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親 文 / 艾月
「你覺得仲孫宣怎麼樣?」
出了元史羽的書房,紀飛燕一臉倦容的掛在司華的手臂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她現在的體力流失的特別快。
「不怎麼樣。」
……
紀飛燕腳下的步子一晃,隨即嘴角湧現出一抹笑意。
「我想問的是要是你和他打起來誰會贏?」
司華的眼神微微一閃,沒有及時的回答紀飛燕的問題,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他練得是邪功。」
啊?
一直到回到祭祀殿司華才淺淺的開口,紀飛燕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眨巴著眼睛有些疑惑的瞧著他。
「他身上的氣息不像是正規的內息,想必是在修煉什麼邪功。」
回到房間司華倒了杯熱茶水遞到紀飛燕的手上,最近她的體質又開始慢慢的下降了,若不是她身體裡還有那二十年的內力撐著,現在她肯定是躲在被窩裡不肯出來的。
「邪功?」
紀飛燕順手的接過,她就看那個人不怎麼順眼,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緣故,不過古來練邪功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比如岳不群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嗯,只不過現在我還不能確定他練的是何種功夫。」
「這個簡單,到時候讓元史羽派些人去試試,反正現在他是冤大頭,不用白不用。」
紀飛燕側身躺在榻上,果然還是這樣的狀態最適合她啊。
「這段時間你都不要隨便出去。」
司華做到紀飛燕的身側攏了攏她散落在臉頰的碎發。
「你什麼時候跟元史羽一樣了,好了,我不出去就是……」
紀飛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沉沉入睡,司華伸出去的手就那般定定的停在她的耳側,雖然她現在的身體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只有在這種時候司華才能感受到她身體機能的飛速流失。
司華視線癡纏的盯著紀飛燕瞧了半響,最終才緩緩起身將人抱到床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不由的心一緊。
看著在床上沉睡的容顏,司華眼神沉沉浮浮,最後終是轉身離開,就在他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原本應該沉睡的紀飛燕卻在下一刻幽幽的睜開眼。
其實她是真的睡著了,只是在司華抱她的那一刻有了反應,再等他將她放回到床上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徹底醒過來了。她知道司華有事情瞞著她,剛才他那身輕緩的歎氣到現在還響在耳邊,遲疑了片刻,才終於決定從床上起來,她不是不相信司華,她只是希望看見他眼底的那抹愁思。
「飛燕的身體已經不能再等了。」
偌大的內殿裡面,司華一陣肅穆的站在正中央,目光灼灼的盯著坐在上位的月夕。
「事情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只差一個引火線。」
燭光下月夕的神情讓人看不透徹,只是那眼底閃爍的亮光卻人震撼不已。
「這件事我來解決。」
司華的話讓月夕身子不由的一僵,緩緩的抬起頭視線定定的落在他身上。
「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嗎?」
「我知道。只是倘若這個世界上再無她,我又有何可眷戀。」
月夕企圖從他的眼神裡發現一絲的異樣,只可惜那幽深似海的眸中出來堅定還是堅定。月夕的嘴角湧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卻仿若曇花一現,瞬間淹沒在無邊的暗色裡。
「那就放手去做吧,最多……」
最後的幾個字漸漸的消隱在月夕的唇齒間,只是他知道那個人早已清楚明瞭。有些結局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應天命。司華撫手將案桌上的錦帛收進衣袖。
司華回來的時候紀飛燕仍舊是如他離開時那般靜靜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就連她睡覺不老實這一點也漸漸被改變過來了。
司華脫掉身上的外套,小心的掀開被子躺了下去,那湧上來的暖意讓他渾身一顫,為了能讓這暖意永遠的留在他身邊,哪怕真的毀天滅地又如何?
紀飛燕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縮在司華的懷抱裡,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由的耳根一熱,不過不得不說就算是這麼近看,司華的臉也俊的沒話說。
手下意識的抬起,就在即將觸摸到面前這張睡容的時候忽然定住,似乎是考慮到什麼後又重新的縮了回去。
「免費摸,不收錢。」
司華略帶嘶啞的聲線幽幽響起,紀飛燕眸光一閃,隨即翻了翻身。
「你早就醒了?」
「沒有。」
他是沒有睡。
「不用起床嗎?」
紀飛燕看了看窗外,那透過來的亮光一看就知道現在已經不早了。
「不起。」
啊?
「今天我們就在床上吧。」
……
紀飛燕看著司華的小帥臉,默默的嚥了口口水,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現在是想要白日宣淫?
no,no,no!
紀飛燕狠勁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司華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呢?不過轉念一想,他是個男人,每天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這麼久,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這比發生什麼還要值得擔心吧。
想著紀飛燕忽然一個翻身直直的趴在了司華的胸膛上。
「你把當做什麼?」
紀飛燕瞪著一雙水眸,十分認真的開口。
「你說呢?」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女人?」
紀飛燕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當你的男人和你躺在一張床上而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你就該考慮考慮問題的嚴重性了。
「我也沒把你當成是男人。」
司華的身子稍稍的有些僵硬,女性柔軟的身軀壓在他的身上,他似乎都能聞到來自紀飛燕身上屬於女性的幽香。
紀飛燕覺得自己的女性魅力受到了忽視,正準備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時候,房間裡忽然響起一陣十分不和諧的聲響。
紀飛燕狠狠的扭頭,雙目赤紅的盯著那個完全不懂看場合的傢伙。
唧唧……
小七十分委屈的舉起爪子,一雙大眼來回的在床上掃視了幾遍,十分利落的將自己的爪子按在了自己的眼珠之上,一臉的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倆繼續的神情,然後十分迅速利落的在紀飛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逃離了現場。
「小七,我就知道你絕對會沒事的,怎麼樣,近距離觀察是不是更養眼,沒想到原來一直都是娘親主動的。」
躲在自己房間的紀水柔看著一臉面紅耳赤的跑回來的小七,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然你必須要有透視眼能在小七那一臉的毛髮下直視它那張通紅紅的鼠臉。
「剛才差點就被娘親發現了。」
紀冰霖到現在還有些心跳加速,要不是剛才他們逃的快肯定就要被發現了,下次絕對不要再受紀水柔的誘惑了。
「放心,我們身邊一直有個好僚機。」
紀水柔一臉溫柔的瞧著還沉寂在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中,完全沒有對自己那慘無人道的未來有一星半點的預料。
「娘親會生氣。」
紀冰霖看了眼還神遊天外的小七,不由十分同情的搖了搖頭。
「不讓娘親發現就好了。」
「司華爹爹會生氣。」
……
這一次紀水柔倒是遲疑了片刻。
「司華爹爹現在沒時間生氣。」
看著自家大姐一臉篤定的模樣,紀冰霖幽幽的歎了口氣,就是再沒時間你打擾了他和娘親的二人世界,他相信司華爹爹依然是會抽出時間來生氣的。
「你忘記我們上次是怎麼被丟進層林了嗎?」
……
紀龍吟的話讓紀水柔原本的幻想一下子破滅掉,想起之前被丟出去的境遇,紀水柔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那種經歷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我忽然覺得作為娘親的小棉襖,表示在這種時候絕對要力挺她到底,相比於聽牆角來說,我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做好一切安全措施,絕對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司華爹爹和娘親的二人世界。」
紀水柔的臉色瞬間一邊,那小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
「嗯,好好練功,等司華爹爹出來我會告訴他你這份心意的。」
紀冰霖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抓起還沒回過神來的小七幽幽的朝著外邊走去。
紀龍吟淺淺的掃了某人一眼,最會打擾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演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而房間裡的紀飛燕呆愣愣的看著那一坨飛快消失的小身影,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濃烈的幽怨氣息。半響,才幽幽的從司華的身上翻下來。
「好好的氣氛全都被破壞了。」
呵呵……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紀飛燕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的滿面春風的司華,內心愈發的鬱悶了。
「我若是沒有理解錯的話,剛才是你想對我霸王硬上弓嗎?」
司華的聲線帶著淺淺的嘶啞感,聽的紀飛燕心尖尖不由的一顫,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妖孽。
「你有意見?」
紀飛燕橫了某妖孽一眼,繼續趴在床上躺屍。
「沒有意見,歡迎至極。」
哼……
紀飛燕懶得再看某人,最後享受了一番被窩的溫暖便戀戀不捨的爬起床,她敢發誓她若真的跟司華在這床上躺一晚上,後面摔進來的絕對不會再是小七。
紀飛燕洗漱好後十分和善的逮住了自家那三個兔崽子,等到劉言志過來的時候便瞧見三個小孩十分分工明確的打掃著整個院子的衛生。
「他們這是……」
劉言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扛著掃把一臉要哭不哭的瞧著他的紀水柔。
「運動運動,他們最近吃的有點多。」
……
「哦,運動下好。」
聽著紀飛燕這麼一說,劉言志瞬間放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看著瞬間就叛變的劉言志,紀飛燕那顆小破離心瞬間碎成一瓣一瓣。默默的含淚繼續打掃著院子裡的衛生。
一直到午飯時分紀水柔才一臉倦意的頂著一張灰頭土臉的小臉走到紀飛燕的面前。
「娘親,院子我都掃乾淨了。」
「房間裡面呢?」
「再掃院子之前就已經掃乾淨了。」
紀水柔說的十分用力,就怕她娘親一下沒聽明白又讓她回去掃一次。
「嗯,速度倒是挺快的,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替我把房間裡的衣服都洗了吧。」
……
「哦,這裡提醒一下,我的衣服我有數哦,要是你一不小心弄壞了或者是弄丟了,未來的一個月你就跟小七一起啃果子。」
紀飛燕說的風輕雲淡,紀水柔聽的風中凌亂。
「娘親,你這是壓搾,欺負未成年。」
紀水柔唰的一下將手上的掃帚橫在胸前。
「老娘我就是壓搾就是欺負,你有意見嗎?」
……
感受到自己娘親眼底裡冒出來的笑意,紀水柔哼哼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飛速的跳離到安全範圍之內。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說著還舉起自己的手表示誠意。
「這就對了,毛爺爺告訴我們,年輕人們,你們都是早上**點鐘的長工。好好加油。」
紀飛燕說完十分閒適享受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後漫不經心的品嚐這可口的小點心。
經過這一次紀水柔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娘親果然不是好惹的,下一次偷聽的時候她應該把氣息憋的更久些。
「我現在這邊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看著離開的小身影,劉言志思考了半響仍舊是決定將這個選擇權交給紀飛燕自己。
「什麼消息?如果連你都覺得不是什麼好消息的話,那就不用告訴我了。」
紀飛燕抬起眸子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劉言志,她倒是想不出來現在還有什麼消息能讓他表示這幅神情。
「是關於楊雲靈的。」
紀飛燕身子一僵,握著茶杯的手也微微一頓。
「她怎麼了?」
「據說她要和北朝和親,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
……
「和親?她怎麼會去和親?」
紀飛燕眼波一閃。
「好像是她自己答應的。」
劉言志的話讓紀飛燕稍稍陷入沉思,她相信他的話,在齊國應該還沒有人能逼楊雲靈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腦子是什麼構造啊,我只是想讓她看清楚她跟完顏鏡之間的差距,可沒讓她去和什麼親,她知道去和親的含義嗎?知不知道以後要過什麼生活啊!」
紀飛燕現在火氣直直的往上冒,她還真是高估了楊雲靈的智商,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想的出來。為什麼完顏鏡和完顏景都沒有阻止?
像是看出紀飛燕的疑惑,劉言志淺淺開口。
「她在宴會上自己公開應下,那邊的大使也已經看見了她的容貌,壓根就沒有機會拒絕。」
紀飛燕長長的歎了口氣,一看那個仲孫宣就知道他老子也不會是什麼好鳥,再者就仲孫宣那個年紀,他老子怎麼說也得七老八十了,楊雲靈腦子是進水了嗎?居然要去嫁給那麼一個糟老頭子。
「還有一個消息,楊雲靈要來靈璣跟仲孫宣會和,最後由他護送回國。」
……
紀飛燕還沒來得及消化前面一個笑意,便又被後面這個消息刺激的頭昏眼花。
「你是說楊雲靈正在往靈璣這邊趕?」
「嗯,算一算日程,大概還有半個月就該到了。」
……
啊……
紀飛燕滿胸悶氣的將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不過既然齊國要和北朝和親,那為什麼他們的皇太子來的是靈璣而不是齊國?」
紀飛燕皺了皺眉,按照劉言志的話仲孫宣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啊。
「派去齊國和親的大使是當朝的太傅,四聖之一的素和寒雪。」
「這又怎麼樣?」
難不成一個太傅要比皇太子還要有威力嗎?
「其實北朝並沒有表面的那麼團結,到目前為止應該是分為兩派,一派是已現在的皇帝為主,另外的一派就是擁護仲孫宣。」
「兩派?他們一家人窩裡反?」
紀飛燕嘴角一抽,這又是一串什麼大戲啊。
「有傳言說是仲孫宣血統不正。」
……
呵呵……
紀飛燕字喉嚨間冒出一絲冷笑,這就是皇家的生活,骯髒的讓人難受,只不過這一刻紀飛燕卻想到了那個遠在齊國的人,一個同樣背負著血統的枷鎖封閉自己直到今天的人。
「那他們現在是在各自拉攏嘍。」
「可是這麼說。」
紀飛燕皺了皺眉,假若要是真的如劉言志這麼說的話,楊雲靈到這邊來定然是九死一生,那姑娘這些年大概就只長胸了。
「現在你還能聯繫上楊雲靈嗎?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目前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雖然遇到了幾次大大小小的劫殺,不過勉強能達到制衡,畢竟她那邊不僅有北朝老皇帝的勢力,還有來自齊國的勢力。」
紀飛燕低下頭將目前的局勢來來回回的梳洗了一遍,既然仲孫宣要和他的老子對著幹,那麼就勢必不遠願意看到楊雲靈安好的達到北朝。倘若楊雲靈有幸能夠和仲孫宣會和,那麼那老皇帝也是絕對不願意看到她和仲孫宣一同安全回國的,現在楊雲靈就是一塊夾在那兩父子之間的棋子,是生是死全看老天成全,那丫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