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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6,氣跑了 文 / 春陽木褀

    但小傢伙又沒把馬上把這些糖果拿給安然,而是從其中挑挑撿撿的,顯然是將自己不愛吃的撿出來,用來賄賂安然,把自己喜歡吃的留下來。

    安然這群無聊的「大人」們就站在那裡等著,饒有興致的看著小鬼頭們轉著他們的小心眼,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樂。

    挑糖果神馬的,這要是換了大人估計是很快的,但對愛吃糖果的孩子們來說,這真是個艱難的決定,挑選的過程充滿了糾結,猶豫,甚至是痛苦。

    好容易最後終於選出要行賄的糖果,一個看來比較能言善道的小盆友作為代表將糖果向安然展示著,小嘴比手裡的糖果還甜,「姐姐,姐姐,我們請你吃糖,你告訴我們吧。」

    這孩子有前途啊,知道用物質來征服女人。安然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孩兒幾眼,嗯,眉清目秀的小德性,長大了沒準也是個不讓老爸老媽省心的,搞不好小學沒畢業就能給他老爸老媽勾搭回來個小女盆友來。

    安然這個壞姐姐忙著開腦洞編排人家純良小盆友,她的手臂上又挨了身後鐵公雞的捅,這位大便宜要占,小便宜不放的無恥之徒是小鞭沒順著,又惦記上人家小孩兒手裡的糖果了。

    安然一見又顧不上腦補了,開玩笑,必須迅速拒絕小盆友的賄賂——雖然她真沒打算這麼快就拒絕,她現在是充分理由古代的那些貪官了,收受賄賂不僅僅是物質上的享受,還有一種心理上的滿足,雖然她這會被人行賄的對象是幾個三塊豆腐乾高還讓老貓偷走一塊的小豆丁,行賄的內容也不過就是小鞭糖果這種東西,實在是簡陋到暴,但心理享受嘛,有時候是在於物品怎麼貴重,而是一種滿足感。她本想著是多享受一會兒是一會兒,但礙於身邊有一個特別臭不要臉的奸商在哪兒搗亂,她還真不敢放開了享受,以免這貨真的向人家小盆友伸出罪惡的手爪。

    被安然再次無情拒絕的小盆友們這下真的技窮了,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努力轉動著自己的小腦袋瓜兒,那勁使的,安然站在旁邊覺得自己似乎都能聽到他們的腦袋裡中央處理器吱吱嘎嘎不斷大力轉動的聲音。

    可是轉了半天,小傢伙們腦力有限,到底沒想出什麼辦法,最初那個倔強的小牛犢這會兒再次惱羞成怒了,有些生氣,卻又色厲內荏的瞪眼朝安然問道,「喂,你到底告不告訴我?」

    嘴甜的小傢伙固然有趣,但這種一逗就急更讓人有成就感,安然笑瞇瞇的使壞,又歪了腦袋,十分氣人的故意用一把甜蜜脆快又無辜的聲音回答,「可是,我不想告訴你呀。」

    小傢伙像一隻被人調戲了的小青蛙,頓時氣得兩腮圓鼓鼓的,瞪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不知道該拿眼前這個笑得特別可氣的女人怎麼辦好。

    把安然看得這個開心,忍笑忍得腸子都快打了結,手指頭都癢癢得不行,特別想伸出手去捏捏他氣得紅通通的小嫩臉蛋。

    她是這麼想的,於是也就這麼做。

    氣鼓鼓的小青蛙是完全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麼不要臉,不僅要欺負他,還要調戲他,一下子就瞪著大眼睛傻在了原地,讓某大個兒女流氓在他的小臉蛋好好的捏了兩把,這才算是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小傢伙立刻怒了,太不像話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看爺小,好擺佈是吧?看我非得知道你的答案是吧?哼,稀罕!

    小傢伙朝安然瞪眼睛跺腳,漲紅著一張小臉,怒氣沖沖的做小奶獅子吼狀,叫著,「不告訴拉倒,煩人!」說完就跟小火車頭似的,重重的跺著腳,咚咚咚的跑掉了。

    把人給惹急了的安然半點想要自我檢討一下的念頭都沒有,僅僅愣了一秒,就「噗」的一聲噴笑起來,她這一笑,身後的一家人也忍不住紛紛失笑。

    剩下的幾個小傢伙看著自己小夥伴被這個壞女人給氣跑了,又見這幾個大人都在那裡張著大嘴哈哈哈的傻笑,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怔了片刻,才陸陸續續的追著自己的小夥伴跑掉了。

    最讓安然覺得有意思的是那個嘴特別甜的小東西,臨走之前還朝著安然特別遺憾的跺了跺腳,很感歎的,小大人一般的重重歎了一口長氣,這才跟著大夥兒一起跑了。

    他的小樣兒把安然樂得直打跌,小孩兒和小貓小狗一樣,都是最最可愛的小動物,讓人恨不得摟進懷裡好好的照著他們(它們)的小腦袋瓜好好的撲愣上兩上才覺得盡興。

    樂過之後又開始滿心的遺憾,剛才應該趁著小孩兒發怒和行賄的時候拍幾張照片的,留下影像來,留著以後閒著沒事的時候慢慢玩。

    要不是計劃生育是國策,老媽也開始進入更年期,安然都快要突發奇想的想求求老爸老媽給她生個弟弟妹妹來玩,這可比大娃娃和小貓小狗神馬的好玩多了,你看看,你逗他,他會瞪眼,會鼓腮,會生氣,會跺腳,還會行賄,說好聽的,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當然,養小弟小妹神馬的也就只存在於幻想之中,讓她自個兒放在腦袋裡腦補一下樂一樂,說都不敢說,怕被老媽揍。

    最後,腦補一圈,拋開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安然覺得自己還是先攢點錢,將來電子產品普及到萬戶千家的時候,買個數碼錄像機好了。這個想法要靠譜得多。

    調戲過小朋友們,一家人繼續在週遭遊逛。由於被小朋友們圍觀過了,安國慶和李綵鳳那種不習慣被人側目的勁頭倒是在無形之中減少了不少。

    午後的陽光不錯,他們也沒什麼計劃和目標,看看安然以前記住的那些老房子,聽聽她聽來的那些關於老房子的老故事,再數數家家門前飄著彩魚旗,拍拍照,看看街面巷間的人來人往,跳出正常的生活秩序,隔著一段距離觀察一下別人過年過節時的氣氛,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走得累了,就騎在自行車上騎兩步,慢慢蹬著,歇歇腿腳,歇得夠了再繼續悠然而行。

    走著走著,安然突然「咦」了一聲,聲音裡帶了少許驚訝。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趙小胖立刻湊到了她的身邊,瞪著小眼睛,抻著脖子跟著她的視線四處看,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這位是個看熱鬧不怕大的,可是看了一圈,他也沒看到讓安然感到驚訝的來源,納悶的回頭瞅安然,「安妹妹,你看著什麼了?」

    安然指著一家門前的彩魚旗道,「你們看,這家的魚旗是布做的。」

    安然所指是一處老房子,雖然不像她之前在地圖上標準的那些房子看起來年紀那麼大,但這房子樣式明顯也是舊時的式樣,看房齡也不會短於四十年。瞧瞧,那房頂上還生著一顆小樹呢,冬天裡,小樹的葉子都落盡了,也看不出來到底是棵什麼樹。

    雖說這房子老得厲害,房頂看樣子也是長時間沒人收拾了,房門看著陳舊得有些斑駁掉漆,但卻又收拾得很潔淨,門上整整齊齊的貼著掛箋,倒貼著福字,兩邊是大紅的對聯。門斗下懸著四串彩魚旗,安然懶得去數,直接回頭問家裡的財迷先生,姜成卓同志,請問每串多少條魚。

    果然財**商的專業素質不容小瞧,幾乎是張嘴就來,「報告安妹妹,每串十二條。」

    不同於別人家的福字和對聯,一眼看去都是制式化流水線下來的印刷品,這家的對聯和福字卻明顯自己寫的。以安然練了這麼多年書法,又在劉老師的指導和影響下學會對書法的品評養成的眼光來看,這字其實寫得十分普通,也就是勉強稱得上端正而已。對聯上的詞句也眼熟得很,安然這幾年都在自己寫對聯,對一些常用的老對子也都是心裡有數,一眼看出這是一副經典的老對子。

    雖然字寫得並不出眾,但因為在一眾印刷品中間有了這麼一份親手書寫的對聯,雖然簡單粗陋,卻有著一種別樣親切和意趣。

    不過,與福字和對聯相比,倒是這家的魚旗更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他們這一路走來,家家戶戶的彩魚旗都是彩紙印刷的,乍一看花花綠綠倒也不錯,但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模子印下來的,千魚一面,看得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而這自家製作的布制的魚旗就顯得富於變化,又有創造性,想像一下,在沒有紙制魚旗的時候,只怕每一家的魚旗都是不一樣的,通過這些掛在大門外的魚旗,大概也能看出許許多多的信息來,比如,這家製作魚旗的女主人的審美情趣,是喜歡大紅大綠的,還相對素雅的,她是否具有一定的藝術創造力,那些魚旗的針角是否漂亮細密,魚旗是否裁剪得規整劃一,她是否夠得上心靈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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