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結拜 文 / 魄敗
胡猛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我把身體一橫擋住他的路。
胡猛皮笑肉不笑地說:「老萬,看來你還是沒誠意啊!你看你的人還是這個熊樣,咱咋談。
萬爺擺了擺手示意放胡猛過來。
胡猛過來後,一屁股坐在萬爺床上說:
「老萬,咱先明後不爭,我醜話說前面,既然你讓我說,那我也不顧及臉面了,咱監獄裡三千多口子人,就一個內部小賣部。
我給初步給你算了一下,一個月你們至少有30萬進賬,這是最保守的數字,你大口吃肉,就不能不讓其他兄弟喝口湯嗎?
萬爺繃著臉不說話,胡猛見萬爺不吭氣繼續說:
「老萬,不瞞你,我最近家裡出點狀況,急等著用錢。我胡猛在陽北市建設路也是一青龍,今個在你老面前說這話,我也不要臉了,我只要你給句准話,這個忙你可幫,如果幫咱就談,不幫我猛子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萬爺笑而不語盯著胡猛,許久說:
「猛子,今年30歲,家裡三個姐姐,在陽北市建設老街張大,從小就一混世魔王,13歲因故意傷害被少管所關了2年。
出獄後因3次吸毒被抓獲,被強制戒毒2年。?97年在揚子大街,替人要黑賬掄雙刀,將人砍成重傷,被判有期徒刑7年。
出獄後,又因持刀搶劫,被判有期徒刑11年,胡猛驚訝的看著萬爺,那一瞬間也謝有他自己納悶,萬爺竟對他那麼瞭解。
胡猛半張著嘴:
「你,怎麼知道!
萬爺說:「猛子,我萬金龍吃軟不吃硬,你也是道上混的,規矩應該清楚了,你和我談這事是威脅我?還是求我?這事你自己要拿個態度出來。
胡猛沒有想到萬爺會這麼說,用一種氣軟的口吻說:
「萬爺,你看你這話說的,我當然是求你。
萬爺一聽胡猛對他的稱呼,由老萬變成萬爺接著說:
「猛子,你看看你的人,,一個二個的,跟tm,我欠他錢似的,哭喪著臉,招呼他們過來坐。
那一瞬間萬爺的形象又在我心裡高大起來,他不用一槍一彈,把胡猛這個硬漢收服氣。
胡猛吆喝一聲,他手下的所有人立馬變臉,一個二個開始跟我們拉關係套近乎。
號裡的氣氛也開始暖和起來,萬爺說:
「猛子錢的事,咱一會談,首先今天你要把這個恩怨給揭開。我手下的兄弟原不原諒你,那就看你的表現。
胡猛這時候已經乖的象羊羔一樣,他走到握著四平的手說:
「四哥,我胡猛天生脾氣暴,咱不打不相識,哥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天我下手重血債血還,咱啥話不說了!我今天給四哥一個交代。
胡猛話一說扯開頭上的紗布,未癒合的傷口,血水呼呼往下冒,握著床稜角用頭去磕。
四平一見那架勢,一把抱著他說,
「猛子,你這是幹啥!啥話都別說了,你這個兄弟我認了。胡猛眼含淚水,咬著牙跪在地上。:「哥,你能看得起我,以後我就是親兄弟。
四平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許久胡猛擦乾淚水又看著鬍子,說:
「胡哥,你看著辦,你怎麼打我都行,我胡猛齜個牙就不是tmd人養的。
鬍子哪受過這待遇,笑的嘴都何不攏,一個勁的說:
「沒事、沒事,咱不打不相識嘛!
胡猛又走到我面前,低頭說:
「你叫韓冰吧!今天你手下留情這個恩,我記在心裡。
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以後能用到我,你吱一聲。
我點了頭點。
胡猛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時的我根本不懂,原來人與之人間的爭鬥仇恨,原來可以在利益面前瓦解的一分不值。
萬爺目光柔和的盯著胡猛說: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一員,無規矩不成方圓,排輩有個先來後到,那我今天就把新號重監0001號從新排輩。
鬍子把你放在放在被子裡的酒拿出來。
鬍子嘿嘿笑了兩聲,把他被子撕開一個角,只見他從被子裡棉花夾層內,掏出幾個塑料容器,那容器有點像醫院手術接尿袋。
那容器被壓得平平整整,我在心裡不由驚歎,這tm簡直人才啊!我的乖乖,東西能藏成這樣,那腦子裡裝得的計算機嗎?
隨後鬍子從衛生間拿出幾個杯子,把容器裡面酒一點一點擠了出來。
他把一個盛酒的杯子遞給萬爺。
萬爺說,:
「牢有牢頭,號有號規,關二爺在上,我萬金龍和賈四平,吳長虎,齊北胡,胡猛,韓冰,結為異性兄弟,從今以後肝膽相照,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從今以後如兄弟有幸出獄,視其父母為父母盡忠盡孝,視其兄弟為手足盡義盡天,上天在上如悖逆次義,天地不容。
萬爺,四平,虎子,鬍子,胡猛,我一一接過杯子,萬爺掃了我們一眼,把手指放在嘴上,用力一咬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依次滴在我們幾個杯子裡,緊著四平,虎子,鬍子,胡猛,我,也跟著萬爺歃血為盟結拜。
我們握著滴過彼此血液的杯子一飲而盡。
那酒有股血性味讓我今生難忘。
我們結拜的順序依次是,萬爺老大,二哥四平,三哥虎子,四哥鬍子,五哥,胡猛,六弟是我。
等喝完酒,鬍子開玩笑說:
「萬爺,這韓冰是你徒弟,現在又是你六弟,這輩分有些亂,我們怎麼喊他啊!
萬爺嘴笑的何不攏,說:「各隨各叫,以後他喊我萬哥也行,師傅也中,隨便他怎麼叫啦,哈哈!
我開玩笑的說:
「哎,我剛來得時候,叫萬爺,現在就萬哥,我這輩分比火箭升的還快。
一時間氣氛開始活躍。
萬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收聲,說:
「既然大家尊稱我一句大哥,我也賣賣關子,把咱得盈利賬目給兄弟幾個報一下。
胡猛有些不好意思,他猛撓著頭皮說:
「大哥,不急不急,過幾天在說。
萬爺一副長者的口氣說:「既然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也就別見外了。
鬍子把賬報一下。那時候我才知道,鬍子一直是我們號裡的管家,鬍子乾咳幾聲,拉長音說:
「我們賬上現在一共有795萬3765元整。
除去給王獄長和周副監獄長的還有李內勤的,他們三個的分紅360萬,還剩餘:435萬3765元。
在除去每個月給四平家用5000千,我5000千,虎子5000,一年共計18萬,還剩下:「417萬3765元,再除去咱號裡其他人每個月1500元,一年18萬現在咱賬上共計399萬3765元。
在去掉咱一個月花費,煙,酒,零食,鴨蛋,雞腿,雞爪,還有方便麵,共計,等我算算。
萬爺說:「別算了,小錢能花多少。
以後在賬上每月再加一比5000,給胡猛家用。
萬爺話一出,把胡猛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勁的說謝謝大哥。
萬爺又問胡猛家中最近有什麼急事,胡猛有些難為情的說:
「妻子接兒子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個騎摩托車的人把腿斷了,而肇事司機跑了。現在生活比較困難,自己三個姐也出嫁多年,不怎麼問事,說到傷心處,胡猛那八尺高的漢子,眼睛竟紅了。
萬爺簡單安慰他幾句,就安排鬍子聯繫李內勤從賬上,給胡猛妻子送五萬過去,當時那情景胡猛就差跪在地上了。
從那一刻我終於理解萬爺的苦衷,更能理解,胡猛當初為什麼不要命的和萬爺死磕。
一種生存的利益,會迫使一個人憤不顧身達到某種目的,試想一個男人因為犯罪被羈押限制自由,那麼他的一個家庭,也在瞬間失去頂樑柱的支撐。這個家會怎樣?它就像一個在暴風雨種搖擺的小船,隨時都有可能翻船葬身大海。
也謝有真正進過監獄的人才能明白,限制自由,眼看著一個破碎的家,在風中搖擺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無奈與絕望。所以人不能犯罪,犯罪連累的不是自己,而是無辜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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