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氣場不和天注定 文 / 艾月
司華回來的時候,紀飛燕將這件事簡單的陳述了一遍給他聽。
「你現在想怎麼辦?」
司華看了眼從剛才進門到現在一直皺著眉的紀飛燕,淡淡開口。
「倘若楊雲靈安然到達這裡我也不能就這樣看著她去送死。」
雖然她跟那個仲孫宣接觸的不多,不過就按照他那德行是絕對不會對阻礙自己前進的人有一星半點的手軟的。
「那就等她來了再說。」
「可是……」
雖說這樣,但紀飛燕心底仍舊有點放心不下,倘若這件事沒有讓她知道還好,可是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就再也不可能讓之前那樣安安心心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沒有可是,你放心,楊雲靈不會有事的,段雲霄也跟在她的身邊。」
「段雲霄?他怎麼會在?」
紀飛燕微微一愣,他好好的一個武林盟主跟著和親的隊伍是怎麼回事?
「這個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吧。」
司華淺笑不語,這個世界上總有某些東西是可以讓你拋下一切去追逐的。
「回稟皇太子,那邊傳來消息任務失敗了。」
房間裡,那彪形大漢低著頭向仲孫宣回報。
「失敗了?」
仲孫宣的語氣微微上揚,只是視線卻依舊落在手上的酒盞上。
「是。」
那大漢的聲音頓時的低了下去,中間似乎還夾雜著某些不穩定的情緒。
「你現在是想跟我說你們派出去了近一半的人手,到現在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
「屬下失職,只是跟在那女人身邊的不僅僅是皇室的力量,還有另外一股不明力量。」
「不明力量?這就是你給我回答嗎?」
……
仲孫宣的語氣漂浮,只是站在他跟前的大汗此刻卻汗如雨下,他跟在皇太子身邊這麼久,自然是知道現在的皇太子心情十分差。
「屬下這就去調查。」
「算了,攔殺的任務就此結束,我到是想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本事。」
「是,屬下告退。」
那大漢一得赦令,整個人頓時的虛脫起來,可就在他才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仲孫宣的聲線冷冷響起。
「那些派出去的人也不需要再回來了。」
……
那大漢的身子一僵,隨即立馬應下,見仲孫宣揮手後便快速的離開現場,生怕走慢了一步便會橫屍當場。
看著那人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仲孫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亮麗。
「跑那麼快做什麼?就你們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所有的人都聚過來吧,遊戲當然是人越多越好玩。仲孫宣那細長的眸子在暗夜裡閃過一抹絕艷的紅光。
……
「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什麼狀況?連老天都不讓我和親是吧。」
某條官道中,一身紅嫁衣的楊雲靈滿臉氣憤的站在一輛車輪脫卸的馬車面前。
「郡主,請稍安勿躁,我們馬上修理馬車。」
一側的使館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這應該是他這一輩子經歷過的最艱辛恐怖的和親了,從一出城門開始便接二連三的遇到各種狀況,他現在就是連上茅房都會多留一個心。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們除了說這句話外還能不能說點其他的,本郡主告訴你們,要是這架馬車不修理好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說著還當真是一掀裙擺直直的坐在了大路中央。
「太傅,要不要去解決一下。」
一直緊跟在楊雲靈身後的馬車外,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窗戶邊上低聲詢問。
「無妨,就讓她鬧吧。」
馬車內傳來一道清清淡淡的聲線。
「是。」
那外邊的侍衛得到命令後也不要遲疑,一邊囑咐著前面的熱趕緊修理好馬車,一邊派人圍在楊雲靈的身側,不過也僅僅是圍在她的身側而已。
楊雲靈看著四周將她圍的水洩不通的侍衛,真的很想直接動手揍人,只不過她現在武功盡失,壓根就沒有力氣啊!
「喂,我說你們圍在我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修馬車。」
楊雲靈沒好氣的開口。
「回稟郡主,修車自然有修理師傅,我們只需要負責保護郡主的安全。」
那侍衛回答的一板一眼,倒是讓楊雲靈再找不到其他的什麼借口。
「那就把圈圍的大一點,這麼小是想要悶死我嗎?小心我到了你們北朝一個個找你們算賬。」
……
眾士兵一陣漠然,圍成的圈子也沒有因為楊雲靈的話而變得寬敞些。
啪的一下,楊雲靈終於是忍不住了,一個躍身跳起來,現在她很火大十分需要找個人過來洩洩火,不然還沒等她到北朝就已經被自己給氣死了。
「我現在要去找你們太傅,你們確定還要這樣圍著我嗎?」
楊雲靈抬起眸子挑釁的看了眼四周的人,果不其然的原本圍成一個圈的侍衛此刻正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那個什麼太傅就坐在這個馬車裡面吧。」
楊雲靈一路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太傅的馬車前,語氣跋扈的看了眼立在一側的侍衛。
「太傅正在裡面休息。」
那侍衛的聲音略微嘶啞,讓人聽上去十分的難受,彷彿是被火灼燒過後的後遺症。
「本郡主還沒有休息,他倒是過的十分舒坦啊。」
楊雲靈視線定定的瞧著那馬車,這什麼太傅實在是太過分了,從行程開始到現在他居然一直都待在這馬車裡面,她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出過馬車,難不成他當真是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啊?
要不是之前在齊國的宴會上見了那太傅一面,她現在倒是真的要認為這個太傅有什麼隱疾了。
「太傅……」
「永年,不得對郡主無禮。」
就在那侍衛準備動怒之際,馬車裡面傳出一道溫涼的聲線。
「現在才開口,太傅你莫不是一直都想看我被人欺負吧。」
聽到這個聲音楊雲靈就分外的不爽,不對,其實她是從一出齊國大門就十分的不爽,見到這四周陌生的面孔就更不爽。
「郡主嚴重了,近日裡稍感風寒,身子有些不適,若是怠慢了郡主還請見諒。」
那聲音進退得宜,聽不出一星半點的他意,只是對於存心來找麻煩的楊雲靈來說,不管你說的如何好都沒有用。
「本郡主也累了,我看太傅你這個馬車就不錯,在本群主的馬車修好之前,我就先將就一下。」
說著楊雲靈便直接的爬上馬車,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在場的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就連永年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思緒清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楊雲靈眼神探究的盯著面前的男人,已經一同快走了半個多月的路程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這位來自北朝的年輕太傅。
「郡主這般盯著我看,於理不合。」
那太傅靜靜的靠在窗戶邊上,視線落在他手上放開的書上,整個人靜謐深幽,安靜的仿若不染塵世一絲污垢。
楊雲靈呆呆的愣在原處,她原本就是想上來找找這個人的麻煩的,可是現在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遲疑了片刻便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幽幽的盤腿坐下。
「你為什麼一直待在馬車裡面?你是不能走路嗎?也不對啊,我記得你之前明明有好好的站在皇帝哥哥的面前啊。」
楊雲靈撐著下巴一雙靈動的大眼來來的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按理來說她對男人的相貌應該已經是產生了絕對的抗體的,鏡哥哥,皇帝哥哥,司華他們一個個都是長相出眾之人,可是面前的這個男子卻依舊給了她一種驚艷的感覺。
不是因為他的相貌,而是他身上的這種氣質,乾淨的彷彿山間清泉的氣質。
「我自幼身體較弱,不宜在室外多走。」
那太傅的眼神依舊是沒有離開手上的書本,不過也沒有開口讓楊雲靈離開。
「是嗎?那這樣的話你就更應該多出去走走了,以前那個人就常說什麼生病了要多運動運動,呼吸新鮮的空氣。」
楊雲靈癟癟嘴,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她,恐怕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就要嫁人了吧,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提前向她索要一份『結婚禮物』。這個詞當初還是紀水柔那小屁孩交給她的,現在想起來以前的種種好像都已經是前世的事一般了。
「想家了?」
啊?
楊雲靈猛然的抬起頭,正好對上那人抬起的視線,半響才彆扭的撇開頭。
「我才沒有想家呢,反正那裡面也沒有想我的人。」
「那你是在想你的朋友?」
……
朋友?楊雲靈默默的嚼了嚼這兩個字,她和那個女人能稱得上朋友嗎?話說她一直都是把那個女人當成是情敵。
「不是朋友,不過卻是我現在唯一能想的人了。」
楊雲靈的聲線漸漸的低了下去,離開齊國的那一刻她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敢去想關於完顏鏡的任何,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掉頭回去。
「想來應該是很會討郡主的歡心。」
「哼,她才不會討我的歡心呢,要是可以的話,真想這輩子都不要認識她。」
那年輕的太傅視線掃了眼抱膝的少女,只是淺淺的露出了個笑意,沒有在戳破某人彆扭的謊言,逕自低下頭翻閱手上的書籍。
經過這麼一次的交流,楊雲靈倒是收斂了很多,沒有再莫名其妙的找茬,也沒有再挑三揀四,不過倒是越來越勤快的往那太傅的馬車裡跑。眾人礙於往後的日子能消停點,也都只能對這種於理不合的現象睜一隻眼閉只眼,反正連太傅都沒有開口說什麼。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的晃過去,紀飛燕也內心小躁動的在靈璣等著和親而來的楊雲靈,她想著見面的時候怎麼著也的狠狠揍她一番。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雖然司華說不會出什麼事,可誰知道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麻煩呢?再者那個人完全就是麻煩的病原體啊,就算她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麻煩也會自己跑過去找她的啊。
「娘親,你有在擔心楊雲靈了嗎?」
看著自家娘親糾結的模樣,紀水柔十分鄙夷的掃了她一樣。
「誰會擔心她?那種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人我為什麼要擔心她。」
唉唉……
紀水柔看著自己娘親十分無奈的搖搖頭,難道她沒有聽說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這句話嗎?回絕的這麼快這麼果斷,說不擔心誰會信啊。
「你來這邊幹嗎?」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過激的紀飛燕,清了清嗓子,十分僵硬的岔開了話題。
「哦,對了,司華爹爹讓我過來喊你去吃飯。」
吃飯?
紀飛燕看了看現在的天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一個時辰前他們才剛剛吃過飯吧。
「也不能叫吃飯,是哪個什麼北朝皇太子過來說一定要讓娘親你嘗一嘗他們北朝的美食。」
紀水柔癟癟嘴,那個男人一身的邪氣,一看著就讓人十分的不舒服,要不是和司華爹爹說對人要和善,現在她早就已經將人轟出去了。
「仲孫宣?」
「嗯,就是他。」
紀飛燕的眸子飛快的轉了轉幾個圈,那個男人又想幹嗎?該不會是因為奈何不了楊雲靈那小妮子,準備從她這邊入手吧?
紀飛燕跟著自家孩子一路慢悠悠的晃回去,等到進入大廳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個時辰後了。
「誒呀,皇太子久等了吧。」
紀飛燕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仲孫宣,笑的一臉和善。
「還好還好。」
仲孫宣一臉的好脾氣,就算是在這裡白白的等了一個小時,仍舊是沒有一絲的怨言,就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我想也是,太子特意挑了這麼一個時候過來,該是早有準備了。」
紀飛燕緩步移到司華的身側,後者十分體貼的給她到了杯溫茶水。
「看來是我唐突了,還請司夫人不要見怪的好。」
仲孫宣的稱呼讓紀飛燕眼神一閃,隨即也就釋然,雖然她的容貌變了,但是司華的樣子卻一直沒有變的,更何況她身邊還有那三個十分招人眼球的三個兔崽子,他想要查她的身份輕而易舉。
「皇太子倒是知道的挺多啊。」
雖然她沒有想過要可以隱瞞自己的身份,但是像這種不經過同意就隨便調查人的人她還是很不爽的。
「許是我知道比你想像的當真要多。」
仲孫宣的視線幽幽的落在紀飛燕的身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這個變態,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人?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你有怎麼知道你知道的都是有用的呢?」
紀飛燕眉角帶笑,這樣的人簡直是不能忍。
「放心,以後你就會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
「看來皇太子也沒什麼心情更我談話,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繼續補覺了,還有,你的那些什麼東西怎麼帶來的就怎麼帶回去,我這段時間吃素不吃葷。」
說完紀飛燕站起身幽幽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衝著司華笑了笑便欲轉身離開。
「司夫人請留步。」
「唔唔……皇太子你還有什麼事?」
紀飛燕難得好脾氣的停下步子。
「看來司夫人是不怎麼歡迎我啊。」
「咦,你居然還能看得出來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好走不送了啊。」
紀飛燕揮揮手,反正她既不是齊國人又不是靈璣人,更不是北朝人,她幹嗎要對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和顏悅色?
「不知道司夫人能否給個理由?不知道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司夫人不開心了?這樣我也好補償一番。」
「別,我可承受不起,你知道有些人氣場天生就是不和,後天在怎麼努力他們也不可能相親相愛。」
雖然現在紀飛燕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男人有不良企圖,可是她敢發誓這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善類,她可以不管這人怎麼使計對付其他人,可是只要他敢對她身邊的下手,那麼她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司夫人還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不可能?」
看著仲孫宣那張依舊笑意璀璨的臉,紀飛燕不由的感慨這人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自己都這樣說他了,他居然還能對著她笑出來,他果然就是個變態啊!
「沒可能的事就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了。還有這裡是祭祀殿,不是靈璣的皇宮,你們以後要是沒什麼大事的話就不用特意到這邊來找我了,直接跟元史羽說就好了。」
紀飛燕十分強調了一下那個特意。這裡是月夕的祭祀殿,她不希望有任何的人過來打擾他。
「看來司夫人當真是十分不喜歡我啊,那我就先告辭了。」
紀飛燕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不由的視線一沉,這個仲孫宣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這麼三番兩次的過來討好她有什麼含義?他到底想做什麼?
「皇太子,你剛才為何要那般容忍那個女人?」
跟在仲孫宣身側的那個大漢一臉的氣憤,他跟在皇太子身邊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那個人敢這樣對皇太子說話的,就連北朝的皇帝老子見到了皇太子都要忌憚三分。
「呵呵……這樣事情才會更好玩。」
仲孫宣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很快遊戲就要開始了。他現在倒是有點心癢難耐呢,希望這一次他們能夠撐的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