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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32章 雲傲VS荀荀(2) 文 / 泡芙笑笑

    深宅大院裡長大的人,像姚馨予那般單純的又有幾個?冷芷珺儘管善良,卻並非沒有自己的思想,她抬眸,按耐住無邊無際的尷尬,強bi著自己對上慕容錦溫潤且複雜的注視:「我不願意!想了一整晚,我覺得這件事只能歸咎為一次意外,你無需對我負責,我也沒必要搭上一世幸福做一個不受丈夫疼愛的側妃。」

    「……」慕容錦啞然,沒錯,他的確打算迎娶她做側妃,因為正妃的位子……他想留給桑玥,他不由地多看了冷芷珺一眼。

    冷芷珺忍住xiati的劇痛,走到一旁,拽了拽一根錦繡紅繩,「嘩」的一聲,頭頂的棚子自動分向兩邊,金燦燦的日暉照了進來,她捋起水雲寬袖,露出那一方白皙皓皖,不過須臾,那完美無瑕的肌膚上便呈現了一塊又一塊的紅斑,慕容錦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冷芷珺笑了:「你看,我天生見不得光,若無家人的精心呵護,我早已是地底的一縷孤魂。殿下你的心,一半分給了南越疆土,一半留給了摯愛之人,你拿什麼呵護我呢?就因為我失了清白就該同時丟了尊嚴做你太子府裡的一名姬妾嗎?」

    慕容錦的眸子一緊,他沒想到如此羸弱的女子,骨子裡竟住著一個那般倔強的靈魂,他鬼使神差地呢喃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殿下是什麼意思呢?」

    「我……」慕容錦的心砰然一跳,赫然發現自己跳進了冷芷珺挖的字陷阱,他的唇角一勾,眸光幽暗了幾分,「你很聰明。」

    她若口口聲聲咬定他欺負了她,他興許沒那麼愧疚;她若直截了當地言明非正妃不嫁,他決計不會同意;她若搬出冷家雄厚的背景對他施壓,他當場便會反目。但她巧妙地避過了令他難堪的境地,於是他有了三分感激;她又讓他發現了她異於常人的弱症,是以,他多了一絲憐憫。

    這一刻,他再看向她的目光已不若先前那般純粹了。

    冷芷珺再次行了一禮,雙腿本就無力,眼下又站立太久,額角已有了細密薄汗:「殿下請回,芷珺不嫁!」

    從踏進這個院子,冷芷珺每一次的反應都出乎了慕容錦的意料,慕容錦溫潤的眸子裡流轉起晦暗難辨的光,良久,他淡淡地道:「她教你的?」

    冷芷珺苦澀一笑,不作言辭,邁步回了房間。一夜,丟的何止是她的清白?也有那份單純如一捧瑞雪的天真。

    慕容錦定定地佇立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剛剛跨出前院大門,他突然止住腳步,轉身凝視了一眼滿院的紫雲英,似乎明白了冷芷珺種下紫雲英時的心境,夜晚會合攏,白天再張開,她……渴望正常人的日子吧。

    下午,烏蘇沫啟程返回胡國,雲傲則是在御花園擺起了賞花宴。他邀請的不是別人,而是三大家族的中流砥柱,姚俊傑、冷華和荀義朗。

    荀義朗稱病不早朝,下午雲傲直接讓多福海宣了聖旨,荀義朗不得已,唯有拖著病弱身子前來赴宴。

    御花園裡,百花吐蕊,奼紫嫣紅,寬敞的草地上,擺放著兩排臣子席位,南面則是雲傲和皇后的位子,但樸清然仍在午休,醒了才會過來,因此,雲傲一人端坐於主位上,和幾名肱骨之臣談笑風生。

    午後的陽光有些慵懶,灑在荀義朗消瘦的面容上,越發襯得他肌膚如玉、髮絲鴉青,渾身都透著一種蒼涼的美。他靜靜喝著手裡的瓊漿,神色淡淡,也不知是疾病纏身,還是心情鬱結,臉色不怎麼好就是了。

    雲傲收回落在荀義朗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一側的冷華,和顏悅色道:「姚家主和姚俊傑好些了麼?」

    冷華給雲傲抱拳行禮,受寵若驚道:「多謝皇上關心,微臣的父親傷勢已無大礙,能下床走動了,至於姚俊傑,他還是沒能憶起從前的事,微臣怕他逃跑,只得日日將他鎖在院子裡。」

    雲傲的手指點了點桌面,瞧出這靜謐天地間無比鮮明輕快的節奏,他又看向冷華:「聽說冷家有意讓芷珺遠嫁南越?」

    冷華恭敬地道:「這個……小女的性子倔得很,微臣有這個意思,但不知她樂意不樂意了。」

    雲傲「嗯」了一聲,這回,又看向了荀義朗,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荀愛卿打仗時生龍活虎,一回京都就纏綿病榻,不知道的,還以為荀愛卿在躲著宮裡的什麼人呢?」

    冷華對於妹妹和荀義朗的事也略知一二,哪裡不明白皇上是在試探荀義朗?他的心立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荀義朗從容淡定地笑了笑:「皇上言重了,微臣偶感風寒,舊傷復發,這兩日實在下不了床,好在下午總算有了起色,多謝皇上掛念。」

    「這樣啊,」雲傲慢慢地喝了一口佳釀,嘴角的笑,似有還無。

    這時,雲陽神色匆匆地步入了御花園,給雲傲行了一禮,眸子裡含了一分擔憂和凝重:「父皇,兒臣有要事啟奏,請父皇移駕御書房。」

    雲傲幽暗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愕然,餘光自眾人的席位逡巡而過,但並未採納雲陽的意見,「在座的都是朕最信賴的人,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人越多越好,他可不就是逮住了雲傲設宴的時機才過來滋事的?雲陽垂眸掩住心底的竊喜,跪在了地上,一臉肅然道:「父皇,兒臣接下來要說的事……很驚世駭俗,請父皇先做好心理準備!」

    雲傲似是不信:「什麼事居然稱得上驚世駭俗?」

    雲陽頓了頓,彷彿在心裡計量了一番,最終才把心一橫,道:「父皇,宮裡的皇后娘娘……是假的!她不是冷家嫡女,而是燕城的一個農戶之女,名叫樸清然,家裡有父母兄弟,也有丈夫和女兒!」

    冷華的手一抖,酒水灑了滿桌,他妹妹是假的?這……這不太可能吧!姚俊明的詫異之色比之他的只多不少,二人面面相覷,完全是一頭霧水。

    荀義朗的面色如一汪無波無瀾的湖面,無懈可擊。

    雲傲幽暗深邃的眸子裡迅速集成了兩個詭異的漩渦,似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吞噬粉碎:「雲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雲陽以坦蕩無比的目光對上雲傲凌人的審視:「父皇,兒臣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也要向父皇揭穿這個天大的陰謀,兒臣不忍父皇**人蒙蔽!」

    「雲陽,誣蔑一國皇后,縱然你是皇子也是要掉腦袋的!」

    說話的正是桑玥,她緩步而來,神色恬淡,給雲傲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

    雲陽面不改色:「兒臣沒有證據的話,也不會當著父皇的面講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辭,父皇,請你准許兒臣帶證人覲見!」

    雲傲的眸子裡暗湧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色,那一團團厚重的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每一次的呼吸都彷彿隔了十層棉花,極不順暢。他的雙指捏了捏眉心,良久無言。

    臨近正午的陽光很是燦爛,透過明黃色的華蓋,灑了一席金輝,照著雲傲剛毅的面容,也照著他不為人知的內心。半響,他笑出了聲:「雲陽,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

    雲陽決計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桑玥和冷香凝的機會,他跪走了一步,言辭灼灼道:「父皇!宮裡的皇后是樸清然,真正的皇后……」

    他看向荀義朗,「去了祁山,一直跟荀義朗在一起!」

    荀義朗本就是雲傲的禁忌,這句話無疑成為了最後一根壓彎駱駝的稻草,雲傲的臉色突然沉得像海底蔽日的流波,陰森詭異,透著無窮盡的危險。

    「宣!」

    雲陽心頭一喜,唇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桑玥淡淡地倪了他一眼,雲傲想要殺掉荀義朗的心從祭壇開始就存在了,即便雲陽不戳穿樸清然的身份,雲傲也不會放過荀義朗,雲陽此舉完全是自掘墳墓,他願意給人當搶使,怪得了誰?

    不多時,多福海從宮門口領了一個和十六七歲的少女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她生得眉清目秀、五官小巧,肌膚不屬於白皙的那種,泛著淺淺的蜜色,她的臉上掛著侷促不安的笑,初見天子,誰不緊張呢?

    她跪下,磕頭:「民女馮昭昭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傲冷眼睥睨著她:「你是誰?」

    馮昭昭弱弱地吸了口氣,緊張得牙齒打顫:「民女是樸清然的女兒,樸清然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雲傲沉聲道:「朕的皇后是冷香凝,怎麼會是樸清然?」

    馮昭昭壯著膽子道:「皇上,民女沒有撒謊,民女的母親從十幾年前就開始接受改造,全身上下動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刀子,這才跟真正的皇后一模一樣,但民女的母親與常人不同,她天生少一對肋骨,現在的那對是安上去的,但時間緊迫,右腰並未長好,皇上若是不信,戳一下那個位置,她就會疼痛難忍了。」

    雲傲隨口砸落了酒杯:「荒謬!簡直太過荒謬了!」

    姚俊明開了口:「替換一國皇后,這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試問誰能有這個能耐造出跟皇后一模一樣的人?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皇宮換人?微臣覺得此女的話完全不可信!」

    雲陽冷冷地看向桑玥:「這就要問問太女殿下了,除了太女殿下,誰還能對皇后瞭如指掌,誰還能自由出入華清宮掉包了皇后呢?」

    桑玥不屑嗤道:「雲陽,你不要越說越離譜!什麼叫做我調換了皇后送去祁山?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有證據?這個叫做馮昭昭的女子來歷不明,隨手一抓大把,你只要甩幾票銀子,多的是人替你做偽證!」

    他的眸子裡浮現起一抹嘲弄的意味:「你為什麼要努力幫著皇后和荀義朗在一起呢?因為你根本不是皇室血統!你是荀義朗的女兒!」自古帝王皆多疑,更何況,年輕時候荀義朗的確跟冷香凝青梅竹馬,這段歷史誰也抹除不掉。皇上疑了,桑玥的血統便不純了,無關證據,就是兩個字:妒、疑!

    荀義朗一掌震碎了面前的案桌:「二皇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公然污蔑皇后、質疑太女血統,這簡直是天理不容!」

    雲傲氣得肺都要炸開了!啪!一個清脆的耳光在御書房內轟然炸響,雲陽頭一偏,吐出了一口血水。

    雲傲雷霆震怒道:「你個逆子!你再多說一句,朕就摘了你的腦袋!」

    氣吧氣吧,越生氣證明越在意,也就越懷疑。雲陽隨手拭去嘴角的血漬,喘息道:「父皇,兒臣若有半句謊言,甘願受千刀萬剮!真正的皇后在祁山暴露了身份,太女就滅了蘇家,太女的心腸真是歹毒!蘇家的女兒蘇柔依不是死在了胡人劍下,而是被太女送進了軍營!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命人去查,拿著蘇柔依的畫像,看看那些兵士會否認得!」

    雲傲頭痛得目庛欲裂,身形晃了晃,幾乎無法穩住,多福海快步上前扶住他,他嚥下苦澀的口水,咬牙道:「好好好!雲陽,你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別怪朕不念及多年的父子情分!多福海!去把皇后叫來!」

    雲傲似氣極了,壓根兒一句話也說不出,好不容易按捺住了火氣,他喘息道:「多福海,去請皇后過來!」

    「是!」多福海蹙眉,躬身退了出去,事態怎麼演變成了這個樣子?儘管他也察覺到了皇后娘娘的異樣,但沒真敢往那方面想,若宮裡的皇后是假的,真皇后隨荀義朗走了,皇上的心裡該有多難過?

    大約兩刻鐘後,多福海帶著皇后來到了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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