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七章 一起回莊 文 / 海棠落
第四十七章一起回莊
想到這裡，他連忙從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之中抽回神來。
目光，看著眼前一如既往美麗動人的纖纖，俊臉上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微笑，開口回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所以……」
楚燁宸這話故意說到一半兒便再沒有說下去。
一方面，他不想欺騙纖纖，另一方面，他腦海中想的事情，顯然也不能告訴纖纖。
所以，他只好含糊其辭地說是一些想不通的事情。
如此一來，也著實算不得是欺騙。
因為，他確實是想不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對一個傻子產生那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和衝動。
至少，在他看來，那絕對不可能是喜歡，或者是愛。
他一個正常的大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傻子？
這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姚素纖卻並不是這麼好打發的，只見她蹙著一雙好看的秀眉，炯炯有神的雙眼裡夾雜著幾分好奇，幾分關切。
「唉，這種事，說了你也不懂。」
楚燁宸故作歎息一聲，臉上適時露出一抹似迷惑又似惆悵的神情來。
「那好吧。」姚素纖見他不肯說，自然也不會繼續追問。
她與楚燁宸之間相處多年，自然知曉，他不想說的事情，就是她再怎麼問，他也不會告訴她的。
是以，她只得轉而開解道，「既然想不通的話，就不要去想了。總有一天，想不通的事情自然就會想通了。宸，你只要順其自然地做你自己就好。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做人，還是不要活得那麼累。」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以為楚燁宸是在為如何報他爹娘的仇而煩心。
所以，她才會這麼開解他。
然而，楚燁宸聽了，心裡卻不禁有些心虛。
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順其自然？
這樣真的可以嗎？
如果那樣的話，他豈不是很有可能會去親吻一個傻子？
光是想想，他都不禁覺得汗毛倒豎，有一陣涼意直接從腳底心貫穿全身。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纖纖說得沒錯，既然想不通，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早晚有一天，心裡的不解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解開。
想通了這一點，楚燁宸方才轉眸看向纖纖，俊美的臉龐上，牽起一抹發自心底的笑容。
「纖纖，謝謝你，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宸，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反正再過兩個月我們都要成親了。」
姚素纖說這話的時候，迷人的臉龐上漾起一絲充滿了甜蜜的嬌笑。
語氣中夾帶著幾分羞澀，幾分嬌嗔。
「是啊，我的纖纖就要長大成人了，也即將成為我的妻。」
聽她這麼說，楚燁宸眼中頓時染滿了笑意，只見他一臉寵溺地伸出手去，捋了捋她額前略顯凌亂的髮絲。
深邃的鳳眸直勾勾地看著她，眼中落滿了讚歎和欣賞。
而姚素纖聞言，則是臉上一直掛著一抹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
雪白的面頰上升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紅暈。
那模樣，當真是面若芙蓉眉若柳，饒是男人見了，都不免在心中讚歎不已。
就在這時，一縷溫暖的春風由門外吹入廳內，兩人之間，越發顯得春心蕩漾起來。
直到，時光一點點流逝，外面夕陽斜照，姚素纖方才開口提起了這幾天她一直在心中思考的事情。
「宸，我有一個想法和請求，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答應我？」
姚素纖這話問得很是小心翼翼。
她一邊問著，雙眼一邊注意著觀察楚燁宸臉上的神色變化。
「什麼請求？纖纖說來聽聽。」
楚燁宸聞言，卻是挑了挑眉，並未直接開口答應。
「你知道的，但凡是纖纖的請求，只要能做到，我都會盡力。」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一如以往那般溫柔得如同春風吹拂一般。
眼中的柔情似能滴出水來。
「是這樣的，我想隨你一起到臥龍山莊裡小住一段時日。」
姚素纖說這話的時候兩隻素白的小手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顯是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楚燁宸則是微微一怔，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時之間，廳裡的氣氛一片寂靜，靜到彷彿落針有聲一般。
姚素纖見他並未立刻回答，以為是他有所顧忌，連忙又開口補充道：「宸，你放心，我知道成親的時候我必須是從這別莊裡出門。所以我只是想去小住上一段時日，待到成親前夕，我就會回來別莊居住。一定不會壞了規矩的。」
她這副一臉謹慎而又懼怕的表情，落進楚燁宸眼裡，心中不由無奈歎息一聲。
心下稍作衡量之後，他也覺得這似乎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說，纖纖到臥龍山莊去小住上一段時日，也可以順便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如此一來，自己對洛洛產生的那種奇怪念頭，或許就會從此消失了也不一定。
這麼想著，楚燁宸已經頷首答應道：「好吧。纖纖，你今天就隨我一起回臥龍山莊吧。等到你行完及笄禮之後，我便讓人將你送回來，等著做我的新娘子。你看如何？」
「真的嗎？太好了！宸，你等等，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姚素纖聽得楚燁宸點頭答應，頓時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難得展露一下她活潑俏皮的一面，而後便直接朝著外面挪著小碎步快步走出。
徒留楚燁宸坐在廳裡，看著她這副十分興奮的樣子，一臉無可奈何卻又眼帶寵溺地搖了搖頭，薄唇邊泛起一絲十分迷人的淺笑。
因此，當天晚上，楚燁宸帶著纖纖小姐回莊的消息，立刻如同炸開了鍋一般，在臥龍山莊的下人們之間迅速傳了開來。
晚膳時分，秦洛洛坐在屋裡等了好久，也沒見靈兒和綠兒進來。
心裡雖然好奇，但是，她卻只得從屋裡走到門外，望眼欲穿地坐在廊沿兒上等著靈兒和綠兒回來。
肚子裡不時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證明了此時她到底有多麼的飢餓。
秦洛洛心裡不禁暗自咒罵：拿個晚飯而已，用得著這麼慢嗎？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要是再不回來，她餓急眼了，恐怕真要衝到廚房去要吃的了。
當然，現在的她，也就敢想想而已，自是不敢真這麼做的。
說到底，對這臥龍山莊裡的人來說，她還是個傻子。
既然是個傻子，已經夠被人瞧不起的了，她還是乖乖地做一個討人喜歡的傻子吧。
抬眼看看落花園裡，偌大一個園子，卻只有她這一間房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夜幕，早已經將天空染得漆黑一片。
天空中，只見一彎清月悄然升上樹梢，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
與天空中那閃爍的星河相映成輝。
就在這時，她忽聞有腳步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秦洛洛還以為是靈兒和綠兒終於回來了，連忙轉眼朝著正前方看去。
卻見那鵝卵石鋪的小道上，只見一抹白衣翩然的男子身影正大步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當她看清了那來人之時，秦洛洛忽然間覺得，一連幾日積累下來的抑鬱全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整個人的心情都忽然間豁然開朗起來。
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閃閃發亮。
沒錯，來人正是剛剛與姚素纖一起用過晚膳之後，方才來到落花園看望洛洛的楚燁宸。
遠遠地，他便瞧見洛洛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裙，一個人抱膝坐在廊沿上，如同一隻孤獨的小貓一般，抬眼看著天空中那璀璨的繁星。
這一幕，看在他的眼中，不知為什麼，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心疼。
幾天不見，洛洛好像瘦了一些呢。
看她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很有精神。
這麼想著，他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只為了快些來到洛洛面前，好好地看看她。
今天下午，纖纖的話語忽然間令他茅塞頓開。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時間，總會解開他心中的疑團的。
做事情的時候，只要順應自己的心意就好。
所以，用過晚膳之後，他便真的順應自己的心意，來到了這個臥龍山莊最最偏僻的角落裡。
秦洛洛眼見著楚燁宸越走越近，她的心裡，先是一陣開心雀躍，但是，緊接著又開始擔憂起來。
不知道，秋言是不是將她不是傻子的事情告訴他了呢？
如果他真的告訴楚燁宸了，那自己該怎麼辦？
這也是秦洛洛這幾天中最為擔心的事情。
她的心裡，一直是矛盾的。
既希望楚燁宸會來落花園裡看看她，又害怕秋言已經將她不是傻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所以，她心裡一直都是忐忑不安膽戰心驚。
矛盾的同時，卻又非常希望可以見到楚燁宸。
因此，當現在她終於可以見到他的時候，一直潛伏在她心中的矛盾便又再度浮上了水面。
然而，現實總是不會給她太多的時間來準備。
因為，眼看著楚燁宸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那雙深邃若海般的鳳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口中說話的語氣更是柔得幾乎滴出水來一般：「洛洛，你坐在這裡幹什麼呢？天上的星星這麼好看嗎？」
只這一句話，秦洛洛心裡頓時劃過一絲慶幸。
看來，秋言並未將她不是傻子的事情告訴楚燁宸。
這可真的是太好了。
於是，只見她那清冽出塵的臉龐上，牽起一抹單純的如同山澗一般清澈見底的笑容，而後用傻傻的很是天真無邪的聲音說道：「洛洛在等兩位姐姐呢。」
「哦？你等兩位姐姐做什麼？」
楚燁宸眉梢一挑，說著話已經順勢在洛洛身旁就著廊沿坐了下來。
「我在等兩位姐姐送飯給我吃啊。楚哥哥，兩位姐姐說去那飯菜給我，可是洛洛在這裡等了好長時間了，她們還沒有來呢。」
秦洛洛說著，小嘴一噘，頓時露出一臉不滿的表情低下頭去。
而楚燁宸聞言，卻是驚訝不已地開口問道：「洛洛到現在還沒用晚膳嗎？」
「是啊。」
秦洛洛可憐巴巴地轉頭看向他，同時用力點了點頭。
一陣心疼劃過心尖，楚燁宸忽然間牽起洛洛的手，口中的話語忽然間變得冷厲無比：「洛洛，跟楚哥哥走。」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欲拉著洛洛一起離開。
然而，拉了半天，卻是並未拉動身旁之人。
楚燁宸轉身回眸，看向她，眼中帶著不解地說道：「洛洛怎麼不走呢？」
「楚哥哥，兩位姐姐說了一會兒就回來，所以洛洛要在這裡等她們。」
秦洛洛這話，雖然很是簡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在楚燁宸眼中，卻覺得她那絕美的臉龐上此時竟透著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倔強。
於是，月光下，只見一抹翩然瀟灑的白色身影與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
最終，還是楚燁宸口中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而後再次坐回了秦洛洛的身邊，柔聲哄道：「既然洛洛要在這裡等著，那楚哥哥就陪著洛洛在這裡一起等好不好啊？」
「好啊。」
秦洛洛總算展顏一笑，兩隻手還不忘十分歡快地拍了拍。
而楚燁宸見她這副樣子，卻是一臉寵溺地伸手撫摸著她的頭，臉上的表情柔和得就如同此時天空中那彎清月散發出的柔和光芒一般。
好巧不巧，這一幕，正好被拎著食盒剛剛走進落花園大門口的靈兒和綠兒看見。
只見兩人瞧見眼前這番場景的時候，皆是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駐足站在原地，目光卻是望著遠處坐在廊沿上的身影，怎麼都移不開眼去。
「天啊，那不是少莊主嗎？他這會兒不是正在翠竹居陪著纖纖小姐嗎？怎麼會來我們落花園看望少夫人呢？」
靈兒口中率先發出不可置信的感歎。
「是啊是啊，難道廚房裡的小翠騙我們不成？」
綠兒說著話還煞有介事地擦了擦眼睛，顯然連她也有些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
「不可能啊，小翠可是翠竹居裡的大丫鬟，怎麼可能會拿這種事情騙我們？」
靈兒立刻出言反駁。
「那你倒是說說，難不成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幻覺嗎？」
說是這麼說，綠兒的目光卻仍是凝聚在那廊沿下的兩人身上，還不忘刻意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綠兒，你掐我一下看看。」
靈兒亦是目視前方，無法回過神來。
「掐你幹嘛？」耳邊傳來的是綠兒疑惑的語氣。
「看看疼不疼啊，如果疼的話，不就說明這不是我們的幻覺了嗎？」
「切，你看，他們都看到我們了，怎麼可能是幻覺嘛。快走吧，拿個飯菜拿這麼久，恐怕你我都要倒霉了。」
最終，還是綠兒最先看清了眼下的形勢，連忙率先移動腳步朝前走去。
而楚燁宸和秦洛洛，自是已然看見它們出現在門口。
兩人才一走近，便聽楚燁宸帶著怒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們兩個，叫你們好生伺候著，怎麼去拿個飯菜都要拿這麼久！」
「是，奴婢知錯。」
楚燁宸那冷冽的聲音令靈兒和綠兒頓時渾身上下忍不住一陣顫抖，連忙低下頭去低聲認錯。
「既然知錯了還不進去布菜？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是是是，奴婢這就進去布菜。」
靈兒和綠兒一邊應著，一邊逃也似地快步走進屋裡，開始忙碌起來。
反倒是秦洛洛，則是十分高興地一下子跳起來說道：「太好咯，洛洛有飯吃了。」
剛說完，她又忽然之間話音一轉，露出一臉怕怕的表情：「楚哥哥，你不要對二位姐姐這麼凶嘛，會嚇壞她們的。洛洛我也害怕。」
楚燁宸一聽，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好像的確太重了，這樣會嚇壞洛洛的。
於是連忙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洛洛乖，楚哥哥不是生洛洛的氣。洛洛不怕哦。」
「嗯。」
秦洛洛聞言，乖乖地點了點頭，而後說道：「那楚哥哥陪我一起吃飯嗎？」
「當然了。」
楚燁宸微微一笑，伸手撫摸了一下她那若凝脂般晶瑩剔透的臉龐，而後方才伸手輕搭上她的肩胛，攬著她一起朝房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