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0章 四方出擊 文 / 雪漂
1891年6月22日晨，海峽殖民地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泊錨港分外忙碌，天亮之前，大批戰艦就已經開始升火，沙爾曼少將已經下令，將親自率領以旗艦科林伍德號戰列艦為首的的8艘戰艦編隊出航。
到了早晨8點剛過，以科林伍德號戰列艦為首的艦隊已經駛出軍港，突起半島上森嚴的巨型炮台上，大英帝國的米字旗高高飄揚，宣示著這一控制整個東方貿易喉舌重地的歸屬。不過，旗艦上，沙爾曼少將顯然心思重重……
今天出航的目的，說出來他也覺得有些丟臉，所以僅限於遠東艦隊高層的軍官間發佈命令，十餘天前按照倫敦與阿姆斯特丹的密約，遠東艦隊派出了「高貴號」為首的艦隊護送海軍陸戰隊參與了荷屬巴淡港的防禦，結果卻是直接裝進了中國人的天羅地網。
足足5天後，遠東艦隊才發現巴淡港方向的不對勁，等再派船過去，這才知道，賓坦島、巴淡島、昆杜爾島一線的荷蘭駐軍已經被中國海軍全線肅清，大批中國運輸船正向這些拱衛星洲海峽、馬六甲海峽的重要島嶼運送武裝人員。
這消息讓沙爾曼少將立刻意識到巴淡島的不尋常，他立刻向倫敦和北京拍發了電報，同時，他倒是沒有忘記自己在中國海軍中的人脈，通過北京軍政部倒是與依然悄悄入駐賓坦深港太平洋艦隊司令官許壽山接上了頭。
沙爾曼少將對於如今中國艦隊的實力，雖然談不上知根知底，但是，菲律賓一役，雙方小試身手後，他已經意識到兩軍戰力上的差距，之後，關於中國海軍使用先進炮術系統的消息，更是不絕於耳。尤其是皇家海軍紛紛加裝據說來自中國技術的測距儀之後，這更是讓他萬分謹慎。
通過雙方電報聯繫，而後又是駐華公使鮑爾與中國政府一番扯皮，終於在昨天，中國政府認可了遠東艦隊「高貴號」分艦隊介入中、荷戰爭為一件意外事件，並且同意向英國方面移交當日在巴淡港被扣押的英國戰艦和人員。
這消息事實上大大出乎了沙爾曼的預料，「高貴號」4艦雖然僅有旗艦「高貴號」算是新戰艦。其他3艘都是不足千噸的炮艇，也就能在海峽殖民地近海執行任務，不過，自己可是明明白白得到倫敦方面備戰命令的，也就是說，與中國人的戰事幾乎已經是不可避免的……這種情況下。難道中國人不明白局勢嘛！
不過，這種問題顯然不用他去多費腦筋，中國人愚蠢的話，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自己要做好的，只是最自己艦隊負責！在倫敦正式宣戰前，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將海峽殖民地打造成為一個堅固的堡壘……沙爾曼站在艦橋上，遙望遠處海平面上粼粼波光，胡亂的思考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問題。
「報告！發現中國驅逐艦……位置，東北17度，測距9000米以上……」
「報告……發現中國艦隊！東北21度11分，測距11000米以上……」
接二連三的報告聲，讓沙爾曼提足了精神，他立刻走出艦橋。親自來到前桅瞭望台，果然，遠處海平面上，一縷縷黑色的煙柱騰起，中國戰艦上紅色戰旗在望遠鏡中倒也看的清楚，他立刻下令，「艦隊進入戰備。依照計劃，蠻橫號為首以戰列線向前航行……」——
太平洋艦隊向英國遠東艦隊移交被扣押英國戰艦和人員之時，北京的軍政部內，卻是另外一番緊張忙碌的模樣。在得到呂翰的報告後，秦鎧親自來自軍政部，聽取參謀部關於中英戰爭的全面作戰計劃。
機要會議室內，大大的作戰地圖已經高高懸掛了起來，參謀總長馬澤正在與幾位高級參謀低聲進行最後的細節研討，每個人的臉上都交織著凝重和興奮，17天前，當太平洋艦隊進入巴淡島之時，來自內閣的命令就已經下達到軍政部，周瑞東傳下來的口頭命令只有11個字——「國家崛起不可避免的一戰！」
實際上，參謀部對於英帝國的作戰謀劃，早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如今的高級參謀，那一個不是陸軍、海軍中摸爬滾打過的精英，誰不清楚這時代最強大的武備來自何方，列強被一個個的打倒，但列強中最強大的那個，至始至終未曾真正交過手……
唯一讓這群高級參謀感到意外的是，戰爭來的似乎早了點、迅速了點，海軍提出的《大海軍》擴張計劃剛剛起步，宣示中國強大武備的泛太平洋軍事演習才揭開帷幕，這場世紀之戰卻已經迫在眉睫……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衛兵大聲通報，秦鎧帶著張佩綸、曾紀澤、唐紹儀、周瑞東、呂翰和一大批盯著將星的高級軍官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地圖面前的馬澤……
「老馬，局勢不容樂觀啊……你們的作戰方案，要仔細給張議長和唐財神說說，否則，他們到時候有意見，你們的方案那可就寸步難行啊……」秦鎧微微一笑，衝著馬澤拱拱手，然後率先落座。
「是！」馬澤大聲應下，看著這些政府大佬和軍方同僚落座後，立刻揮揮手讓副手們去準備，而他則立刻拿起桌上一份絕密文件站到偌大的亞洲地圖面前，「諸位，今天我們正在海峽殖民地送回被扣押的800餘英國海軍和4艘艦船，扣押英國戰艦高貴號期間，海軍部對英國戰艦進行了充分考察，同時秘密審訊了部分英國俘虜，掌握了一些關鍵的消息！」
張佩綸坐在秦鎧身邊，如今的國民議會，雖然在內閣責任制下並沒有很直接的行政權力，但卻是國家運作和立法的執行機構，擁有不小的發言權，更是各政黨參政議政的法定機構，荷屬東印度戰爭爆發以來。事實上有不少小政黨發出過各種異議，而他之所以應邀，那也是因為這些緣由。
聽到馬澤提到交還英國被扣戰艦，他也立刻意識到，這一做法很顯然會在議會中遭到不同尋常的責問，他立刻低聲問秦鎧，「烈風。為何要交還英國戰艦，這不是落人口舌嘛……難道我們扣留他們的戰艦，不合乎規矩嘛？」
秦鎧側頭搖了搖手，笑道：「幼樵兄，英國人為了要回戰艦，自然作出了外交上的讓步。曾侯那裡得了口實，咱們與荷蘭人的戰事上，暫時性英國人難以插足……除非，英國佬正式對我們宣戰，那將是牽一髮動全身的大動作，這次小小的失敗，會讓他們慎之又慎……但對於我們來說。軍事戰略上是有莫大好處的！」
張佩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管如何解釋，只要說明這一行動對國家的軍略有偌大好處，這一點就足夠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維繫好復興黨在議會的決定權，同時充分利用好這一多數權力來確保法治建設的逐步推進……
秦鎧低聲解釋完之後，也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會議室內那副巨大的亞洲地圖上了。一面面紅色是旗幟和代表海軍動向的紅色箭頭，正在馬澤低沉的嗓音中，正逐一向南亞集結……
「……從海情司獲得消息顯示，太平洋艦隊對英國遠東艦隊的軍事優勢正在迅速消失，光從面上海軍力量噸位和火炮對比看來，隨著第一批英國主力艦進入印度洋，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數據上的優勢可言。當然，這僅僅是數據上的對比，但我們絲毫不能有僥倖心理……」
「根據目前情況，參謀部策劃的海軍軍略以封鎖馬六甲海峽為主。一旦戰事展開，立刻利用早期的軍力優勢，迅速切斷海峽，迫使英國印度分艦隊與遠東分艦隊**作戰，如果這一戰術獲得成功，海軍將獲得決戰海上的機會，否則，我們建議海軍依托完成強化的南華軍港進行反擊……而不是主動尋求決戰！」
「軍政部兩套作戰方案中，此番陸軍都將成為決定戰局的決定性力量，針對英國在南亞的勢力範圍，將展開針對緬甸、印度孟加拉邦和亞東三方位的全面打擊，戰事計劃在宣戰後7-15天內展開，尋求點上突破和全面包抄的戰略，徹底擊潰英國獲得的南亞和印度方面的利益，這將觸及英國人海外利益的核心……」
「這一軍事行動的準備早已有預案，藏南將成立由陸軍少將馬龍所轄第六混成特種旅、南亞軍區31師、33師組成南洋第一遠征軍團，雲南德宏方向，設立遠征軍第二軍團，由原三鎮陳瀧少將任軍團司令，轄陸軍41師、44師、45師，進入緬甸密支那，威脅緬甸英軍退路，緬甸東至方向，又雲南、越北調入陸軍28、11、14師組成遠征軍第三軍團，有三鎮戰將黃祖蓮任軍團司令，進攻緬甸英軍……整個南亞總指揮部設立於雲南臨滄，可充分利用當地江河水道和剛剛貫通的越北至緬北的鐵路線，由章奎中將擔任前敵總指揮……」
「情報顯示，緬甸駐軍為英國遠征軍三個師約3.2萬人，但他們分佈在沿伊洛瓦底江沿線的十餘座城市，其中2.1萬人駐紮在緬甸首府仰光附近，誘敵北上、逐步殲滅是整個緬甸戰役的核心……印度北方，英軍軍力稀缺，當地主要是印度土著駐軍，戰力匱乏，第一遠征軍將視作戰可能性，盡力推進戰線，由第二軍團配合擊穿英國人的防線，若敵人防線崩潰，則達到我之作戰目的……」
當天的軍略會議的上半場，顯然是馬澤的私人表演會，而這一系列的信息，也讓外交部、議會、財政部的大佬們獲得了足夠的信息，反正……這將是前所未有的一場浩大戰事，勝則國家將再現盛唐疆域的宏偉，即或戰事不利，前敵指揮部也會獲得超過20個師的後備軍力，用於拱衛現有領地，屆時，英國人也將飽受戰爭創傷，為最終外交斡旋創造條件！
獲得各自所需的消息後，內閣大佬們紛紛退場，他們可有大把的事情需要立刻去付諸實施，而秦鎧則神色淡然的繼續安坐，這一次，軍議會場上的主角，則由馬澤換成了海軍上將呂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