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之術 第450 大地震、大革命 六 文 / 大羅羅
關東大地震發生的時候，中國人安排（其實是毛zd親自圈定的）的日本革命的偉大領袖野阪參三同志，正在東京代代木練兵場內的一所臨時監獄裡面吃牢飯。牢飯當然是沒有什麼好吃的，就是一個冷飯糰子加一點涼水。野阪同志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牢飯，正在擔心有沒有下頓的時候，大地震就發生了！關野阪的牢房大概也是個豆腐渣工程，根本扛不住8.3級的地震，牢房的磚牆嘩啦一下就塌了下來，緊接著屋頂也掉了下來，將包括野阪在內的所有囚犯都埋在了下面。不過野阪參三的命比較硬，只是被掉落下來的瓦片砸了個鼻青臉腫，也沒費多大勁兒就把自己扒拉出來了。
從牢飯的廢墟裡面爬出來的日本革命家頓時就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呆了。代代木練兵場內的建築物十之七八已經塌掉了，地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裂縫下面正噴射出一股股水柱，直射地面，還不時有人的屍體被強大的水流噴到地面。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地縫下面居然有一陣陣撕肝裂膽的慘叫聲發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之門嗎？」野阪參三這個無神仙論的gc主義戰士在極度的惶恐當中，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封建迷信的地獄！
「站在那裡！不許動！」一個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日本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爬了出來，舉著把槍管都折了的30式步槍朝野阪大聲嚷嚷道。「你個該死的壞蛋。想逃跑嗎！你已經被包圍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野阪四下看看，好像沒有人來包圍他。於是拔腿就跑。他雖然是投案自首的叛徒，可是在日本軍國主義的監牢裡面照樣吃盡苦頭，搞不好還要以大逆的罪名被槍斃！真是應了「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至理名言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還不趕緊逃命更待何時？
剛一走出代代木練兵場，野阪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正在燃燒的廢墟當中了。街道兩邊一排排、一棟棟的，或低矮或高大的建築物大多已經完全倒塌。木質的建築材料已經被點燃，大火正肆無忌憚地蔓延，到處都是哭喊聲呼救聲。還有大火燃燒發出的「轟轟」的聲音。偶爾有兩棟特別堅固的建築物經歷住了這差嚴峻的考驗，還歪歪扭扭地豎立不倒，裡面的居民或是工作人員發了瘋一樣衝了出來，還有人一邊沖一邊在大喊：「天遣！這是天遣！大日本帝國完啦。全完啦！」
「天遣？為什麼是天譴……」野阪參三嘀咕了兩句突然就好像石化了一樣。站在馬路當中一動也不動了。今天不就是1923年9月1日嗎！中國反動派常瑞青一個月前不就在嚷嚷什麼9月1日要把東京和關東平原夷為平地什麼的……難道，難道他不僅是個反動派，還是一個反動的修正主義神！
這時大火已經越燒越旺了，東京的房屋大多都是木頭搭建的，現在就成了一堆坍塌在地上的乾柴，大火從一個街區蔓延到了另一個街區。從地震中倖存的人們連將還在呻吟的親人從廢墟當中刨出來的時間都沒有，就不得不拋棄被埋在廢墟中的親人，逃離即將要變成火場的家園！東京的消防隊在第一時刻就已經傾巢出動了。但由於地下自來水管道已經在地震中被毀，根本找不到水源。消防隊員自然無法赤手空拳同大火搏鬥。更加之倒塌的房屋已將各條街道堵塞，消防車根本無法通行。消防車進入火場後也寸步難行。面對大火和面對地震一樣，人們差不多束手無策，任其肆虐。
最為悲慘的是那些被壓在廢墟中的倖存者，如果沒有大火，這些人還有獲救的可能。大火燃起後，許多廢墟、瓦礫中的倖存者被大火活活燒死。一些逃脫地震災難的人被大火包圍。滾滾濃煙將他們熏倒，烈火將他們燒死。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被燒焦的人肉的刺鼻臭味。
慌亂的人群離開居民區，離開火場，擁向室外的空曠地帶。街道、廣場、公園、海灘、學校的操場等地，都成為人們逃避大火的避難場所。而代代木練兵場就是東京市內最開闊的地帶，從附近所有街區逃出來的人們就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差不多已經失去思維能力的野阪參三也被驚慌的人群裹挾著回到了剛剛逃離的練兵場。不過此時的代代木練兵場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別說是監獄看守，就是那座臨時監獄的廢墟大概都已經讓災民們給踩平了！
痛哭的聲音響了起來，先是女人和孩子的哭聲，緊接著失去親人或是家園的一家之主們也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了，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無數人的大合唱。伴隨著哭聲響起的，還有充滿絕望的苦喊聲音。
「完啦！全都完了，帝國要滅亡了，日本要陸沉啦……」
「天皇不是神，原來天皇真的不是神，這下可怎麼辦呀……」
「支那元帥竟然擁有這樣的神力！太可怕啦，日本怎麼能同這樣的敵人作戰，這樣下去日本要滅亡了！」
「我們該怎麼辦呀，沒有了神的子孫來當天皇，我們該怎麼活下去呀！」
……
東京六本木的蘇聯駐日本大使館的建築物經受住了大地震的考驗，雖然所有的玻璃窗都被震碎了，大樓的牆面也多處開裂，但畢竟沒倒掉。包括大使特羅揚諾夫斯基在內的所有外交人員，還有在蘇聯大使館裡避風頭的幾個日本革命者也都安然無恙。
「大使同志！日本革命的**就在眼前，這場大地震就將成為點燃日本革命火種的導火索！請您立即給莫斯科發電。請求gc國際和日本gcd中央授予我們便宜行事的權力。」
說話的是武田亨。地震剛一發生，這位支援日本革命的朝鮮gc主義戰士立即就意識到日本大革命爆發的契機就在眼前。所以就急急忙忙砸開大使辦公室的房門，要求特羅揚諾夫斯基用大使館裡的電台聯繫莫斯科的gc國際和日本黨中央。請求指示。
蘇聯大使是一個老資格的布爾什維克，地震發生的時候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和使館裡面最漂亮的女秘書在研究《真理報》上面剛剛發表的「n評常瑞青的瘋掉」。武田亨砸門進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啊，日本革命的**，怎麼回事……」特羅揚諾夫斯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好像根本沒聽明白武田亨說的是什麼。
「地震啊！大使同志，這就是中國修正主義頭子常瑞青預言的大災難！現在關於日本天皇是神的子孫的神話已經破滅了。沒有了天皇這個現世神，日本革命的**就要很快來到了。」
特羅揚諾夫斯基哦了一聲，剛想說話。他身邊的女秘書就輕輕拉了他的胳膊一下，俯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蘇聯大使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板著面孔教訓武田亨說：「不過就是一場小小的地震，在日本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麼大災難！因為常瑞青是一個反革命的瘋子。所以他說的話都是反革命言論，肯定是錯誤的！」
武田亨怔了下，方才想起來這次的關東大地震違反了偉大導師和革命先知關於「常瑞青發瘋問題」的講話，所以屬於一場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反革命地震！
「可是大使同志，您、您總要向莫斯科報告這場地震的吧？」武田亨說。
特羅揚諾夫斯基的濃眉緊緊擰了起來，苦苦思索了半天，才對身邊的女秘書說：「娜塔莎，去給外交人民委員部發報。就說東京時間9月1日中午，日本關東地區發生地震。地震等級不明，傷亡損失情況不明，蘇聯大使館受損情況並不嚴重，目前大使館正在設法聯繫駐東京的蘇聯機構，稍後會有更加詳細的報告。」把女秘書打發出去以後，蘇聯大使又低聲對武田亨說：「武田同志，現在最關鍵的是搞清楚地震後東京的實際情況，你現在就帶著你的同志出去轉轉，先把情況搞清楚再說……特別是震後日本民眾對日本政府和天皇的態度。」
……
「巴嘎！你要的通行證、調令，還有軍人證什麼的統統都埋在營房裡面啦！可是我們必須過去，因為東京需要我們，天皇陛下需要我們，你明白了嗎！趕緊讓開讓我們過去！」
自稱是日本陸軍第10師團（新建）第39聯隊第155大隊第1中隊中隊長的崔庸健正氣勢洶洶地在訓斥一個日本憲兵軍曹。他的身後還跟著大約150個日軍步兵打扮的朝鮮敢死隊員，每個人看上去都非常狼狽，腦袋上面胳膊上面多少都帶著一點傷，軍服也破破爛爛的，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有武器，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扛著步槍，剩下的大多拿著鋤頭、鐵鏟，還不是軍用型號，估計是緊急從民間徵用來的。而他們所在的地點也不是東京城內，而是在東京附近的八千代市。過去的幾天，他們就躲藏在八千代市郊的一座廢棄的寺廟裡面，尋找著進入東京的辦法。由於日本軍警戒備得非常森嚴，他們一直沒有能按照計劃進入東京。就在這夥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常瑞青的詛咒居然應驗了！
於是崔庸健和崔成浩就把手下的朝鮮死士分成兩隊，各自帶領其中一隊，以抗震救災的名義想混進東京去搞破壞。但是崔庸健帶領的這一隊人馬卻在江戶川附近被幾個日本憲兵阻攔下來了。原來這幾個榆木腦袋還在忠實執行上級佈置下來的任務，對任何進入東京的人員進行嚴格盤查。不過崔庸健現在有「抗震救災」這個大義名分撐腰，一口咬定自己這夥人是接受上級口頭傳達的命令去東京救災的，誰要是敢阻擾就是在反天皇反人民！
啪啪兩聲脆響。原來是崔庸健動手打人了，兩個耳刮子抽得這個日軍軍曹眼冒金星。雖然日軍裡面等級森嚴，中尉中隊長抽軍曹的耳光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可對方到底是執行軍法的憲兵，這樣的事情在平時是不大可能發生的。不過眼下可是非常時期，有什麼事情能大過抗震救災？
打完了人，崔庸健大手一招就領著部下跑步向東京市區前進，而那個挨了揍的憲兵軍曹也只能捂著臉朝著火光熊熊的東京市區發愣。心裡面大概也在琢磨天皇到底是不是神的問題吧？
……
這個時候，大正天皇、裕仁皇太子、田中義一首相這些日本帝國的領導人也已經回到了裕仁皇太子的居所赤阪離宮裡面了。這可是一間相當不容易的事情，裕仁皇太子和弟弟雍仁兩個非了好大勁兒才把瘋病發作四下亂竄的老爹大正天皇給……捉起來塞進防彈轎車。然後在一群還算盡忠職守的近衛師團的留守官兵護送下，穿過好幾個正著燃燒的街區回到了赤阪離宮。不過當他們的轎車開到赤阪離宮前面的時候，皇宮廣場上面也已經擠滿了逃避大火的東京市民。哭喊聲震天動地，還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質疑天皇到底是不是神！近衛師團的官兵費了好大力氣才清出一條通道，讓大正、裕仁、田中等人進入了離宮。
好不容易回了家的裕仁先讓御醫給老爹注射了鎮靜劑，又讓已經從皇宮跑到赤阪離宮避難的老媽負責照顧老爹大正天皇。然後才召集文武大臣到會議廳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可事情已經糟糕到了如此地步。日本帝國還有藥可救嗎？
就先聽聽這些日本天皇的忠臣們都在出些什麼主意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掌握住皇軍，什麼都不怕，就怕就怕軍心有變！一定要將近衛師團主力和第五師團從長江口撤回來，他們是陛下最忠誠的軍隊。」
「同中國的戰爭也不能再打下去了……無論如何一定要盡快簽訂和平條約，哪怕是割讓一部分遠東州的領土也只能認了，再打下去國民都不會答應了。」
「安撫民心才是最要緊的，皇宮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二三十萬人了，如果不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怕等不到近衛師團的主力回來就要生變！」
「可是要怎麼安撫他們呢？這件事情一出，還有誰相信陛下是神的子孫？陛下不是神的子孫。又怎麼能當天皇？」
「可以請陛下……請陛下出任上皇，由皇太子殿下即位。民間不是一直有『鯰魚翻身，天皇遜位』的說法嗎？這樣應該可以安撫一下人心吧？」
「這樣行嗎？這場地震可不是由鯰魚引發的，而是……而是中國元帥……」
「荒唐、荒唐！他怎麼可能是神！他頂多就是和神有那麼一點關係，大概是神在人間的私生子吧？中國人不是說皇帝是真命天子嗎？現在看來是有一定根據的。」
裕仁皇太子有氣無力地坐在御座上面，聽著大日本帝國的這些肱骨重臣給他出的主意，從頭到腳都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
現在連這些受天皇家大恩多年的傢伙，都把常瑞青當成現世神了，皇宮廣場上，還有整個東京、整個日本的國民還有幾人會對天皇陛下忠心耿耿呢？沒有了這些臣民的擁護，自己就算是當了天皇，又要如何收拾眼前這個爛到不能再爛的攤子呢？難道傳承了123代的天皇，真的要終結在自己手中了嗎？這樣自己死了都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去見天照大神……對了，天照大神到底和神武先帝有沒有關係啊？神的子孫什麼的，該不會是神武先帝編出來蒙人的吧？
想到這裡，裕仁皇太子長歎了一口氣，開始發話：「眾卿，你們的建議都很好，很及時，天皇陛下一定統統嘉納。現在是國難當頭的關鍵時刻……皇國上下必須團結一致才能共度時堅。首先是安撫人心，待會兒我等就一起去恭請天皇陛下……遜位！其次是調集軍隊，田中卿，閒院宮，這件事情就由你們負責。第三就是救災……田中首相，救災事宜就由內閣全權辦理吧。最後是同支那的和談，眾卿，你們覺得帝國同蘇聯的同盟還有實行的可能嗎？萬一，萬一中國提高要價，不願意交還遠東濱海和北朝鮮，又該如何是好啊？」
該如何是好還真是沒有人知道了。如果這個會議廳裡面都是gc主義的無神仙論者還好辦一些。可這裡都是從小就燒香拜佛，受封建迷信毒害多年的反動派，現在一個個都在擔心萬一惹毛了那個常瑞青會不會一句話就把整個日本給陸沉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