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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8,道高一丈 文 / 春陽木褀

    雖說你有對他唸經一樣的講話有一定的抵抗力,又肯耐得下心來品味他所講的內容,還是要說一句這位兔子先生的講話,還是有一定水平的,只是眼下不過就是一次簡單的公眾活動,並不是課堂,很少有人像安然這樣擁有一一隻書獃兔的朋友,習慣於兔子們的催眠式演講方式,具有高深的免疫力,同時還有小老太太一樣耐心,本身還具有兔子屬性,能按得下性子從他的長篇大論裡尋找那些有益的成分。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群眾們都想往對著這位兔子先生招呼臭雞蛋了,議論和不滿的聲潮是一浪高過一浪,可以說是大半城的人這會兒擁堵到了龍王廟前,把週遭的幾條街道都擠了個水洩不通,一個人一點聲音加起就是好大的聲音,掀起來的聲浪很快就把兔子先生的聲音結結實實的壓了下來。

    由於共同的兔子屬性,安然看得有點替他尷尬捉急,可是別人急,兔子先生半點不急,照舊不緊不慢,不徐不急的講著,你聽或不聽,我就不在這裡,接著講,繼續講,不住的講,反正我不講完,你們也看不了熱鬧。

    倒是那位新官是個急脾氣,受不了自己趕著點的這把火就這麼讓這位沒眼色的慢郎中給一通口水的撲滅了,不時的暗示性的看看手錶,雖然光線不足,距離得有點遙遠,但安然依舊認為這位同志的臉上的顏色的斑斕和暗沉絕不是她的錯覺和光線的緣故。

    安然笑著捅捅身邊的男盆友,指給他看,江傑雲搖搖頭,說了一聲「可憐」,又接了一句「活該」。那語氣真是相當的興災樂禍,不懷好意。

    安然覺得江大奸商這人真不怎麼地道,你興災樂禍就興災樂禍吧,這也沒什麼,幹嘛還要再落井下石的來一句,說人家「活該」呢,誰知道這兔子先生是這麼個脾氣?

    江大奸商卻不這麼認為,為免自家女盆友總把他的光輝人格想得那麼陰暗缺德,他覺得必須趁著兔子先生唸經的功夫好好的為自己辯護一下。

    他開始舉例子。

    這位新官上任,活動是他牽頭策劃的吧?

    安然翻著眼睛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模糊的答案,「應該是吧?」

    她又沒在政府部門當過官,她怎麼知道具體的流程呢?

    所以,認真的兔子小姐在給答案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

    那麼,參與者的名單,這位新官都知道吧?

    安然想了一下,依舊不怎麼肯定的答道,「應該是吧?」

    其實,安然覺得既然是當領導的嘛,當然是主持個大方向嘛,如果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要過問到,是不是要輕死了?

    江傑雲朝她攤手,「既然是他牽的頭,又知道參與人員的名單,事情就應該被他控制在手裡。怎麼還能放這麼一個……」他伸手毫不客氣的指點著台上講得繼續一臉認真的兔子先生,「出來攪亂呢?」

    安然對這位先生的指責相當的不以為然,幫理不幫親的堅定站在新官的陣營裡,「他是新來的,這位專家講起話來什麼樣,他怎麼知道?」

    安然覺得自己的理由足夠充分了,可江傑雲卻有還有許多話等著她,「怎麼就不知道?鼻子底下沒長嘴嗎?不會問嗎?」

    他有來言,安然也有去語,她覺得自己的話還挺多呢,「問什麼啊?當領導的只總牽頭,一天到晚忙著呢,如果事事都過問,那不是要累死了?交待一個大概就行了唄。」

    可不是理由多著呢嗎?這話又讓她給繞回去了。

    不過,她也有補充條款,「如果他真的是新到任的,也許並沒有帶著自己的班底來,這麼短的時間裡,對下面的人只怕還都不熟悉,還談什麼掌控力?再說了……」安然揚揚下巴,「官場和職場一樣,人事複雜得很,誰知道這位專家能入選台上的名單,是有人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們兩人這邊說著話,那邊台上的兔子民俗學家的嘴巴一直沒閒著,唸經一樣的繼續叨叨,叨叨,讓圍觀的群眾和台上的諸位怎麼聽怎麼不待見,心說,好好一位民俗學家,該幹嘛幹嘛去,說兩句就得了唄,你看人家住持大師,人家一個專業的,今天都顧慮到現在的場合和大家的感受,都沒拿經出來念,你可好,一個搞民俗的,非得搶了人家和尚的經來念,這不是狗拿耗子嗎?還讓不讓人好好的歡度節日了?

    在這一片腹誹加明誹中,還好充當主持人的工作人員很機靈,得空就插了進去,很及時的做了一番總結和熱鬧圓融的串場,算是把場面給圓了過去,也將群眾們高漲的不滿給勉強的壓了下去,迅速的將話語權交到了新官手裡,由他來宣佈,今年的「龍王春祭」馬上開始。

    其實,從活動的安排來講,台上的其他人也都還要講幾句,但由於那位搶大師飯碗的兔子先生太能講,明顯大大的超時,不僅把大師的飯碗給搶,還把其餘諸位的講話時間給搶了個乾淨,所以,這下為了保證活動的正常進行,也為了保證這位先生不被怒氣愈見上漲的群眾們砸得滿頭包,也只好把別人的發言時間給掐了,直接跳接到下一程序了。

    台下的江傑雲和安然這會兒也住了嘴,事實上,安兔子小姐和台上的兔子專家一樣,想讓她住嘴其實沒那麼容易,這位安小老太太正說得起勁呢。

    幸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兔子這種生物再執著認真,江傑雲也有辦法對付他的女盆友,直接攬了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微微掀起她的帽沿,然後在她那只不爭氣的耳朵上,輕輕的印下一吻,再一吻,又一吻,一邊吻一邊含含糊糊的道,「嗯,有道理……啊,可算結束,可以看熱鬧了。」

    他這一串動作作得迅速,純熟又流暢,還沒等安兔子小姐對他的這種「攻擊」行為提高警惕,兔子耳朵上已經挨了三下。

    這下兔子小姐哪裡還顧得上為台上的新官報打什麼不平了,先忙著一手去揉自己那只癢得鑽心的兔子耳朵,另一隻手還不忘去「打擊」報復她的混球男盆友,同時還要關注正在開始的春祭表演,真是恨不能同時生了兩個腦袋八隻手,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跟男盆友鬥嘴?

    這自然正是某奸商的目的所在。

    想要止住兔子這種喜歡刨根問底的生物那種挖洞的天性,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的腦子和其他部分零件忙起來了,嘴巴自然也就閒下來了。

    怎樣才能更好的轉移兔子小姐的注意力呢?

    答案是攻擊她的薄弱環節。

    兔子小姐的薄弱環節在哪裡還用問嗎?

    而且,這種攻擊對每一個有女盆友的男同志來說,都是一件一舉兩得的美差不是嗎?

    此大招一放,到目前為止,稱得上是百試百靈,無有半點失手的記錄。

    只可惜如此絕妙且靈驗的方法只能適用於小情侶之間,並且,小情侶中的那隻兔子還必須擁有一對怕癢癢的耳朵,因此對於台上臉色好似黑鍋底一般的新官和主持人這二位來說,那就一點實踐的餘地都木有了。

    由於兔子專家的搗亂,大大的打亂了新官精心策劃的春祭開場,雖然主持人努力做了補救,但依舊不能改變後面有如多米諾骨牌一般的影響,好好的一場春祭開場被弄得亂七八糟。

    講話什麼的就不提了,後面接下來由龍王廟的住持大師率領一眾徒子徒孫們進行的誦經,雖然場面不小,但由於之前兔子專家所引起圍觀群眾們的不滿,讓站在前列的一大部分人將眾僧唸經的地界給侵佔了大半,在場的工作人員的注意力之前一直被兔子先生所左右,光顧著在心裡暗罵這個沒眼色的傢伙,與在場的群眾們可謂是同仇敵愾,恨不得周圍的人們可以罵得更大聲一點,讓台上這位聽一聽人民的呼聲和意見,趕緊住嘴,大過年的,別給大夥兒找麻煩,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場地不場地的問題。

    等現在兔子先生住了嘴,領導和主持人也宣佈了開始,他們才發覺自己所守護的這片地頭已經被剛剛與他們並肩「戰鬥」過的同志們給侵佔了一大半,忙亂之間再想收復失地,已是心有餘而可不足了。

    如今的龍王廟前雖說用「寸土寸金」來形容吧,但也真快到了水潑不進,難以下腳的地步了。站在前列的人都是一副只能前進,絕不後退的架式。

    往後讓讓?

    開玩笑,你知道老娘(老子)為了搶佔一個有利地形,提前了多長時間來的嗎?

    就算是我家近唄,你當是大過年的,我家裡沒事啊?再說了,大冬天的,早早就站在這露天的地方,就算我武裝得到位,你當我就不冷了?

    再說了,你當老娘(老子)到目前為止,保住這個有利地形容易嗎?雖說不至於像上甘嶺那麼艱苦卓絕,經過血與火的考驗,但是憑了一把力氣和口舌才好不容易保住勝利果實的,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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