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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4章 文 / 納蘭靜語

    第94章

    蕭越寒沒有拉過她,只是邪肆的笑了笑,與她一起「淡定」的繼續用餐。

    飯後,果然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壓抑之感。

    蕭越寒命人將桌案收拾好,又命寧兒與珠兒去乾天宮將堆了一天的奏折拿到冷蓮宮裡來。

    一時間,這皇宮中最僻靜最冰冷的宮殿裡頓時燈火通明,比某些寵妃的宮裡還要熱鬧。

    當然,這個某些寵妃,指就是花想容自己的坤水宮和鈺茗的慧仁宮。

    也不知蕭越寒是怎麼想的,做皇帝有一陣子了,聽說有不少大臣聯名上奏建議皇帝選秀入封后妃填充後宮,畢竟……這麼久了,蕭越寒卻竟然膝下無一子嗣。

    一想到他的子嗣,花想容的眸光一暗,隨即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很美的笑容,看向那個正坐在桌案後邊凝神批閱奏折的男人。

    她沒要求回坤水宮,與其坐在那皇后的宮殿裡與皇帝增近感情,不如在這傳說中後宮之女一夜愁白了頭的地方與他曖昧,這才叫有滋有味。

    看著蕭越寒專注的模樣,花想容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想過去幫他垂垂背或者是搶過奏折翻翻看,或許讓自己嘗嘗妲己的滋味,或者武則天的滋味也好。

    她緩步遊走到桌案邊,將剛剛寧兒泡好送來的茶放到蕭越寒面前。

    蕭越寒略抬起眼,投給她一抹邪氣的淡笑,花想容回視他妖媚一笑。她知道,陰霾終於結束了。

    花想容瞟了瞟她手上奏折,看著他在那上邊用紅墨寫字,那字力蒼勁有力。人都說見字識人,這樣的字體,也確實是符合蕭越寒這樣的人。

    她淡淡一笑,放棄了做什麼武則天的想法,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見她忽然退去身上今天新換的絲質外衣,只著了一件素白的睡袍,在諾大的寢殿裡旋轉,飛舞,旋轉,飛舞……

    許久都不層再跳過舞了,身體都有些僵硬不靈活了。且她現在月事未走,身子也不敢大動,這古代沒有衛生巾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啊,嘖嘖。

    雖然身體不太靈活,但她卻依然跳的歡快,從蕭越寒的桌案面前一直轉動到外邊,腳下依然沒有穿鞋,她彷彿是習慣極了蕭越寒親手為她暖腳的模樣,就是故意找機會讓他幫她暖暖小腳,也算是又找到機會欺負欺負他了。

    當雙腳再次踩進冰涼潔白的雪地裡時,花想容閉上眼,抬起雙手在這銀裝素裹的大院裡轉啊轉,轉啊轉。

    本來是應該冷的,可是運動會出汗,她這樣用力的旋轉跳舞,腳下的冰涼漸漸被麻木取代,上身卻是越來越熱,出的汗出越來越多,隨著冷風一吹而過,她打了個得瑟,汗瞬間消失無蹤,猛然轉頭,忽然發現又開始下雪了。

    這地上厚厚的一層雪還沒有化,現在居然又下雪了……

    花想容抬起迷離的眼,看向從天空上飄落下來的片片雪花,嘴邊露出一絲笑意,笑的很朦朧,略有些淒然。

    其實她不是這樣傷感的人,不管發生過什麼她都一直在堅強的前行。

    只是她卻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人,就如同現在站在這冰冷的雪地裡,看著這滿天的飄雪,閉上眼,那麼希望能在這片片白色中聞到一陣熟悉的墨香。

    墨香沒有,龍延香卻忽然出現。

    花想容一愣,剛要轉頭,卻還沒轉過去時就被人收入懷裡。她順勢往後一踩,將冰涼的小腳踩到身後之人的腳背上,然後任他自她身後摟著她,她卻抬起雙臂,閉上眼迎接著漫天飄落的雪花。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身上的寒毒,除了會讓我在來月事的時候渾身冰涼而且肚子疼的要命之外,還有什麼症狀?會毒發而死嗎?」花想容忽然開口,聲音顯的空曠寂寥。

    蕭越寒未語,只是手下輕輕攬著她的身子將她一起裹在他身後披著的狐皮大麾下,始終都沒有回答她。

    花想容微微轉頭,看向空曠的院子,滿地的銀白:「蕭越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有沒有,對我有過那麼一點點感情。我說的是愛情,你有沒有,愛過我?」

    他沒回答,花想容也知道他不會回答。愛與不愛,其實有時候並不是用嘴說的。雖然她略有些失望,但眼神卻是卻發的明亮,忽然,她轉身,腳下繼續踩著蕭越寒的腳背,整個人躲在他的庇護之下,縮進他展到身前的大麾下邊,俯下頭深深呼吸著他懷中的味道。乾淨,有著淡淡的青草香,有著淡淡的龍延香的味道。

    其實他的身上並不放什麼香料,不過只是皇家之人,習慣了在房間晨點龍延香來凝神靜氣罷了。

    「千年狐狸精,送朕一首情詩吧。」忽然蕭越寒摟著她邪氣的笑著。

    花想容將小腦袋從大麾下邊鑽了出來,閃動著一雙明亮的眼:「什麼情詩?」

    「比你與公孫長卿那與子皆老的誓言還要認真的情詩。」蕭越寒忽然笑的眼神迷離,璀璨的星目垂下來看進她水氳般的大眼。

    花想容眼神一閃,將苦笑埋藏在心底。

    她垂下眼,尋找著記憶中的古詩詞中比死生契闊還好聽好騙人的情詩,忽然,她雙眼一亮,垂下眼不看向他的眼睛,閉上眼低語:「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中途,她一直沒有抬眼,沒看向某人越發迷離卻顯的冷硬的眼神。

    乃敢與君絕。

    花想容不知道自己念出這些句子的時候,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反正是毫無波瀾。情,沒有,愛也沒有。情已涼,心已碎,便再也整合不上了。

    但是她卻還是能笑得越發的甜蜜。

    有人說過,當事事都帶著算計,時時都想著計算的時候,謊言也就成了真的。

    連她自己都差一點相信了自己的謊言。

    蕭越寒抱著她站在雪地裡許久,她除了心底依然是冰涼一片之外,身上卻一直是暖暖的,不得不承認,蕭越寒的身子很暖,真的是個讓人在冬天的時候很受用的大暖爐。

    那一夜,他們一起站在冷蓮宮的寢殿門前看著飄落的片片雪花。花想容腦中回憶起太多太多的曾經,不由得,心頭也多了少許的遺憾。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如果他還是那個錦王府對她無情又無義的王爺,若她還是那個剛剛穿越到東尋國的那個滿心都有著憧憬的柳無憂,若感情只是單純的,沒利用與被利用,陷害與被陷害,那麼結局或者就是美好的吧。

    四日之後,雪花依然紛飛,這東尋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天,竟然就這樣連續了有半個月之久。

    冷蓮宮裡不再冷,反倒是暖得不可思議。

    蕭越寒也不去問她究竟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對她有沒有什麼懷疑。反正他現在就是對她特別好,特別特別的好,只是常常讓她有一種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寵物一般,對她忽然喜好上的撒嬌和扮弱都極為忍讓。

    這一日,花想容趁著白天的時間讓珠兒叫來宮裡的琴師教她彈古箏,她從白天學到黑夜,直到見這時辰已經是蕭越寒快忙完事情來冷蓮宮的時間了,便連忙催促著那琴師離開。

    然後,花想容盤腿而坐,坐在古箏後邊,叫珠兒在一旁點些龍延香,又備了些好茶,然後便催促所有宮女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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