖頭,這個人好當真是一點都不給他家王爺留面子。
「要不你將人帶回來給本王,要不你就將那群人全部都找出來。」
整個書房之間彷彿是瀰漫了危險,空氣裡似乎都能聽見那茲茲的電流聲。
「三天後我自己將人帶到你面前。」
說完也不等完顏鏡回話便直接起身帶著紀飛燕緩緩離開,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旁人。
「喂,你剛才說的是要帶誰啊?」
雖然就這麼什麼都沒說的就直接出來有點不禮貌,可是誰讓拉她出來的是司華呢。
「你不是一直很想找龐青青報仇嗎?」
「你能找到她?」
紀飛燕的眼神一亮,要是真的能找到的話那就太好了。
「現在的她怕是生不如死。」
司華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不過片刻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害的紀飛燕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最好不要讓我逮到她,不然我一定會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紀飛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因為她便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她和司華也不至於分開這麼久,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的手可不是拿來做這樣的事情的。」
司華淺淺一笑,手掌越發緊緊的握住手心的手,那溫熱的溫度讓紀飛燕不由的老臉一紅,只是那心中的喜悅卻怎麼也按耐不住,不過她也不按捺,這一次她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的和面前的人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