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15章()
看著花想容那窘迫的模樣,蕭越寒低歎了聲,收回腿又弄了弄衣擺,將褲子上那塊不堪的痕跡蓋住,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忽然斥笑道:「誰能相信堂堂左丞相的掌上明珠睡覺時竟然會流口水。」說罷,也不再管瞪大了眼睛的花想容,側過身便出了馬車。
「哎,喂!」花想容連忙想要追去,但剛要揭開簾子,低下頭一看到自己身上不適合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睡衣,她咬了咬牙,嘀咕著:「姑奶奶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穿三點式出去都不怕人看,你丫的堂堂一個王爺不怕自己戴綠帽子,我怕什麼?」
花想容一把揭開簾子出了馬車就叫人來扶她下去。
忽然,眼前一閃,她只覺一陣掌風將自己推進了馬車裡,車簾剛落下,蕭越寒那雙陰噬的眼便又呈到了她的面前。
花想容驚愕的看著他,剛才那陣掌風……那是掌風吧?是他使出來的?
「你……」花想容正想說話,蕭越寒卻忽然將手裡的衣服一把甩進馬車裡,又冷眼瞟了瞟她驚愕的模樣,轉身又走了。
「哎,你……」
「小姐。」鈴鐺突然揭開簾子走了進來:「小姐,王爺讓鈴鐺服侍您穿衣。」
「你怎麼也跟過來了?」花想容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鈴鐺,當場愣住,只能任著鈴鐺幫她穿好衣服,然後扶著她下了馬車。
「小姐,別發呆了,那天晚上王爺忽然到了雪靈園,不讓我們叫醒您,直接抱著您就放進了馬車裡,又叫我們幾個隨行的。現在是已經到皇都了,過了前邊的護城河就直接是皇宮正門,王爺說讓您先梳洗一下,然後坐船過護城河直接進皇宮。」
說著,鈴鐺扶著雙眼瞪的大大的花想容走進了護城河附近的一家客棧。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花瓣澡,又換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衣妝,這身衣服雖然不是花想容自己設計的,但是她很喜歡,是一身白色質地的流雲錦,全身雪白,只有袖口處繡著金線的花紋,鈴鐺幫她畫了一層淡淡的裝,又在眉心處用金粉畫了一朵精緻的花紋金鈿,隨後幫她胳膊上搭上一條與衣服同色系的緞帶,腳穿同色系繡花鞋,幸好這時代並不時興女子裹小腳,否則她的小腳腳又怎麼會這麼好看。
自戀完畢後,花想容便由珠兒與鈴鐺一左一右的扶著出了客棧,不遠處一座看起來相當豪華的船不知是什麼時候停在岸邊的,兩個丫頭扶著她上了船,卻不跟著上去,只是說皇宮不是她們這群丫鬟可以隨便進的,王爺和幾個大臣正在船上等著王妃。
花想容也不勉強,畢竟是到了皇宮了,她也不能去耍什麼花招,特別是當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靠近皇宮時,心頭那個有關於那個夢,那個公孫長卿的模糊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楚。
就在她閉上眼,似乎是馬上就要看到公孫長卿的臉時,忽然,肩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她一愣,轉眼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側的蕭越寒。
「船過護城河需要一柱香的時間,站在這船邊危險,到裡邊坐吧。」蕭越寒淡淡的看著她,眼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讚賞,花想容本來就是美麗的,但是經過這樣細心精緻的裝扮,更是趁得她的華貴幽雅又不失清新的氣質,只要他忘記那個在馬車上那個有著難看吃相的花想容,忘記那個會調皮的威脅人的花想容,忘記那個睡覺流口水的花想容,那他也就可能會被她這表面的假相騙到。
難得蕭越寒對自己沒有冷嘲熱諷,甚至話語中帶著平淡的小小關心,花想容愣住,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扯唇一笑:「喲,幹嗎這麼關心我?」
蕭越寒瞟了她一眼,忽然擰眉道:「外邊風大,進船艙裡邊坐,這是命令。」
「切!」難得的不被他欺負,花想容也不自找罪受,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算是回復他之前在馬車裡用掌聲把她打回去的仇,她現在還覺得胸口微微的有些震痛的,奶奶的,這男人會武功就了不起啊。
花想容坐進船艙裡,忽然覺得四周多了幾個不太熟識的人,穿著朝廷的服飾,她又不由得思考了起來。
那個傳說中的公孫長卿,究竟是長的什麼樣子?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船靠了岸,花想容站起身剛走出船倉,還沒看清站在皇宮門前的那一大批人,手就忽然被人握住。
她一愣,轉眼驚愕的看向站在自己身旁,忽然牽住自己的手往前走的蕭越寒。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心頭忽然一陣悸動,心裡變的暖暖的,但是她知道的另一點是,就算現在站在蕭越寒身旁的還是原來的那個花想容,也許他還是要握住她的手。
為了表示夫妻和睦,不是麼?畢竟一會兒要見到的除了賜婚的皇帝外,還有她的爹爹。
花想容冷笑了一下,然後將笑容擒在嘴角,故意挑`逗似的捏了捏蕭越寒的手心,在感覺到他握緊了她的手不讓她亂動時,她將笑容扯大,來掩飾眼中那抹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落漠。
蕭越寒溫柔的牽著花想容的手,走下了船,身後跟著幾個錦王府的侍衛和一些隨行的大臣,當花想容的腳落於地面時,她便抬起眼仔細的看起了站在皇宮門外,似乎是正在迎接他們的人。
「錦王爺!」
頓時,一群看起來官不算太大的人恭敬的上前寒暄了起來,花想容沒看向他們,輕輕扭開蕭越寒的手,轉頭挑釁了看了一眼他投過來的一絲冰冷的和不悅的眼神,她調皮的對他吐了吐舌,卻沒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將這一切全都看了進去。
「容兒啊!」忽然,一個身著藏青色官服,也就四五十歲,一看就知道年輕時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花想容面前。
花想容想起前幾天夢中的一點記憶,她記得這個人的模樣,這人就是當朝左丞相,花想容的爹——花謹庭。
「爹爹!」花想容柔柔的對著眼前握住自己雙手的男人微微一笑,儘管明知道這個爹爹也只是把她當做利用的工具而己,但是因為太久沒有看到爸爸媽媽了,而眼前的花謹庭眼中也確實是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想必,就算是把女兒當做利益的籌碼,那是親情畢竟還是親情吧,花想容一時感慨,這一聲爹爹也叫的萬分動人。
「好!好……」花謹庭幾乎老淚縱橫一般,緊緊握住花想容的手,又輕輕的拍著她的胳膊:「容兒長大了,半年多沒有回家了,你娘很是想你啊。」
花想容微笑著,又與花謹庭寒暄了一陣,眼光突然飄離,彷彿是在搜尋著什麼。
花想容,是你回來了麼?是你在控制著我,讓我去尋找他麼……?
她不緊在心裡輕輕的問著,但卻沒有答音,只是視線,已經停駐在前邊不遠處,一個唯一沒有穿著官服,一身雪白的男子。
在兩人目光交接的一瞬間,花想容彷彿被雷劈著了一般。
雖然她一直不知道公孫長卿長的是什麼樣,但是當看到那個白衣公子時,她絕對確定那就是公孫長卿。
果然是貌比潘安,手中持著一柄並未展開的折扇站在那裡,當花想容也同時看向他時,他卻只是對著她淡漠的一笑,轉開視線,不再看她。
花想容一愣,終於在那個比女人還美,但卻沒有女人的陰柔的那個男人身上回了魂,心頭忽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那個就是公孫長卿,但他怎麼在和她對視時,那微笑,竟然彷彿是陌生人一般。
身旁忽然傳來熟悉的氣息,垂在身側的手又一次被人握住,花想容轉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的蕭越寒。
「我們進去吧。」蕭越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也瞟了瞟遠處的公孫長卿,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花想容被動的跟著他走,但是她卻在蕭越寒剛剛看向公孫長卿的那抹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與殘忍有關的東西。
在走入皇宮正門時,花想容忽然看到自己離站在那邊的公孫長卿越來越近,見他抬起眼看向自己,花想容突然扯出一絲笑意。
雖然她不知道她幹嗎要對他笑……
手下卻忽然被人重重一捏,花想容猛然轉過頭瞪向面色稍微冷硬了一些的蕭越寒:「你幹嗎呀你?」
說著,花想容使勁的想扭開手,哪知蕭越寒卻是雷打不動的牽著她走進了宮門。
在與站在那裡的公孫長卿擦肩而過的時候,花想容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清的墨香味,她一愣,回頭想要看看他,可是回頭時,那抹白色的身影卻已經融入了人群,看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