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第21章 文 / 金大

    李大夫倒是知道她這個祖傳的神藥，當時多少他都束手無策的傷兵，就是被這個東西給治好的。

    只是王爺是何等尊重的人，壓根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再來這藥是慧娘奉上來的，還是得由慧娘去做穩妥，這以後萬一有個什麼，自己也好推開干係。

    李大夫一想明白這個，趕緊往回退了一步，拱手推讓道：「大人，此神藥既然是大人進獻的，鄙人實在沒見過也沒用過，還請大人親自給晉王用藥……」

    慧娘心裡歎了口氣，心說搞毛的神藥啊，這就是個酒精物理降溫的而已，其實她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沒聽說過光靠物理降溫就能好的，一般都需要找到病根去掉病根才能好，這個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找人要了水，兌在盤內，擰了帕子，小心的用酒精擦拭著晉王的身體，身上倒是還好，有內侍幫著她一起脫衣服。

    她本著醫者仁心的正直心思，擦拭著晉王的身體，只是在擦拭的時候，慧娘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的地方，怎麼晉王的後背上會有個「王」字，這可太奇怪了，古代也流行給自己紋身的嗎？

    只是這個字像是被什麼燙上去的，看著也不怎麼好看。

    不過都這種情況呢，也沒有八卦的精力，慧娘看便看了，也沒往心裡去。

    她小心的幫王爺降著溫，只是等到人魚線的時候，慧娘就給愣住了，臉上忍不住的一紅。

    晉王這副身體真的不適合讓她這種大姑娘擦。

    太容易引起不好的遐想了……再加上晉王這個人平時再怎麼殘暴不招人待見，可當他安安靜靜的待著的時候，就憑這張臉，就能讓人忍不住的想多看兩眼。

    慧娘實在不想再跟他有啥親密接觸了，正說要不要找人代替自己呢，倒是晉王忽然從昏迷中醒來一般，忽然的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她。

    慧娘心裡一驚，剛要叫李大夫過來呢，她就聽見晉王很快的說了句：「太子在哪？」

    慧娘心裡奇怪，忙回了句：「什麼太子？」

    「……哥哥……」到這句時，晉王的聲音已經微弱了起來：「……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慧娘心裡納悶。

    倒是在晉王身邊伺候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朝中一直都有秘聞，當年迫於情勢急迫登了大寶的是現今的晉王，等著永康帝回鸞的時候，晉王才將寶座交了出去。

    只是此等事一直為人所忌諱，據說當日知道這事兒的都被秘密處死了。

    李大夫聞言臉色就是一變，王爺剛說的該不會就是這事兒吧？

    京城內的人誰不知道，永康帝遭人埋伏，生死未卜，要不是晉王及時勤王保駕，江山也許早就異主了，中間這一段秘聞……卻一直都是朝廷的禁忌，此時由晉王昏迷中說出來，房中眾人簡直都要嚇死了。

    這種皇家秘聞是不能聽了，李大夫能在王府伺候這麼久，一是醫學精湛，另一個就是人夠機靈，懂得審時度勢。

    他嚇的就往後退了兩步，房中早有機靈的趁著出去端水取茶的功夫躲了出去。

    林慧娘哪裡懂那些，她也沒聽過這些傳聞，還以為晉王只是燒迷糊了呢，她便低聲寬慰著：「你哥哥永康帝好好的啊，估計殿下已經知道你的消息了，他很快就會派最好的太醫過來。」

    聽了這些話晉王倒是又緩和了下來。

    見晉王又老實了，慧娘又擰了帕子，正說找別人代她擦呢，結果那些人不是低頭去換水就是去擺弄窗戶了。

    林慧娘心裡奇怪，再一抬頭就發現連身邊的李大夫都跑到待客的地方，跟那幾個大夫在那低頭商量著下一步該用的藥。

    慧娘也沒多想，見大家都在忙呢，她便一咬牙，對自己說，都沒神智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嘛！！

    她有什麼好墨跡的，就跟自己心裡有鬼一樣！！

    別說是給他擦身體了，就是他脫光光，她心裡除了噁心都不會有啥想法！！

    不過她這麼一番照料下，也不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還是晉王的身體在逐漸的恢復，慧娘看著晉王的情況似乎是有好轉，他的體溫多少的降了下來。

    只是他幾次緊鎖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幾次伸手要抓什麼東西。

    慧娘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她趕緊握著他的手，讓他安靜下來。

    手指跟交織在一起，晉王就平靜了下來，看著他快速穩下來的面孔。

    她都奇怪了，晉王這個人強大扭曲到那種地步，可為什麼睡覺的時候簡直跟個小孩似的，總需要有人陪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她也沒照顧過這樣的人，在體溫降下來後，慧娘又找人弄了些粥過來，她不敢餵他吃別的，只用粥給他潤了潤唇。

    中間她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其他的人雖然也過來伺候，只是都是打的下手，李大夫過來也無非就是診脈摸一摸晉王的體溫。

    既查不出病因，灌下去的藥也不見效果，晉王始終都是半昏迷的。

    那日子簡直難熬的到了極點。

    而且不光是王爺房裡這麼著急，外面的藩王更是急的都要變身跳大神的了，原本還是在遠點的地方跳大神呢，後來大概是覺著離得遠法力不夠，那藩王就不斷的往晉王的方向移。

    到了後來慧娘都能聽到那鑼鼓喧天的跳大神聲，也不知道是哪位信教的將軍，跟不嫌亂似的，居然又把附近的什麼道家跟佛家的人都請了過來。

    林慧娘算是開眼了，她每次出去舒展胳膊腿，就能看見外面跟開廟會一般。

    她正捶打著胳膊腿呢，在裡面守著晉王的時候，晉王壓根拉著她的手不鬆開的，她好不容易趁著晉王手稍微鬆開，才趕緊跑出來休息的。

    只是還沒捶打幾下呢，就有內侍從裡面跑了出來，急急的說：「王爺，又在找你……」

    慧娘都無語了，她再進去的時候，果然就見王爺在昏睡中跟不舒服一般的不斷的把手伸出來，向身邊摸去。

    為了躲開晉王的追命連環爪，她試過很多種方法，比如往他手裡塞軟帕，可他壓根不上當，連摸都不摸，用別的人手暫時代替自己的呢，王爺又每次都能感覺楚手感不對，連碰都不碰那些人的手。

    慧娘就奇怪了，自己的手上長了寶石了，就那麼值貴，王爺還非得握著她的手不可？！

    不過晉王的體溫被控制住後，李大夫他們明顯鬆了口氣。

    再見了慧娘的時候，李大夫連著那些本土的醫生對她都畢恭畢敬的，那瓶子酒精更是跟當寶貝似的，一直小心的放著。

    之前還隨便的用了個皮袋子裝呢，現在也不知道李大夫從哪變了個特漂亮的小瓷瓶，李大夫親自小心翼翼的把那點剩餘的酒精倒了進去，倒的時候手更是止不住激動的直發抖。

    而且這些學醫的老頭，總覺著絕世名藥必須是輕易得不到的，比如某年的雨水配著千載難逢的好藥，然後又要放置很多年才可以得出來。

    所以對酒精的使用簡直都精確的到了滴。

    慧娘原本想普及這種酒精的製作方法的，可現在見了這些老醫生的樣子，她都有點囧了，心說自己還要不要告訴這些人，這玩意只需要個皮管子外帶一桶劣制酒就能提煉的？

    估計說出來這些老傢伙都能暈過去。

    除了這些外，李大夫他們也沒閒著，雖然已經不需要給王爺再降體溫了，可王爺的情況還是不怎麼好，那些大夫都要忙著會診繼續查找病根。

    慧娘自己私下也琢磨過晉王的這個病，這病起的這麼快，可除了發燒沒別的症狀，她就想著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對那些士兵來說也許瘴氣不算什麼，可對王爺來說就反而是很厲害的一種東西，畢竟晉王體質再好，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伺候的人在他面前打個嗝都是天大的錯，估計他這輩子都沒聞過什麼難聞的味，遇到瘴氣這種東西，他能有免疫力才怪呢！

    倒是在她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京城內的聖旨已經快馬加鞭的到了。

    事不宜遲，一等聖旨到，眾人在外面紛紛跪拜接旨，原本嘈雜的跟菜市場一般的地方，瞬時就變了一副樣子，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聖旨的內容很簡單，永康帝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立時便把一直耽擱的撤軍回歸正位。

    自古以來，軍馬行軍便是大事，要不是晉王生病，這些將領早就該拔營起寨了。

    此時接了聖旨，那些將領不敢耽擱，都趕緊起來準備撤走事宜，在同一時間，永康帝也沒忘記他這個生病的弟弟。

    另又有欽差親自帶了宮內的秘藥過來。

    那些欽差都是永康帝身邊的心腹，就連一向寡言的永康帝都親自叮囑了幾句，那些欽差哪裡敢有絲毫怠慢。

    一等到了晉王病床邊，就命人拿出藥碗，那邊更是從精雕細作的木匣裡取出一粒赤色的藥丸。

    李大夫消息靈通，一看這藥丸就猜出了這藥的來歷，當初永康帝曾給過晉王幾粒，晉王不知為何把藥全拿去餵了魚。

    當時心疼的李大夫差點沒跳進池子裡去撈藥，此時見慧娘一臉好奇，李大夫便悄聲告訴慧娘道：「這是宮裡的秘藥，乃是張道長親自煉製，專為關雎宮內的貴人備著的，天下最稀奇的藥材用了無數，不知道煉了多久，用了多少寶貝才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