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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木箱囚童 文 / 天下第一喵

    紀妃茵冷著臉,瞥了一眼紀芙茵手中的魚鰾,「不過就是安胎藥裡面要用的一劑藥引子而已,不知道是哪個丫鬟這麼粗手大腳,不小心丟在了這裡。」

    「會把這東西給丟在這兒,那丫鬟可真是不小心。」紀芙茵意味深長地笑笑,泛著涼意的眼底卻是連一絲笑意也無。

    「只是我卻還有一樣疑問,大姐姐用的這藥引子,上面沾著的究竟是人血,還是魚的血?」

    紀妃茵臉色一僵,手掌落在一旁的案几上,柳眉斜挑,「二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拿著的是魚鰾,你覺得那上頭沾的會是人血還是魚血?二妹妹你最近說話當真是越發陰陽怪氣了起來!」

    「姐姐反應著實不必如此過激,據我所知,在古書之中,以人血入藥當作藥引子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紀芙茵笑笑,道,「我也就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紀芙茵一邊說著,眼神一邊迅速地打量著紀妃茵的房間,據莫離所說,莫欺是被關在了什麼地方,而且應當還是在很乾燥的一處……

    正悄悄打量著,還不等她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紀妃茵便已經倒豎了柳眉,臉色一變,開始發難了。

    「二妹妹今天來,恐怕不是來探望我的吧?」紀妃茵冷冷一笑,開口說道。

    「若真有心探望的話,怎麼會不顧我身子不適就硬是要硬是要闖進來呢!?我明明都聽到了我的丫鬟在外面阻攔,你卻硬是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姐?!」

    「二妹妹你在府中向來都是如此跋扈慣了,更何況你也是我的姐妹,若只是你的話,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他們呢?!」

    紀妃茵臉色陰沉,衝著莫離更是一絲好氣都沒有,「別人也就罷了,一個做護衛的下人,竟也能狐假虎威地闖進我這大小姐的房間了!這究竟是成何體統!」

    紀芙茵微微一笑,「大姐姐這是在心虛什麼?難不成你這房間裡面還有什麼怕被人看見的東西?」

    「紀芙茵!你不要欺人太甚!」紀妃茵狠狠咬著牙,看向紀芙茵的眼睛像是隨時都會噴出怒火來一般。

    見狀,丫鬟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竟是沒有一人敢發出丁點聲響。

    「姐姐何必動怒,若是我莫護衛進來令你覺得不舒服,那我暫時讓他離開房間就是了。」

    說罷,紀芙茵沖莫離點點頭,莫離會意,走了出去。

    紀芙茵的指尖上還挑著那鮮血淋漓的魚鰾,掂起手指晃了晃,微笑著看向紀妃茵,「先前我在咱們府裡遇見了一樁怪事,今天見了這魚鰾突然就想起來了。」

    「正巧今天來了大姐姐這,我就將那件事也說給你聽聽,你看是不是奇怪的很。」

    紀芙茵笑笑,「先前那是四妹妹還在咱們府裡頭的時候,有一天夜深了,我曾經遠遠地撞見過一個丫鬟。」

    「說來奇怪,那丫鬟手裡抱著的是一隻平時用來裝點心的油紙包,可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從那油紙包裡面竟然滴出了鮮血來,姐姐你說這件事怪不怪?」

    紀芙茵微笑著,眼神卻已經迅速的在房間裡的每一個丫鬟身上掃了一圈,注意到了角落一名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丫鬟。

    在聽到自己說,看到油紙包在向外滴血時,那丫鬟的身子明顯抖了一下,頭有些不自然地埋了下去。

    紀妃茵在聽過之後,卻仍是神色如常,「油紙包怎麼會滴血呢,應該是二妹妹你看錯了吧。」

    「是啊,之前我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在我看過這魚鰾之後,我就明白那丫鬟的油紙包到底為什麼會向下滴血了。」

    紀芙茵皺著眉,忍耐著那腥味,將魚鰾上的缺口撕開,向裡面吹了口氣,手指靈巧的魚鰾有缺口的那一端打了個結,「就像這樣。」

    「把血灌進這魚鰾裡面,再像這樣把它紮緊,裡面的血就不會灑出來了,再把盛滿了血的魚鰾抱在油紙包裡面,就算是路上撞見了什麼人,也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那油紙包裡面裝著的東西是什麼。」

    紀芙茵的話每說一句,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眼中就多一份慌亂嗎,待她說完,不光是那小丫鬟的臉上寫滿了不安,紀妃茵的臉色也重重地沉了下來。

    「我身子有些乏了,二妹妹還是回去吧,我現在可著實沒有精力來聽你的那些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大姐姐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紀芙茵輕輕一彈,將手中那魚鰾丟向一旁,再看向紀妃茵時,臉上已經徹底沒有了笑意。

    「與我無關之事,不管你那些血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我都沒有那個多管閒事的權利,可是……」

    「你若是將主意打到了我的人身上,我就不能不來討一個說法了!」

    紀芙茵目光一凜,望向紀妃茵的神情當中,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震懾。

    「呵,二妹妹這麼說我倒是不明白了。」紀妃茵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鎮定了下來,「什麼叫做把主意打到了你的人身上?這我可當真不明白了。」

    「大姐姐不明白的話,沒有關係。」紀芙茵輕輕一笑,「等我說完姐姐若是能明白也不遲。」

    「是姐姐你拿走了沅神醫房間裡的藥方,這件事沒什麼可計較的,再往後你那些稚童的血究竟是哪裡來的,我也不做多問。」

    「只是,我那小丫頭莫欺,還請姐姐能高抬貴手把她放回來,否則……」

    「否則怎樣?」紀妃茵眉頭一抖,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別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丫鬟去了哪裡,就算真的是我把那小丫鬟帶了過來,你又能怎樣?」

    「那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別說丟了,就算真的是被哪個主子給打死了,二妹妹你也犯不著因為一個丫鬟來跟自己人鬧翻吧?」

    「只是因為一個小丫鬟,二妹妹就疑竇叢生跑來我這邊鬧,若是驚了我的胎氣,又被祖母他們知道的話,二妹妹你將如何自處呢?」

    紀芙茵輕笑一聲,「姐姐不必拿祖母或者六皇子殿下來壓我,不管事後大姐姐你會想要去同誰告狀,今天那小丫頭,我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況且,大姐姐將那小丫頭留下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若是傳揚出去的話,會有損的也只是大姐姐你的名聲才是。」

    紀妃茵臉色變了變,冷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口口聲聲說莫欺那丫頭丟在了我這,那你儘管來找便是!」

    紀妃茵話音方一落地,先前眉頭微蹙,陪紀芙茵站在一旁的顧含謙卻突然開了口,「既然大小姐如此大方,那便將屋角桌下的那口木箱打開來吧。」

    先前在紀芙茵說到那滴血的油紙包時,那丫鬟臉上的神情變化,也被他給看在了眼裡。

    再到方纔,提起莫欺時,那丫鬟的目光總是忍不住會瞥向牆口的的一座大木箱,只需心思稍稍一轉,便不難斷定那木箱裡面定是有什麼貓膩。

    聽顧含謙提到那木箱,紀妃茵暗暗咬了咬牙,道:「不過就是一口多年未曾打開過的箱子罷了,若是想看只管看便是。」

    「只不過,那口木箱上頭的鑰匙,可是早就已經丟了的,那鎖又結實異常,想要打開的話,怕是不可能的了。」

    指尖在那木箱上面輕輕一掃,顧含謙看了看自己那一塵不染的手指,從容一笑,「既然如此,那事後在下也只能賠給大小姐另一隻木箱了。」

    說罷,顧含謙便探出了手掌,正待用力時,卻被紀芙茵輕輕扯住了。

    「小心一些,莫要傷到了裡面。」

    顧含謙點頭,掌心按在那銅鎖的上方,暗暗運氣,只聽咯啦一聲脆響,那掛著鎖的一處木料竟硬生生的斷裂了開來。

    紀妃茵臉色大變,她不曾想到顧含謙竟然真的會在她的地方,硬生生地給破壞了這木箱。

    還來不及想法子阻攔,紀芙茵已經一把掀開了那箱子,一顆高懸著的心這才算是落了地。

    箱子裡面沉睡著的,正是莫欺,像是為了她弄出聲響來,箱子四周都鋪了一層厚厚的棉花,看她睡的樣子,應該像是被人用什麼迷藥給迷暈過去了。

    「莫欺,莫欺?」顧含謙將她從箱子當中小心翼翼地抱出,捧到了沅千伊的面前,「沅神醫,快來看看莫欺她有沒有事。」

    「不必看了。」沅千伊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只是被人給用了迷藥暈過去了,等她醒來就不會有事了。」

    「那便好……」紀芙茵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冷冷的眸光射向一旁的紀妃茵,「大姐姐方才說,這箱子上面的鑰匙已經丟了很久?」

    「既然是這樣,那這小丫頭是如何進到這口已經很久已經不曾被人打開過的木箱?」

    在紀芙茵的逼問之下,且事情已經敗露,紀妃茵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半晌,傲然地冷哼一聲,「紀芙茵,你最好不要太咄咄逼人!」

    「我是紀府的大小姐,是未來的六皇子妃,而這小丫頭,只不過就是我們紀府一個再低賤不過的下人罷了!」

    「就憑我的身份,我想要一個府裡的下人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就算是我今天活活打死了她,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紀芙茵神情冷了冷,眼前紀妃茵臉上的神情,在瞬間便挑起了她心中那刻骨的仇恨。

    「紀妃茵,你果真無恥至極!」紀芙茵雙眉緊皺,向來似沉靜湖泊一般的雙眸,此刻竟燃起了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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