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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文 / 婉轉的藍

    第二百四十九章

    晚上的時候,她跟幾個同學商量了一下,決定請導師吃飯,可憐的大媽,這一年也為了他們的論文操了不少心。

    一行人在學校外面的小飯店找了個包廂,剛吃了沒幾口,就接到他的電話,她跑到包廂外面接起,就聽他不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回來做飯!」

    她尷尬地透過門縫望了一眼在那兒談笑著的同學們,

    「不好意思,我現在在跟老師吃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冷冷打斷,

    「今天是我生日!」

    她捏著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她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那個日子那年已經伴隨著她青澀的愛戀一起刻在了心底,她怎會忘記?

    只是故意不去想起而已,他現在跟她說他生日是什麼意思?他有女友,有朋友,有兄弟,他該跟他們一起慶祝不是嗎?何苦來勉強她這個已經快要成為陌生人的情人?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話裡不由得多了些冷清,

    「生日快樂!不過我現在真的在陪老師吃飯,你餓了的話可以自己先弄點吃的,不過我覺得這個日子,你還是跟你的女友一起過比較——!」

    「阮清夏!」

    她最後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就聽他怒吼一聲,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不然別怪我找到你老師那裡去!」

    她現在在哪裡吃飯,只要他打通她的電話,立馬就能查到。

    她頓時氣結,氣憤地掛斷了電話,在包廂外面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正常一些,然後走進去跟老師還有同學告辭。

    從超市隨便買了兩個菜她匆匆回了家,一進大門就見他正站立院子裡一動也不動,她家的老房子帶了個很大的院子,裡面中了些花花草草。

    現在正是草長鶯飛的四月,各種花如火如荼的開著,他一襲黑衣站在那滿園的花團錦簇中,成了她永遠抹不去的夢魘。

    她垂下眼沒說什麼轉身就朝屋內走去,他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菜跟在她身後,聲音裡滿是不悅,

    「為什麼沒有買做蛋糕的材料?」

    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依然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為什麼要做蛋糕?」

    他從身後一把拉住她,有些急切地說,

    「我生日當然要做蛋糕了,你以前不也做過?」

    她登時僵在了那裡,抬眼痛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心痛地一把甩開他的手,

    「不好意思今天沒有心情!」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御修離,物是人非,這個詞你懂不懂?

    他忽然沒了聲響,許久,他拽著她走到客廳,將她扔進沙發裡,自己在她對面坐下,神色凝重地說,

    「我們談談!」

    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滿臉的認真與凝重讓她莫名心慌,連忙別開了眼,

    「談什麼?」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御修離坐在她對面,視線緊緊糾纏著那張素淨的小臉,有些認真地說,

    「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再跟我續簽協議?」

    終究還是捨不得她,終究還是開口挽留她。

    清夏頓時滿臉錯愕地抬起眼來瞪著他,他說什麼?續簽協議?她只覺得胸口忽然排山倒海地湧上一**酸澀,盈滿整個胸腔,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是酸酸的。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該怎麼來形容,她也不知道是該為自己感到慶幸還是感到悲哀?

    只是,她心底雖然疼痛,卻還是優雅地笑著拒絕,

    「不必了!」

    他從未打算娶她,從未打算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她還年輕,一輩子就這樣過,她怎麼能甘心?

    「十億!」

    他盯著她,黑眸灼灼,

    「給我生個孩子!」

    那個在日本流掉的孩子,是他心底永遠的痛,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以為如果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就會依舊有關聯。

    明知道她不是那種為了錢可以什麼都不要的人,卻還是下意識的說出這樣的話。他總是不能夠理智,不能夠冷靜,尤其是一想到她就要離開。

    那個流掉的孩子,一直被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如今他的話如一枚重磅炸彈,在她沉寂許久的心底炸響,炸得她魂飛魄散,炸得她淚流滿面。

    她望著他英俊的面容,認真的眼眸,忽然就笑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又哭又笑的,可是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透過模糊的淚霧看著他,嘴角揚起一抹絕美的笑意輕輕說道,

    「對不起,我拒絕!」

    御修離,這麼多年過去,你到底把我當什麼?發洩**的工具?抑或是生孩子的機器?

    我要的其實很簡單,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愛人,這樣就足夠。你可以不用像現在這般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也不需要擁有掌握人的生死大權的權勢。

    你只要能在我難過的時候給我一個擁抱,在我累了的時候給我一個肩膀依靠,這樣就足夠!

    你的財富,你的權勢,我從來就沒有貪戀過,我想要的你給不起,而你能給的,卻不是我想要的。

    我們兩個截然不同,站在平凡與不凡的兩個極端,原本應是永無交集的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就像飛鳥和魚,注定只能互相傷害。

    既然這樣,那就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吧!

    淚水越流越凶,順著她淒楚的小臉蜿蜒而下,她抬手用力摀住嘴想要自己維持最後一絲的尊嚴,瘦小的肩膀激烈的顫抖著,卻不肯哭出聲音。

    「夏!」

    他心痛地坐過去伸出胳膊想要將她攬在懷裡,卻被她一把輕輕推開,

    「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她說完起身抬手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我去做飯!」

    然後衝到廚房關上了門。

    御修離煩躁地坐在沙發上,他本來萬般期待的生日晚宴變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想要點根煙,卻捏著那個黑色的打火機愣在那裡。

    那年生日她送他的禮物,還有她藏在蛋糕上那些隱晦的心思,如一根細密的線纏纏繞繞在他心底,他點燃煙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在煙霧繚繞中對自己說,放了她吧!

    他自私地希望她能再等他幾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她哪有那麼多的青春用來等他?哪有那麼多的年華陪他蹉跎?

    畢業前最後的這幾個月,清夏覺得比大學前三年都要忙,先是沒日沒夜的修改論文,中間又夾雜著不停的面試,沒完沒了的忙,暗無天日的忙。

    她忽然也有些慶幸這段時間這樣忙,忙到讓她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忙到沒有心情理會那些若有似無的疼痛。

    她成功應聘到了一家知名翻譯公司做翻譯,用夏清的名字,待遇和福利她很滿意,對於她這樣剛畢業的學生來說算是很好的了。

    六月六號,她論文答辯,極其精彩而又完美,終於順利畢業,她興奮的想要尖叫,總感覺自己馬上要奔入一個新的生活,異常期待而又興奮。

    答辯結束後便是準備各種離校手續,一起拍畢業照與老師吃飯,然後班裡的同學一起吃散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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