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姐弟再見 文 / 艾月
楊雲靈比預定的時間要早了那麼幾天達到,只是紀飛燕礙於身份的特殊也沒有前去迎接,不過好歹人是完完好好的到了,這也算是鬆了口氣。
紀飛燕是在大半夜的爬牆進去的,只可惜某人卻一臉享受的睡在柔軟的大床上,紀飛燕看著某人的睡相,十分不爽的伸出手將楊雲靈的口鼻全部掩住,不過片刻楊雲靈便被憋醒了,下意識的扣住紀飛燕的手,卻在對上紀飛燕的面容時神色一愣。
「真不知道你這樣是怎麼安全到達這邊的。」
「紀飛燕,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雲靈滿臉的震驚。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紀飛燕撇撇眼,起身幽幽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這時楊雲靈才想起來月夕就在靈璣,想來她是過來看月夕的。
「你的頭髮……」
看著紀飛燕已經恢復過來的髮色,楊雲靈也顧不上批件外套,一把掀開被子湊到了紀飛燕的面前。
「不用看了,是黑的。」
「司華真的找到辦法了啊。」
楊雲靈的語氣帶上絲絲的失望,其實她覺得銀髮真的很好看啊。
「你這是什麼語氣?」
紀飛燕橫了某人一眼,感情她頭髮變黑了最難過的是她?
「失望的語氣,要知道我長這麼大除了見過老人家是銀髮外,我還沒有見過其他人頂著一頭銀髮的。」
最主要的是還頂的那麼養眼啊!當然這最後一句楊雲靈是怎麼也不會說出口的。
「想要啊,自己狠狠往胸口戳一刀,說不定等你醒過來以後也就可以擁有一頭白髮了。」
看著面前活蹦亂跳的人,紀飛燕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擔憂完全是白搭了,這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可不著,你受傷了有司華在你身邊,我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指不准就要曝屍荒野了。」
或許是見到熟人的緣故,楊雲靈的語氣歡快的了不少,這些日子來的疲憊心酸似乎也散去了些。
「你還知道怕,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想的,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知道你要去哪裡嗎?你知道你要嫁的人歲數可以做你爺爺了嗎?你知道……」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你知道你知道了,你說的那些我全都知道。」
聽著紀飛燕嘴裡一個你知道你知道的,楊雲靈隨即抬起手打斷了紀飛燕的話,她可不想這一晚上都在『你知道嗎』度過。
啪的一身,紀飛燕一巴掌拍向楊雲靈的腦袋。
「你既然都知道還敢這麼做?誰給你的膽子?」
紀飛燕怒目,一個個的全都不省心。
「你啊。」
楊雲靈笑的花枝亂顫。
……
「我什麼時候要你去找到半截身子都已經進了墳墓的人當丈夫啊!」
「你說要勇敢面對,不過我沒有你那麼爭氣,我面對不了,所以我逃了。」
……
楊雲靈的話讓紀飛燕的神情瞬間一愣,這孩子……果然無論到了什麼地步都有讓人恨不得掐死她的衝動。
「你就是逃也不帶這樣逃的啊!你知道你選擇的這條路是什麼嗎?你一旦開始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紀飛燕真的是恨不得能夠撬開楊雲靈的腦子,看看那裡面到底是漿糊還是漿糊。
「我知道,我就是想要這樣一個結局,一個讓我自己都無法反悔的結局。」
楊雲靈的眸光一暗,若是她繼續留在齊國,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她一定又會堅持不下去的,到時候不過又是一番糾纏罷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去和親……」
紀飛燕的嗓音稍稍的弱了下來,真是個傻到二缺的女人。
「北朝挺好的,據說那邊是整個四荒大陸最漂亮的地方,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你知道齊國下的雪都非常小,我這麼喜歡雪在北朝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個屁。」
紀飛燕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
「喂,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楊雲靈雙手撐在桌子上,一雙眸子靜靜的瞧著紀飛燕。
「擔心個屁。」
「你不要盯著這麼一張臉在這裡跟我屁來屁去的,真心是浪費了。」
……
「你既然沒缺胳膊少腿的,那我就走了。」
紀飛燕最後看了眼楊雲靈,隨即的站起身,她可是偷偷的瞞著司華出來的,要是回去晚了肯定是要被他發現了。
「你來都來了,就陪我再說說話吧,這一路上都沒人跟我說話。」
看眼楊雲靈那張委屈的小臉,紀飛燕遲疑了片刻卻仍舊是坐了下來。
「說什麼?」
紀飛燕到現在還沒有消氣,語氣僵硬無比。
「隨便什麼就好,我就是想聽聽你們的聲音。誒,對了,既然你在這裡的話,那麼那三個小屁孩也應該在這裡吧?要不你帶我去見他們吧,我覺得跟他們比起來,我還是比較他們那軟綿綿的聲線,特別是紀冰霖。」
楊雲靈的眼眸瞬間冒光,紀飛燕的眉角一抽一抽,這孩子確定不是因為受的刺激太大瘋了嗎?
不過當晚楊雲靈仍舊是沒有出去,原因是紀飛燕扛不起一個全然沒有內力的人飛簷走壁。
「你的內力怎麼會被封了?」
紀飛燕有點驚訝,按理來說這應該不太可能。齊國的人肯定是不會這麼做的,那麼剩下的人中間若是有人能夠近身下藥封住她的內力,顯然是想要殺她的人,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將人了結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一覺醒來,身上的內力就被封住了。」
楊雲靈倒是沒什麼在意的,反正現在對她來說有沒有內力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那其他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楊雲靈思考了片刻搖搖頭,她這一路上吃好睡好的,貌似還真沒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還是不怎麼放心,等有機會我讓司華給你瞧瞧,你自己對長個心眼注意下一下四周,雖然你是不怎麼討厭喜歡,但是也不要死在靈璣。」
紀飛燕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終是站起身,要是這個時候再不走的話,天亮了就更難走了。
「你就承認吧,你確實是在擔心我。」
站在紀飛燕身後的楊雲靈笑的一臉燦爛。
哼……
紀飛燕哼哼了幾聲,倒是也沒有再反駁。
「那個……你以後還能再來看我嗎?」
就在紀飛燕走到窗邊的那一瞬間,楊雲靈猛然開口。
「放心,我還想見證你是怎麼被自己蠢死的。」
看著紀飛燕的身影飛速的消失在窗外,楊雲靈的嘴角微微一勾,看來書上說的也不一定全是假話,至少女人喜歡口是心非這一點她倒是很喜歡。
紀飛燕穿著一身夜行衣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某人此刻正衣冠楚楚的靠在榻上不甚在意的把玩著手上的茶杯。
「呵呵……那個……還沒睡啊。」
被抓個現行的紀飛燕表示壓力有點大。
「你沒睡我怎麼能睡呢?」
司華抬起眸子,語氣一片幽怨,那神情讓紀飛燕不由的渾身一顫,完了,司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哈哈……我就是睡不著出去散了步,哈哈……」
紀飛燕一臉尷尬的笑笑,真心是恨不得能抽上自己及巴掌,這是什麼爛借口,大半夜不睡覺去散步,而且還穿的這麼一身黑。
「那你散的如何?」
呃……
「還行。」
紀飛燕站在原地慢慢的挪著小碎步艱難的朝著衣櫃的方向走去。
看著這般模樣的紀飛燕,司華的眼神閃了又閃,暗了又暗,最後全都化成一聲淺淺的歎息。
紀飛燕最受不了的就是司華這個樣子,僅僅只是一身歎息就讓紀飛燕全然的投降了,立馬定住腳步,轉身正面面對司華。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大半夜的出去,只是……」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怪自己,到了這個時候仍舊是沒法得到你的全部信任。」
……
聽著司華這麼一說,紀飛燕整顆心都被提了起來,隨即立馬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打擾你睡覺,再說……我只是去看看楊雲靈,沒有去做別的什麼事。」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司華的目光灼灼,瞧的紀飛燕週身發燙。
「你怕我阻止你,所以你乾脆從一開始就不告訴我,對不對?」
被說中心事的紀飛燕低垂著頭,默默的懺悔,要知道這樣她走的時候就該給他下點迷藥讓他一覺睡到天亮。
「你是不是在想下次要給我下藥?」
嚇!
紀飛燕一個激靈,立馬的抬起頭,你還要不要人活了,這樣你都能猜中?還是司華當真是有能看透人心的異能?
「你今天就在榻上休息,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床上睡覺。」
司華從榻上起身,筆直的朝著床邊走去,絲毫沒有理會這一路上紀飛燕那委屈懇求的眼神,末了,上傳後,某人居然還直接把帷帳給放了下來。
……
紀飛燕在原地愣了半響,看來司華他是鐵了心的要治她了,紀飛燕認命的朝著那硬邦邦的榻上走去,雖然那榻不少,可是要讓紀飛燕全身心的躺在上面仍舊還是有些困難,最主要的是這比床要硬上無數倍的。
紀飛燕已經能想到明天早上她醒來時的樣子了,不由暗暗的吸了口氣,她不過就是出個門沒有跟他商量嘛,至於要這樣嗎?
第二天紀飛燕是在床上醒來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司華的身影,她掙扎著坐起身,身體的感覺告訴她昨夜她就真的在榻上睡了一晚,不過既然司華能將她抱到床上那就說明司華肯定是不生氣了吧。
想著紀飛燕也顧不上身體的不舒服,二話不說的直接下床,利落的換好衣服準備去找司華。
「你醒了?」
就在紀飛燕剛衝到門口的時候,阿默端著方才定定的站在門外。
「嗯。你怎麼會在這裡?」
紀飛燕有點疑惑的看了眼阿默,平時裡她都是跟在月夕身邊的,沒有什麼大事她向來是寸步不離的,所以後面的時間裡紀飛燕也難得見到她一次。
「太子設宴招待齊國的郡主,我本來是奉命過來叫你,看你睡在榻上便重新把你提回到床上了。」
……
紀飛燕身子一僵。
「你是把我挪到床上的?」
「不然你還想誰?司華嗎?他一大早就出門了。」
……
紀飛燕一臉要哭不哭的神情,看的阿默週身一抖。
「你要吃點早餐嗎?過會會有人來接你。」
看著阿默手上的早點,紀飛燕表示她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吃東西啊,司華居然真的就把她一個人晾在榻上一晚,最後居然也沒有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現在在哪裡?」
「誰?」
「還能有誰,司華!」
「不知道。」
阿默坦白到。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裡不是祭祀殿嗎?這裡不是你的地方嗎?人在你的地盤上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
若是紀飛燕現在週身有毛的話,那麼她現在的形象就是一直週身炸毛的絨玩具。
「他有手有腳去哪裡是他的自由,再者,你覺得我們能夠阻止的了他嗎?」
……
「你先吃點東西收拾一下,宴會也邀請了司華,到時候他肯定是會出現的。」
阿默面色癱癱的將手上的早點放在紀飛燕的桌子上,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她可沒興趣攪合進他們兩人之間的破事。
紀飛燕興趣缺缺的看著面前的早點,琢磨著這個時候司華會去什麼地方?難不成是找月夕去了?
只是一直到宴會開始,紀飛燕都沒有見到司華的身影,倒是楊雲靈一身華服出席,瞧上去倒還真是有幾分郡主的樣子。
紀飛燕心裡還操心這司華的事,逮了機會便偷偷的退場了,她可沒興趣在那邊一直跟他們虛以為蛇。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最後一次,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自個走了啊,反正沒有你我也能找到地方。」
紀飛燕一路七繞八繞的把自己給繞丟了,正在她求人無門的時候,聽到某道十分熟悉的聲線。
唧唧……
……
這一刻紀飛燕是完全肯定了,順著那聲音尋了過去,便瞧著紀水柔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蹲在地上,她腳邊是同樣可憐的小七。
「紀水柔,你在這裡做什麼?」
紀飛燕視線來來回回的打量著紀水柔,抬頭四處瞧了瞧,也沒見到有其他的人。
「娘親,我總算是找到你了,我剛才都在想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把這破皇宮給燒了。」
紀水柔一見到來人是紀飛燕,二話不說的直接撲了過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是司華爹爹,他跟月夕舅舅打起來了,我出來的時候正難捨難分呢。」
紀飛燕有一瞬間慌神,是她出現幻聽了還是她剛才喝醉了。
「娘親,現在沒有時間發呆了,趕緊跟我回去吧,不然晚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紀水柔拉著紀飛燕便急急忙忙的朝著皇宮外走去,原本還躺在地上裝屍體的某鼠也十分利落的跳到了紀水柔的肩上。
這一路上其實紀飛燕壓根就沒有把紀水柔的話放在心上,司華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跟月夕打起來呢,可是直到她站在那兩人面前的時候,她才緩過神來。
對面的兩人身形浮動,角度刁鑽,出手更是絲毫不留情,在紀飛燕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已經直直的衝進了那兩人的戰場。
迎面而來的勁風刮的紀飛燕面上一疼,那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才讓她終於是找到了一絲絲的真實感。
兩個男人同時住手,看向紀飛燕的視線都帶了幾分癡纏。
紀飛燕扭頭定定的注視著司華,這些年來她是第一次見到月夕,他比之前看上去要長大了不少,臉上的稚氣也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般的堅毅。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想用這樣的方式跟我見面嗎?」
紀飛燕面色沉沉的站在司華和月夕兩人之間,臉上方才被他們倆所帶起的勁風劃出了一道口氣,雖然傷口不至於太深,但是那映紅的液體留下來卻仍舊是讓那倆人的視線暗了暗。
「阿姐……」
月夕喃喃的開口,終於是能當著她的面喊出這一句了。
「現在可以把事情說清楚了吧。」
紀飛燕收回視線瞥了眼同樣站的筆挺的司華。
「沒什麼。」
「沒什麼?司華,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你們都打成這樣了,現在來跟我說沒什麼?」
紀飛燕現在心底裡無比的想罵人啊,她雖然武功沒他們高,可是她還不傻,真打假打她還是一眼就能夠分的出來的,不然水柔也不會火急火燎的跑到皇宮去找她。
「阿姐,能見到你比什麼都好。」
「好個屁,老娘我年年都來,怎麼就沒見你出來見見我?」
月夕被紀飛燕一個怒吼給堵的啞口無言。
「還有你,長本事了啊,老娘我不過就是大半夜出去見個朋友怎麼著了?先不說她是個女的,就算是個男的你能何如?不僅讓我睡了一晚上的硬邦邦的塌,現在居然還欺負我弟弟,你想幹嗎啊?吵架還是動手?」
正委屈著的月夕一聽紀飛燕的話,瞬間覺得心情舒暢,怎麼著阿姐罵那個人的都比他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